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找死啊!我们的脑袋虽然不值钱,但还想留着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压低声喉迫问,真他妈的!没想到那施烨华跟绿荷竟然还有一腿!枉马伦讳还一直把他当成兄弟!这个人果真十分靠不住,唉,还不知道雁飞跟着他有没有问题,会不会受苦?我看那小子的眼神似乎十分喜欢他,如果哪一天被服甩了,雁飞岂不......我真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模样!
"这是我亲眼看到的,就只有我跟小旺两人知道,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见你兄弟一场,才告诉你!"小丁这回干脆把嘴巴贴在我耳边"我看见颜小姐在施公子住的南院里勾引施公子!"
哇塞!那古代的女人居然这么大胆开放?我这头还没反应过来,那头小旺又在我耳边爆消息:"我还看见他们在亲热!"
接下来该不会那个吧?
"但我觉得施公子不喜欢她!"小丁这回倒是跟小旺说起话来"我怎么看,都是颜小姐倒贴上去的,施公子好像早就对她不耐烦!"
"不就是嘛!你看这回,施公子平时来咱府上,哪一次不是住个两三个月回去的,这回跑得那么快,说不定是听到风声颜小姐要过来呢!"
"我看颜小姐是为了要当上王妃才一心想要嫁给施公子的!她平时就看咱马大小姐不顺眼,还不是妒忌她将来可以进宫?"
"怕不是因为施公子明言不要她,她才硬着头皮回来找大少爷的?"
"真是可耻的女人!"
"亏大少爷以前对她一往情深。"
"......"
"......"
我越听越火大!那女人竟然这样对待马伦讳?真是岂有此理!
我头上冒烟,根本已经忘记自己的立场地位,什么都不想就一头热的跑去找颜绿荷理论,可走到一半时,又替自己悲哀起来......江子阳啊江子阳!人家马伦讳是因为你长着一副‘绿荷'的样子,才挑上你当替身的!你有什么资格可怜人家?留着口气哀悼自己吧!
以后那几天,我几乎都留在房间里不出一步,也没再给马伦讳飞鸽传书报平安,还把他送住的鸽子全部用鸟笼关起来,我倒想知道,马伦讳会不会因此勿勿赶回来,怕我独自一个留在府中是不是出事了。
果然,当我把第三只信鸽关起来的第二天清晨,他就回来了,我那时还在做好梦,就被他用力摇醒。
"子阳!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鸽子都关起来?"他的神情从忧虑转为不解,再从不解转为懊恼,我冷冷的看着他,然后回答"我听说颜大小姐身子‘虚弱',就想把它们全部熬成汤给她当补品了!"
听了我的话,马伦讳张大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脸上又红又白一阵转变后,回头盯着王伯,王伯被他盯得浑身发抖,支支吾吾地应道:"是......是这样的......颜小姐......近日到府中作客......"
我观察马伦讳的神情,很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愤怒的神色,但失望地发现没有......他果然很重视那个女人吗?我果然还只是一个替身?
"子阳,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处理一些事情很快回来。"他像安慰小孩子似的伸过手拍我的头,我用力把他的手打开"你去吧!最好不要再回来!"我气极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子阳,你相信我吧!我没有别......"他一句话还没说完整,门口就突然传来颜绿荷的甜美声音"伦讳!你回来了?"
叫得真亲热,在我面前,还恭称他做‘少爷'!真会弄虚作假!
马伦讳刚回头,就让她整个儿扑上来抱着,什么名门淑女的风范都往边丢了,王伯打了个揖,就急急退出,我觉得自己此刻好像一盏超大号的电灯泡。
"绿......绿荷!你怎么突然......"他用力推开她,绿荷也识趣的没再缠上,退后两步,故作娇羞的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你还问?难道......老爷和夫人都没跟你说起这件事么?"
"什么事?"马伦讳很无辜的看了我一眼,我接收到他眼中传递的信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相信我!"
