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online]谁说人妖不流泪----眉如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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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也是你新买的?
我莫名其妙,连忙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看到那一排晾在阳台上的高跟鞋。这下形象真是一败涂地了,我正想继续伸手去狠狠的揉他头发,掐他的脸,却看到他夹克下的病号服,条纹的,宝宝身上也带着医院的味道,消毒水,酒精,还有些别的什么。
我不禁笑起来,扯他的衣服,嘴里叫嚷着:你这套病服还蛮有个性的嘛,挺像真的。刚从医院里逃出来?
秦宝抬头看我,嘴唇抿成了一条线,眼睛闪过一些复杂的东西。我哈哈笑起来,不会是真的吧?
[逍遥online]谁说人妖不流泪37
我抓着秦宝的袖口,哈哈笑着,笑了一会便笑不出来了。他眼里的悲伤和脆弱,似乎都是真的。我怔怔坐在那里,只觉得心乱的很,我伸手去抓他的手,连手也是冰凉的。秦宝......
他看着我强笑了一下:干嘛这幅表情,我还没死呢。我也不知道我脸上到底什么表情,想必是害怕吧,或者是满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秦宝看我低着头,也象征性的摸了摸我的脑袋。你这个毛病怎么还没改掉,一高兴就得意忘形,不高兴就失魂落魄。
我没回过神来,脑子里空白一片。秦宝把我往他那边拽了拽,我才突然想起什么,连忙站起来:你真是偷跑出来的,那打针吃药什么的,你跑出来病怎么治得好?我用力拽他,企图把他从我床上拽起来:走,我陪你回去,走,哪家医院。
秦宝用力推开我,力气难得失控了一次,水泥地的地板,摔得我有些痛。我傻傻坐在地上看着他,宝宝似乎想拉我,可很快又收回手去。他笑我:肖云春,你还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你怎么不问问我什么病?
我几乎说不出话来,肋骨下的那团会跳的肉像是被人刺了个对穿,再一点点碾成碎肉。一股气在嗓子里哽咽了许久,吐出来却像是爆炸了那样:你什么病,你他妈神经病!我爬起来,使老鼻子劲拽他,他被我拽动了一些,我吼着:走啊,回医院去,你这样什么病也治不好......
我没依然没拽动他,后来不知怎么打了起来。秦宝挥拳头的力气很是吓人,我一下子被打蒙了。眼角估计是青了,我想回几拳,却哪里都不敢打,只好任着他发疯,有一段时间我痛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护着头。秦宝骑在我背上,往我右脸来了一下子,牙齿一下磕到嘴角,不停的流血,我腾出手去擦,抹了一手的红。
察觉到背上安静了,我试图反过手去把他从我背上拉下来,但是已经只有喘得气了。我发誓,秦宝从来不这样,他很乖,听话,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说:我们回医院......那人已经开始当我是在放屁了,拽起我来,用手大力的擦着我的嘴角,我疼得厉害,嘴角都裂了,他还用指甲去抠。我日......我骂着,企图挥开他。
秦宝开始亲我的脸,他碰的每一个地方我都觉得疼,感情他是看我哪里伤了就碰哪里,凭地歹毒。眼角和嘴角被他啃了又啃,嘴巴碰到嘴巴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挥着拳头揍了他。我这一辈子,从未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他放开我,似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哪里,脸上无辜的像是随时会跟着哭出来。可疼的明明是我。秦宝尝试着碰我,放轻了力气,他打算把我的T恤拉高,我推着他,他不肯,并且尝试把手伸进衣服里。
地上随意堆放着的人字拖和刚才还拿来炫耀的衣服,越发衬托得我有多可笑。秦宝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我的表情,弃而不舍的用嘴巴碰着嘴巴。我不喜欢这样......我跟他说,秦宝更加用力的啃着,像是要咬破皮一样,吞下去一样。我大力推他,喊着:我不喜欢这样!他愣了一下,像是被抽光了力气,他顿了顿,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包子的床板上。
我闭着眼睛,眼睛里的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还这样哭,估计是很难看的,我不敢再看秦宝的脸色,心里头甚至觉得如果他高兴点,就算刚才不推开他,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强笑着说:疼,我休息会,等下带你......
