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嗯。”
少年面红耳赤地,曲起双腿躺在地上,殿里铺着厚厚一层毛绒毯子,即便不着寸缕地卧在上面也不会冷,慕千秋的双臂滚|烫,将他困在咫尺之间,不准他随意动弹,师尊身上的气味很香很浓,孕灵丹遇热很快就融化在了体内。
那里也烫得狠,几乎要被融化掉了。又热又麻,还有些酸涩的电流感。从脊梁骨一浪浪地冲刷着他的大脑皮层。
连脚趾头都情难自禁地蜷缩起来。微微张着红艳艳的唇,双眸因为羞耻而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欲说些什么,可所有的话都卡在嗓子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挣扎着仰起头来,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不同寻常的肚皮,慕千秋冷白的手按在肚皮最鼓的地方,拇指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弄得人痒痒的。很想浪|叫出口。
“星阑,一百颗孕灵丹已经给你了。你想要什么,师尊都给你。”
慕千秋温声细语地伏在少年的耳畔,心疼他仰起头辛苦,一手绕过去捧住他的后脑勺,满眼的宠溺几乎要从眼窝里蹦出来。
这绝对不是看徒弟的眼神,此刻深埋在心窝的情感,终于可以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
他爱眼前的这个少年,爱自己的大徒弟,想站在徒弟的身前,哪怕与整个修真界为敌。
那一百颗孕灵丹藏在瑶光殿很久很久了,如今终于送到了阮星阑的肚子里。看着怀里的少年,面如海棠,眼波流转间说不出来的风情万种。
眸子里的宠溺又添了几分,手指深陷在少年柔顺乌黑的长发里,指尖有意无意地勾着头发转圈,将那冰冷又流光璀璨的冠冕弄得很松。
少年的脸越发红艳起来,一手按在慕千秋的手上,微微蠕动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慕千秋低头伏下,侧耳倾听,温声细语地道:“星阑,你想说什么?”
“我……我……”少年像垂死挣扎的鱼,借着慕千秋的力道,咬牙切齿道:“我谢谢你全家!”
慕千秋微微一愣,倏忽笑了起来:“不客气。”
“说!师尊……师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炼制的?说!那一百颗孕灵丹,师尊到底炼制了多久?”
慕千秋:“从你说想要生五胞胎的第一天,为师就……是师尊的错。”
“不不不,是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脑子被狗啃了,饶了我吧,我真玩不动了!”
少年挺着撑得圆鼓鼓的肚皮,满脸的懊恼,悔不当初啊,悔不当初。
古人诚不欺我,自作孽就是不可活啊。
他都快要哭了,整个人几乎在慕千秋怀里抖成秋风里的黄叶,下一瞬就要两眼一闭,一命呜呼。
稍微动一动,便是那灭顶一般的羞耻舒爽。而且还是心爱的师尊带给他的。
阮星阑挣扎着,面红耳赤地咬牙道:“师尊真的身负重伤了么?真的如郎竹所言,被我打伤了?”
慕千秋点头,道了个“嗯”字。仍然龙精虎猛,劲头十足地将人压在怀里,狠狠不可言说。并且一本正经地说:“为师被你所伤,而且极重。星阑要为师尊疗伤。”
孕灵丹在体内融化成乳,又被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整个下半身湿答答的,几乎快不是自己的了。
阮星阑才不信师尊的鬼话。师尊的嘴,吃孩子的鬼,哪有身负重伤的人,还有这种劲头与人共赴巫山的?
看起来面色红润,龙精虎猛。如果师尊这样都叫身负重伤,那自己恐怕命不久矣了。
“师尊,你装病!”少年被欺负得太狠了,连声线都低沉下来,微微有些沙哑,极其肯定地指责他,“你装病!说,你是不是想引我来此,所以才装病的?是也不是?”
慕千秋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略一思忖才道:“是也不是。”
阮星阑登时勃然大怒:“啥?不是?师尊敢说不是?难道师尊不是为了我?!不玩了,走了!”
伸手欲将师尊推开。慕千秋忙抓着他的手腕,半哄半劝道:“好,是是是,总而言之,的确是为了你。”
“哼!”少年重重地冷哼一声,而后又化作一滩软肉,伏在慕千秋怀里,低声儿道,“本来就是师尊的错,师尊敢做就得敢当,一边想睡死我,一边想让我尊师重道,仗着我胆大妄为喜欢你,就在幻境里那么欺负我,还要我……要我生孩子!我活着,就是师尊的罪,也是师尊的孽!”
