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九尾鱼（言镜）

"......"原来那个"五分钟"的命令只是男人开玩笑的，自己却当真了，不好意思说"是"的钟晓不禁脸红起来。
没想到一向刻板的经理竟然也会开玩笑，更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会因为自己的窘态而笑了起来。
因为刚起床而没有太多梳理的头发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喷上啫哩水往后梳，只随意地垂在眼前；可能是由于睡眠不足，眼睛还有些迷蒙，并不如往常那般精明严厉；粉红色的嘴唇只轻轻一咧，便露出一弯珍珠般的牙齿；睡衣的领子大开着，露出一大片没有戒备的白皙胸膛......钟晓不禁看得呆了。
好奇怪，男人明明笑得很好看，为什么平时老是要板着一副脸呢。
"......你在发什么呆呢！"看得出神而完全没有注意到男人在说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经理又恢复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脸。
"没......没有。经理还没吃早餐吧，这里有一份糕点，可以先填下肚子。"被男人一说，钟晓才想起自己给经理买了早餐，忙趁男人还没继续发作之前拿出来讨好道。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了，我吃了它还用吃午饭吗？"男人虽然嘴上很不满意地抱怨道，手里却一点也不迟疑地收下了早餐。还马上打开来吃了几口。
钟晓的手还悬在空中，呆呆地看着男人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不知说什么好。
"不过现在肚子也有些饿了，先吃一点果腹......"注意到属下吃惊的表情，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哦。"除了应和，钟晓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
忽然间想到男人叫自己回来的理由，才想到要解释一下，"那个......"
"什么？"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先前怒气冲冲地叫人回来的原因，好奇地转过头来。
"我买了些经理喜欢的菜，午饭就在家里吃吧。"钟晓小心翼翼地征求着经理的意见。
"哦，你会做菜？"也许是因为吃了早餐，肚子饱了些，男人也没那么大火气了。
果然，肚子饿的人容易生气。难道平时经理早上火气那么大都是因为没吃早餐的缘故？钟晓不禁猜测起来，看来以后早上还是叫经理起床吃早餐的好。
"会一些，我以前还算挺经常做饭的。"不是他自夸，因为父母都是做生意的，早出晚归，姐姐和哥哥又大自己许多，早就成家立业了，结果从小在家都是他自己煮饭做菜，基本的一些菜式还是很拿手的。
后来上了大学，跟几个哥们一起合租了一套房子也几乎都是他下的厨，那几个家伙都是只出钱白吃的份，还美其名曰是为了他将来找老婆打基础，锻炼锻炼他的家事能力。虽然知道他们是占自己的便宜，钟晓也没往心里去，反正谁做还不是做，后来有了女朋友也是经常来宿舍里蹭饭，那时她还夸自己的厨艺好，将来一定会是个好老公呢。一想起大学时候还那么相爱的女友，就因为毕业后工作地点不同，马上就提出了分手，就不知不觉有些悲从中来。
"还真看不出，不会很难吃吧？"男人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他的低落，竟然还露出有些不相信的神色，调侃了一句。
"应该还可以吧，我大学时候学过烹饪。而且刚才回来的时候我也有买几本菜谱，经理有什么喜欢吃的菜式可以跟我说，我可以做。"已经习惯了男人的挑剔的钟晓也没受到多少打击，不过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道。
也幸亏他大学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烹饪社，虽然当时只是觉得好玩而去参加了，现在却觉得还是收获匪浅的，起码男人的眼神柔和了不少，而且那些菜谱虽然是买了菜以后在市场旁边刚开门的小书店打折5元一本时买的，但是全彩的印刷看在男人眼里还是很具说服力的。
见男人不再出声，那就是默许了自己擅做主张的行为。钟晓马上把菜放到厨房的水槽旁边，准备起来。
经理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饭厅旁边，厨具餐具一应俱全，却几乎没有用过，这可以从上面几乎不沾油腥得可以和刚买回来的厨具媲美的崭新度看出。所以钟晓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把厨具餐具洗干净，再开始淘米、放水、煮饭，洗菜、切菜、将比较费功夫的鸡和鱼先炖上，然后顺一顺青菜，等了些时候，到饭煮好了，炖菜也差不多了，才三下五除二地爆炒几个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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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的厨房是开放式的，就在饭厅旁边，厨具餐具一应俱全，却几乎没有用过，这可以从上面几乎不沾油腥得可以和刚买回来的厨具媲美的崭新度看出。所以锺晓第一件事自然是先把厨具餐具洗干净，再开始淘米、放水、煮饭，洗菜、切菜、将比较费功夫的鸡和鱼先炖上，然後顺一顺青菜，等了些时候，到饭煮好了，炖菜也差不多了，才三下五除二地爆炒几个小菜。
还没到半个小时，一桌丰盛而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便端了上来，虽然才刚吃过早餐不久，男人却早就坐在饭桌旁边等著开饭了，可见自己做的饭菜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让人看一眼都会食指大动，忍不住就要马上大快朵颐起来。
在水槽边洗了手，锺晓揭开了墩汤的电饭煲和煮饭的压力锅，先给经理和自己盛了一碗鸡汤，又拿另外两个碗盛了饭，才坐了下来。
