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ller｀s killer————巴比伦妖瞳（红河）[上]

只是端木临，他这个人，我大概永远也无法适应吧。因为他太变态了，我气哼哼的想。
晚上他竟然亲自下厨做了好大一桌菜，说是为了庆祝我终于出院。我没想到他竟然会作菜，因为之前都只是叫外卖，根本没看他进过厨房。
我坐在饭桌前，犹豫着要不要动筷子。这些东西，真的能吃吗？我非常怀疑。虽然，那些菜看起来都烧的好漂亮，非常诱人，不过会不会是虚有其表，中看不中吃啊 ？吃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我心里斗争着，虽然已经饿的很惨了。
"怎么了怎么了？"端木临一脸兴奋的表情，期待的看着我，"吃啊吃啊，不是我自夸，我的手艺可以和那些什么大厨媲美哦！不吃肯定后悔的。"
我将信将疑的瞅着他，终于还是饥饿战胜了理智，我拿起了筷子，以分解的慢动作夹起了盘中的菜，再以同样的慢动作缓缓放进了嘴里。
啊，真的很好吃。
我大感意外。
看到我震惊的表情，端木临知道达到了他预期的效果了，得意的说："怎么样？我说了肯定好吃吧？可不是盖的哦。"
菜的确美味，可是他张得意洋洋的脸让我非常不爽。我白了他一眼，不理他开始和一桌子好菜奋战起来。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喏，你应该多吃点肉，这样才会长的更结实一点。"端木临往我碗里夹了好大一块肉。
我还是没理他，也不表示感谢，自顾自的要填饱肚子先。
不过，的确不是盖的。真的没法想象，一个看起来这么大男人的家伙，居然能烧出这样的食物？他是天才吗？哎......是天生蠢材吧？我嘲弄的想。
我越来越发觉这个家伙真是古怪透了。
吃完饭我就要去浴室淋浴，其实每次杀了人之后我就一定会去找个地方洗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习惯，潜意识里觉得很脏，只是不知道觉得脏的是别人还是自己。这次杀了人我居然一个多礼拜没有洗澡，都是因为受了那该死的伤，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洗洗。而且，事实上一个多礼拜无法洗澡的确是够脏的了。
端木临不放心的说："吃完饭就去洗澡不太好吧？而且你才刚出院，还是先休息......"
"你很罗嗦。"我不耐的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浴室。
躺在大浴缸里，脑子里反反复复跳着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忽然觉得离过去似乎很远了，但是那天杀掉的那个杀手，又令我觉得一切都还很近，还远远未结束。
我渐渐感觉到很困，不知不觉竟慢慢睡着了。

