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九尾鱼（言镜）

12
回房间加了件T恤，坐在床上，锺晓不禁无所事事起来。刚才只想避开经理而逃一般地冲回房间，现在又觉得有些无聊起来，看看表也才10点多，明天又是星期天，也没有必要睡那麽早。房间里也实在没有什麽消遣，只有客厅的电视可以看看，但是一想到经理还坐在客厅里，锺晓就没有勇气再出去。
坐到了10点半，听听客厅里的电视声音似乎小了下去，还以为经理已经不看电视了，锺晓忍不住走了出去。
没想到电视还开著，男人也还在。刚想退回去，才发现男人并没有注意到他，再仔细一看，原来已经睡著了。
客厅茶几上，篮子里放著一大簇被男人嫌弃的红豔豔的荔枝，垃圾篮里零零落落地装著许多果壳和果核。明明早上还一脸嫌弃这种会上火的水果，似乎很勉强地收下，现在却吃得如此津津有味，经理还真是口是心非。
顺著茶几往上看去，亚麻色的淡雅沙发上，男人正斜靠在沙发的侧背上，睡得一脸香甜。确定男人已经睡著的锺晓才终於敢仔细地打量起他来，半短袖的苹果绿睡衣宽松地穿在身上，翻领的V字型领口因为热，并没有扣下面的一颗纽扣，敞露著锁骨以下一大片白皙的胸膛，明明是很擅长运动的人，肌肤的颜色却并没有因为日晒而变深。因为侧躺而斜靠在沙发侧面的把手上，睡衣领口歪歪地向下敞开著，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里面粉色的乳头，中裤下露出一截白色的小腿，修长而优美的脚指，随意地搭在沙发的垫子上......
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锺晓连忙捂住鼻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连出声提醒经理回房睡觉免得著凉的勇气都没有，怕是再看一眼就要神经崩溃了。
幸亏房里还有纸巾，看著镜子里向上捂著鼻子的自己，真是狼狈不堪。现在哪里还有什麽心情看电视，止住了鼻血，锺晓关了灯便跳上了床。
但是翻来覆去还是睡不著，脑海里不是出现那个淫靡的大浴室，就是出现经理那白皙的胸膛和小腿......明明今天早上还很讨厌的男人如今却充满了他的脑袋，赶也赶不出去。
自己一定是太久没有女朋友了才会这麽欲求不满，才会这麽胡思乱想。锺晓反复暗示著自己。但是暗示是一回事，事实又是另一回事，在床上翻滚了许久，还是无法入眠。
锺晓打开了台灯，看了看表，才１２点，不知道经理回房睡了没有，但是现在自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了别人，而且就这麽走出去，他也不知道要以什麽脸色对待经理。不过夏天晚上气温这麽高，即使在客厅睡一个晚上，应该也不会著凉才是，锺晓一边这麽安慰著自己，一边起来翻了翻随身带来的旅行包。
不一会儿便翻出了几本自己经常看的色情杂志。没有办法，大学毕业，因为工作的地点不同，便和女朋友好合好散地分了手，来到这个城市，工作了一个多月，什麽都还没安定下来，而且一心都在工作上，哪里会急著去找女朋友，结果闲暇时间自然是拿这些书上身材火辣的波霸美女来慰藉一下空虚的心灵和身体。
但是往常只要一看便很有感觉的书，如今却几乎翻遍了都提不起兴趣来，急得几乎以为自己不行了的锺晓只好闭起眼睛边想象自己喜欢的美女边自慰起来。
结果抚摩了半天那里还是兴趣缺缺，刚才还火热的身体却因为想著那些杂志上的女人而冷却下来，锺晓不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自己还这麽年轻，怎麽会就不行了呢？但是手上还是不想放弃，一边摩擦，一边幻想，渐渐地脑海中竟不知不觉地出现了男人的脸，安详而平静的睡容，几丝秀发掠过眼角的神情再普通不过，却让他瞬间火热起来，那里也慢慢地硬挺了起来。白皙的胸膛和上面粉色的凸起，随意地露出的半截小腿，还有浴室里那面大镜子和能够看到外面的落地窗，男人，也像自己这麽自慰过吗......