我不回去!我都知道,你跟别人好上了,你疏远我你忘了我!你是我的,我得跟着你!我把我枕头甩过去,砸他脸上,吼着:你他妈就一神经病,你是疯子,疯子,神经病!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只记得手颤的厉害。秦宝努力仰着脖子,做出不在乎的样子。
可我在乎他。我要是学医的就好了,如果我有钱有势就好了,我要给他住最好的病房,最好的药,要疗程的,要什么专家会诊的。可我就是一个普通的混混,没钱,没文凭。我什么都想帮他,我什么都帮不了他。
[逍遥online]谁说人妖不流泪38
我们僵持了很久,那股气差不多消了,他看我一眼,我瞪他一眼,然后才有一扎没一扎的聊起来。我问他:你到底是怎么溜出来的。秦宝低着头:也没什么,住院费欠了,扣了我身份证,让我回家拿卡取钱。没人看着,我就干脆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欠多少。秦宝抬头看着我:没事,家里钱够还的,不用管。我用力揉了揉自己脑袋,站起来去扒衣柜抽屉,在袜子堆里翻了半天,找出一张红票,两张红票......翻了再翻,总共也只有五六百。我问他:到底欠多少。
肖云春......
我耙着头发:你到底叫过我几声肖哥呢,我又不是记恨的人。秦宝的脸色却冷了下来,别过头去,好久才说:在那住院不过是占一间房子,没别的好处,药去药店买还更便宜。答应你,到了预约手术的时间,我会去。
我坐在隔壁的床板上,不说话,虽然心里猜过很多种可能,但真正听到手术这两个字,又是另外一番滋味。秦宝说:我是来看你的,别这么急着赶我走。
我看着他发呆。
太阳往西边落的时候,特别像荷包蛋。我去外面打了馄饨回来,秦宝还在宿舍里。他像是真饿了,坐在我床上吃,特别仔细。先吃菜叶子,再吃馄饨,最后舔汤,一点残渣都不剩。等他吃完了,我把塑料碗搁垃圾袋里,把周围垃圾都扫了扫,把垃圾袋放门口。我问秦宝:你洗澡吗?秦宝摇头,我又问:累了?秦宝没什么反应。
我走过去,把他踢下来的鞋子踢到一旁,让他把外套脱了,躺平了,把被子抖了抖,盖在他身上,又压了压。把大灯关了,用了台灯,自己开了衣柜,找换洗的衣服。最后拿着一件旧T恤,一条八一大裤衩,去了厕所,拿冷水冲了冲就出来。本来一个人在宿舍里,裸睡爽着呢,多了这个家伙,干什么都觉得不自在。
秦宝睁着眼睛看我:你睡哪。我穿着拖鞋,还带着一滩水,噼哩啪啦的走着,把门橱里的两床过冬的棉被找出来,摊在包子床上。好不容易才铺好,一回头,就看见秦宝的眼睛,嘴里就多解释了几句:他们一放假就回去了。就我在,睡哪里就不碍事的。
秦宝把眼睛闭上了。借着台灯的光,我终于在一堆杂物里找到自己的手机,蹲在床上给老头子发了条短信,说我把水弄到笔记本上,结果显卡烧了,叫他弄点钱来,我要买新的。我也不清楚他会不会汇给我,早知道有今天,当初就省着点花钱了,我在考虑是不是在哪里端端盘子,不知道能给多少钱,迷迷糊糊的,就有了睡意。
突然听见秦宝说:过来和我睡吧。我猛地睁开眼睛,睡意全吓退了。秦宝翻了个身,拿背对着我:当我没说。
我哦了一声,全身软了,如释重负的继续躺着,棉被热的难受,只好踢被子,踢着踢着,不知等了多久,秦宝又说:我怕我以后,再没有这个机会了。我腾的坐起来,大骂道:再胡说八道,老子掐死你!
