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望带人直接杀上天界,煊帝设下结界,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他不想伤及无辜所以把人都封锁在天庭,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声音,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这样想着,看了一眼沈寒流,那人也正在看他,眼神里是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幽篁,怎么办……”他抱住沈寒流,声音低得自己都听不见。
过了几日大雪终于停了,但地面上的冰还没化,在这么恶劣的条件下,齐鲁国的两位将军竟然到城下叫嚣,景容站在城墙上默然看着这一切,突然提起银枪就跳了下去。
他说不上来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很难受,需要发泄,而此时和他们战在一起就是最好的方法。
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云仙这件事,一招一式全是拼命的打法,直到伤痕累累,他才睁大带着血色的眸,刺死了其中的一个人。
另一个在他身后,正准备偷袭,突然被从天而降的某不明物体砸了个半死。
景容看到落在自己面前的人,总算是恢复了些神智,他抬头看了看天,这人就是从天上落下来的,他会是谁呢?
夜忘砸人的同时自己也摔得半死,他躺了好一会儿才捂住腰站起来,看清面前的景容,他突然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冲过来一把从抓住了景容藏在袖中装着沈寒流仙躯的瓷瓶,转身就跑。
景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拔腿就追。
夜忘在堕仙之前也是一位厉害的神君,他速度很快,加之景容一开始慢了一步,两人之间始终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夜忘,你站住。”景容发现他的目的地是沈寒流所在的地方,顿时就要崩溃了,“他现在不能强行接受自己的仙躯,你这样会毁了他的!”
前面的人一言不发,跑得更快。
终于,他来到了沈寒流的寝殿,一把推开大门,沈寒流就坐在窗边,听到声音他转头来看,夜忘已经到了他面前。
“幽篁神君,对不住了。”夜忘说着把瓷瓶打开,金光落在沈寒流身上,迅速融入进去。
沈寒流至始至终没有任何表情,景容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缓缓软倒在夜忘的怀里,而他的嘴角,带着血迹。
“夜忘你什么意思?”景容打掉他放在沈寒流肩部的手,生气地问。
“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他说,“封望没有死,结界破了他也跟着下来了,正在全力搜寻煊帝和我,还有那些有名的神君。”
“现在的幽篁被他找到了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赌一把,我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大,你想想他再次睁眼,就是你所熟悉的那个人,不好吗?”
景容简直要被气笑了,“第一,你强行给他恢复仙体他醒不醒得过来还是个问题。第二,就算能醒,也需要时间,那如果在他醒来之前封望就找过来了,我该怎么办?”
夜忘披头散发的,脸上还有干涸的血印,狼狈的蹲在那里,他闻言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已至此,你只能等。”
“至于我,”他苦笑,“你8" 清月照寒流0 ">首页 10 页, 想怎么处理我都可以,干脆直接杀了我,从今之后世界上就在没有夜忘这个人。”
景容是真的想掐死他,可是听了这番话之后却下不了手,“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想死?”
夜忘抹了一把脸,突然大笑起来,笑得停都停不下来,笑着笑着他就哭了,他说:“我爱错了人,我杀错了人,我不配继续活下去。”
“……”景容一头雾水,“你爱错了人?清如许怎么了吗?”
还是这个名字对他有用,他光是听到就已经泣不成声,哽咽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封望出来清如许就该死了,可现在为什么夜忘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爱错了人?他爱的人不就是清如许吗?难道清如许身上有什么秘密,他到现在才知道?
景容胡乱猜了一通也没得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他看看闭着眼睛毫无生气的沈寒流,再看看坐在大门口哭得眼泪横流的夜忘,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他正无奈着,城墙上的士兵跑来通报,“将军,厌安王沈翊带着三十万大军,已经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表时间整整齐齐的一定是存稿箱
第37章 等待
果然人一旦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
景容站在的处境很是艰难,沈寒流因为夜忘的到来意外陷入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对此,夜忘的说法是:当初幽篁神君元神出窍就是一场意外,所以醒过来也是没有固定时间的。
然而看着景容提不起精神来的样子,他可能也有些愧疚,“你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了,那个什么沈翊我帮你打,你自己就好好休息,算是我给你赔罪了。”
景容闻言头都不抬,“不行,沈翊我必须亲自解决。”
夜忘不理解,“不就是一个凡人吗?”
