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穿越时空)————佩兰[第二部]

作者:佩兰[第二部]  录入:12-23

      月华如水夜,万籁俱静时,此时幽会、偷情指数最佳,暗袭指数次之,睡觉指数不明。
      九音极不雅的连打几个哈欠,困意直犯。有没有搞错啊,那人到底来不来啊,他可是看对方一路上一直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才好心的专门清场等人来访的。现在都月上中天了,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有,自己可是从华灯初上就开始等起的啊。
      "你,是在等我?"就在九音耐心全无的打算回房会周公时,一道迟疑的声音很凑巧的响起,迫使他继续留在原地与瞌睡虫奋斗。
      "不是你有话要对我说麽。"九音盯著琅歌的脚,暗自琢磨著,这里的人走路都是没声音的麽,居然人来了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难道都是用飘的?!
      "......你怎麽会知道的?是枭对你说的?他不是拒绝我了麽?"
      "你都表现的那麽明显了,我又怎麽会看不出来。"九音撇了撇嘴,整天被那样的视线扫射著,只要不是感觉极端迟钝,谁都会察觉到的吧。"至於你跟焰说了什麽,我不知道,至少他什麽都没对我提起过。"
      "果然是这样......"琅歌幽幽的似是沈浸在回忆中,"他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无论我说什麽做什麽,他都从不在意。他明明知道我有多爱他,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他想要整个冷夜。可他总是不屑一顾,甚至连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这是九音第一次与琅歌如此近的距离面对面,之前只是远远的看著,觉得他总是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一副病痨鬼的样子。而现在看著月光下的琅歌,九音才发现说他面无血色都是夸赞了。那惨白的皮肤几近透明,都能清晰的看到下面苍青色的血管,身上的长袍显得有些过於宽大,松垮的罩在身上,双手细长而枯瘦,指节凸出,整个人就像是被什麽东西吸走了养分似的,没有生气。除了那双灼灼闪耀的双眼,闪动著炽烈和癫狂,也流转著迷茫和彷徨。
      "为什麽!他选的是你。为什麽是你!偏偏是你!"琅歌突然一把抓住九音的双肩,双手像是要捏碎般紧扣著他的肩头,指尖都掐进肉里,痛的九音猛的倒吸一口凉气,却也没敢挣扎,就怕更加刺激到琅歌。
      "你是白麒转世又如何,既然大家都把你当珍宝,你跟著谁不可以。为什麽一定要抢我的枭!为什麽要出现在这里!"琅歌的声音呜咽而凄厉,整个人已经处於一种半疯狂的状态,嘴里喃喃的全是颠来倒去的重复话语。"为什麽是你!你为什麽要出现!要是你不存在就好了,要是你消失就好了。没有你,枭就是我的了。没有你,只要你消失,只要你不存在,枭就是我的了!"
      纵使知道是琅歌的疯言疯语,那一句句"不存在"、"消失掉"还是让九音觉得格外的刺耳。那些话他曾经是那麽的熟悉,曾经是默默的听著那个名为"父亲"的男人说了无数次,甚至是被那个男人付之於行动。一直被尘封的记忆片断纷繁的涌上心头,在脑海中不断闪现。他的头顿时如针扎般疼的厉害,心也堵的发慌。
      人一烦躁,原本设定的和颜悦色好好沟通也即刻丢到了一边。九音猛的挥掉琅歌抓住他肩膀的手,扬手就是一巴掌,有意识的连力道都没有放轻。"就算没有我,焰就会选你麽?如果他会选你,你又何必等到现在。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吧,无论有没有我,他都不会属於你。"
      不知是九音冰冷的话语正好刺中了琅歌的心里,还是那一巴掌起了作用。他向後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站稳时,眼中的痴狂已有消退的迹象,转而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我知道的,是的,我都知道。可是没有你,他至少不会属於别人。"
      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别人得到麽。九音抚头低吟了,这都是些什麽疯子啊,钻牛角尖钻成这样。"你怎麽就认定焰爱的人是我?外面可都说他爱的人是新收的男宠杜伶啊。"
      "他看你的眼神我会看错吗?他从来没有那样对过一个人,只有你。什麽新收的男宠,那不过是幌子罢了,我早就知道了。"
      "那是谁告诉你的?你就不怀疑是被骗了麽?"尽管在第一次见到琅歌时自己故作生气的很快离开了,但是九音还是清楚的知晓如果琅歌不是早就得知冷焰枭对自己感情,绝不会在那时就用怨怼的目光看著自己,而不是杜伶。
      琅歌猛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他说过他要的是你,只要我得到了枭,你就是他的了。"
      "他是谁?"
