作精捞男丢球跑了by黄金圣斗士

作者:黄金圣斗士  录入:12-27

不知道是不是山寨机信号劣质,传过来的声音听着又低又冷,时钦愣了半秒,才急忙应声:“啊,下班了。”
“我在门口。”
最后一个字刚飘进耳朵,电话就被直接挂断了。时钦盯着屏幕,还维持着举手机的姿势,又愣了几秒。
这闷骚装货……昨天不是还说这几天很忙么?

北城一入秋,晚风便带了凉意,没白天那么燥。
时钦低头揪了揪袖口,今天刚换的长袖制服一堆褶子,是之前保安辞职留下的,新制服得等月底才发,不过也穿不上了。
还好一整天没怎么离开岗亭,身上倒没沾着汗味,清清爽爽。
他锁上门,没直接出园区,在岗亭前停了下脚,想自己这线还没放呢鱼儿就上钩了,着什么急啊?
谁让闷葫芦昨天又忽悠他,到晚上也不回他消息,老实候着吧。
小风刮着挺舒服,他先给赵萍发短信,说晚上不回家吃香葱饼了,免得她做多,回头又打手语跟他啰嗦。
然后慢悠悠往东门走,去取自己的小电驴,就怕等吃完再回来取,碰上值夜班的王大嗓门。
时钦昨天后来给周砚发的第二条卖惨短信里说,自己这几年走哪儿都被欺负,这话其实没瞎编。
而王广强那个老男人,在两天前真的故意摸了他屁股。那天他从值班室厕所出来后,大嗓门正好要进去撒尿,跟他擦肩而过时,那咸猪手往他左半拉屁股上蹭了一把,当时就给他恶心坏了。
他也真的只能忍着。
风吹得香樟树沙沙直响,时钦抬头看了眼将黑下来的天。他天天都在盘算,这会儿走着,心里没断过念头:等捞到钱就赶紧跑路,捞不着等月底发了工资照样走,不吃这碗恶心的饭了。
结果前脚刚到值班室后面的非机动停车场,王广强后脚就凑过来,拦在了他跟前。
“小伟,我正好要找你。”
“什么事啊,副队?”时钦不着痕迹往旁挪了步,摸出裤兜里的电驴钥匙。
“陶辉明晚有事儿请假,”王广强把小保安上下打量了个遍,“你替他顶个夜班,明天白天就休息吧,晚上七点过来。”
“……”时钦暗想不好,这老男人不会真打自己主意吧?陶辉和大嗓门到底有没有一腿,他本来也是瞎猜,主要入职到现在,王广强没对他表现出什么不轨意图。
王广强:“明晚有张洋带你,你也先适应适应。”
听到张洋的名字,时钦总算安心,忍不住嘀咕:自己这是恐同闹得草木皆兵么?可脑子里闪出某个闷葫芦,他又觉得不是,自己对周砚就没那么大抵触。
这点莫名的情绪没缠他太久,很快被压了下去,光想着白天休息倒省事儿,今晚跟老同学好好叙旧,趁热打铁把钱捞了。
等骑着电驴从东门绕到西门,时钦老远便看见,上回周砚等他的那棵槐树下,停着辆黑色奔驰。
怎么没开那辆大G呢?他还寻思蹭一蹭,坐上去感受一把。
忽来一阵风,裹着凉意直往裤脚钻,时钦一哆嗦,立马把踏板上的左脚往里缩了缩,纳闷今天这天气怎么跟闹着玩似的,说凉就凉。
他下意识就想:一会儿得让周砚用手机在网上给买个厚实的挡风被,不然早晚冻得脚疼,万一落下病根要拄拐,走路更难看了。
下一秒,他又狠狠骂自己没出息,真他妈窝囊!几十块钱的挡风被算个屁?必须让周砚白给他买套房子,再白给一百万现金。
一心只想要钱,时钦麻溜儿地把电驴停在槐树下的路牙子上,一瘸一拐快步绕去主驾边,抬手就敲车窗。
谁知车窗刚降下,竟露出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陌生青年。他当即一怔,自己也没看错车牌啊!转身要去车尾确认时,后座车窗缓缓下降,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里头飘了出来。
“上车。”
“……”时钦弯腰往里一瞅,日盼夜盼的财主原来在车里坐着呢,路灯光线洒进车里一角,对方那侧脸轮廓分明,看不出半分情绪,总之没正眼往他这边瞧。
闷葫芦这逼装得别说还挺……挺有毛病,那破架子都端上外太空了,真行,火星人吧这是。
他拽开后座车门,一坐进去就闻见股清清淡淡的香,像太阳晒透的草木味,闻着特舒坦。等身子放松往后一靠,整个人也舒坦了,体验感不错,唯一的问题就是——
前面那个眼镜男什么情况?
