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臣录·御前小白龙----黑木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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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凉狡黠地笑道:"穆爱卿真相信这种冲喜的说法吗?你要是这么做,朕绝对不会原谅你的--因为穆彦有了新娘就不会把心思都放在朕的身上了,这对朕是多大一种损失啊!朕那里还有一支成型的人参,本来是献给母后的,你就拿了去吧。"
伽灵公谄笑着推辞道:"皇上的圣恩彦儿心领了,不过彦儿实在是受不起呀,从前一喝参汤就呕血......"
你这臭老头,我送给穆彦的东西你罗嗦个屁,竟敢在朕的面前耍无赖还挑三拣四的。熠凉心里暗骂着,嘴上却仍飘着笑说:"彦儿喝不了参汤,伽灵公拿去一样的补。"
穆昕拜个礼笑道:"谢主隆恩。"
龙青石这会儿憋闷得慌,又看见那讨厌的老头子,想早点离开,就对穆彦说:"穆彦你快点好起来吧!熠凉要在我府里宴客呢!你再不好起来就看不到了。"
熠凉要设宴,什么时候都可以,为什么会看不到呢?刚服过一剂安神汤,心里比刚到家那会儿舒坦点了的穆彦感到有些疑惑。想想熠凉对自己的病那么关心,不撑下来就太对不起他的一番好意。他问龙青石方才那话怎么一回事,龙青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因为明天一早熠凉就要带领大家去郊外帮助农民插秧啊!"听着口讯,熠凉不是在逼他今天就康复如初吗?怎么会有这种事?穆彦第一次想用"霸道"这个词语来形容熠凉。明天一早就要出发?那达官们的颜面何在?穆彦这会儿心不疼,头倒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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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此消彼长-1
车队迎着朝阳娴熟地前行,最前面骑在马上的是穆彦,被他夹在身前同一匹马身上的龙青石似乎挺乐意和他坐在一起,这样就能更高效地完成使命。熠凉很怕他一个人骑马会有闪失,因为不是在练马场,出起乱子比较讨人厌,把他们两个安排在一起就天衣无缝了。虽然穆彦对龙青石仍然翻着白眼,纯粹执行着熠凉下达的命令,但是以后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小心眼而后悔的。
熠凉掀开车帘布探头打眼望望,只见一个马尾巴在马屁股边随步晃荡,还有穆彦硬挺的背影,不禁轻笑一抹。后面跟的是近卫军,倒不是为了炫耀排场,而是为了保证鸾驾的安全,再者他们到了田里也可以帮着多干一些活。
龙青石愉快地浏览着沿途逐渐演变的风光,曲折的道路将他们引入山间,呵!进山啦!路渐渐陡起来,龙青石回过头想看看穆彦是不是很高兴--他以为穆彦也会喜欢这些的。却见穆彦板着脸冲他低斥:"左边是悬崖,右边是峭壁,你给我安分点儿!"
龙青石不以为然开怀地笑道:"怕什么?你的马驾得这么好,一会儿就能翻过山了!"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皇上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就等着让家里人来收尸吧!"
"你把他保护得太周到了,熠凉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纤弱。"
穆彦白了龙青石一眼,想数落他一句粗枝大叶,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不再理会。龙青石见他冷冰冰的又不肯理人,干脆也不说话了。他觉得穆彦一定会爱上这峥嵘陡峻的青虚山岭,因为它实在太雄奇秀美了。一个主意在他的脑中浮现,他安静不过一刹的时间便又说:"你不是顶喜欢熠凉吗?你看这山像熠凉一样秀气呐!而它隐藏的危险也像熠凉的笑容一样。他的笑有七分真诚,三分邪恶......"
