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秋蹙眉。
其实他只用鞭子抽了阮星阑三下,即便再重,也只有三下。
可那天晚上情难自控,用别处抽他的次数,不好计算,若是顶入一次算一下,恐怕得有好几千下。
于是慕千秋便坦诚道:“几千。”
“几……几千?”
慕千秋:“不知。”
阮星阑怒了:“师尊居然罚我罚得那么重?几千下?我怎么还没死?那我昏睡了多久?”
“五天。”
阮星阑更怒:“五天?我都被打晕过去了,师尊都不肯饶我?还继续打?师尊,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讨厌星阑了,所以现在下手毫不留情!”
“并非如此。”
正是因为太喜欢,情难自禁,所以慕千秋当夜看见阮星阑与路见欢缠绕在一起,才会勃然大怒。
后来见阮星阑身中海棠散,又是那种摇曳风情,当即便有些难以自控了。
慕千秋自知理亏,提前封印住了阮星阑的记忆,可中海棠散之前的记忆,并未封锁。
因此,阮星阑现在脑海里的印象,全是被慕千秋吊起来打的场景,别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师尊,你对我太狠了,难道之前你我双修时的恩爱缠绵,师尊浑然忘光了不成?”阮星阑伸手捂胸,仰天长叹,“师尊,难道星阑没有让师尊感到舒服么?”
自是很舒服,无法言说的舒服。
可如何让慕千秋说得出口。
耳朵尖立马就红了起来,看起来略显惭愧的低垂着眸子。
阮星阑看师尊这个样子,立马觉得自己说话太重了。
并且觉得师尊脸皮那么薄,怎么能说这种话羞辱师尊呢。
打小手手,打小手手,怎么能这么说师尊。
阮星阑赶紧补救道:“师尊,是星阑不好,师尊你别难过,是星阑不懂事,星阑以后再也不出去花天酒地了,星阑最最最喜欢的人,永远都是师尊!”
捧着师尊冰冰凉凉的小手,往唇边一贴,温柔地亲吻了一下,温声细语地哄道:“师尊,星阑皮糙肉厚的,反正也打不坏,师尊要是不高兴,只管打,星阑不生气,只要师尊高兴,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慕千秋抬眸深深凝视了阮星阑一眼,薄唇微微抿成一条直线。
阮星阑见状,情难自控地凑过去,对着那张浅粉色的唇,蜻蜓点水一般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看着慕千秋连耳朵根都红透了,心里一阵暗喜,感觉自己已经胜利在望了。
不过光是这种程度还不行,一定要师尊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哐哐撞大墙才行。
蛇尾巴得意地在身后摆来摆去,阮星阑柔软得像只小鸭子,盘腿坐在床上,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笑嘻嘻道:“想要师尊喂!”
慕千秋轻轻咳嗽一声,果真喂他喝了几口粥。
“师尊真好,我最喜欢师尊了!”
疯狂吹彩虹屁,阮星阑极力刷好感度,蛇尾巴又胆大妄为地往慕千秋的衣袖里探,因为足够长,直接绕过胸膛,往禁区匍匐。
“师尊最好了,师尊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尊!”
担心慕千秋会生气,阮星阑赶紧继续吹彩虹屁,试图把慕千秋吹得心花怒放,这会儿蛇尾巴已经抵达禁区。因为触觉十分灵敏,甚至能察觉到慕千秋的肢体僵硬了。
“我最喜欢师尊了,师尊煮的白粥真好喝!”
继续吹彩虹屁,两手乖乖地放在膝盖上,尾巴尖尖点了点小师尊可爱的蘑菇脑袋,然后在上面画着小圈圈。
慕千秋的眉头皱得很深了,抿唇道:“星阑,你又放肆了。”
阮星阑才不害怕,反正又不是没摸过,大不了就是被师尊按在床上打屁股呗。
反正师尊打他多少下,回头他就顶撞师尊多少下,公平得很,谁也不吃亏。
于是就装傻充愣道:“啊?不可以这样的吗?可是之前都是可以的啊!”