制服擦过车门的细微轻响,坐下时带起的一点风,还有顺着空气漫过来的呼吸。
不用看,迟砚也能清晰察觉到这些对他来说很吵的动静。
他静了两秒,开口时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位置说一下。”
“啊?”时钦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正拉扯着安全带,扭头问一旁的火星人,“周砚,要不要系安全带啊?哦,你没系,那我也不系了。”
迟砚提醒:“不错的店。”
“……”时钦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昨天发的短信,跟周砚说过找了一家不错的店。这闷葫芦,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全了。
他直起身往前凑,双手扒住主驾靠背,脑袋探过去问眼镜男:“震江路知道不?离这儿不算远,那店位置有点偏,等你开过去,我再给你指路。”
眼镜男:“好的。请坐好。”
待车驶进大路,时钦懒懒往椅背上一倒,完全放松下来,好不惬意。
有福不享是傻逼,以后可没机会坐这么好的车了。他一会儿扫两眼前面的中控屏,一会儿瞟瞟窗外那片天天在监控里看的湖,最后又转头,瞅了瞅旁边依旧面无表情的老同学。天黑得快,车里昏暗,跟瞎子摸象似的,看不清那张棺材脸。
迟砚闭了闭眼,手头堆着的事情没处理完,明天还要飞回省城。他想眯一下,奈何车里真的很吵。
“周砚。”
迟砚睁开眼。
“能不能放点music啊?你这车里太安静了,广播也行。”时钦纯粹觉得,这么舒坦的氛围里没点音乐合适么?当然要是能放首重金属摇滚,那滋味就更爽了。
请求的语气,但一点没客气。
迟砚没看他,只对前座助理开口:“凌默,打开交通广播。”
“好的,迟总。”凌默应下,很快打开交通广播,路况播报随即打破了车里的沉闷。
“……”时钦内心一操,闷葫芦就直接略过他前半截话了?那突然过来找他什么意思?难道不是觉得他惨,才可怜他的么?可怜他就更应该放歌给他听啊。
不对,池总是谁?
逐渐安静,迟砚稍微能眯一下了。
只有窝在座椅里的时钦,暗自嘀嘀咕咕:以前怎么没发现闷葫芦这么能装呢?吃饭就吃饭,还找个司机过来碍眼,害他在心里捋好的那些话,现在连半句都没法说出来。
“周砚,你手机借我用一下行不?”
迟砚又睁开眼,这回分了眼神给时钦,见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双腿蜷着一整个缩在座椅里,坐没坐相,全然不懂规矩,还是过去那个骄纵蛮横的少爷。
他转开视线,只问:“做什么。”
捋好的话没法说,别的话还不能说么!时钦现在逮着机会就想试一试周砚对他的同情程度,于是又绕回先前的想法,直接道:“我想在网上买个东西,不贵的,你帮我付一下呗?月底跟话费一起还你。”
迟砚:“什么东西。”
“挡风被,就是装电动车上防风的。”时钦心里十拿九稳。
自己这波是真惨啊,可怜到求人帮买几十块钱的挡风被,周砚看他混得这么惨,又该爽死了,然后通过施舍来大大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要不怎么昨天施舍五十,今天就来找他了?