穆彦为这话惊呆了:他想不到一个面作坊里出生的农家小子竟能说出这等大雅的话来,自己为什么想不到用这些来形容熠凉呢?他把熠凉乃至熠凉的笑容比拟得多么恰当!这么简单的话,自己居然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想到过......穆彦落败似的微微一笑:其实不能小看了乡下人吧?我自以为受过最高等优良的教育,读过多少圣贤的书籍,竟还比不过一个农夫发自内心的最质朴的语言来得婉悦。龙青石,你果然不一般,你让我领略到了坦诚的魅力。
秋子坞的一汪汪水田迎着他们张开盛情的胸怀。见到城里的客人们来了,在田埂上休息的几位老人乐呵呵地迎了过来,似乎一点也不畏怯皇家的威严。
穆彦驭止马步,抬手一扬,身后的军队便依次停下了。还没下马,龙青石便亲切地喊道:"老大爷!咱们也来参加劳动啦!"老人们顶喜欢这孩子,虽然不是生长在秋子坞的人,却同大家伙儿一见如故,长得又是一副扛得起重担的好骨头架子,打眼一瞅便觉得勤劳伶俐又忠厚老实,听说还当上了大官!所以说皇上的眼光真是好得没话说,大伙儿家他一晃眼工夫插了好几溜秧还整整齐齐,那技术真不赖,连老手们也纷纷竖起大拇指:"你这技术在咱们中间也算数一数二啦!皇上挑了你当官儿呀,那是咱皇上眼睛亮!咱这秋子坞有这么个好皇帝管着,日子还会不好过吗?我们的日子呀,那真是比浸在蜜糖里还甜哩!好日子可要懂珍惜呀!"
伽灵公在车里听到外面那番热闹劲儿,磨磨蹭蹭地探出了头想看个究竟。龙青石刚巧从田里跳上来冲他笑道:"伽灵公倒是比皇上的架子还大呢!还坐在车里头不出来,您瞧瞧皇上在那边呢!"
顺着龙青石手指的方向,穆昕见到儿子正陪着圣驾徘徊在田头上,不一会儿,熠凉便一把丢过自己的外衣跟着老人们下田去了,剩下穆彦在上面干着急。
说实在话,穆老头还真觉得在车厢里闷着怪热的,不过他一把年纪,熠凉也没打算让他帮忙干什么,只是带他出来观摩罢了。他擦擦额头上薄薄的汗气,朝龙青石瞟了瞟:小魔头红光满面汗水涔涔地跑来向我炫耀的么?这是个什么事儿?连皇帝也下地干活去了,这小魔头究竟使了什么妖法?再这样下去,他的风光盖过彦儿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吗?他成了皇上的大红人儿,那那帮反对我的大臣不都要去巴结讨好他来对付我?越想越不塌实,伽灵公蹬下马车急急忙忙赶到熠凉那边去了。
穆彦见父亲来了,这才停止他无措的踱步向父亲求救:"你劝劝皇上吧,他在下面就是不肯上来,他那哪是插秧啊?分明是在捣乱!我说了他干不了这活,他还闹脾气了,说非要做点成绩出来给我看!"
这会子这对父子齐心得很,大有不把熠凉唠叨上田寰就不罢休的势头。熠凉直起腰板顺便扭了两下舒活舒活筋骨,而后冲田寰头那二人笑道:"穆彦你别笑话朕插得不好,你要笑,也得下来试试,比得过朕才准笑话朕呢!"
穆彦皱了皱眉头,辩解道:"臣哪敢笑话皇上啊!您是万乘之尊,干这种事有失国体,望皇上以大体为重......"
熠凉似笑非笑地微微耸了耸肩:"穆彦,你的迂腐劲儿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问问他们怕不怕朕?他们不怕!他们说--有龙将军在,老百姓连天皇老子来了也不怕!皇上是好人!穆彦你听见了吗?他们说朕是好人呢!哈哈哈......"穆彦大约没见过他这么纵情大笑,觉得熠凉似乎被龙青石教土气了,可是想想这种高尚的土气,穆彦不再偏执于责备龙青石了,只要熠凉这会儿开心,他想怎么样都行。
龙青石听见熠凉那笑声,兴冲冲地奔过来,露出闪亮的牙齿:"熠凉称心笑起来真是美到人心里去了!你往那边站过去,我教你们,你瞧你插得歪歪斜斜的像个瘌痢头。"
穆彦表面上不笑,心里还真是服了这个"老伙计",总是口无遮拦,说的话还总是有他的歪理,哪个若说龙青石你说瞎话,他一定把脸一沉,郑重其事地向对方宣布自己从来不说瞎话。总之龙青石那股冲劲穆彦算是领教过了。
看着龙青石带着熠凉一人各插了一趟,穆彦觉得惟有他穆氏父子站在一边看别人干活似乎有点过意不去,虽然本来是和自己无关的农活,但现在也总该帮衬一下吧?可是自己不是要劝熠凉从水田里上来的吗?琢磨着熠凉又该不听好人言,熠凉已经在田界冲他笑了:"穆彦快下来吧!多好玩呀!不试上一回对不起自己的!朕命令你下来,你要抗旨不成?"才说完那当儿,只见熠凉身子一斜,紧接着一声惨叫--莫不是被什么虫子咬了?穆彦顾不得多想就本能地冲进水田去扶熠凉。看到熠凉得逞的眼光和龙青石乐不可支的姿态,穆彦连忙放开被自己搂在怀中的熠凉,脸只刷的一下便红透了,他敢怒而不敢言的憨态连龙青石也觉得有意思,后来穆彦竟还能憋出一句抱怨的话来:"皇上又算计起微臣了!"