第九章--别再靠近

晕晕乎乎醒来，意识到自己似乎竟然在浴缸里睡着。睁开双眼却看到端木临蹲在旁边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我，脸上又是那种难以揣测的奇怪神情。
坦白说我被他吓了一跳，但仍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悦地问："你看什么看！"
"没什么啊！本来我想说你洗了这么久还没好，有点担心，进来却看到你睡着了。原本是想叫醒你的，但是又觉得就这么叫醒你有点可惜哎，干脆看看你要睡多久，而且......"他冲我眨眨眼，"你睡觉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哟。你知道吗？我甚至在你的睡容里感觉到一丝处女般无暇纯洁的气息。"
"大白痴！"我被他无耻的说话大大的打击了一下，"这些话对那些无知的小女生去说。你不要搞错对象了。再这么乱说话我杀了你！"
"呀，你还是这么可怕的说！人家只是说出事实而已嘛......"端木临还一副委屈的样子嘟起嘴，又很哀怨似的长叹了口气。
"见鬼的事实！"我冷声咒骂。是你自己变态还差不多！我斜了他一眼，干脆站起来走到花洒下冲水，决定当他不存在了。
然而这个男人一定要我知道他就在这里，而且还要我知道他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嘴里还啧啧有声，带着艳羡的口吻道："老天，之前只有看过上半身，已经够令人咋舌的了。现在看到你的整个身体......该怎么说好呢？就像是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嘛，那么完美，相当诱人的说！虽然比起我可能还未够成熟......"
"不许再用那么无耻的语气和我说话！真恶心！没人告诉过你在别人洗澡时对对方评头论足很不礼貌吗？你马上出去！"我恼羞成怒的瞪着他。
他不以为意的笑笑，对我伸出食指晃了晃："这样不对哦，小猫咪！我这么细心的观察你，也是为了能视你的情况更好的照顾你嘛，人家这都是为了你哎！"
"你真的有病！"我实在洗不下去，转身要离开浴室。然而正在气头上的我忽略了都是水的浴室地板上很滑，而我又没穿拖鞋，由于转身太快脚底猛然向前一溜，身体失去重心，向后跌倒。
啊......真倒霉......我气恼的想。
突然一双好大的手从后面环抱住我，撑住了我的身体。然后我听到了什么硬物撞地的声音，但我确定自己只是轻轻地"坐"了下去而已。
回头看见端木临正痛的龇牙咧嘴，再往下看发现他是跪在地上的。那这么说刚才"砰"的两声就是他的膝盖撞击到地面的声音，看他的表情似乎很疼。
这也难怪，虽然他比我高那么多，也比我壮，但是我的身体亦是够重的了，那样猛地跌倒，他能迅速跑来接住我不让我重重跌下去已经很勉强了，更别提护住自己。大概是承受猛然间承受了两个人身体的重量撞击地面的疼痛吧？
我怎样也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护着我，我也不想知道，更讨厌听到他那些听来那么亲切的话，虽然在别人看来这并没有什么，最多有点暧昧而已，但是不知为何在握的潜意识里有十分强烈的抵触和抗拒，我自己也无法去解释原因。
"你没事吧？"端木临忍住痛问我，扶我站了起来。
"多此一举。"我只能用这样的话回答他，用力拉开他还圈住我身体的手，飞快转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突然令人感觉窒息的地方。
手腕却被端木临用力抓住，他使劲将我向后一拽，令我一时不及反抗的转身又正对上他的脸。他先前戏谑的表情已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我曾在病房里看到过的，他少有会露出的看起来复杂而软弱的神情。
"你......你又搞什么！"我的心似乎猛然被抽紧，在那一瞬几乎说不出话。因为我看到他的眼神......那么热烈又心疼，那么包含情感的眼神......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无法直视。
端木临不语只是低头专注的看着我，在我脸上认真的扫视一圈后，视线下移，停留在了我曾缝过针的小腹。他忽然咬住下唇，慢慢地将手掌覆在了伤口上，轻轻缓慢的来回轻抚着。
我的脑子"轰"地一响，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我几乎以为心脏会要从胸口跳出来了。直觉自己应该讨厌应该拒绝他这亲昵的举动，我伸出手使劲想要推开他，一边嫌恶的道："混蛋！别碰我的伤口，你放开我！"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拉着我臂的手忽然转而抱住了我的身体，我被一下子拉近固定在他身前，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火热的体温和急速的心跳。
他弯下腰将头埋入了我的肩窝，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另一只手仍不停歇的在我的伤口上徘徊，他的声音暗哑："伤口......竟然这么长......它好象在控诉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明明我是要保护你要照顾你的，结果......却把你卷入这样的事情，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结果我还是......只能在嘴上说说，实际上却什么都做不到......"言语中满是不安和心疼，"我果然，如你所说，是个很差劲的人吧？"
这些不是你的错！关于这点我很清楚，可是怎么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我无法挣脱他，干脆放弃反抗直直的看着他："我还活生生站在你面前不是吗？你不必表现的就像我已经死掉了一样，真要自责就留到那时侯吧。"
端木临倒抽了口气："你不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生命，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事，我......"
"从一开始就没人要你照顾我保护我什么的不是吗？只是你自己一相情愿认为我需要你的关怀，一头热的对我好，今天就算是遇到这样的事，也只有你自己一个人有感觉而已。你那么在乎我的感受吗？那么我告诉你，我的感受，就是什么感受都没有。但是如果你再一直这样纠缠下去，只会让我觉得反感，让我更不想再看到你的脸。"我自己都不太能分辨这番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只是现在不这么说的话，以后我会要每天面对这样陌生的端木临吗？我恐怕会被逼的无法呼吸吧。
"这些事情我都明白，但是即使会让你讨厌我，"端木临捏住我的下巴将我脸托起，认真的注视着我语气坚决的道："即使如此，如果就这样让我不靠近不关心你的话，我怎么也作不到。就算会因此被你讨厌，我也必须这样对你。"
"你......你怎么这么顽固？"我的语气已经开始近乎哀求。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从一开始就对这样一个之前素未蒙面的人这样好？还是我看起来真的有这么需要人保护吗？不是开玩笑吧？
"因为我早就已经决定了。虽然我只是在你失忆这段时间暂时负责照顾你，但是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要用尽一切方式，来帮助你照顾你，就算被讨厌了也没有关系。"
"你真的是疯子......"我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瞪着近在咫尺的端木临，再也无力和他争论下去。
"是，我的确是疯了，我想......我真的疯了。不然......我怎么会......这么认真起来了...... ......"端木临眯起眼，用我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着什么，这么危险而奇怪的气氛让我反应都变的迟钝。我看着他慢慢凑近的脸，脑子里只回响着他方才所说的话，全然没有注意到他想要做什么。当我回过神来时，我才发现......
自己的嘴唇正被另两片唇含住，还有温暖湿润的感觉在唇瓣游移，是他的舌尖，"唔......"趁我想要张嘴说话时他的舌抓住时机迅速滑入了我的口中。我还来不及反应这突如其来的陌生感觉，他仍丝毫不间歇的逗弄我生硬的舌尖，用力的吸吮搅动，越探越深，也越发热烈，我的喉咙都快跟着燃烧起来。
直到我们都快不能呼吸他才大口喘着粗气离开了我的唇，手却完全没有放松的紧紧抱住我，而原本轻抚着我伤口的手指，直接攀到我的胸前停留在了心脏的位置，没有作什么，只用手心紧紧的覆在上面，我甚至能透过他的手掌而感觉到自己激烈的心跳。
怎么会这样？刚才那是......我的大脑似乎刚被扔下一颗炸弹，现在正滚滚冒着浓烟，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能感觉到吗？"他的表情从刚才的激烈转缓，低声问我。
"什......什么？"仍在冒烟中......
"你的心跳。可以感觉到吗？现在，你的心跳，就在这里。你的心，现在正在你的胸口努力跳着，这样多好，难道这样不是才最好的吗？如果说，你的心脏没有像现在这样生机勃勃的在这里跳动，这样子也无所谓吗？对你来说完全没有意义吗？你的心跳，证明你还活着你的证据，如果没有了，真的不要紧吗？你真的不想让它这样一直快活平稳的跳动下去吗？如果它停止了你也完全不在乎吗？"他用极度不舍而心疼的眼神看着我，"就算，就算你自己真的无所谓，可是，我也绝对不会让它停止跳动，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一直这样关心你。你不喜欢也没有关系，我是绝对......不会这样放弃的，而且如果你一直这样不珍惜自己下去，那么就算将来有一天你找回了记忆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我一定要让你学会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不珍惜的话就由我来珍惜。"
"不......需要......"听到这些话我猛然间惊醒，莫名的怒意占据了我的思想，我握紧了双拳，身体因为生气而轻微的在颤抖，"不需要你这么做，再也别对我说这么恶心的话，否则......我一定......杀了......"
"我是不会放弃的。"
听到他丝毫不动摇的坚定语气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抬起手送了他狠狠一拳，他猝不及防，被我打倒在地，"你给我适可而止！我再说最后一次，别再这么缠着我，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大白痴！而且，刚才的事情以后也不许再有，我不是同性恋，我没法满足你的需求，饥渴的话去找别的谁都好！别来烦我！"我恶狠狠的冲他大喊。
他就那样坐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甚至连头也没抬起来看我，低垂的脸埋入右手，肩膀微微颤动。
他在......哭吗？这怎么可能？
"哼哼......呵呵呵......哼哼呵哈哈哈......"他起先只是低低的声音含糊不清不知道到底是哭是笑，到后来他终于抬起头仰望的天花板大笑起来。啊......比哭还难看......
"同性恋吗？饥渴吗？我看起来，是这样的吗？......呵......被你说成怎样都没有关系，就算真的是那样也无所谓，可是......你说不需要我，虽然这也在我意料之中，自从把你带回来那天起就发现你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多了，但，也只是外表而已......也许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不过，你说你不需要我，我还是很难受，就算我早就决定了怎么做......"他极其自嘲的说，停止了疯狂的大笑正视我，"是啊，我早就决定了，就算现在难受也没什么，我决定的事就一定会作到底。"
"混......蛋......"我咬牙一字一顿的道，"你又开始了吗？这是你给我的承诺吗？先给承诺再背叛，这样的事情你到底要做多少遍才足够？你到现在还不明白这样的行为有多可恶吗？你这个混蛋！"我飞快的跑出了浴室。再也没办法再呆在那里，再也没法面对他，头好痛，再呆下去也许会炸掉。
看起来，我最后一句话对他的打击远远胜过之前无数次的拒绝和怒骂，冲出去时我睨见了他瞬间变的惊恐万状的眼睛。我想，他不会再追出来了。