迟砚:“多穿点。”
“???”时钦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不巧被打断。
“迟总,到震江路了。”
迟砚又给了时钦一个眼神,示意他:“指路吧。”
不是一次两次搞不懂了,时钦懒得去琢磨,在他心里周砚现在就是个沟通有壁的火星人。
他放下腿,脚蹬上皮鞋,给眼镜男指路,等车拐了两个道来一个小巷子前,才转头冲火星人说:“这巷子里不好停车,走进去吧。”
“凌默,停车。”迟砚吩咐助理。
“好的,迟总。”凌默靠边停了车。
时钦挺蒙圈,这四眼刚才就这么喊周砚了。
等下了车,他才在路灯底下看清周砚的衣着,还是个正经骚包,挺括的衬衣配西裤,外面搭了件马甲,搞得这么正式,不会以为他选的是什么高档西餐厅吧?
他可没那钱,想得美!
“带路。”迟砚下巴略抬,指指巷口。
操,把人当奴才呢?时钦不爽归不爽,奴才的狗腿架势倒是立刻拿了出来,只要财主爽,自己吃点亏算什么?等捞到钱,管他什么周砚狗砚的,通通滚蛋。
他走在前面,隔着头说话不方便,又停下来,侧过身好奇打听:“对了周砚,刚才那男的怎么老叫你池总?”
迟砚看时钦一眼,说:“你也可以这么叫。”
时钦:“……”
空气里隐隐飘着股烧烤的焦香,迟砚心里了然,脚步没停,顺着巷子继续往前走。
“你大爷的。”时钦瞪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背影,低低骂了句。
不能平视就算了,说话仰着脖子已经很累了,这闷骚装货还敢踩他头上拉屎撒尿,真他妈好意思!
他不服气地快步跟上,也顾不上自己跛态有多难看,追上时才一语双关地说:“你多高啊?跟你说话还有点费劲。”
迟砚侧过脸看着矮了他快一个头的瘦弱小保安,隔了几秒,说:“比你高。”
时钦:“……”周砚我操你大爷!
他咬着后槽牙在心里臭骂,脸都快气热了。
人,总要为五斗米折腰。
冲动是魔鬼啊。时钦把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全部憋回肚子里,拖着脚边走边卖惨,可还是憋不住掺了句不乐意的埋怨:
“你等等我啊,别欺负残疾人,我都这么惨了。”

第8章 “我疼死了。”
巷子没多深,三五平米的小门脸藏在巷尾,外头就靠三套塑料桌椅支出了个摊子,其中一桌围了几个大汉,热热闹闹地碰杯唠嗑。铁皮炉子里的炭火烧得通红,老板正抓着铁签子翻肉串、撒佐料,白烟裹着滋滋冒油的肉香往上飘,空气里也混着烟酒味。
迟砚站定,看着这处简陋的烧烤摊。
“我跟你说,这家烤串特别地道。”时钦往老同学跟前凑了凑,抬头吹嘘,“尤其那大腰子和羊肉,烤得一点都不膻。”其实他压根没吃过,来这儿纯图便宜。
没等迟砚说话。
“你一直忙忙忙的,再晚来几天,就吃不着了。”时钦语气里不自觉又掺了点埋怨,指着最右边的空桌,顺嘴就指挥,“你坐那儿等我,我去点吃的,有什么想吃的没?”
