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出了点事。”徐洛闻简单地把被绑架的事跟他说了一遍,末了替谭嘉应开脱:“你别怪嘉应啊,他当时急得乱了方寸,也不想惹你担心,所以才瞒着你的。”
李彦在那边沉默片刻,说:“你没事最重要,等你回来我给你补过生日。”
“我跟嘉应明天就回C市了,”徐洛闻说,“但补过生日就算了,大家伙聚一起吃顿饭就行。”
“真的吗?”李彦笑着说,“那太好了,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我都无聊坏了,除了上班就是泡在健身房。”
徐洛闻问:“你怎么不找别的朋友一起玩?”
李彦说:“我没别的朋友。”
“别逗了,”徐洛闻说,“你长得这么帅性格又好,怎么会没朋友。”
“告诉你一个秘密。”李彦突然说。
“啊?”话题转得太快,徐洛闻一愣,“什么秘密?”
李彦说:“我有超能力。”
徐洛闻有点儿懵,这是什么神展开?
他问:“什么超能力?”
李彦说:“我能听见别人的心声,人们心里那些阴暗的、下流的、恶毒的、不能说出口的话,我全能听见。”
“……”徐洛闻嘴角抽搐,“皮这一下你很开心吗?”
“没逗你,”李彦在那边认真地说,“我真的能听见别人的心声。”
徐洛闻不信,想了想,说:“那你说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心里在想什么?”
李彦笑了下:“你还真问住我了,因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听不见心声的人类。”
徐洛闻笑着说:“你别逗我了成吗?这也太套路了吧。”
李彦说:“等你回来的,我非让你相信不可。”
徐洛闻没把他的玩笑放在心上,说:“没事儿我挂了啊,饭菜都凉了。”
李彦问:“你明天几点到?我有时间的话去接你。”
徐洛闻说:“怎么也得晚上吧,不用你接,我们开车来的,也开车回去。”
李彦说:“那好吧,见面再聊。”
挂了电话,徐洛闻兀自笑笑:“超能力?真够逗的。”
吃完午饭,徐洛闻抱着咩咩躺在沙发上晒太阳。
N市已经没有刚来时那么暖和了,毕竟已经进入深冬,再有一个月就是春节了。但午后的阳光晒在身上依旧很舒服,舒服得人昏昏欲睡。
将睡未睡之际,突然听到一声门响,把他吓得一激灵,然后就听到谭嘉应的声音:“我回来了!”
徐洛闻坐起来:“怎么这么早?”
谭嘉应走进来,往他旁边一坐,拿起他的水杯灌了两口,说:“事情交代完了就回来了呗,东西收拾了吗?”
徐洛闻点点头:“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来的时候就带那么点东西。”
“那咱们走吧,”谭嘉应说,“回家!”
“啊?现在就走吗?不是说明天吗?”徐洛闻说,“现在都两点多了,开车回去得十几个小时,到家都凌晨了。而且我发烧还没好呢,你忍心让我一个病人跟着你折腾吗?”
谭嘉应叹口气:“好吧,那还是明天再走好了。”
徐洛闻说:“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你妈怎么突然让你回去了?”
谭嘉应盘腿坐到沙发上,拿了一个靠枕抱着,说:“就地震那天嘛,地震之后我妈给我打电话,我想让她多担心一会儿,就故意没接,后来因为你被绑架的事儿,我就彻底把这茬给忘了。等第二天我想起来,急忙给我妈回电话,可我妈什么都没问,直接就说让我回C市去。”
徐洛闻恨恨地说:“我真想抽你!你怎么那么不孝啊?你妈没了丈夫,就剩你一个儿子,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她怎么承受得了?”