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著男人的事情的锺晓的身体越来越是火热，几乎要燃烧了一般，终於在想到男人是如何自慰的情景时达到了高潮。
欲望得到了释放的满足和舒服过後，锺晓却不禁悲哀起来，自己竟然因为幻想著一个男人的身体而达到了高潮，这还是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难道真是因为太久没有女朋友的缘故？竟然会对男人也有兴趣起来，一想到这里锺晓的心情就悲哀得想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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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得到了释放的满足和舒服过后，钟晓却不禁悲哀起来，自己竟然因为幻想着一个男人的身体而达到了高潮，这还是二十几年来的第一次，难道真是因为太久没有女朋友的缘故？竟然会对男人也有兴趣起来。一想到这里钟晓的心情就悲哀得想落泪。
等到终于沉沉睡去的时候，钟晓又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竟然把经理压在浴室那面占了半面墙的镜子上，为所欲为，镜子中，经理的表情妩媚而隐忍，却是诱惑无比，就像自己曾经看过的ＡＶ中的女优一般，不，比她们还要美丽一千倍一万倍。自己越是猛烈地进出着经理那个紧窒而销魂的处所，经理的呻吟便越是销魂而诱人，直至高潮......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钟晓却被自己下身的湿润感吓了一大跳，自己竟然梦遗了......就因为那个男人和那个淫靡而无比的梦。
悄悄地起来拿纸巾擦了擦下身，换了条干净的内裤，出去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客厅的沙发，虽然天还没全亮，但是借着从落地窗隐隐约约透进来的曙光，还是能大概把客厅里的情形看个清楚的。
男人不知道什么什么时候醒了，大概是回房睡了，早已经不在沙发上了。钟晓松了一口气，才轻手轻脚地到浴室把内裤洗了，晾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
做完了这些事情，看了看表，才６点多，男人还没醒。虽然是星期天，而且昨天晚上还有些失眠，钟晓却是再也睡不着了，怕是一睡着又开始做些乱七八糟的梦，于是想了想，便决定出去晨练。不敢打扰经理的好眠，自然也就不能再打羽毛球，只好跑步，换了运动鞋准备出去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回房拿了钱包，才轻手轻脚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小区绿化得很好，绿树成荫的环境和早晨的微风让人不禁心旷神怡起来，出乎钟晓的意料，还挺多人早起运动的。三三两两精神焕发的运动着的身影，似乎让整个早晨都精神了起来。
绕着小区跑了三圈，从昨天晚上一直持续到今天早晨的郁卒心情才稍稍缓解。看看太阳已经升得越来越高，天气也渐渐变得热了起来，钟晓便停了下来，看看表，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往小区外走去。
来的时候是坐公车直接到的这里，手上拿着行李和水果，并没有仔细观察附近哪里有菜市场，而且本来也觉得不是很有那个必要，直到吃了昨天那两顿花了他整整一周的伙食费的昂贵午餐和晚餐后，钟晓才终于下了一个决定--与其送钱给别人敲诈，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所以今天虽然起了个大早是因为别的原因，但是也还勉强算是昨天计划好的一部分--找到菜的价格便宜点的菜市场，自己动手做饭。
出了小区，问了几个人才终于找到了一个菜的品种齐全、价格便宜而且比较卫生的中型的菜市场。进去挑跳拣拣地选了半天，想起昨天经理点的菜式，又拣了些自己喜欢吃的，钟晓拉拉杂杂买了一大堆菜就准备打道回府。
走在回小区的花岗岩铺就的马路上，撒水车刚过的路面还很潮湿，绿化道上的花草滴着水珠，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青翠欲滴，让人看着心情也好了起来。