不等迟砚开口。
“没有我就看着点了啊。”说完,时钦径直去了店里,免得周砚真开口要上十串八串的羊肉和大腰子。
迟砚走到桌前,在塑料凳上坐下来,目光落向店里,时钦捧着个不锈钢托盘,在冰柜前挑挑拣拣,拿了串迟疑两秒又塞回去,还不时低头,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没看多久,老板娘先往他这桌送了两瓶啤酒,接着端来水煮毛豆和花生米,最后又添了盘凉拌海带丝,而时钦还在冰柜前挑挑拣拣。
海带丝是时钦额外加的,七块钱一份能承受,周砚昨天给他充了五十块钱话费,七块钱换五十块钱,怎么算都不亏。
点完吃的,他没着急付账,想看看等结束了周砚会不会大方买单。转身时一瞧,见对方在低头看手机,还摆着那人模狗样的气质,有一说一确实挺帅。
时钦就没觉得周砚丑过,他是亲眼见过的,上学那会儿就有不止一个女生对周砚表白,给当时的他嫉妒疯了。
明明自己也不差,长得又帅又有钱,哪点比不上闷葫芦,不就身高差了点么,为什么没女生对自己表白?
如今真的比不上了,还要上赶着去巴结。
为了套近乎,时钦没坐老同学对面,特意挨着侧边坐下,趁间隙偷摸瞄了眼对方手机屏幕,暗忖这闷葫芦居然在看娱乐新闻,还盯着男星照片,是在追星?
他心头微微一顿,脱口就问:“周砚,你喜欢这个男明星啊?”
迟砚没接话,只按灭屏幕,收起了手机。
下车前,时钦就琢磨过,周砚说不定早有喜欢的人了,自己今晚准备的大招未必管用。
万一对手是这种精致男明星,那还玩个屁?远川旗下有娱乐公司,以周砚董事的身份和能力以及财力,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潜个明星恐怕小菜一碟。
他拆出双一次性筷子,攥着两根木筷“噌噌”磨了好几下,把边缘毛刺蹭得干干净净,递过去时硬挤出个笑:“快吃吧,你是不是等我呢?都老同学了搞这么见外干嘛?”
巷子路灯很暗,只有烧烤店里漏出来的白光亮些。迟砚扫到时钦嘴角那对浅浅的梨涡,短暂停留后,移开眼神去接筷子,接过又轻轻搁下,声音淡淡的:“不饿,你吃吧。”
时钦一愣,问:“你吃过了?”
迟砚:“嗯。”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点了好多。”话一出口,时钦就觉出自己语气冲了,赶紧往回敛,脑子灵光一闪:这不正是卖惨的好机会?
于是他干笑两声,顺着话头往下圆:“都怪我下班太晚了,我一天要干十二小时,打工人没办法啊,时间太长老饿肚子,饿习惯了连吃饭的点都记混,所以才想等休息,好好约你吃一顿的。”
迟砚又扫过时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一张一合,非常吵。
“那喝点酒啊!”时钦招呼着,用开瓶器“咔嗒”撬开瓶盖,透明塑料杯往对方跟前一摆,先给满上,然后才给自己倒满。
迟砚看着杯口满溢的泡沫刚要说话,时钦的杯子已经碰过来,一声“干杯”落进耳朵里。他抬眼,见时钦仰头猛灌,“咕咚”连着两声吞咽,喉结滚动间,旁边那颗小痣也跟着动,晃了他的神。
“嘶,真爽!”时钦撂下杯子,喉结还滚了下,不忘卖惨,“沾你的光才喝上,我平时可舍不得买。”
迟砚此刻不太想说话。
“你也喝啊。”时钦捏了个毛豆塞嘴里,用牙齿把豆子啃出来,边嚼边开玩笑暖场,“老同学一场,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啊,等月底发工资,我再请你喝更好的啤酒。”
“谢谢。”迟砚说,“我不喝酒。”
时钦心里门儿清,这装货就是不想给他面子。他暗自较劲,说什么也要让闷葫芦喝一口,酒都不肯喝,那接下来怎么谈啊?
“你不是带了司机么,他要是走了你打车呗,这男人哪有不喝酒的?难道你应酬的时候不喝酒?”