我背靠着墙坐在阳台的地板上，闭上双眼，直到现在依然感觉到呼吸困难，他这样逼我，我已经不能再承受了。够了，别再继续下去了。

第十章--窒息

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还是四个五个小时......我不知道自己一直这样呆呆的在阳台上坐了有多久，七楼的风很大，我似乎已经被吹的冻僵，可是我不想进屋，总觉得没有办法踏进。虽然明明这样也是在这个屋子，就是无力走进去。
额头抵着阳台外的护栏，自己也不知道打算还要在这样呆坐到什么时候，已经很晚了吧，可是我完全没有睡意，刚才发生的一切一直在脑子里跳跃，连不去想它都做不到。
忽然间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披上了一层外套，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为我盖上的。不止是因为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即使在外面即使有很多人，会对我做这种事情的，也只有他。以前也有个人对我这样，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他会这样对我......我该觉得高兴吗？可是有说不出来的悲哀，为什么会悲哀呢？
"外面风大，你这样很容易着凉。"
我没有表示接受或拒绝端木临的举动，就这样一动不动，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像现在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现在的我，不论是要凶恶还是温和的态度对待他，我都做不到了。只要看着他，就什么都做不到，不知道该怎样做了。我只能当他不存在，希望他赶快消失。
然而这个人是从来不会遂我愿的，他不但没有离开，更用手臂从后面把我紧紧箍在怀里，就那样固定在他胸前，我的头顶正对着他的下巴。我仍然没有任何动作，因为我知道我的力气大不过他，他既然作出这样的举动，我就不可能能挣脱。我也没有说话，似乎连张嘴骂他的力气也没有，只能等着，看他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到底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