好啊!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我回他信息。
"就是......就是......"绿荷装害羞不肯说出,她旁边那口齿伶俐的丫环倒是风疾口快的说了出来"就是马大少爷将要和小姐成婚的事,老爷和夫人已经择好良辰吉日了!"
"这件事我还真没听说过!"马伦讳双眸一寒"绿荷,我什么时候应允了?"
绿荷似乎没料到马伦讳说变脸就变脸,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装着一副镇静自若的模样:"我俩不是自小就有婚约了么?伦讳你这话可怎么说?"
"是么?当初是谁要求解除婚约的!"马伦讳冷笑,我看绿荷越发难看的脸色,只差没拍手大笑叫好!你这女人,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得拜倒在你石榴裙下么?
脸色一番变化后,绿荷又突然扮起委屈:"伦讳,你还在怪绿荷当年突然不辞而别么?绿荷那个时候,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但绿荷明白,伦讳心中还一直记卦着绿荷的,要不,又怎会一直把绿荷所赠的锦扇随身携带?"
对哦!为什么呢?要换我是马伦讳,不反它当垃圾扔掉才怪,何必还当个宝带在身边?这还不大有问题?我把质问的目光扔给马伦讳,果然,他的神色立刻变得有点不自然,低头看看手中的扇,脸上的表情有点古怪。
"你看,这不是你还一直念着绿荷的证据?"
我看着马伦讳,马伦讳握紧手中的扇,没有说话,我的心立刻降到零度......
砰!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拳头是怎样打到马伦讳脸上,又不怎地,嘴巴没经大脑的允许就噼哩叭啦骂了一大堆话:"你他妈的马伦讳!果然把我当小丑!随便一抓就找个人来顶替你的旧情人!我江子阳可不是生来为你当替身的!你说的话全是屁话!没一句是真的!我是没长眼睛没长脑袋才会看中你这样的人!你他妈的给我滚!"
我指着门口叫他滚,他看着我居然还没有半点反应......对哦,这是他的地方,该走的人是我......
"好!你不走我走!"
我气哼哼地踏出房门,才没走几步,就听见后边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子阳!你听我说!"
才不听!我干脆拔腿跑起来,一场可笑的追逐战就在堂堂马府上演,我一直跑到大后院,才在荷花池畔旁被他抓住。
"你可以停了吗?"他抓住我时,我已经快咽气!跑了那么多路,那小子居然气都不喘多一下?对了!他懂武功,当然不会喘?那他为什么要追那么一大段路才把我抓住?
难道......难道是想用光我的力气,让我无力反抗?
这个想法立刻得到证实,他搂住我,而我,根本无力气推开他,更没气骂他。死马伦讳!
"子阳,别听绿荷胡言乱语!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她的替身看待!"
"鬼......鬼话!咳咳!"说了两个字,又咳嗽起来!唉,早知道这样,就该好好锻炼自己,上体育课时不要偷懒,多跑两圈不会死的!现在悔啊我!
"你跟她完全不一样,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我指着他的扇子。
"这个......"他再次看着那把扇,然后大大叹了口气"好好!我承认,一开始的确是因为你容貌与绿荷相似,才把你留在身边的,但现在不同了,无论个性还是举止,你跟她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子阳,我喜欢你是你,你就别再胡思乱想了!绿荷已经是过去,我不会娶她为妻!你相信我这一次吧!"
说得蛮好听的。我平了气,指着那把扇对他说:"好!既然你要我相信你,你就给点实际行动!"
"你说,要我怎么做?"
"把它扔了!"我指指他的扇子,又指指荷花池,见他愣了一下没反应,我冷笑起来"怎么?不舍得?那就证明你说的全是鬼话!"
他又看了看扇子,眼神从犹疑变成坚定,一挥手把锦扇扔进池中,然后叹了一口气。
"那么不舍得就不要扔!"扇是扔了,但他的神情仍是令我不爽。
"你不明白......"他又叹了口气"那把扇子其实是皇上御赐的......"
