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阳,我想起我干嘛来找你了!"
我听了直翻白眼!真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症。
"我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回去你的世界!"
原来是这个问题,我马上警惕起来:"暂时不回!我在这里生活得逍遥自在,不愁柴米油盐饭,为什么要跟你回去?想得美!"
"呵呵!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在那边还有一个等着你回去的妈妈,难道你狠心把她搁在这那边吗?"
我沉默!没错,这的确是我的心病......死月老,这不叫我左右为难吗?妈妈在那边固然需要我,但马伦讳出还不一样?
"情人可以换,没有可以再找,但母亲不一样,一生只有一个,你难道想他老人家伤心难过?"
"回去是可以的......"我应着。
"OH!亲爱的你想通了!"月老几乎没抱着我就亲。
"可是我的爱人呢?"我向他摊开手掌"我轰烈的恋情呢?你答应给我的做到了吗?"
月老一听我的话,脸马上变成黑色线条:"一段超越时空的变态生死恋,难道还不够轰烈吗?自古以来的轰烈爱情,都是以悲剧告终的,不然又怎会轰烈起来?中国有那梁山伯与祝英台,帝女花,霸王别姬,外国有罗密欧与朱丽叶......"
"子阳!"
马伦讳的声音突然出现,月老不甘的一咬牙离开,我则以笑面迎接我的爱人......呜!妈!算我对不起你,暂时不能回去了!迟下我就要协那死月老,把你老人家也接过我边,好让我一尽孝道......(月老:......)
"你三更半夜跑过来这边干什么?"他显然已经找了我好一阵子,小小的喘着气,手里还拿了件披风,见我衣衫单薄站在寒夜里,不禁责备起我不会自顾。
"今天晚上月色不错,我特意出来看的!"我故意抬头看月色......怎么月亮只出了一半!他妈的真不会配合我!
"我以为你在这里跟谁幽会!"他把披风披在我身上,然后从后面抱着我"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你在跟谁说话,你该不会是跟谁见面吧?"
真是LUCKY!如果雁飞来了,一定被逮个正着。
"没有,我在跟一个死去的幽灵说话!"我打着哈哈扯谎,马伦讳对我的答案十分不满,伸手扯了我脸皮一下"又在说些奇怪的话!子阳!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累了!"为了转移他注意力,我只好牺牲色相,不要脸皮的直往他身上粘去"在这里看月亮看得手脚酸软,腰酸背痛,脖子发麻......小讳!你就背我回去吧!"真他妈的!我感到自己起了一身子鸡皮疙瘩!江子阳你堕落了!居然说这种不要脸皮的话!
我一双眼睛向他使劲放电,马伦讳那该死的小子竟对我的美色视若无睹,对我强劲的电流无动于衷,我电了他半天,他居然没有半点反应!
我放弃了!
就在我开始怀疑自己......不!是这夏文非的魅力时,他突然抱起我往肩上一扛"好吧!看在你那么卖力色诱我的份上,本大少爷虽然累了点,但还是小小满足一下你吧!"
什么?我色诱他?臭美!
"你想要干什么?马伦讳!放开我!混蛋!天杀的!千刀斩的......流氓啊!色魔啊!非礼啊!!!救命啊!......"
我想我从后院回到东院时,已经吓坏不少人!看那鸡老兄都被我吓得提前报时......罪过罪过!希望没吵醒上帝大人吧!
第二天,马伦讳就随马老爷出外,听说这一离开,就得一个月。不但马伦讳要走,在这里赖吃赖住了半个月有多的施烨华,也在同一天早晨提出要返回京师,姓施的要走我放鞭炮庆祝,但雁飞不一样!他被马伦讳送施烨华做仆人......呜呜!可怜的小飞!连他也走了,我在这马府还能有多少个知已?
每一天,马伦讳都会放一只白鸽回来,捎上自己的情况,然后我就会让白鸽带回我的书信(用毛笔写的烂写,被姓马的嘲笑过不止百回......自卑~),报告我的状况,上面只得四字:一切平安!