“你就别说我了,”谭嘉应委屈巴巴,“肖想已经狠狠地训过我了。”
“肖想怎么知道的?”徐洛闻说,“坦白从宽可不是你会做的事。”
谭嘉应说:“地震之后我第一时间给肖想打电话报平安,他跟我通完电话之后,转头就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我平安无事,让我妈别担心。”他顿了顿,小声嘀咕:“我都不知道他有我妈的手机号。”
“你呀,”徐洛闻戳他脑门,“这辈子遇到肖想,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谭嘉应傻乎乎一笑:“我也这么觉得。”
徐洛闻跟着笑:“但你也不能太恋爱脑了,人不能只靠爱情活着,还要有亲情,有友情,有理想,不管缺了哪个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你就别给我灌鸡汤了,我真知道错了,”谭嘉应说,“而且我要是不犯错的话,怎么能反衬出肖想成熟稳重的光辉形象呢?我妈一定是被肖想感动了,所以才会叫我回去,打算成全我跟肖想,你觉得呢?”
徐洛闻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谭嘉应欢呼一声:“如果真是这样,我要向肖想求婚!哎你说我们去哪个国家注册结婚好?丹麦还是冰岛?注册完还可以顺便度个蜜月。要不要在国内半个婚礼呀?对了,肖想喜欢孩子,你觉得是领养好还是代孕好?”
“打住打住!”徐洛闻一脸黑线,“你现在有点儿兴奋过头了啊,八字还没一撇儿呢,等回去听完你妈怎么说之后再脑补这些也不迟。”
谭嘉应兴奋得脸都有点儿红了,眼睛亮晶晶的,盛满了对未来的美好期望,让徐洛闻也受到感染,心里忍不住冒起粉红色泡泡。
“洛闻,你说爱情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能把一个人变疯变傻,变成一个神经病?”谭嘉应忽然感叹。
徐洛闻笑笑,说:“我回答不了你,恐怕这个世界上没人知道答案。”
谭嘉应说:“我觉得自己就是为爱而生的,如果没有爱情,我宁愿去死。”
徐洛闻蓦地想到一首歌,歌词里写:只因我为爱而生,就让我越爱越疯,越陷越深,越执着的灵魂。
他想,人一生中能遇到一个让你为之疯狂深陷的人,也是一种莫大的幸运吧。
又有多少人,终其一生都不曾有幸见过爱情的模样?
谭嘉应无疑是幸运的。
那他呢?他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幸运?
不用等太久,时间会告诉他答案。
第44章
第二天, 虽然天降大雨,但徐洛闻和谭嘉应依旧踏上了归途,一路向北。
唱着歌来的, 也唱着歌回去。
谭嘉应找了个特别应景的歌单,两个人一首接一首地跟着唱。
“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 我不敢打给你……”
“雨一直下, 气氛不算融洽……”
“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你冷漠的表情, 会让我伤心……”
开到半路,雨停了, 也唱累了, 停下来喝口水, 靠在座位上看沿途的风景。
不知不觉睡着, 再睁眼时,已是暮色四合,打个呵欠伸个懒腰揉下眼睛, 发现天空正在飘着雪。
前半路下雨, 后半路下雪, 看来今天是个不宜出行的日子。
“换我开吧,”徐洛闻说, “你歇会儿。”
“不用, ”谭嘉应说, “再有一个小时就到了。”
徐洛闻把咩咩从宠物包里抱出来, “儿子,饿不饿?”
咩咩叫了两声,听起来似乎是不饿的意思。
手机响了。
是白郎打来的。
“喂,”徐洛闻接听,“快到了,估计还得一个小时左右。嗯,好,拜拜。”
谭嘉应问:“谁打的电话?”
徐洛闻说:“白郎。”
正说着手机又响了。
徐洛闻接听:“喂,没呢,还得一小时。知道,没问题,拜拜。”
“又是谁呀?”谭嘉应问。
“李彦。”徐洛闻答。
谭嘉应突然说:“嫉妒使我质壁分离,生气了。”
徐洛闻莫名其妙:“好端端的生什么气?”
谭嘉应说:“从出发到现在肖想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徐洛闻好笑地说:“这也值当你生气,兴许他工作忙顾不上呢。”
谭嘉应更生气了:“我不比工作重要吗?”
徐洛闻无语:“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谭嘉应问:“什么?”
徐洛闻说:“作逼。”
谭嘉应骂:“滚!”
徐洛闻问:“要不我给肖想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