经过一家早餐糕点店的时候，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于是便走了进去点了碗二两的凉拌粉就找了个收拾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这个早餐店虽然小，内部却装修得非常干净整洁，最重要的是价格也挺便宜的，虽然已经过了平常的早餐时间，但还是很多人在排队等着吃早餐，也许因为是星期天人都喜欢睡懒觉吧。
要是经理起来的话带他来这里吃早餐就好了，其实吃下去的东西只要卫生，味道又还不错，哪里的还不都一样，也不一定非要去那些贵得要死味道还未必是最好的店吃的。钟晓这么想着的时候，背后就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还以为是服务生把凉拌粉端了上来，钟晓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穿着灰色休闲服的男人。
"钟晓？真的是你！刚才路过这里还说里面有个人挺像你的呢，原来还真的是本人！"男人似乎很惊讶会在这里遇见钟晓似的。
"你是？"其实钟晓比男人更加惊讶，男人明明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自己却对他完全没有印象，还真是失礼。
"我是范楚云啊！你的高中同学！那时我们班上组织去郊游爬山，我们俩一时踩空，还一起滚了下去呢！"见对方一脸茫然的神情，男人慌忙解释道。
"哦......"好像确实有那么一回事。
"那次爬山回来你还遍地找东西呢......好像是个什么......"
"海豚钥匙扣？"
"对，见你找得那么辛苦，我还好心地帮你找了半天呢！没想到你如今却如此忘恩负义哈，连我都不记得了！"男人佯装生气地教训道，看在钟晓眼里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啊，真是对不起哦！"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的记人能力向来不好，而且范楚云跟他只同过一年班，第二年就因为文理分班而分开了，从那时算起，到如今也有六年多了，要不是他说起那些趣事，他可能现在都还认不出他来！
"对不起？对不起就行了？请客！"范楚云可没这么容易放过他。
"好吧，这顿早餐我请了！"认不出高中同学确实让人尴尬，钟晓也挺不好意思，只好认栽。
"就一顿早餐？你也太小气了哦。"范楚云虽然嘴上埋怨着这顿寒酸的早餐，但是却一点也不客气地在钟晓对面坐了下来。
"没有办法，我才刚工作，钱也不多。"钟晓说着说着几乎要把头低到桌子上去了。
"哈哈，我开玩笑的啦，你也别太介意！"男人开朗地一笑，调侃起他来。
"还好说！我还没敲你一顿呢！"见高中同学还是一如当初，钟晓也慢慢不客气起来，"对了，你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也在这里？"他可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见以前的同学。
"我？做医生的。"范楚云回答道。
"好厉害哦！"他和自己一样年龄，那就是大学毕业出来就能做医生，还真是厉害。
"也没什么，只是在舅舅开的诊所帮忙而已。"
正在这时，两人点的早餐上来了，停下交谈，两人吃了起来。
"对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呢？"吃得差不多，男人又开口问了起来。
"我？就在公司里面上班，普通的上班族而已。"其实就是打杂，但是钟晓也不好意思直说。
"真好啊，大家都出社会工作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还想--啊快点出来工作就好了！现在出来了反而没有太大的实感呢！"男人感慨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之前还有在这里遇见过几个同学呢！"
"是吗？这个城市里还有其他的同学？"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孤身一人的钟晓知道还有其他人在，不禁兴奋起来。
"当然，改天我们出来聚聚吧！"男人拿了一张名片，递到钟晓手上，"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常联系哦！"
"好。"钟晓接下名片，按着上面的手机号码拨了一下，男人身上便响起了一阵悦耳的铃声。
"这就是你的号码？"男人拿出手机，摁了几下，把号码存了进去。
难得一个悠闲的星期天，吃完早餐，两人天南地北地聊了一会，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想想经理也该起床了，钟晓就要起身告辞。