慕千秋再度点头,一本正经,一字一顿道:“是,你说的极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的比较早,嘎嘎嘎
207、师尊说邪不压正
而后, 伸手捂住了少年喋喋不休的嘴,那松松垮垮束着头发的冠冕,终于不堪重负滑落下来, 长发宛如瀑布, 唰得一下铺满了肩头, 一张艳如海棠的脸, 在乌黑浓密的长发中若隐若现。
偏偏唇角微红,莹白的银|丝赫然可见。少年的身体与女子不同,非但不是那种娇软,反而筋骨奇韧, 他的腰在修真界早就称绝,此刻在慕千秋手中, 就是一块神仙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殿里的动静才渐渐停息。
慕千秋揉了揉怀里少年汗津津的后背, 压低声儿道:“星阑,师尊出去给你打水。”
阮星阑眯着眼睛, 神志不清地哼了哼,脚趾头一翘一翘的, 观模样便是吃饱喝足, 饕足意满了。闻言还下意识地拉住慕千秋的手腕, 嘱咐他:“那你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慕千秋应了一声,穿戴齐整后, 推开殿门去打水, 就听嘎得一声长鸣,小叮铛宛如离弦的箭,嗖得一声窜了过来。
扑棱着雪白的膀子, 绕着慕千秋的头顶盘飞。似乎嗅到了什么气味,小叮铛坏笑着,短促地“嘎嘎”两声。
然后落在慕千秋的面前,衔着雪白的衣角,伸长脖颈望了望不远处莲池里的莲蓬。
意思在说,鹤都知道了,想要封鹤的口,就拿莲池里的莲蓬换。
慕千秋抬眼瞥它,不急不缓道:“最近星阑的身体不好,看来需要炖锅肉汤补补了。”
小叮铛胖嘟嘟的身子猛然一僵,两条白嫩嫩的长腿,鸭子似的往后倒退,满脸震惊且不敢置信地望着慕千秋。
就见慕千秋手里端着个盆,毫无烟火气地又道了句:“去摘吧,你不许吃,全部都给星阑送去。”
小叮铛险些泪流满面,委屈十足地扑棱着翅膀,飞去摘莲蓬了。
而后趁着慕千秋不注意,嗖得一声窜进殿里,一头扎在仰躺在榻上的少年怀里。
阮星阑只觉得胸膛一沉,五脏六腑都要被压出来了,本以为是师尊,还琢磨着师尊怎么又要来。
伸手一摸,圆鼓鼓,胖乎乎,又软软的,掀开一丝眼皮,就见小叮铛嘴里衔着莲蓬,好委屈地伏他怀里,吐出莲蓬,告状似的还嘎嘎嘎地叫个不停。
阮星阑伸手摸着鹤头,笑问:“哎呀,你怎么还认得出我?”
小叮铛看傻子一样地看他。
不明白阮星阑换了身衣服,怎么还被慕千秋折腾那么狠。
阮星阑摸了摸小叮铛越发圆鼓的屁股,又笑:“小叮铛,你越来越胖了,再胖下去,你肯定就飞不动了。往后要是再想下峰,根本不用飞,把你团成球,直接往峰下一滚就行了。”
小叮铛又狠狠僵硬了一下,似乎被打击到了。本来在慕千秋那里受了点惊吓,就想扑到阮星阑这里求个安慰,没曾想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人都坏透了。小叮铛含着艰辛的老泪,满目委屈地望着阮星阑。用胖嘟嘟的爪子,扒拉着他的手腕。
“嗯,爱就是会消失呢。”仿佛猜出了小叮铛的心思,阮星阑剥开莲蓬吃,笑眯眯地说,“还是现摘的莲蓬好吃,不愧是师尊种的,就是鲜嫩多汁。师尊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小叮铛“嘎”的一声,彻底没法在瑶光殿待了。扑棱着翅膀,气势汹汹地跑了。
原本是要离家出走的,转念想想慕仙尊现在心里眼里都只有阮星阑,自己要是离家出走,一走十天半个月,可能都没人发现。
也许再回来就没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于是乎,小叮铛敲开了路见欢的房门。
阮星阑在慕千秋那里稍微梳洗一番,就准备离开了。
毕竟他现在也是个有头有脸有身份的人,正所谓正邪不两立,总在慕千秋这里待着也不是办法。
在与师尊亲亲我我的那会儿工夫,阮星阑大致是明白了现如今修真界的情形。
无非就是各家各派蠢蠢欲动,想要杀上魔界。
又因魔君阮星阑是由慕千秋一手教养长大的,因此,清理门户大义灭亲这种事情,修真界又交给了慕千秋。
于是乎,阮星阑问他:“师尊,你会杀了星阑吗?”
