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禹坐在树下,目光复杂的看着前方挥笔作画的人,他能够预感到离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不久了,他也算是迟钝的感觉到了颛顼承对他到底抱有怎样的想法。
他非常不理解,一个世界两个世界三个世界,为什么每个世界都会出现一个喜欢他的男人,难道他身上真的有某种格外吸引男人的特质?可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到自己到底哪里让男人喜欢。
颛顼承落下最后一笔,抬头看向树下好似在沉思的裴禹,眼里的笑意更甚,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向树下的人走去,问道:“在想什么?”
裴禹起身,“臣在想远王之事,江南富庶且有杨妃本家在,远王这番下江南可谓是司马昭之心,皇上却十分爽快的让他走了,可是已有对策?”
颛顼承像是不愿学习的半大少年般抱怨了一句:“怎的下了朝批完了折子佑昀还要和我说这么多朝事。”
然而抱怨归抱怨,说完这句他便正了神色,笑道:“我就是要让他反,只有他反了,我才能将朝廷里的钉子都给拔了。”
“想来皇上早已胸有成竹。”
裴禹见颛顼承神色便知道他根本不把远王当回事,这大半年,他早已知道这个面庞还未完全成熟的帝王在缜密与心计方面完全不输朝堂那些老臣,甚至比起他们更游刃有余,就连甯宏方都曾说过颛顼承智多近妖,常常提醒他,即便现在得圣心,做事也需要十分谨慎,万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绝不可行错一步,从这些提醒就可以看出甯宏方对颛顼承有多忌惮。
颛顼承闻言只是一笑,往前一步揽住裴禹的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上,淡笑道:“我们不说这些事情可好?”
裴禹任由颛顼承抱着并不反抗,他这具身体比起正常人都要孱弱许多,面对年幼习武的颛顼承,他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何况被颛顼承时不时抱一抱也就习惯了。
要说裴禹发现颛顼承喜欢他也是巧合,毕竟他在感情一事上最是迟钝,要不是颛顼承表现得太过明显,他根本不会想到颛顼承竟然也对他有那种想法。
他发现颛顼承对他的感情正是半月之前,那天刚好休沐,他见有难得的放松时间且午后正舒适,便在窗边小睡,然而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什么温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唇上,抬眼便看见颛顼承放大的脸。
之前颛顼承就喜欢碰触他,却也只是偶尔抓住他的手或者用十分正当的理由碰触他,所以他也没往那方面想过,可是那天看到颛顼承染着薄红的脸颊和并不退缩的眼,之前的一切便都连成了一条线,那条线的另一端写着的答案便是——颛顼承喜欢他。
“抱够了?”裴禹淡淡道:“放开。”
颛顼承也十分听话,裴禹话落他便放开了手,还后退了半步免得惹他生气。
“佑昀。”颛顼承的语气称得上小心翼翼,“我心悦你。”
裴禹说不清现在对颛顼承是个什么感受,他不讨厌颛顼承,就算是时隔八年再见,听尽了关于他暴戾残忍的传闻,他也从未对他升起过厌恶,即便在最开始时他刻意的疏远,也并不是因为对他这个人的偏见,只是碍于这个时代的君臣之别罢了。
或许因为颛顼承在他面前一直都是直白而简单的,他毫不掩饰的对他展现着和对别人完全不同的一面,就像是在明明白白的暗示着他,你对我是不同的,你对我十分重要,你在我心里十分特别。
没有谁会讨厌一个在你面前完全的透明,甚至时时刻刻都展示着对你的喜爱的人,若是那个人在其他人面前又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将你的存在衬托得格外特别的时候,你很难不喜欢他。
可若是说恋人的那种喜欢却是绝对没有的,裴禹静静看着颛顼承精致昳丽的面容,可他的接触他却并不讨厌也不排斥。
颛顼承见裴禹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紧张,“佑昀……”
裴禹回神,抬手摘下落在颛顼承头顶的一片落叶,淡淡道:“时间不早了,皇上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颛顼承说,他的表达直白又任性,似乎他说不愿意走就一定不会走也笃定裴禹不会赶他走。
“那就留下吧。”裴禹并不看他,转身往屋内走去。
颛顼承眼睛刷的亮了起来,快走两步跟在裴禹身后,嘴角的笑意都不掩饰,得寸进尺道:“那我晚上可以和佑昀一起睡吗?”
裴禹停下,转头看他:“你觉得呢?”
