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善不知何时又紧紧地抱住了他,脸埋在他颈窝,呼吸也不大平稳……宋伶俜希望这种不平静只是因为他开心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这时,善善又说话了:“伶俜。”
宋伶俜若无其事地:“嗯。”
善善小声说:“我还想亲伶俜的嘴巴。”
宋伶俜脸上又是一热:“不行!”
他觉得现在这个气氛很不对劲,使了点力气去推善善,谁知人没推开,反倒被善善抓住了手,说:
“伶俜别摸我。”
宋伶俜:“????”
你他妈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猛地抽回手。
善善还在打补丁呢:“没有不让伶俜摸的意思,但是我会想继续亲伶俜,然后伶俜肯定又会生气。”
宋伶俜面无表情:“……善善,是这样,多余的嘴可以捐献给有需要的人。”
善善疑惑:“怎么会多余呢,我还要亲伶俜呢。”
宋伶俜沉默了一下:“你还是闭嘴吧。”
“哦。”善善乖乖闭嘴,继续抱着他。
宋伶俜:“别抱了,热。”
善善顿了顿,依言松手,声音里多了一丝小心翼翼:“伶俜生气了吗?”
“没有。”宋伶俜叹了口气,“时间不早了,走,去吃饭吧。”
善善歪头想了想:“那我想牵伶俜的手可以吗?”
宋伶俜张了张嘴,话还没出口呢,就见善善脸一垮:“我知道了。”
宋伶俜:“……”
你又知道什么了我他妈什么都还没说你知道个屁。
宋伶俜简直抓狂:“牵牵牵,爱牵多久就牵多久,行了吧?”
善善火速牵住他的手。
宋伶俜差点对他翻白眼:“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
善善拉着他的手晃了晃,美滋滋道:“那伶俜就是我的小宝贝。”
宋伶俜瞪了他一眼:“再胡说八道我揍你啊。”
“伶俜才不会。”善善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我知道伶俜最喜欢我了。”
***
吃了晚饭,善善又拉着他跑到山顶开阔地带看了星星,到了很晚才回家,还试图跟进他房间里。
这回宋伶俜没再不忍心,严词拒绝了。
然而他熄了灯躺在床上,却也没能睡着。
他扪心自问,为什么会让善善亲自己。
毫无疑问,善善于他而言,是前世今生最特别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是独一无二的。可是这种特别,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他无法欺骗自己,白天没有拒绝善善只是因为不忍心,之前善善哭得那么惨,他不也没妥协?
他确实是…开不了口,仿佛拒绝善善,就是违背了他自己的心意。
可他能接受善善亲吻他,是否也能接受更进一步的接触?善善的每一次出现,都比上一次更难糊弄。显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也在飞速地成长。
善善已经不是孩子了。假如他答应了善善,在善善像白天撒娇要亲他那样,撒娇央求接吻,相互抚慰,乃至做·爱的时候,他是不是也能没有心理障碍地答应?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抗拒和他人发生肢体接触的,事实上很多时候就连拥抱都会让他不适,可如果是善善……
他皱着眉想象了一下,却发现,呃,由于他本人经验匮乏,他想象不出来。
但善善亲他的时候他的确没有反感,甚至他拒绝善善亲吻嘴唇的时候也不是出于抵触,而是……
他认真地分析着自己的心理,试图凭此得出结论,然而直到天亮了,他也没有想出结果。
而善善已经跑了进来,一下扑到床榻上——所幸他对自己如今的体重还算心里有数,没有直接扑在宋伶俜身上,只是趴在他身边,两肘撑着身体,歪头看着宋伶俜,说:
“伶俜伶俜,天亮了。”
宋伶俜有气无力:“我知道了。”
善善凑近了些:“伶俜昨天没睡好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宋伶俜默默瞅他一眼:你以为呢。
善善毫无自知之明,见他不说话便自己想了想,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伶俜是因为没有我陪着,所以睡不着对不对!”
宋伶俜:“……”
善善隔着被子抱住他:“那我来陪伶俜睡觉好不好?”
宋伶俜:“你不出去野?”