熠凉若无其事大大方方地笑道:"你总算舍得你那双金脚下来泡水了。"
穆彦可算知道熠凉不是在算计他,而是怕他丢面子才命令他下来,熠凉又何尝不是一个体贴入微的人呢?即使让他作弄几回又算得了什么呢?穆彦破天荒地认栽了:"既然下来了,也就只好伴随皇上一同劳作。"
龙青石见他终于松口,别提多带劲儿了,一掌拍过他的肩膀就说:"好样的!咱们一起干,我把这几排先分配给你了。"说完他一埋头,手中的秧苗子就像列兵一样整整齐齐地镶在明晃晃的水面中,快极了。
如果说熠凉是马术上的王者,那龙青石无愧于庄稼能手这个称号。想归想,穆彦鼓捣着那秧把子,头一趟还算跟得上速度,可出不了多大工夫他就落后了,连插秧技术也不怎么样的熠凉都能把他甩开一大段,再看看自己插的那排秧,高高低低、歪歪斜斜,一点也不比熠凉的强,甚至更难看。眼看着熠凉在龙青石的引导下越插越顺手,越排越整齐,穆彦心里不由紧张起来:他这个御前统领要在小小的插秧上面输给近卫队的士兵吗?可是光着急有什么用?不说速度完全跟不上,连排式也丑得可以,若是排得整齐一点,势必做得更慢。正当他愁眉不展之时,龙青石已经插完自己那一溜,又从另一头帮他完成了这一排任务,两人在中间胜利会师。穆彦这时哪里还猜忌他是刻意显摆爱出风头?感激的目光早像火球似的飞了过去。
"穆彦,拿到秧把子的时候不要胡乱打开,要从中间分,这叫做「开秧门」。熠凉也没干过,却比你有条理多了。喏,像这样,右手在这边插,左手同时分秧,边插边分,眼疾手到,又快又好。"
龙青石连说带比画地给穆彦做示范,穆彦显得从来没有过的虚心。他照着龙青石教的要领,放松身子,边插边分,这一排,那一溜,果然比原先快了许多。忙乎了许久之后,他直起酸溜溜的腰,捋了捋手上的稀泥,这才觉得嗓子眼干得冒烟。要是这时有凉茶喝该有多好啊!哪怕只有半碗也好爽快!穆彦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一张容光焕发的脸出现在面前,最主要的还是他手里托着一碗水伸向自己。
穆彦真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他从熠凉手里接过大碗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痛快地抹嘴笑道:"农家的水真甜啊!"熠凉的笑映在他眼里,探进他心头。是谁有恁大的能耐让这至尊的人物为他端水?龙青石,谁能不佩服你?放眼望去,穆彦问:"青石他人呢?"
"他呀?"熠凉拉下颈中的毛巾扇着风说:"你没看见他在那边田埂上叽呱叽呱地给大伙儿送水呢?"
顺着熠凉的指点,穆彦确是望见了龙青石,那涔涔的汗水像宝石一样在烈日下熠熠生辉。穆彦放声喊了他一声,龙青石站住脚,穆彦跑过去,把熠凉挂在他脖子上的毛巾拿下来往龙青石面前一递:"给--擦汗!"