“谁告诉你他是凡人了?”景容嗤笑,“恒嘉帝的四个儿子个个都不是正常人。”
“那,大夏岂不是要亡了?”夜忘一口栗子糕哽在喉间,半晌才问道。
景容睁大眼睛,“对啊,我之前都没想到这个问题。沈寒流肯定回不去了,就算幽篁醒了他也不可能再恢复太子的身份,沈翊是狐妖上身,怎么处理我也不太清楚,沈归被沈翊摆了一道,现在已经快变成人鱼了,至于沈清许……”
“他也没用,他是这四个里面最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夜忘敛眸,面无表情的说。
景容扶额,“可这一切是被外力改变的,我们要负责。”
“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沈翊兵临城下你该关心的是怎么对付他。”夜忘打断他的话,“而不是想大夏由谁来继承皇位这个问题。”
他说的没错,景容揉了揉太阳穴,拿了银枪转身出去了。
他大概知道沈翊为什么要亲自来,不过是确认江清月究竟死了没有,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冷笑一声。
沈翊在城门外等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景容才慢吞吞的出来了,他骑着白马,银枪挂在腰间,姿态傲慢。
“景将军?”沈翊策马向前,问道。
景容嗯了一声,“厌安王。”
“景将军年纪应该不大吧?”他问,“不知为何要为反贼效力?”
“个人立场问题,王爷未免管得太宽了。”景容一边说一边后退,他并不想说太多话,可是沈翊偏偏一副很聊得来的样子。
“景将军脸上的面具做工很是精致,本王看着喜欢,能摘下来观赏一下吗?”
这句话话音刚落,沈翊便从马背上一跃而起,直奔景容而来。
“不可以。”景容稳稳的坐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然后猛地一甩。
沈翊在不远处落地,拍了拍身上沾到的尘土,“果然厉害,将军名不虚传。”
接下来又是一堆废话,景容听得有些不耐烦,可沈翊偏偏不让他走,到最后他忍无可忍,“你究竟想说什么?”
“清月。”沈翊唤道,“我知道是你,把面具摘了跟我走吧。”
景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看着沈翊的眼睛说:“我只给你一个机会,你去不肯走,接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
沈翊大概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丝毫没有这句话放在心上,“你这算是承认了?”
“你为什么老是追着我不放呢?”景容不承认也不否认,但说出的话是个人都能听明白。
沈翊笑靥如花,刚准备说话,就看到一个黑衣人从天而降,落在景容身边,“你怎么还没解决掉,菜都凉了。”
夜忘从来不知道掩饰这两个字怎么写,他身上浓烈的魔气让沈翊瞬间就变了脸色,特别是当他看到景容一点都不意外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清月,你……”
“你什么你?”夜忘打断他的话,转头对景容说,“一只狐狸也值得你在这里大费口舌?”
“这不是正思考杀了之后是烤着吃还是煲汤呢吗?”景容说着摘下面具,对着目瞪口呆的沈翊笑了笑,“你说怎么弄比较好吃?”
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是温和得不得了,可沈翊却感觉背后阵阵阴风,他果断转身就跑。
夜忘二话不说追上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一只狐狸尸体回来,景容看了一眼,的确是五条尾巴。
“我以为有多厉害呢,居然才五尾。”夜忘随手把狐狸尸体扔到地上,“真吃吗?”
景容摇了摇头,“不吃,沈翊的身体毁了是吗?”
夜忘嗯了一声,“这不毁没办法,狐妖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身体,死了就一起没了。”
“算了,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沈归那里了。”景容说着,“你怎么突然出来了?”