“我才不去。”善善说,“伶俜不陪我,没意思。而且我昨天也一夜没睡,好困哦。”
宋伶俜冷漠拆穿:“你醒醒,你已经不需要睡觉了。”
“可我想和伶俜一起睡嘛。”善善说着就把他裹成了一个春卷,把他往边上挪了挪,自己也躺下来,抱着他,像抱着一个大号等身抱枕,满足地把脸埋在抱枕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伶俜放心,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的。”
“随你吧,厚脸皮。”宋伶俜说着眼皮直往下垂,他打了个哈欠,说,“两个时辰后叫我。”
结果醒来时已经快下午了。
他一睁眼就看到善善侧躺着,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宛如在看一样稀世珍宝,眼里是浓烈的,纯粹的喜爱。
久睡后的脑子会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半开的窗里有阳光洒进来,除了偶尔的风声,他听不到其他任何外界的声音,而近在咫尺的,则是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和隐隐相应和的心跳声。
恍然间,还叫人以为这世上只剩下了他和善善两个人。
见他醒来,善善也没说话,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两人默默无言地对视了片刻,宋伶俜先一步垂下了眼帘,但紧跟着,他又看了回去,轻声说:“善善。”
“伶俜?”善善的声音也很轻。
宋伶俜很冷静地:“你过来,亲我一下。”
善善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喜悦代替。他欣然答应,凑过来,在宋伶俜脸上小小地啄了一口。
宋伶俜看着他明眸焕然的样子,不禁跟着微微笑了一下,继续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善善迷惑:“那是什么呀?伶俜不高兴了吗?”
“你……”宋伶俜探出一只手,逗小猫小狗似的轻轻挠他的下巴,声音愈发的低了,“我的意思是,你过来,亲一下我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boss要气死了。
别嫌我短,会有二更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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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迫害反派第十步
此言一出, 善善当即呆住了。
紧接着,他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竟是有些难为情地移开了视线。宋伶俜能感受到指下的肌肤似乎都热了些许。
他大感惊奇,难得啊, 看善善平素一副随时想黏在他身上的样子, 他还以为他脸皮已经刀枪不入了呢, 没想到居然还会脸红。
宋伶俜登时更平静了,又挠了挠他下巴,揶揄道:“傻了?”
善善任他挠, 别扭地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被褥, 耳廓都红了, 小声说:“你是不是没睡醒?”
“我清醒着呢。”宋伶俜笑吟吟地, “倒是你, 昨天说得那么唬人,原来只是只纸老虎……唔。”
善善一下子倾过身,堵住了那张揶揄起他来没完的嘴。
他起先是用胳膊肘撑着身体, 慢慢地,半边身体就压到了宋伶俜身上。
两人的唇始终紧紧挨着, 眼睛也都睁着。不知道是因为这个只停留在唇碰唇的吻, 还是因为善善的压制,宋伶俜的呼吸隐约不畅了起来。
对视了片刻, 善善稍稍退开了一点,顶着一张大红脸小声说:“伶俜才是纸老虎。”
他离得又不远, 说话时嘴唇时不时就会碰到宋伶俜的,这种若有若无的触碰给宋伶俜带来了些微的痒意,同时还有迟来的羞窘。
但这种羞意反倒激起了他无处安放的胜负欲。他故作镇定地笑了笑,轻声说:“只是这样而已吗?”
善善羞恼地瞪了他一眼, 又把他的唇压实了。
这一回,他没有止步于唇碰唇,而是有些生气似的,轻轻咬了宋伶俜的下唇一口。
那力道并不重,宋伶俜刚想说“你是小狗吗”,谁知下一刻,他就触碰到了另一个软物。
——更柔软,也更湿润。
那是善善探出的舌尖。
他在轻轻地舔着自己方才咬过的地方,或许是在安抚,但他咬得根本不重,因此,这个动作失却了原本的含义,变得暧昧而狎昵了起来。
这终于超出了宋伶俜的承受范围,他脑海里轰地一声,再也无法装模作样,脸也红了。
他也闭嘴了。
善善若有所觉,抬眸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能让伶俜露出这般羞赧的模样很是得意,问:“现在谁是纸老虎?”