      "他是......你在套我的话。"琅歌像是猛的清醒了似的,戒备的看著九音,带著隐隐的怒气,"哼,你故意把他们都支开,引我来,就是为了这个吧。"
      九音虽然有些讶异琅歌的突然警醒,但面上没有任何表露的冷笑著,"我说了,是你自己有话要对我说,我才会在这等你的。套你的话,没这个必要,何况那也不是我的工作。不过我到是想知道,这些天你究竟是隐忍著想对我说什麽。"
      琅歌一时间静默无语,良久,就在九音实在是等的不耐烦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才低声吐出一句,"我只是想知道,你凭什麽能够拥有他。他那麽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为什麽偏偏就爱上了你。"
      "你想知道?"见琅歌猛的直点头,九音的唇边漾起来一抹粲然的微笑,"因为他犯贱啊。"话音一出,他就听到不远的某处黑暗中隐隐的传来某些奇怪的响声,笑意顿时加深。
      "你......你怎麽可以这麽说他?!他那麽爱你的。"琅歌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说不出是讶异居多还是生气居多。
      九音倒是奇怪琅歌吃惊的地方,刚才自己扇他一耳光都不见他有什麽反应,这会儿倒是因他说冷焰枭一句不怎麽中听的话就反应如此强烈。"我又没说错,我可是从没把他放在眼里过,更没想要拥有他。"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拥有他,被他爱。
      "还不明白麽,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想要仰头看他的人的。"
      "......是这样麽,因为我一直都看著他的背影,才会......"
      九音叹了口气,没再说什麽,如果琅歌能这麽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不随时冲著自己发疯就行。
      见再谈不了什麽了,九音就想离开回房,他都快困死了。可还没迈开两步,突然几道黑影就在眼前一晃,盯睛一看,竟是冷焰枭和杜伶。"你们突然冒出来干嘛?我要回去睡觉了。"
      杜伶笑嘻嘻的背对著九音,手里握著一把软剑,"我们也不想啊,可是既然来了客人,怎麽著也要招待下嘛。"
      九音这才注意到前方站著十来个黑衣人,怎麽看都是来夜袭的,目标想当然是自己,谁叫这里是他住的别院呢。"这麽晚还来,就不知道有碍睡眠麽,真是的。"兴许是一路上遇的多了,他没什麽紧张感的抱怨了两声,还不忘叮嘱下面前的两人,"在院子里处理就好了,不要害我连睡觉的地方都没了啊。"
      "那正好,你可以和我睡。"冷焰枭只当没看到九音扔来的白眼,以密音传声,"九九,你和琅歌就呆在我们身後,不要随便乱动,这次来的和之前的不一样,没那麽容易对付。"
      九音点点头,拉过还处於呆愣状态的琅歌,向後退了几步,站到一座假山前。看了看冷焰枭,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小心点。"
      连双方是谁先动的手都没看清,回神时看到的只是剑器的寒光,听到的只是刀剑的碰撞声。空气中弥漫开的,又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九音的意识又开始渐渐模糊。
      突然一记寒光向九音刺来,却在要刺中他的那一刻被冷焰枭猛的格开,一个反刺,正中那人的心脏。可是随之四溅的血花在这麽近的距离竟然没有溅到九音身上,九音奇怪的看向前去,才发现冷焰枭完全的挡在自己面前,想来是有意识的挡住了血迹。他的心中顿时一暖,知晓冷焰枭是把自己对血敏感一事记在心里了。
      渐渐的,倒下的黑衣人越来越多,站著的仅剩三个。现在应该很好解决了吧,九音想著,稍稍安下心来。突然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猛的抬头,却见假山上不知何时站著一个黑衣人,提著刀就冲著琅歌刺下。
      来不及多想,九音下意识的就抱著琅歌一个旋身,只听"噗"的一声刀刺入肉里,左肩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他闷哼一声猛的咬紧嘴唇,直到满口的血腥味,才微微松了开来。好似全身神经都集中到了在左肩上,除了痛,还是要命的痛。
      被他抱住的琅歌突然低呼了一声,"小心!是双刀!"九音想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奈何不大奏效,暗想著自己不会这样就挂了吧,明明不久前那个人向自己表示绝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这会儿就不中用了,不禁怒从心起骂出声来,"MD,敢砍老子,你也不得好死。"
      料想中的那一刀并没有落下来,他只听到背後传来的一声惨叫,以及看到琅歌惊恐的双眼,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九音唯一的想法是,自己怕是疯了,竟然会去救人。
      50.