言下之意: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
“给我个面子行不?”时钦又端起自己那杯凑过去讨好地碰了碰,“喝嘛。”
怎么能这么叽叽喳喳。迟砚端起面前的塑料杯,送到唇边抿了口。
见状,时钦顿时痛快不少。肚子早饿得慌,他拆开筷子,夹起毛豆和花生轮番往嘴里塞,嘴没闲着,还硬找话聊:“周砚,你弟大学毕业了吧?我记得他就小我们一届。”
迟砚避而不谈,反问时钦:“不是心里有话想当面对我说?说吧。”
时钦:“……”
好久没这么近地跟周砚坐在一起,过去的事儿忽然冒了出来。时钦想起有一回,在周焕的热情邀请下去了他家玩,周砚当时不在家,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后见到他时,脸色冷得特别欠揍。
那天晚上他和周砚也像现在这样,挨得很近。周砚全程安静吃饭,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有他爸妈和弟弟一直热情招待他。
后来只要他给周焕买东西,周砚就会觉得他在影响周焕学习,放学后会找机会堵他,甚至在他去卫生间时也堵过他,把他送的东西一样样原封不动还回来。
知道周砚特别在乎自己那个亲弟弟,时钦想了想,说:“你放心啊,我肯定不会影响你弟,我现在都这样了,也不好意思出现在他面前,去年同学聚会我都没参加。其实上学那会儿我给周焕送东西,是真的想送给他,跟你没关系,真的,那时候确实对你有点意见,但对你弟没有。”
这样说,周砚应该能对他改观一点了吧?如此真情实感,时钦自己都要信了。
“说完了吗?”迟砚问。
“……”时钦伸手刚要夹一筷子海带丝,就对上明显的、让他特别熟悉的冷脸,一时摸不准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刚好老板娘端着烤好的串送来,他忙拿起一个大腰子,热情递过去,“你尝尝这个,真香。”
迟砚避开,“不饿。”
操,爱吃不吃,老子还不想给你吃呢!时钦收着脾气,把腰子拿回来张嘴就咬,结果当场烫着舌头:“哎哟我操,烫死我了!”他慌忙抓起杯子猛灌一大口啤酒,引来邻桌的视线。
看着这一幕的迟砚:“……”
时钦憋屈死了。
独自流浪的这几年里,他憋屈过无数回,可是从来没有哪一回像今天这样,比被人打了还憋屈。别人打他,他上赶着赔笑脸说两句好听的,对方大多就不会再跟他计较。还有些人会看在他脚不好的份上,给他一口饭,介绍活儿给他干。
只有周砚,总让他吃力不讨好。
时钦差点就不顾一切臭骂出口,透心凉的啤酒下肚,他糟糕的情绪又缓了些。但眼神里的不满没藏住,他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忽然委屈地吐了下舌头,问:“是不是烫破皮了啊?”
迟砚微怔。
“我疼死了,”时钦可怜兮兮地说,“你爽死了吧?”
迟砚:“……”
“唉……”时钦叹气,举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一杯,仰头灌下去,才觉得舌头没那么疼了,自然也能好好吃东西了。
他重新抓起那串大腰子,凑到嘴边“呼呼”吹了好几下才咬下去,瞬间香迷糊了,以前瞧都瞧不上的烧烤,竟成了人间美味。
迟砚就这么看着时钦大口吃腰子,腮帮子鼓鼓的,吃完腰子吃肉串,一个劲儿光顾着往嘴里塞,荤的吃完了连嘴唇上沾着的佐料都舔了个干净,酒也没停过,狼吞虎咽的样子,显然饿极。
看了一阵,他终是起身,留下句“我先走了”。只是这一转身,衬衣袖子就被拽住。
时钦快速把嘴里的烤豆腐嚼吧嚼吧,囫囵吞下肚,这才有空说话:“你别走啊!我肚子都饿死了还不让我吃两口啊?有没有同情心?我心里话还都没跟你说呢。”
迟砚抽回胳膊,坐下来:“说吧。”
邻桌那几个大汉依旧操着方言唠得热闹,时钦没觉得吵,闹哄哄的正合适。他把另外瓶啤酒也开了,给自己满上撞胆,可一大口灌下去,嗓子眼儿却堵了,死活开不了口,心脏在发紧,是真他妈要命。
迟砚看他几次欲言又止,没多少耐心耗着:“给你两分钟。”
“……”时钦甚至没敢抬头瞧对方的脸,扭头望向巷尾那棵枇杷树,叶子在风里轻轻摇晃,耳边只剩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还越跳越快,连手心都有点发潮了。
他硬着头皮抓住杯子,声音发虚:“周砚,其实,其实我……”
时钦支支吾吾话说不利索,迟砚目光往下落了落,停在他攥着杯沿的手背上,而后才出声:“我在听,还有一分半。”
“……”大爷的,豁出去了!