“我要去一趟京城,准备告诉你一声,结果就看到你和这狐妖聊得津津有味的。”他说,“顺手过来帮个忙罢了。”
“是为了,清如许的事吗?”景容问。
夜忘抬头看天,“算是吧,我走了。”
景容和他道别,心里却打算过几日找到了谢凌就带着沈寒流一起离开这里,他也要去一趟京城,他要找到沈归,把他治好。
沈翊死了,大夏三十万士兵没了首领,被景容几句话就吓退了,看着这些人潮水一般退去,他心中感慨,却没有人可以诉说。
第二天他安排好守城的将领之后便驾着车离开去找谢知云。
谢知云已经等到了何纵和谢凌,他们仍然和以前一样住在那座宅府中,看见景容三个人都十分惊讶。
“谢凌,这三座城就交给你了,齐鲁一定要灭,至于大夏,随你。”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淡,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事外。
何纵闻言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王爷呢?”
景容抬眸看他,半晌摇了摇头,成功的堵住所有人的嘴。
他们都以为沈寒流遭遇不测,想问个彻底,可景容的样子分明已经不想再提起,只能生生忍住。
其实驾着马车的感觉不错,沈寒流不能承受颠簸,景容便也不着急赶路,两人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一睡就是一天。
有时候睁开眼睛,景容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要走很长一段弯路才能回到正轨,这时他就会钻进车厢里,和沈寒流说话。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会盯着沈寒流的脸看上很久,他会吻他已经没有感觉的唇,期待这人在他吻过去的时候突然睁开眼睛,给他回应。
可惜,他没有任何反应。
那得清如许
第38章 遗忘
回京路程才走了一半,景容已经遇到两波魔族了,他只有一个人,还要时时刻刻保护好马车里的沈寒流,十分艰难。
龙晰水和花莳一定在京城,他如果不能在途中唤醒沈寒流,等到了就没机会了。
景容头很疼,他现在手上没有武器,实力比不上巅峰时期,怎么才能不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
有一句话说得好,病急乱投医,他慌乱中摸到了当初煊帝给自己的那个保命的瓷瓶,瓶子里的药只用过一次,还剩了几粒,他想了想,还是给沈寒流喂了一粒。
又过了大半个月,抵抗了三波魔族之后,他们终于到了京城,城门口依旧戒备森严。
景容很是疑惑,沈翊不是死了吗?现在京城还有谁可以管理这一切?难道恒嘉帝的病已经好了?
他一边猜一边随便使了个障眼法混过门口的将士,城内一切井井有条,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厌安王战死,三十万大军仓皇而逃,这个消息不可能还没有传回来,可是为什么老百姓们一点悲伤感都没有。
他按照记忆中的路来到当初沈归藏身的地方,那个水池还在,可是池中的人却不见了。
沈归不见了,再联想到京城的现象,景容的第一反应就是,他好了,并且重新回到了皇宫。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景容弃了马车,小心翼翼地把沈寒流抱起来,转眼就消失在水池边。
皇宫,沈归坐在恒嘉帝的床边,看着他喝药。
“父皇近日气色越来越好了,看来这一身的病痛就要散了。”
恒嘉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你之前失踪,是不是沈翊做的?”
沈归淡淡一笑,“是,儿臣觉得自己对四弟并无威胁,谁知他还是下手了。”
“现在他死了,大夏只剩下你一个有用的皇子,你可曾想过……”恒嘉帝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归摇了摇头。
“儿臣并不想。”他说,“儿臣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两人谈到这里,气氛一时间显得很是尴尬,直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陛下,席将军求见。”
恒嘉帝嗯了一声,“让他进来。”
“儿臣退下了。”沈归说着,转身出门,和站在门口的易悲久对视一眼,脚下步伐一点没停。
眼看着这人就要和自己擦肩而过了,易悲久轻轻叹气,“王爷留步。”
沈归转身,“易统领,何事?”
“王爷的坠子掉了。”易悲久说着,抬起手,手上挂着一个白狐狸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