"怎么？女朋友催啊！这么急着回去做菜？"看见他手上提着的塑料袋里的蔬菜肉类，男人还是不放过一丝一毫调侃他的机会。
"哪里......我还没有女朋友呢......"最后这句话声音低得不能再低，却还是让男人听到了。
"没有？那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啊！又会做饭又会持家的好男人？"大大咧咧的男人还真信了他的说辞，以为他只是吃腻了外面的快餐想换换口味。
"......"本来还想说不用，但是一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淫靡荒唐的梦，钟晓就觉得有必要快点找个女朋友来挽救自己岌岌可危的性向。拒绝的话也不好开口了。
"不出声？那就是默认啦！你放心，一切都包在我身上了！过两天兄弟我就给你物色个漂亮聪明的女朋友！"男人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就推开店里的玻璃门出去了，只留下钟晓一个人还在那里犹豫要不要给经理买早餐。
看看时间也有10点多了，吃早餐晚了些，离吃午餐又还有段时间，正是不上不下、不前不后的时候，但是考虑到经理若是起床了，怕是会肚子饿，钟晓还是买了份糕点回去给他。
走在路上，手机那轻快的铃声又响了起来。自己在这里并不认识什么人，还以为是范楚云又忘记了什么事情没交代的，钟晓手忙脚乱地腾出了一只手来接，没想到竟然是经理！
男人从来没有给自己打过电话，吓了一跳的钟晓把手机抛了几抛才终于接稳--好险，差点掉到地上！
"你在哪里？"已经起床的经理似乎心情很不好，连带的口气也很差。
"在外面。"也许是经理有低血压吧，听说低血压的人起床后心情都很不好的，钟晓这么安慰着自己，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回答。
"见鬼！你一大早就跑到外面去做什么！"似乎很不满他不在房间里，经理语气更冲了。
"买菜。我买了一些鱼和肉，还有经理喜欢的蔬菜......"眼见经理就要噼里啪啦地开始训人，钟晓连忙解释道。
"买菜？你买菜干什么？到外面去吃有什么不好？"男人终于明白他一大早出门的原因了，却还是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因为......"他当然无法直接告诉经理因为价格的问题不想再去那家昂贵的餐厅，但是支支吾吾的语气却让男人更不耐烦起来。
"因为什么？"
"因为......""贵"字还没说出口，便被男人抢白了一句"限你五分钟以内回来给我解释清楚"就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嘟--"的盲音，钟晓简直无奈得快要脱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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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电话里"嘟--嘟--嘟--嘟--"的盲音，钟晓简直无奈得快要脱力。
因为钟晓是临时决定搬来这里住的，宋易凡也还没有给他配上相应的钥匙，所以钟晓早上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钥匙，本来还在担心回去的时候敲门声可能要吵醒经理，现在却完全没有了这种担心的必要。
--因为现在，房子的大门正向他敞开着，而经理早就站在玄关那里，专程等着他的归来。
经理的房子是在六楼，虽然视野很好，从窗户里望出去周围一片风景怡人，如今却让钟晓苦不堪言，就因为经理命令的"五分钟"，他左手早餐、右手蔬菜肉类地一路小跑地回了小区，又跑了几乎一百米，才到了经理的楼下，然后还得跑着爬上六楼，这一路负重奔跑下来，消耗的卡路里简直比他早上做运动时消耗的还要多， 更别提还得担惊受怕了。
"你怎么跑得这么响，也不注意些影响！没人跟你说过上楼梯时不要奔跑的吗？"见他跑得这么大汗淋漓，男人不但一点同情都没有，还苛刻地责怪道。
"......"还不都是因为经理说要在五分钟以内回来的，不然他也不会跑得这么气喘嘘嘘还要被男人指责。
"是，我知道了。"喘了半天才顺过气来的钟晓，不情不愿地回道。
"难道，你真是因为我说了那句话才......"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经理竟然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