时钦又喝了口酒,借着酒劲儿,手悄悄往桌底下探,伸过去一把摸住老同学的手,瞎话张嘴就来:“其实我那时候也喜欢你,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有你……”
操,终于说出来了!
“我还梦见过你。”这句是真话,时钦真的梦见过周砚。
迟砚脸上没半点波澜,抽回手,冷着脸打断:“说重点。”
“……”时钦安慰自己钱难挣屎难吃,话都到这份上了,别他妈怂!
他脸皮厚起来,干脆摊牌:“我想跟你发展一下。”到底没法直说出那句“我想跟你谈恋爱”,怕把自己膈应死。
空气突然间凝固。
时钦只能闷头喝酒来分散注意力,顺便压一压心里说不上来的别扭,没一会儿,他听见周砚问他:
“发展什么。”

废他妈话,发展关系呗,还能是什么。
“就那个啊……”时钦还是说不出有关“恋爱”的字眼,他抬手抓了抓头发,语气里带点硬撑的急,“别说你不懂啊,还让我说,我又没跟男的试过。”
“不懂。”迟砚说。
“……”时钦语塞,真是沟通有壁。
他不满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火星人,指甲无意识抠着塑料杯,硬是抠出好几道白痕。
杯里啤酒直晃荡,他憋着酝酿半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磕磕绊绊的话,连语气都透着生硬的别扭:“就是发展那个啊,那什么恋、恋爱关系……”
妈的,憋屈死谁了!
等不到回应,时钦又瞥了对方一眼,梗着脖子说:“别装啊,我都说这么清楚了!”
迟砚始终看着时钦,把他那些不自然的小动作和闪躲的小眼神都收进眼里,过了好一会儿,他缓缓开口,就简单一个字:“好。”
“啊!”时钦眼睛都瞪圆了,看向老同学,“真的假的?”
迟砚微点头,问:“吃完了吗?”
时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时钦觉得周砚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一下子变好了。
其实他原计划今晚就直接开口借钱,随便找个凄惨理由借一百万,等拿到手就跑路。
可架不住闷葫芦太抠搜,昨天就只给充了五十块钱话费,不先套下近乎根本捞不着钱,所以才咬咬牙想赌一把。
因为他曾经在周砚房间里,看见过自己的照片。
等财主自觉去老板那儿付了烤串钱,时钦两眼放光,激动得不行,又是后悔刚才没多来几串大腰子和羊肉,又是后悔没在第一天遇上周砚的时候就使这大招。
他又觉得周砚对他贼心不死了。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贼心没死透,他这稍微一钓,那贼心又活了。
至于活得怎么样,有待考察。
邻桌那几个大汉总算散了,巷子很快变得冷清。
时钦着急想验证成果,一离开烧烤摊,就伸手去拽走在边上的男人,理直气壮地使唤起来:“周砚,你背我。”怕失败他赶紧找补一句,“我喝多了头有点晕。”
迟砚停下来,微微垂眼,在昏暗的路灯下盯着时钦。他挺拔的身形在地面上投出片浅影,把人笼在了里头。
一秒、两秒、三秒后,时钦被盯得发毛,连呼吸也放轻了些,心里忍不住骂骂咧咧:这闷葫芦几个意思?都发展关系了就这么对他?贼心到底死没死啊?死不死的也说句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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