汤还很烫，但是香味却很诱人，男人似乎也等不及了，拿起勺子就喝了一大口。锺晓还没来得及提醒他先吹一下，马上就听到了一声痛苦的抽气声：
"嘶──好烫......"男人吐了吐舌头，不停地用手背扇著风，想要冷却那因为被烫而有些微红肿的舌头。
锺晓马上到饮水器那边等了杯冷水给男人冰一下舌头。男人接过了被子，就马上把舌头浸了进去，因为烫而显得鲜红无比的舌头，透过透明的玻璃杯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方向，锺晓不禁移开了视线。
还以为男人接下来会狠狠地教训自己一顿，没想到男人却只是吐了吐舌头，"虽然烫了些，味道还挺不错的呢！"
第一次从挑剔苛刻的男人嘴里听到赞美的话，让锺晓差点吃惊得跌到地上，但是要真是那样怕是经理又要开骂了，锺晓还是努力压抑下了激动兴奋的心情。
"是吗？那你多吃点。"谁听到夸奖都会很高兴的，锺晓也不例外，一边殷勤地给经理夹著菜，一边说道。
"好。"经理拿起筷子，也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虽然男人之後再也没说一句夸奖的话，但是从他那风卷残云般地吃菜的速度和气势就可以得知自己煮的菜有多麽合他的胃口了。不记得谁曾说过一句──行动是最好的赞美，以前只是懵懵懂懂，直到现在锺晓才对这句话深有体会起来。
原来经理也是会夸奖人的。这麽想著，就觉得自己的辛苦得到了肯定，锺晓自然也吃得更香了。
在一片平静祥和的气氛中，一顿饭就这麽吃完了。男人似乎也没想到他这麽会做饭，吃完了还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主动地承担起了洗碗的任务。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原来男人也不例外。
到了下午，男人也不提出去餐厅吃饭的事了，自然也是锺晓煮饭做菜，两人一起在屋里吃。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一起共进晚餐的融洽气氛所致，晚上经理对他似乎也稍微客气了许多，也没有多挑剔他的其他生活习惯了。两人还一起坐在沙发上看了一晚上的电视和侃了不少话题，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但是锺晓却因此而发现经理的许多看法其实和自己的也挺相似的，有了一些共同话题，本来对经理刻板的印象也慢慢打破了──本来还以为经理那种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才发现原来经理也是跟自己一样的凡人。
直到１０点多，想起明天还得上班，两人才关了电视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上，锺晓起了个早床，绕著小区跑了两圈，就往门外去买早餐，买的时候想起经理还没起床，就顺便连他那份也一起买了回去。
进了屋，发现经理才刚刚刷完牙，睡衣也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看见他手上的早餐还愣了一下，懵懵懂懂地看了客厅墙上的锺一眼，然後才和他打了声招呼。
"早。"也许是往常上班迟到给男人的印象太差，他似乎没想到自己会这麽早起床。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迟到的原因根本不是因为晚起，而是因为路程太远所致。
"经理早！我买了早餐，我们一起吃吧！"虽然男人的态度让人有些尴尬，但是怎麽看都觉得男人刚起床的迷糊样子很可爱，锺晓的语气还是很好地邀请道。
"好。"男人也不推辞，就坐了下来。
一顿早餐吃完，锺晓换了身衣服，就推门走了出去。
"等等！"
听到身後男人的呼唤，锺晓回过头来，"怎麽了？"
"你要坐公车去上班？"男人也换了一套衣服，拿了公文包，急促地走到玄关。
"是的。"有什麽不妥吗？虽然经理有一部小车，锺晓却从来没奢望过要搭他的顺风车，要是连那个也要他付车钱，再加上他的房租，他一个月的薪水就没了。
"我载你一程吧。"
"这个......"怎麽好意思......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当做是昨天那两顿饭的回礼？"似乎怕锺晓会推辞，男人找了个理由，也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借口。
原来是昨天那两顿饭的回礼啊！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锺晓还是很高兴地坐了男人的车去上班，起码坐那舒适的皮椅可这比去站著挤那人满为患的公车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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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载你一程吧。"
"这个......"怎么好意思......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当做是昨天那两顿饭的回礼？"似乎怕钟晓会推辞，男人找了个理由，也不知道是解释还是借口。
原来是昨天那两顿饭的回礼啊！他就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不过钟晓还是很高兴地坐了男人的车去上班，起码坐那舒适的皮椅可这比去站着挤那人满为患的公车好多了。
本来还以为只是搭一次经理的顺风车上班，没想到连下班的时候都被经理叫上一起回去。两人本来就住在一起，同乘一车回去也更为方便，钟晓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便还是接受了男人的好意。