白鸽第十次飞返时,我已经放弃无聊的生活,搬回以前跟小旺小丁住的地方,天天跟他们赌骰子去了!
那天在我大杀三方,赚钱赚得不亦乐乎时,突然被传去见马老夫人!我的心一紧,担心起来。从我入马府到现在,都未曾被传唤过,难道......她老人家已经听到我跟马伦讳的风声,现在正准备把我召去审问?
天啊!我怎么这么大意?
这是我跟马老夫人的第三次见面,前两次见面时都有马伦讳陪在身边,已经觉得她是个严格苛刻的老太婆,今天她更是一副风雨欲来的可怕样子!我不禁在心里暗暗叫苦:老婆子该不会把我拉去浸猪笼吧?
老夫人所在的别苑‘思雨小居'中,除了平常所见的奴才丫环外,老夫人一左一右各坐两名女子。右手边那个我认识,是马大小姐马玲儿,至于左面那位......我用眼角余光扫去,心里乍是一惊......好个容貌出众的女子!一身绿衣,体态丰腴优雅,一双桃花眼带电迷离,整个人艳力四泄......但我并非因她仪态出众而惊愕,为什么?哼!因为她那副像极夏盈霜,又像极夏文非的长相!
天杀的!
我的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怒气直往脑上冲,心却直往下沉去!
绿荷......
她没有开口自我介绍,我却已知道她的名字......哪里知道的?小小姐和小少爷的口中,也从马伦讳手里的折扇中。虽然那上面只看懂一个‘荷'字,但已经让人联想到那个几番出现的名字。
老夫人让我抬起头,我不作声息的抬头,马玲儿对我嫣然一笑:"夏公子莫多礼,你是夏府过来的贵客,请上座。"
哦!原来我已经不是马家的仆役了!说的也是,从我‘认祖归宗'后起,我就不是马府的奴才,虽然我那姓夏的老爹已经依依不舍的离开江南,返回京城,但我在这里仍然是个客人!
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找个位置坐下,一个仆人奉上香茶。
"夏公子,老身今日特地请你来,是有一事相求!"
这么快就开场了?真是个干脆的老太婆!
"老夫人请说。"
"小儿伦讳乃我家中长子,自幼文武兼修,才识过人,不是老身自夸,这孩子不是池中之物,终有一天会鱼跃龙门,大有作为。虽然伦讳才学兼备,却欠缺人情世故,个性直率冷漠,自小就与人保持距离,没几个知交,如今能结识如夏公子这样的俊才,于个性上也有一番慰人的转变,老身实感欣慰。"
"太夸张了!我哪有这么伟大!"我冷冷的回了一句,老夫人显然被我气着,脸色一阵青白转变!真是的!你儿子认识我以前个性那么别扭,还不是拜你们所赐?
"夏公子你谦虚了!"相对于老夫人的气结,马玲儿似乎对我相当有兴趣"自从公子来到府上后,兄长的个性确是有所转变,我想,夏公子跟我家公子朝夕相处,必然也结下兄弟之情。因此这个忙,夏公子是非帮不可!"
呵呵!情是结了,但不是兄弟之情罢了!我心里偷笑着,真想知道把我跟马伦讳的真正关系说出来,她们会有什么表情。还有,她们究竟在耍什么花样,要我帮个什么忙?
"在说之前,夏公子我跟你介绍,这位是颜家小姐颜绿荷!"
果然是绿荷!我的心又一凉,碰上绿荷眼光时,她对我微笑点头:"夏公子,久闻大名,小女子绿荷在此见过!"
什么见过?我只听过!
"小儿伦讳年纪也不小,绿荷与伦讳自幼青梅竹马长大,因此,老身与我家老爷商量过,决定于小儿返回的一个月后,替小儿跟绿荷操办婚事,把绿荷娶进夏家。听闻夏老爷与神算‘一指天'素有交情,因此老身在此卖个人情,想请一指天来我府替我儿与绿荷夹八字、定吉日,不知夏少爷是否愿意帮这个忙?"