秦宝没应,不知道睡了没有。我胆战心惊,搬了个凳子在旁边坐着看他。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屁股还在椅子上,头已经掉到褥子上了,口水湿了一大片床单。我胡乱擦着,这时才发现身上披着秦宝的夹克,他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站起来,四处望着,宿舍里空空荡荡的。我晃了一下,从心里哆嗦起来,扶着床柱站起来,大声叫着:秦宝?秦宝!秦宝!!!--
秦宝从厕所里厕所里探出个头来:干什么,正刷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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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宝睡了一个晚上似乎就活过来了,找我要换洗的衣服,穿我的拖鞋,玩我的电脑。我下楼买了豆浆和盒饭,他已经开始上窜下跳了。我骂他:不舒服就乖乖躺着。他捧着塑料碗咕噜咕噜的喝,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
我准备出去的时候,秦宝正在弄我的电脑,我扶着鞋柜提鞋,弄出点动静,他也不怎么看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想了想,还是出了门,早上电话把哥们都拜访了一遍,说要找几份工,问了半天,终于有个姓毛的说介绍份家教给我,从这边坐起,要坐六站车,教小学生。我爽快接了,定了今天见面。
下了宿舍楼,我又转回去,从外面把宿舍门反锁了。前几周门卫说抓到个入室抢劫的,还是反锁了保险。我坐上公共汽车了还在想,我到底是怕小偷溜进去,还是怕秦宝溜出来,大概是两个都怕吧。
到了地方,下了车,在门卫那里给户主打了个电话,那家户主再给门卫打了个电话,这样一波三折,我才被放进小区。到了9栋,上了二楼拐角,见着个熟人,陈牧套着个连帽拉链的外套,背着个球拍,我们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他问:你......家教?我问:你......住304?如果我教的是陈紫,我现在就拍屁股走人。那人说:我住七楼。
我这才放下心来,撞着他的肩膀挤过去,敲门等了一会,然后在鞋柜旁把鞋蹬了,跟着户主进了屋。这家带的学生是一对双胞胎,哥俩智商都不咋的,似乎还有轻度的多动症,只有四分之一的屁股挨着凳子。我翻着课本,给他们传道授业,心里却暗骂了几百声没有慧根。硬着头皮。两个小时熬过去,领了张粉红票子,那家户主说:行了,肖老师,如果可以会再通知你来的。
我心里又多骂了几句,再坐了六站车回来。开了门,秦宝还在玩电脑,盒饭已经吃完了,还是没看我。我瞪他几眼,他也没反应。真是火大了,我他妈还饿着肚子呢。就着这肚子的闷气,一个人躺在床上看手机,发现有个哥们的短信,说有个附近温泉酒店端盘子的活,肥差,问我去不。
刚好这人也留校,我叫他到我宿舍详谈详谈。那人没两分钟就蹬蹬蹬跑来了,跟我说了一大通时间地点,应聘注意事项,我拿个本子仔细记。我拍着他肩膀说:朕要重谢你。我们平时猥琐惯了,那人立马用手指挑着我下巴说:你以身相许啊。
我想起秦宝在宿舍里,连忙拍开那只爪子,也不知道宝宝有没有听到。那人走后,秦宝问:你去打工了?我应了一声,说:接了个家教。秦宝走过我身边坐着,我有些发怵。他身子把大片光都挡住了,想跳下床都没个退路。我骂道:让开,不然剪了你。
秦宝的脸色有些发青。我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哎,放心,给你剩2cm。秦宝握出个拳头伸到我面前,嘴里说:我,我......我给你剩-10cm!我一下子喷出来。秦宝抓抓头发,推我:喂,别笑了。
我笑的一点形象都没有了,秦宝似乎不好意思,伸出个爪子挠我痒痒,我推不开,最后边笑边打嗝。秦宝用手擦我的眼睛,过了好久才说:家教其实很好当的。他跟我比划:你啊,准备厚厚一沓练习题,要么就是作文纸,到了那里,讲二十分钟,剩下的时间,把卷子一发,叫他们做题啊,写作文啊。
我瞠目结舌,眼泪笑的太多,秦宝在视线里模糊不清的:秦宝,你好邪恶!
哪里邪恶了?秦宝反手给了我一爪子。我以前特想当个老师,我都想好了,上课的时候如果有人敢提问,问到老子不会的题目,我就要指着成绩最好的人说: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下面就由XX同学回答一下吧。;
我看着他笑个不停,秦宝居然想当老师,我仔细回忆着自己原来想干什么,却一点印象也没有,原来以为很重要的理想,渐渐的都忘了个干净,记忆里只剩下几个鲜活的人影,在空白的背景中,朝我微笑着。秦宝原本还在替我擦鼻涕的手突然把我眼睛捂上了,我笑着骂:干什么?放开。有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触觉干涩的什么东西,碰了碰我,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它就离开了。
我一时忘了该揍他。心中一暖,像是有温热的东西,和血液一起静静的流淌着。已经不想拒绝了。
[逍遥online]谁说人妖不流泪40
不知过了多久,秦宝才抽离身子,用手拨了拨我落在额上的头发。我猛地睁开眼睛,觉得脸有些烫。秦宝的黯淡,和我的窘迫差了太远。我看到了,装作看不到。
宝宝站在床边上看着我。肖云春......