宋伶俜不甘示弱,嘴硬道:“你是小狗吗,就知道咬和舔。”
善善不服气:“那你说要怎么做嘛?”
“不说。”宋伶俜偏过头,努力平复情绪,“不亲了。”
善善急了:“是我亲得不好吗?为什么不亲了呀?可我又没亲过别人,伶俜你教教我嘛。”
宋伶俜忍无可忍,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别说话了。”
善善拿下他的手,执著地:“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宋伶俜头秃不已,简直后悔自己一时意气用事了,他这会儿心理建设坍塌得不像样,实在不想听善善那些没羞没臊的话,只好闭着眼说,“因为我害羞了,行吧?”
善善安静了。
好一会儿,他轻轻哼了哼,嘀咕道:“我就知道。”
宋伶俜不搭理他。
又过了一会儿,他想到什么,紧张兮兮地问:“那我以后还能亲伶俜吗?”
宋伶俜微微磨牙:“你再问就不能了。”
善善立刻闭嘴。
又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宋伶俜以为自己能安静片刻的时候,身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动静。
他核善道:“你最好给我个理由。”
善善停住,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我想抱着伶俜。”
……唉。
宋伶俜无可奈何地掀开被子:“来来来,抱抱抱。”
善善马上滚进暖呼呼的被窝,超用力地抱住他,十分满足地说:“感觉被伶俜的气息包围了。”
差点被抱到窒息的宋伶俜气若游丝:“爪子松一点。”
善善从善如流地松了一点,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句话“我好喜欢伶俜”,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而宋伶俜则在终于恢复平静后,再度睡了过去。
半个时辰后,他就被饿醒了。
善善果然又没有睡,不知道是兴奋的还是怎么着,眼睛亮晶晶的。看到他醒来,便做了一个口型。
宋伶俜辨认了一下:
“我可以说话了吗?”
他忍俊不禁,捏了捏善善的鼻子:“可委屈你了,可以说话了。”
他以为善善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不料解除禁言的善善做的第一件事却是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伶俜是不是也喜欢我呀?”
他这样眉目飞扬的样子看得宋伶俜心里一甜,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耳朵,低声说:
“善善,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好想想,好吗?”
“当然好呀。”善善一口应下,紧跟着才想起了什么,忙道,“但是伶俜可不能喜欢别人。”
宋伶俜笑起来:“怎么会呢。”
善善便又吧唧亲了他一口:“伶俜是不是饿了?起来吃点东西吧。”
宋伶俜揶揄道:“怎么了,我们十指不染春江水的小公子要为我洗手作羹汤吗?”
善善眼睛一亮:“伶俜希望我给你做饭吗?”
宋伶俜迷惑:“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你喜欢做饭?”
以前没发现他有这爱好啊。
“我想让伶俜高兴嘛。”善善说,“伶俜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改天吧,改天教你。”宋伶俜说着起身下床,迅速把自己收拾妥当,中途突然眉头一皱,“为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才做什么,你不能主动点吗?”
“……?”善善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手足无措,“可是我,我怕我做的饭不好吃。”
他这时才猛地发现了什么,低落道:“伶俜,我好像什么都不会。”
宋伶俜顿觉自己玩笑开过头了,忙道:“我逗你的,好啦,对不起,我不该开这种玩笑,你饶我一回,别放在心上,成吗?”
善善微微皱着眉:“可是我好像真的什么都不会。”
“你才多大。”宋伶俜好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修炼,其他的都可以慢慢学,我又不会嫌弃你。”
——事实上不仅不嫌弃,还很得意。
他不需要善善什么都会,他养的是孩子,又不是什么要去应聘十全侍者的下属。他只要看到善善对他无忧无虑地笑,就会觉得很有成就感。
什么都不会又怎么了,那可是他惯出来的。
善善不确定地问:“那伶俜不会觉得我没用吗?”
“我从来没这么觉得。”宋伶俜叹气,“我都认错了,你就饶我这回吧小祖宗。”
善善听他这么说,果然立刻忘了这一回事,转而问道:“伶俜怎么总是叫我‘小祖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