原来是要我帮他的儿子请‘算命先生'!......
我咬着唇,抬眼撇见老夫人精锐的目光紧盯着我,绿荷一双美妙却心机满算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踩进猎人陷阱的猎物!根本容不得我翻身,如果我在这里拒绝(根本没有拒绝理由),就等于自已承认与马伦讳的‘不伦之恋',然后等着被她们分尸!但......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见我久久不曾反应,绿荷站起来向老夫人一躬身:"夫人,请求帮忙的事就交由绿荷去办!毕竟这关乎绿荷的终身大事,由我亲自处理会比较好一些。"
"那么就交给你了!"老夫人似乎也不想接我这烫手山芋,见绿荷出言相助,心里不知有多高兴。
绿荷请我跟她到外面走一趟,虽然很不愿意跟这个也许是情敌的女人相处,但我还是硬着头皮跟去。
绿荷在一个丫环,两个家丁的簇拥下,与我并肩前进,隐隐约约的,我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荷花香味。
"夏公子是何时来马府的?"
"四个月前吧!"
才刚离开思雨小居,她就发起问题,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想尽快打听到我与马伦讳之间的真正关系。也是,马伦讳自小在家中娇纵惯养,言行直率,我与他又经常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四处打情骂俏,要没有风声是假的,想必马老夫人和老爷,都已经收到风声。他们当然不会让马家的第一顺位承继人娶个‘男妻',以招人笑柄,因此,只有找个机会,把马伦讳遗到外面,然后就迅速搬来救兵--绿荷来赶走我这个碍事的人。
才不会让你们得逞!我心里暗中下定主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好,也要等马伦讳回来再说。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不管,我只要他一句话!
"不知夏公子可曾从少爷口中听过绿荷的名字?"她问我,嘴边似终带着优雅迷人的笑意。虽然我入世不算深,但也看得出这是个颇有心计的女人,就像那目光精锐的老夫人一样,要小心点才行!
"不曾听说!"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她的反应,失望的发现,她根本不会让人察觉她的心思,别说此刻仍是面不改色,就连最能出卖人心事的眼睛,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的闪烁!究竟她根本是对马伦讳的事毫不在意,还是心机太重,太善于伪装?想到这点,我不禁打个寒颤,这女子让我深感不安。
"是吗?"她轻轻叹了口气,似在自言自语,又以说给我听的讲"原来......他还在怪我当初不辞而别!"
一记闷雷敲入我心,马伦讳他跟绿荷果然不简单!
之前一直希望马伦讳尽快回来,但现在又不希望他回来那么快!从我认识马伦讳到现在,他都不允许我碰那把扇,那把有着绿荷名字的扇(已经把那只看懂一半的名字默认为绿荷),不是心里的鬼是什么?他竟然到现在还记着这个女人,难道说......他当初决定娶夏盈霜过门,就是因为夏盈霜与绿荷长相极似的关系?那么他挑上我是否也是......
心中一阵冷风吹过,我似乎已经能看到马伦讳与绿荷双宿双栖,把我晾在一旁的情景了!
绿荷后来似乎又问了些问题,我因只顾着自己的事没有作出回答,直到她连续叫我名字好几趟,我才醒悟过来:"什么?"
"夏公子心不在焉,在想着什么事情呢?"
"没什么。"我敷衍她,也许是我的语气太差,又或者她看出我根本无心与她搭话,在之后一段时间,我俩都没再说半句话。
原本我还不知道她想把我带到什么地方,但极为熟悉的路线让我不禁想,她该不会想要带我去马伦讳所在的东院吧?