颛顼承垂眼,似是失望又似是妥协,“那我在偏房睡。”
裴禹有些感叹,颛顼承要是放在心现代,绝对是影帝级人物,脸上戏足还能通过眼神演出内心戏,绝对的戏精无误。
“偏房是观言睡的,你睡偏房他睡哪?”
“那我……”
“睡客房,上次你睡过的那间。”
颛顼承好似妥协的不再多说,眼里却划过亮光。
晚上裴禹还没入睡多久,就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果然是颛顼承蹑手蹑脚的掀起他的被子想要睡进来。
见裴禹睁眼,他却收起了小心翼翼,直接睡了进来,小声道:“吵醒你了。”
裴禹闭上眼,想起半睡半醒间做的梦,这段时间一直盘旋在心里的问题脱口而出:“李家嫡次女真的是死于急病吗?”
身旁躺着的人身子一僵,语气也有些僵硬起来,“为何突然问起李家的事?”
裴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李家的嫡次女,章家的长女,还有前段时间在花灯节给我递香囊的姑娘和春欢楼的头牌,颛顼承,你要杀几个人或者说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还杀了多少无辜之人?”
颛顼承蓦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他,语气却十分冷静:“你都知道了?”
“祖母有意向与我想看的姑娘,我没有直接拒绝的姑娘,或者,与我有身体接触的姑娘,无一例外却都死于非命。”
裴禹也坐了起来,看进他的眼里,“颛顼承,作为一个帝王,随意被人拨动心绪,还因一己之私就肆意残害人命,你觉得你做的对吗?”
“为什么不对?我坐上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够得到你,所有妨碍我的,占据了你的视线的,都该死。”
颛顼承紧紧盯着裴禹的双眼,“九年前,是你救了我。从那一刻起,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为了更早看见你,为了和你在一起,为了能够站在你身边,为了让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你后悔了吗?佑昀。”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应该生气,那些都是无辜的人命,即便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菅的世界,也不该被肆意杀害,可是对上颛顼承的双眼,看到里面压抑的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后悔两个字。
裴禹垂下眼,最终只是淡淡道:“睡吧。”
在裴禹快要躺下之际,颛顼承翻身而上,居高临下的看他,“我后悔也没有用,你只能是我的。”
在颛顼承的唇压下来的那一瞬间,裴禹想的竟然是这句话听起来十分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了
然而颛顼承的下一刻的动作却让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他滚烫的手滑进了他的里衣,这样那样……双手并没有被禁锢,可他本就虚弱的身子因为这一番刺激根本提不起推拒的力气,只能任人摆.弄。
到最后一刻时,裴禹也没感到多么抗拒,只是看着颛顼承因为压抑而发红的眼尾,对他说:“希望你不会后悔。”
回应他的是突如其来的难以忍受的疼痛以及颛顼承压抑的闷哼声……
64.病娇皇子X病弱嫡子完
甯涵锦怀孕的消息传来时, 裴禹便知道离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日子不远了。
颛顼承倾身将脑袋靠着裴禹的肩, 视线落在他手里的游记上,问道:“等天气回暖,我们一起去江南看看怎样?”
裴禹没有回答颛顼承的问题, 淡定的将游记再翻了一页, 一目十行的看着。
颛顼承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伸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和他一起看, 时不时发表一些对各地不同风俗的看法,末了提一句: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裴禹被他吵得脑袋疼,将书一放,转头问:“远王已经攻到城外, 你就这样悠闲?”