龙青石看到穆彦的神情原来如此真挚,穆彦发现龙青石的笑容原来这样可亲。龙青石接过穆彦递上来的毛巾,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一条毛巾,两张笑脸,换了别人也许注意不到,然而熠凉可以感觉到龙青石已经不负所望成功完成了任务,虽然只是一个开端,那也足够预示下文了。
夕阳西下,这一块水田被一双双巧手织成绿色的地毯。到该收工的时候,龙青石催穆彦上田寰,穆彦余兴未了地对他说:"要是再有三分田没插完该多好!"
"哈哈!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我喜欢干这活!"
"喜欢它什么呢?"
"有趣,带劲呗!"
龙青石笑笑:"我也喜欢,大家一起干活,不分你的我的,谁家的没完就去谁家帮忙,这么干,越干越团结,越干越贴心,越干越有奔头!要是瓦琉那些将士也像在耕作时那么齐心就不会落下笑柄了。"
穆彦看着他,再想想自己为什么只能想到一家人决裂而没有想过让他们齐心呢?这很难吗?连他和龙青石这么格格不入的两个个体都能将心儿贴在一起,相处多年的一家人怎么就不能化解呢?一定有什么办法的......对!一定有办法的!穆彦心中升起一股殷殷的希望,他和龙青石手牵着手坐在水渠边洗干净手脚,一同护送圣驾回宫。
再次路过那陡峭的山岩时,穆彦把身体往前靠了靠,龙青石有力的心跳透过身体传过来,把那颗沉睡的心脏从混沌中唤醒,燃起深藏多时的火焰。
穆彦,你的心还痛吗?至少现在,它已经好了,我想以后它会变得很坚强。伽灵公,我还给你这么一个健康的儿子,你拿什么来报答我?又该拿什么报答青石?熠凉淡笑着松手,车窗上的帘子倏地垂下,挡住了他观看风景的视线。眼前的布纹连成一团,不记得是谁扶他进殿的,大概是穆彦吧?他抱着自己喊叫的声音还在耳边狂躁地回响......那两道紧锁的双眉......他不累吗?
熠凉弹了两下眼皮之后又睡着了,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发现中毒的迹象,投毒的人究竟是怎么下手的,能够瞒过他和宗大帝?可是龙青石他人呢?为什么他没有和穆彦在一起?
来左仪宫的人多起来,都跪在殿门外等候召见。穆彦横了横眉毛问还在察言观色的太医:"还没查出来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半的责备和一半的焦急,太医却慢条斯理地回答道:"皇上只是操劳过度导致一时体虚,待微臣开个调养的方子服用几天方可见效。"
赤刀瞥见熠凉不屑的眼神便开口训斥:"一派胡言!皇上领兵征战多少年,身体一直好得很,又怎么会受累于区区一些农活?"
候在外边的穆妃听到里边问开了,管不得什么规矩就干脆闯了进来劝慰赤刀:"姐姐息怒!皇上是万乘千斤之躯,受了那些下等人的污秽抱恙在身也不是不可能的。这都要怪那个龙青石,皇上对他恩重如山,他可好,出了这么个主意加害皇上,此人本就不是我朝中人,必定对皇上攻打瓦琉怀恨在心,他设计让皇上的龙体受那些下贱之气的玷污,他蛊惑君心罪恶昭彰......臣妾已经派人将他关押起来,姐姐现在就可以下去审问。"
龙青石被穆妃关起来了!这还得了!是谁给了一个女人这样的权力?她竟敢自作主张关押我熠凉的人!众人只一时疏忽,熠凉便竭力张看眼睛从床上跳起来,龙袍也不穿就趿拉着鞋儿奔出去。赤刀被他这举动吓坏了,慌忙合抱过去稳住他:"皇上!臣妾求皇上保重龙体!这不是龙将军的错!如果说皇上是敌人,那赤刀也带着那褐国的仇恨吗?穆妃妹妹是不是连我也要弹劾呢?"
像是被喝定了,熠凉安静下来,精致的双眼注视着赤刀,没错,龙青石和赤刀一样,都不是跖国人,那样并不能说明他们有叛逆之心,龙青石救过赤刀,赤刀会报答他的......
熠凉瞟了瞟在场的人,大声宣布:"谁要是让龙青石倒了一根寒毛,朕就让那个人跪着给他扶起来!若有异议,格杀勿论!"
推书 20234-12-06 :平凡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