慕千秋摇头,肯定道:“不会。”
阮星阑又道:“倘若整个修真界的人都想要我死呢。”
“绝无可能。”
“那师尊觉得,以后究竟谁能一统修真界,问鼎仙门?”
慕千秋抬眸看他,一本正经道:“邪不压正。”
阮星阑心想,自己此前虽然说不是啥好人,也暗戳戳地干了不少缺德事,但总而言之,还是挺助人为乐,明辨是非的。
怎么也不至于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也许他能用自己的方法,重新制定这个世界的规则,待整个修真界都匍匐在自己脚下了,人神之子还有那些炉鼎们应该就能得到真正的自由了。
但这条路注定遍布荆棘,也注定一旦踏上就永远无法回头。
得知师尊无事之后,阮星阑那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
离开瑶光殿后,欲回魔界养养身子。
没曾想居然迎面与小凤凰撞个正着。
短短数日不见,小凤凰似乎清瘦了很多,眼窝深陷,脸色苍白,手持着剑,但长剑并未出鞘,一见他来,神色立马激动起来,上前一步似乎还想同往常一样,拉起阮星阑就跑。
可此刻,望着眼前的阮星阑,又满目迷惘。许久之后,小凤凰才恼怒道:“你为何要穿这种衣服,作这种打扮?你的弟子服哪里去了?上了天衍剑宗,为何要偷偷摸摸?”
实话实说,自从得知慕仙尊和慕千秋之间的关系后,阮星阑对小凤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怜惜。
如果小凤凰知道,自己的师尊早就身死道消了,既爱又恨的大师兄,也早就被人换了芯子,应该会很伤心很伤心吧。
即便小凤凰平时跟刺猬似的。
阮星阑轻飘飘地从半空中落了下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想起方才慕千秋一件件地替他穿上,还夸他穿这身很好看。遂好笑道:“怎么,我这样不好看吗?”
“不伦不类!快脱下来!”小凤凰怒气冲冲道,“我不准你伤害师尊,永远都不准!你想伤害师尊,那就先杀了我!”
“我不伤他,也不杀你。”阮星阑摇了摇头,觉得误会什么的,顶顶没意思,你误会我,我误会你,泼天的狗血,又不是没长舌头没长嘴,有啥误会说开了不就成了,于是他道,“凤凰儿,不管我是魔君,还是阮星阑,我都不会伤害你们,我说过的,剑宗三绝一个都不能少,你我还有林知意,我们三个要永远陪在师尊的身边,永远不分离。”
“不……不对,你骗我,你又骗我!”
在上个时空里,魔君刚刚魔化那会儿,也是这么同路见欢说的,说什么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可是后来百般折磨虐打,拔光他十根指甲盖时,也丝毫没有手软。
小凤凰咬牙切齿,一寸寸地抽出长剑,寒光映着他的脸,双眸里说不出来的痛苦和憎恨,剑指着阮星阑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阮星阑,我会杀了你,再自刎!你在黄泉路上,绝不会孤单!我陪你共赴!”
话音刚落,一剑就刺了过来,毫不留情。
阮星阑心里暗暗琢磨,究竟要不要告诉凤凰实情。
且不说凤凰信不信,哪怕他信了,可能也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而崩溃吧。
也许还会恨上了现在的慕千秋,又会不会怨恨现在的慕千秋顶替了慕仙尊的位置。
犹豫再三,阮星阑终究不忍心告知凤凰真相,但这也不意味着,他要凭白无故替重渊背个黑锅啊。
抬手将小凤凰的长剑挡下,阮星阑厉声呵斥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跟你一路上几经生死,难道就因为我现在换了套衣服,你就不认得我了?大不了我再换回来!”
“住口!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是你害苦了师尊,是你,就是你,你害苦了他,你害苦了他!!!”小凤凰双目赤红,俨然又陷入了前世的记忆里,连俊美的五官都微微狰狞起来,提着剑乱挥乱砍,“是你害苦了我们!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和二师兄?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救了我们,又要毁了我们,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冷静,你冷静一点!”阮星阑不敢还手,怕在本来就惶恐不安的凤凰心窝里再狠狠扎上一刀,一边躲闪一边道,“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保证!我发誓,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们了!凤凰,凤凰,你好好看清楚,我是待你好的师兄,不是待你坏的师兄!凤凰!”
小凤凰的动作狠狠僵了一下,脑子混沌不堪,所有的记忆像碎片一样浮现在眼前。
那些不堪的,羞耻的,无法言说的痛苦经历,此刻又一帧帧地冒了出来,异常痛苦的情绪涌上心头。
根本记不得阮星阑的好,想到的全是他的坏,他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