      宽敞的居室内飘散著淡淡的清香,那并不是来自香炉里的熏香,而是自九音身上散发出的香气。如果有仔细留意的话,会发现此时的香味要比平日里的浓郁些,只因香气的主人现在正躺在床上陷入昏迷中。
      随行的太医被急匆匆的召来,衣衫不整的还来不及喘上两口气,就在满室强力的压迫感下快步奔到床边,仔细的检查起九音肩上的伤口。
      好在伤势并不是众人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太医利落的止血擦药再包扎好,抹了把冷汗,才颤悠悠的起身对一直焦急的陪坐在床边的冷焰枭行了个礼,"枭王爷,麒王殿下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刀没有刺入骨中,好好休息几日便无大碍了。臣刚刚已经给麒王殿下擦了药。"太医递上一个白色的细颈瓷瓶,"从现在起每隔五个时辰要给麒王殿下换一次药,而且在完全愈合前伤口都不能沾水,也不能进行任何运动以避免伤口裂开。"
      冷焰枭一直阴沈的脸色并没有因太医的话而好转,反而更加凝重,"既然不严重,为何他一直都昏迷不醒?"
      太医一怔,低垂的头又往下低了低,偷偷的叹了口气,一般人中了刀伤剑伤的,哪有不昏迷的道理。"麒王殿下只是流了不少血,现在血亏体虚而已,臣会开多几付补药帮殿下条理的。"
      "如果他一直都昏迷不醒,连著昏迷几天呢?又该如何?"冷焰枭的手抚上九音略微苍白的脸,满眼的怜惜与自责。
      "这......理应不会的啊......"太医有些糊涂了,想不通冷焰枭此话是何用意,九音肩上的不过是轻微的刀伤,一般来说怎麽也不大可能出现昏迷几天的情况啊。
      冷焰枭见太医迟疑不定的半天也答不上个话来,不耐的挥挥手道,"行了,你下去开药吧。"
      "是,臣告退。"太医又是一鞠躬,脚步飞快的退出了居室,生怕慢一步就要再多停留一刻似的。
      杜伶好笑的看著仓惶离去的太医,慢悠悠的重新将门掩上,"枭王爷,太医们都很惧怕你啊,小心哪日你病了会被他们报复回来的哦。"
      "我倒是宁愿这个伤在我身上。"冷焰枭握紧了拳,眼中盛满了痛苦。他没办法不自责,明明说过不会让他受伤的,却是眼睁睁的看著那一刀刺了下去,怎麽赶都没能来的及。当然,那些敢来夜袭的人,也全都下了地狱。
      "没有人会希望受伤的是九音。"杜伶的脸上依然挂著笑容,只是笑的有些苦涩,"太医不是说了麽,不会有事的。不过你也看到了吧,那个人的双臂......"
      冷焰枭微抿著嘴,没有回答。他的确是看到了,就在他一剑刺穿那个胆敢伤到九音的黑衣人的胸口那一刻,那人的双臂同时炸裂了。那场面就像是在手臂的内部安放了炸雷,整个爆碎掉,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沫一片。就算是见惯了修罗场的他,也在那一刻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能拥有那样的能力的,会不会是......"杜伶看著紧闭著双眼的躺在那的九音,口中的名字怎麽也吐不出来。
      "不用说了,这事只当没发生过。"冷焰枭急促的打断了杜伶为说完的话,其实他的猜想也和杜伶一样,只是如果他们的猜想是真的,那带给九音的只会是无尽的伤害,这是他绝对不愿见到的。
      "我知道,不过当时看到的还有琅歌殿下。"杜伶瞟了眼虚掩著的门,有意的将最後四隔字的尾音拖长。
      "我也不会说的。"琅歌推门而入,不自在的侧过脸避开杜伶似笑非笑的视线,"反正也是不确定的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我不会说的。"
      "殿下来能这样想,那就在好不过了。不过殿下这麽晚来,是有事麽?"
      "呃......我是来看看他,看看麒王。"话虽是这麽说,琅歌的视线却是一直盯著冷焰枭,知晓对方不会理他,又黯然的别开眼去。"我,想谢谢他,刚才救了我。"
      "这话殿下还是等九音醒了後亲自对他说好些吧,现在夜已深,殿下还是先回房休息吧。"杜伶上前几步扶著半敞的门,比了个请的手势,脸上的笑意并未传达到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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