我们要去的地方确实是东院,东院的护卫见了绿荷恭身行礼,绿荷不需经过谁的允许,就如入无人之境般直入东院,这又让我一阵难过。马伦讳不是那种会让别人随便进入他住处的人,马府之上除了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们外,就只我有这个自由出入权,其他闲杂人等要么不进去,要进去至少要等十分钟的通传,他人不在就更不用说,连小姐少爷都不许进入,当然,我例外。
护院让绿荷随意出入,也表示关绿荷跟我有相同的特权,也许更胜于我。
她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要告诉我:想跟我抢?你还早着呢!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带着我游遍了整个东院,告诉我荷花池畔里的荷花,是马伦讳为她栽种的;那棵立于院内的参天老树,是他们童年时期经常玩乐的地方,马伦讳还爬到树上捉小鸟逗她开心;她与马伦讳、施烨华、马玲儿四人自小青梅竹马,马玲儿将来要嫁入皇室,许给施烨华当正室,她与马伦讳,也是脂腹为婚,早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夏公子,少爷的左手是否长期执着一把折扇?"
"是又如何?那些富家公子喜欢执扇,就像后现代人喜欢穿西装一样,还不是一个意思:够炫!"
我的话她只听懂一半,但也听出想要的答案。
"扇中是否画有一片寒梅?"她的眼睛亮起来,那含羞带涩的表情令我直是愤恨!果然是这女人送他的东西......居然这么宝贝!
我没有回答,她就自动把沉默理解成默认,一张艳容笑得更甜:"我就知道,他从来没有忘记绿荷!那扇上的寒梅,是绿荷的拙作,而且,还是我们间的定情信物!虽然当初我不辞而别让他伤心失望,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时时刻刻记卦着绿荷,看来我这次回心转意的决定是没有错的!"
听了这样一番话,我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到底马伦讳当成什么?玩具娃娃?喜欢就抱过来亲两下,不喜欢就扔在一旁做脚垫?太过份了吧!
"绿荷小姐,我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讳?"
"夏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可恶的女人,还敢给我装疯扮傻?
"从你刚才说的话中,我丝毫也感觉到不到你喜欢他!要是喜欢他的话,那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走?现在又为什么突然想要回到他身边了?"
"这些事情与夏公子无关吧?"她伶俐的眼光笔直刺向我,我回瞪她,她就呵呵笑了起来"少爷有夏公子这位情深义厚,事事为他操心的兄弟之交,绿荷感到万分高兴。但请恕绿荷有些话不能跟夏公子明言,毕竟,那是我跟少爷间的往事,第三者是插不了手的!"
好个‘第三者'!我气结,这女人是摆明跟我挑了!自己当初抛弃马伦讳不管,现在又跑回来争风吃醋!真是难以理解的生物!但我管她肚里装的是什么馊主意,反正我是不会让她的!如果马伦讳敢吃回头草的话......我......我就跟他来个鱼死网破!
我和绿荷分道后,就找上小旺和小丁,这两家伙从五岁起就被卖入马府,对马伦讳和绿荷的事一定知道得很清楚,以前不想过问是因为那毕竟已是陈年往事,我又不是女人,实在不想为一个已经成为过去的人和马伦讳起冲突,但现在那个‘已经成为过去的女人'突然跑回来跟我抢人,我还能放着不管吗?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我必须要打听清楚绿荷跟马伦讳之间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一开始,小丁小旺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被我迫得紧了,才把绿荷和马伦讳的事一点点抖给我听。有一部份跟绿荷说的一样,她与马伦讳、马玲儿、施烨华四人是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她跟马伦讳早有婚约,马玲儿将来是选定要了嫁给施烨华,如施烨华成了皇帝,那她就是贵妃。至于当初绿荷为何突然跟马伦讳解除婚约,我威迫利诱了很久,那两个家伙才把我扯到一边,在我耳边悄悄说出那个惊天秘密:
"好像是因为施公子!"
"施公子?"我几乎大叫出声,那两个家伙早有预料,迅速掩住我的嘴巴,以免风声泄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