而且虽然男人话并不多，钟晓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两人之间的关系比以前改善了许多。除了假日下午一起打羽毛球，晚上一起在客厅看电视以外，两人有时甚至还一起去菜市买菜。本来怕男人不习惯那些地方，钟晓还劝过他不要去了，没想到他却露出一副很失落的样子，就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似的，搞得下次男人再提出请求时自己也不好再拒绝他的同行。而且到了菜市，男人却也并没有露出一丝勉强的神色，反而很好奇地指着各式蔬菜问这问那，似乎从来没有见过一样。有一次男人指着菠菜问是什么的时候，钟晓还调侃地问了句"经理连菠菜都认不出来吗"，没想到男人却一本正经地说，是啊，我只认得他们煮熟了的样子，搞得钟晓一下子哭笑不得地不知该如何反应。
住在男人那里，钟晓上班下班都是坐他的顺风车，而午饭晚饭则都是由钟晓出钱买和亲自下厨做，毕竟寄人篱下，也不好叫人出钱，当然男人也没有说过要分担伙食费也是原因之一。眨眼便过了半个多月，慢慢地竟也有些习惯起来。
到了八月下旬，夏天已经过半，暑气却还一点都没有消退的迹象，出了开放着全日无休的空调的房间便会热得让人几乎要发疯。
但是即使再热，还是得认真工作，公司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钟晓也不例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他的印象大大地改观了，经理现在也多少地让他做一些简单的财务工作了。终于摆脱只干杂务的繁琐工作，渐渐地，钟晓也上了轨道，干劲十足起来。
上午的时候，同一个办公室的李姐还问钟晓是不是和经理关系非同一般呢，怎么天天都是坐经理的车上班，那时自己也只是笑笑，他哪里敢奢望就因为住在男人那里就会和他关系密切起来，不过是熟悉一点罢了。中午又被业务部经理江百川，也就是自己的学长叫了去，问他和经理一起还住不住得惯？回答当然是肯定的，除了不知道多少的房租和打车费令他有些担忧以外，其他的应该还算是很令人满意的。
结果下午的时候听同事说薪水发了下来，钟晓趁着上卫生间时出去查了下，果然，两个月的薪水都一起打到了卡上。每个月的薪水和奖金都是22号时一次性地打到工资卡上的，因为钟晓7月来报到的时候迟了些，所以公司并没有马上在7月底把薪水打到他的卡上，而是到了8月22号，也就是昨天才一次性把两个月的薪水都打到他的卡上。第一次领到自己劳动所得的钱，钟晓很是兴奋，但是这种高兴的心情却在下一刻他细看了数目后消失了，虽然薪水和自己签约的时候一样，奖金却比当初说好的要少了。
公司各个员工之间的薪水都是保密的，而且还上着班，钟晓也不好马上就去问经理，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独自苦恼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吃完饭，洗了碗后才讷讷地开了口。
"那个......"钟晓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电视节目，找了个经理心情似乎还不错时机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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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各个员工之间的薪水都是保密的，而且还上著班，锺晓也不好马上就去问经理，只好把疑问闷在心里，独自苦恼了一个下午，直到晚上吃完饭，洗了碗後才讷讷地开了口。
"那个......"锺晓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看著不知道在说什麽的电视节目，找了个经理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时机开了口。
"什麽？"男人停下了摁遥控器的动作，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弹琴般地律动著。
"今天，我看了一下工资卡......"事到临头，锺晓反而不知应该怎麽说才比较合适了。
"呵呵......你是奇怪奖金那栏怎麽少了些是吧？"幸亏男人也不等他说完，便善解人意地替他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嗯。"
"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经理却不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一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坏的吧。"虽然听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锺晓还是拣了一个，总觉得先听坏的，再听好的，即使会受到一定的打击也不会那麽严重似的。
"坏的消息就是，你奖金那部分少的，是你这两个月的全勤奖金。"
"啊──"这个都要扣的哦──怪不得会少掉了一部分钱。
"但是我八月只有前面几天迟到而已......"锺晓还想抗议一下，但是看著男人越来越冷峻的眼神，声音也越来越小，变得气势全无。
"所谓的‘全勤奖金'，当然是整个月都不迟到才会得到的奖励。"也就是说即使只是迟到一天，也不会再拿到这份全勤奖金了。
"哦。"经理的解释让锺晓顿时哑口无言。
......
"那好的呢？"过了半晌才从打击中恢复过来的锺晓才想到原来还有个好的消息。
"好的消息就是，从这个月开始，你要负责我们这里的夥食和打扫卫生。"
"......"这无论从什麽角度看锺晓都不觉得是个好消息，虽然自己也一直都有在做，但是经理这麽一说，他怎麽觉得自己怎麽看就怎麽像菲佣呢？还是没有钱的那种。这麽一想，心情不禁低落了起来。
"不过──"看著锺晓大受打击，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经理又悠悠地开了口，"这些事可以抵消你的房租和水电费哦。"
"啊，是真的吗？"一听到只要做做饭和打扫一下卫生就房租水电全免，锺晓就又高兴起来。毕竟经理的房子如此高级，若是真租起来，租金肯定不会便宜，还不知道是自己以前在三环那边的房租的几倍，而且上班时经理也有载自己，无形中也减免了自己的通勤费，而如今自己只要出一点夥食费和做一下屋子的卫生，就可以免掉这些费用，算起来还是蛮划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