他看着我,而我四处乱看,找不到落脚点,想擦擦嘴巴,被他看着,也做不下去。不知等了多久,我才挤出傻笑来:总之,放心啦,老子财大气粗,你来找我,多少......多少算找对人了。
我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再多钱,我去弄来就是了,去偷,去抢,多少都没关系。就算贷一辈子才能还清的欠款,为他打肿脸充胖子,也......
秦宝笑着说:不揍我吗。我情不自禁的咧嘴笑着。
对谁都是这么好的吗。
我喊着:怎么可能!我这样的人,哪可能去管一大堆麻烦!就算是他们在我面前病的一塌糊涂,我也只管秦宝,管老头子,管老妈,管包子,管......一大堆认识的面孔滞留眼前,虽然常有口角。
我突然愣住了。秦宝看着我苦笑着:春春对谁都是这么好。秦宝为什么偏偏说我好,那明明是他才最擅长的事情。秦宝用力挤出笑容:这样......这样不行呢,肖云春,这样滥好人不行呢。
如果我不是病了,你哪里会多看我一眼。我想说不是,至少嘴碰嘴这种事不是。秦宝脸上的笑似乎终于撑不下去了,从那个姓毛的来了,他就给我脸色看,难得我还在温情中沉溺了一下。
秦宝说:你只是想找个人陪你。
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
秦宝笑着说:只要能陪着你,谁都可以吧。
我吼着:我哪里是那么随便的人!我这样声嘶力竭的反驳,却觉得自己像个被戳破的气球,破损成奇怪的形状,我用比他大的多的声音反驳,却还是软绵绵的。被发现了,我只有一个念头,被秦宝发现了,眼里不停的流出水来,像是男人从澡堂出来围的那块遮羞布被谁一把扯掉了。
只要够优秀,给你点暗示,你就会贴过去......秦宝笑着,眼睛红着。他说的是对的,这就是我,前科累累。系花也好,陈牧也好,秦宝也好,我一个都没断干净,一个甩了我,我可以马不停蹄的找下一个,我得给自己留条活路呀。只要能陪着我就好了,一个人太不是滋味。
我看到你朋友来就明白了,什么以身相许;,什么......秦宝看着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那种类似调情的把戏,我们常玩的,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不,应该是我和我哥们都这样玩,只是秦宝会当真,他们都不会。
那些人亲你,你也不会太在意吧。肖云春。是啊,他这样说,我仔细想想,也许他还是对的,就算那个哥们扑上来啃我一口,谁不是当个玩笑,和揍秦宝一样揍几拳,也就是了。
你只当我是个朋友。只是我病了,等我......病好了,又什么都不是了。干嘛委屈你自己,我会误会的,差点就误会了。秦宝摸我额前的头发,轻轻地碰着,又收回手去。秦宝说的是对的,我对他所做的一切,我都会对别人做。十分里有九分他都说对了,还有一分,我不知道错在哪里。
我总是想,为什么我们就必须得这样......不停的吵,不停的和好,然后再吵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破碎的补不起来,那该怎么办?我们各自担忧着,各自失控着。秦宝健健康康的,我这些油滑的脾性改了,跟家里和好了,秦宝去当老师,或者重新开家网吧,他陪着我,我逗他开心,这些愿望,总有一天能实现的吧。
我明明如此衷心期盼着,又累的步履蹒跚。和秦宝最大的一次争吵,紧接着来了,快的我还来不及跟他解除上一次的冷战。那是不久后,我接到那家户主叫我去家教的短信,这本该是好事。我把身份证压在门卫那里,进了小区,上到二楼拐角。陈牧坐在楼梯上,看见我,吐了一口唾沫,掉头走了。
推书 20234-12-04 :巡境异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