什......么?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淹死,皇上?
"寒梅确是她画的,但扇是皇上御赐的......皇上当年一时兴起,赠予我一把素扇,再让与我指腹为婚的绿荷在我扇中画上寒梅,以象征我们的感情如冬日梅花,越经考验越是艳丽......现在想起来,真是讽刺!"
"你是笨蛋吗?"这回倒轮我急起来!要知道古时那些人要是对皇帝送的东西怎样,就会犯上欺君之罪,万一让那皇帝知道这件事,怪罪下来,那......
他见我神色张惶,嘴边露出狡黠的笑容,可惜当时我急得要死,根本没察觉到那一点,还想要跳下去荷花池替他把扇子捞上来,他笑着搂住我阻止道"不用捡了!捡回来也没用。"
"可是......要是让那个皇帝知道的话......"
"他不会知道的!知道也不会把我怎样!"
"我才不相信,以前看电视里的皇帝都爱动不动就杀人家的头,现实中的皇帝应该更残忍才对!所以我......"
"我是他儿子!他能把我怎样?"
"虽然你是他儿子,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他说他是谁的儿子?......我将刚才的片段重演一片,然后张大嘴巴看着他......
他看我惊愕的样子似乎觉得非常有趣,伸手拉拉我脸皮:"怎样?我没有在说谎!你不相信?"
"你......你不是马家少爷吗?"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急急追问"你什么时候变成施烨华的兄弟了?"
听我问他,他的眼神有点迷惘:"我也是近两天才知道,还在江南这一带见过皇上......这话说起来有点长,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刚才不小心说漏了嘴,不过也罢,这件事今天下午所有人都会知道。明日一早,我就返回京城,到时我一定把你也带上!"
太突然了!我感到头有点昏,这状况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被他稀里糊涂地拉上前往京师的马车,在一大队人马的护卫下,听他把一切详细说来。
伦讳是皇帝与当年的宠妃燕妃娘娘生下的龙子,当时燕妃是所有妃嫔中最得宠的一个,在伦讳出生后的第三个晚上,皇后也诞下一子,那位王子就是施烨华。后宫妃嫔为争宠互相加害这事例常常发生,特别是燕妃这种既得宠,也留下子祠的妃子,更会成为公敌,在伦讳出生一个星期内,就先后有两个刺客行刺不成。皇后是指使这些剌客行剌王子的最大嫌疑人,可惜当时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再加上皇后背后有太后撑腰,下面有一众大臣力保,连皇帝也奈她不何。皇帝很担心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会被刺客杀死,与燕妃商量之下,决定联合太医,对外宣称王子因急病猝死,暗地里却偷偷将王子运出皇宫,送到江南交给燕妃的舅舅,也就是现在的马老爷当成自己的儿子抚养,并传文授武,学习宫中礼仪,掌握用兵之道,等其年满后,再送返宫中,封为太子,继承皇位。
马伦讳一番详细的解说,就被我缩略为上面短短几句话概括,反正,这个马家大少爷,就在一夕间摇身一变成为当朝太子,这让我不禁想起那天晚上施烨华暗中指挥一些武功高手(也许是大内的高手)不知想要干什么,结果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如果施烨华一早就知道马伦讳的身份,那么派剌客的目的就十分明显了!
马伦讳当上了太子,却没有多大高兴,反而一脸愁容。
"你做了太子不高兴吗?以后你就是皇帝,高高在上,只有你使唤人没人敢使唤你了!"这些其实都是风凉话,我只是想糗他一下,他却苦笑"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后,才明白为什么爹跟娘......不,应该是马家夫妇为何一直让着我,处处谦就,原来就因为我是太子,未来皇上,他们才不敢开罪我!活了二十有四年,才知道周围一切都是假的。父母是假的,亲梅竹马也是假的......我跟烨华相识二十年,也因为身份关系而断送感情!我上回去见皇上的途中,他派剌客行剌我......"