“佑昀不想见到我吗?”颛顼承将脸埋在他的肩上, 闷着声音撒娇。
颛顼承这种黏黏糊糊时刻撒娇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月,开始于那天早上,他醒来时便见颛顼承抿着唇一脸忐忑似乎在斟酌说辞的表情, 然而见他睁眼便马上变了一副表情, 或许是想要先声夺人, 面上满是志在必得,“就算你怪我,我也不会放你离开。”
裴禹早上起来还有些迷糊的脑子被这句话雷的瞬间清明, 可是看到他眼里掩饰得并不彻底
的小心翼翼时, 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经历三个世界,裴禹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弯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他对于和男人做那种事情他并不排斥, 昨天若说是颛顼承强迫的也是冤枉了他,这具身体虽然孱弱却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而且不比力气,他若是不愿意,自然也有办法放到颛顼承,可是他没有,可能是因为最后他也被挑起了欲.望,也可能是是因为颛顼承颤抖的手和眼里似乎不小心就会被打碎的脆弱。
所以此刻看到颛顼承忐忑的样子,他不知为何还有些心虚,直到听到颛顼承的下一句话,他才知道自己的心虚从何而来。
颛顼承说:“我知道你怪我,但是我会让你喜欢上我的,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来。”
这句话为裴禹那股没由来的心虚找到了出处,颛顼承想要的是认真的一辈子,而他的不抗拒只是因为成年人之间的你情我愿,不涉及任何情感和承诺的单纯只是为了解决那方面欲.望而已。
“我不怪你。”裴禹往后退了退,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渣男,但是该说清楚的还是得说清楚:“昨天的事情是你情我愿,并不是你强迫我……”
看到颛顼承蹭的发亮的眼睛,裴禹感觉自己后面的话都说不下去:“所以我们之间只是单纯的互相解决生理需求罢了,你不用有任何愧疚感也不必有任何负担,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一辈子。”
颛顼承却完全不在意,他一把抱住他笑道:“有你情我愿的开始,相亲相爱的一辈子也就不远了。”
然后自那天以后,颛顼承只要看见他,便是黏黏糊糊的状态,就连早朝上都要多看他几眼,吓的站在他身旁的同僚问他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皇上时刻盯着他。
“你确定远王之事你安排妥当了?”
裴禹推开颛顼承的脑袋,侧头看他。
颛顼承顺着他的力道抬头,嘴角带着笑意,眼里却是狠戾,“这样斩草除根的好机会,自然妥当。”
“宫内有远王内应,今日必有一场乱战,你切不可掉以轻心。”裴禹看着颛顼承意气风发的脸,叮嘱道。
“自然。”颛顼承颔首,眼里带笑,语气责备道,“说来他的内应还有你们甯家之人,你说此事过后,甯家该如何处置?”
听出颛顼承的戏谑之意,裴禹挑眉,“皇上想如何处置?”
颛顼承的脸缓缓靠近,与他鼻尖相抵,气息扑在他的脸上,轻笑道:“就用佑昀来抵如何?”
裴禹嗤笑一声,懒得和他玩?1" 接近我的人都弯了[快穿]20" > 上一页 23 页, Γ板负既词歉龃赖模ひ棠镆凰浪懔固恿顺鋈ネ侗荚锻酰挂远汲堑南⒗椿蝗≡锻醣踊ぃ床恢锻跎远嘁桑讣蚁衷谑コ璧蓖罚智∮诒;逝傻奶萍伊觯负嫉耐冻喜换崛盟嘈欧炊崛衔且桓鲆跄保负颊庖惶丝晌绞切锥嗉佟!?br /> 颛顼承轻啄他的嘴角,笑着听他说完才道:“那却是一桩好事,不必脏了佑昀的手。”
裴禹勾唇,看着颛顼承眼里闪烁的笑意没有再开口,他知道,甯涵萍的死期也会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日期。
“皇上,宣北将军来报。”
元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裴禹将颛顼承推开些看向门口,同时颛顼承略带不虞的声音响起:“进来。”
颛顼承见到来人,沉声问道:“远王有动静了?”
宣北将军点头,一直性格爽朗直言直语的人此刻却有些踌躇。
裴禹见到宣北将军似有若无扫过来的视线,直接道:“可是与我有关?”
宣北将军点头,见裴禹看懂了他的暗示如释重负,将城门外的情况一股脑说了出来,“远王挟持了甯三小姐,以她作为人质。”
裴禹和颛顼承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远王挟持甯涵锦是不是头脑发昏,难道他以为他们会为了甯涵萍打开窗城门?
远王自然不会以其他都城的百姓作为要挟,毕竟他造反打着的名号便是颛顼承暴戾枉顾人命,他为了好名声也为了更加理所当然的坐上那把位置,一路过来行踪的极为隐蔽,就连费尽心思集结在城门外的五千大军都是从各地调来的人马,就是为了防止颛顼承提前察觉,想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却不料城门都没能攻进去。
“远王说如果想要保住甯三小姐的性命,就打开城门。”宣北将军说这句话时表情一言难尽,也不理解远王哪里来的自信心觉得他们会为了甯家三小姐打开城门。
颛顼承直接嗤笑一声:“看来他身边无人可用之后脑子都不会转了。”
宣北将军十分有同感的点头道:“臣也十分疑惑,可是远王确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说甯三小姐掌握了甯侍郎的秘密。”
颛顼承笑意一顿,眯眼道:“什么秘密?”
宣北将军看向裴禹,“远王说,是会让皇上愿意打开城门的秘密,就在这个竹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