他果然是出手了!
我心中又气又怒,那施烨华果然是人面兽心!不可饶恕!皇帝有什么好做?又辛苦又短命,真不明白那些人怎么个个抢着上,还为了这该死的位置残杀众生!真是难以理解!
"绿荷恐怕也是听到风声,才又过来攀附的!"他一声无奈叹息,伸手把我搂紧"现在......我身边只剩下你是真的,子阳!"
我心头一热,把他的手紧紧握在掌心,此刻,我比什么时候都坚信,我会留在他身边,不管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还是要饭的乞丐......现在,别说是皇帝天子,就算是玉皇大帝,都不能把我从他身边拆离!我是基督教的,要管就叫上帝来管我吧,他玉帝敢来凑热闹我就去上帝那告状!
上帝!请保护你忠实的信徒!阿门!
我在胸前划上个十字架,口中念诵着,这是我有生以来最虔诚的一次祈祷,就希望上帝能听到我的声音吧!
11
一切就像做梦般快速变换着,昨天我才在马府中骂着死马伦讳把我当成他的情人替身,今天就身置皇宫,躺在情人怀中,享受他亲自为我去皮奉上的葡萄。
我以前从未去过北京,只在电视中见过,知道故宫很大,今天进来时,才知道它比我想象中更要宏伟庞大!比起那个变成‘巨型博物馆'的故宫,这个现成的有皇帝居住的古代故宫更能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澎湃气势!如果不是马伦讳白天忙得要死,晚上才有时间偷点闲情逸致的话,我一定会拉着他去一趟在我那个时代里已经变成‘一条条废柱'的圆明园!啊啊!没想到回到古代居然也会有这么幸福的时候啊!要让我那票在二十一世纪的死党知道,一定羡慕得口水直流!
一切是这样美好,但有点美中不足,就是那绿荷竟然死赖着脸皮跟上来了。还有另一点,就是当马伦讳当上皇帝以后,后院佳丽三千,他又承担起传宗接代的责任,那叫绿荷的女人仗着鸿厚的家势,将来就算做不了皇后,也能捞个贵妃......那我......又算是什么?
郁闷啊!
"子阳,以后这几天,我都会很忙,恐怕连晚上也不能陪你了!"他说,又殷勤地为我献上一颗葡萄,感觉像在用糖哄小孩子,我不禁有点不满。
"你父皇忙着替你选妃了?真快!"我挖苦他,语气有点酸酸的!唉!没想到我也会有为男人吃醋的一天!江子阳啊!你堕落的!我悲哀地想着,但很快又乐观起来,不是有一句现代话么:越堕落越快乐,正好符合我现在的心境。
"你吃醋了?"他似乎特喜欢我为他吃醋,我是否不应给他太多这些机会?正想着,他嘴里含着一颗葡萄来喂我,我故意把他推进来的葡萄顶回去,那颗葡萄就在我们嘴里推来让去,最后也不知被谁吞走,舌头就如蛇般扭动交缠起来,结果,占上风的人还是他,被他压住的人仍是我......唉!我什么时候才能有翻身机会呢???
往后几日,马伦讳果然很忙,晚上也留在皇上那边,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出去的时候我还没有醒来。尽管在这里被一大群奴才丫环侍奉着,但我仍然很不习惯,一来我不喜欢使唤别人,二来,这皇宫的仆人也未免太......死板了!都不像马府的小旺、小丁那样,就算知道我是夏家少爷,仍然把我当哥们看,这里的人动不动就‘奴才知罪'、‘奴才该死'、‘奴才不敢'......果真是天生的奴才命,奴性难改,想跟他们像正常人说话简直是妄想!就这样,我在皇宫里足足闷了三天三夜,突然就有种冲动想叫马伦讳别当皇帝,跟我游山玩水去算了!这种短命活儿,就给那个喜欢做皇帝的施烨华做个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