慕千秋忍无可忍,隔着衣服一把攥住蛇尾巴,努力压制着再次被小畜生挑起的欲|火,沉声道:“星阑,不要胡闹。”受受说不要,那肯定不能这么理解。
以阮星阑对炉鼎受的了解,不要就是要,住手就是再快一点,于是忍着被拽住尾巴的疼,用尾巴尖尖点了点师尊的腿根。
“星阑,你当真觉得本座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知道怎么回事,阮星阑总有一种必须要好好思考,然后再回答的错觉。
于是他深思熟虑了很久很久,尾巴尖尖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一下挤在大蘑菇身上,像是被铁汁淋上一般,怎么都拽不开。
“小孽畜,简直混账!”
慕千秋厉声责骂他,抬手钳住了阮星阑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
心脏噗通噗通乱跳,不知道为何,脑海中突然又想起了那日在记忆海里,小竹屋的场景。
就在那一张半新不旧的竹榻上,海棠共情强行给了他一种只有弱受才应该体验的人间疾苦。
不知为何,阮星阑竟然把眼前的慕千秋和当时的城主完全重叠了。甚至觉得自己一直陷在海棠共情里,压根没有出来。
于是呆愣愣的,下意识地咬了下手指关节。
疼。
可下一瞬间,又想起来在海棠共情里,也会有疼痛感。
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受困于海棠共情,阮星阑傻乎乎地跟慕千秋说:“师尊,你能把我压在床上,然后这样那样的双修吗?”
慕千秋:“……”
阮星阑想了想,又问:“师尊,那你会生孩子吗?”
他现在已经沦落到要区分眼前的师尊到底是攻是受的地步了。
慕千秋蹙眉:“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师尊,你会生孩子吗?”
慕千秋:“……”
“师尊,不会生孩子吗?那你知道怎么让别人生孩子吗?”
慕千秋狐疑:“你指的是男修还是女修?”
阮星阑想了想,只要那方面没问题,是个男人都能让女人怀孕,于是道:“当然是男修啊,师尊,你知道怎么让男修怀孕吗?”
慕千秋的眸色滚烫起来,把蛇尾巴往外拖拽出来,轻轻一拍,蛇尾巴就消失不见了。
连声音哑了:“星阑,你在暗示本座?”
阮星阑没套到想听的话,觉得海棠共情还没结束。于是抬手要把自己打醒。
慕千秋一把攥紧他的手腕,摇头道:“你还没睡醒,滚回去继续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没有二更,么么哒~
60、给你,都给你
“师尊, 我现在应该还受控于海棠共情。”
阮星阑挠了挠头发,连续陷入幻境,又被慕千秋封印了记忆, 脑子一时半会儿无法将那些场景连贯到一起。
又迷迷糊糊地沉睡了五天五夜, 根本分不清楚现实和幻境了。
“师尊,真好, 很难得在幻境里能遇见师尊。”
慕千秋道:“你想对本座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 我就是……嗯, 虽然你不是真的师尊,但看起来很真实。”阮星阑很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发,笑得挺腼腆的, “师尊, 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遇见我这个小畜牲,以后不管过了多少年, 都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慕千秋:“……本座不知。”
“我其实……挺喜欢师尊的, 真的,我不骗你。”深呼口气, 阮星阑心想,反正都是幻境,吐露点真情也没啥, 遂又道:“可我真的想回家,以后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师尊这么好的人了。”
“回……家?”
“嗯,回家,我想回家。”
慕千秋攥紧拳头,又问:“你有家?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家住何方?自己又是何许人也?”
阮星阑摇头:“我不知道,但应该很快就知道了。”等任务完成后, 直接投胎转世到世界首富家里,系统说,不会抹掉他的记忆,他就能舒舒服服地继续享受人生了。
可唯一让他有所牵挂的,还是在这个时空里的慕千秋。
别的时空里的慕千秋受了多少苦难,阮星阑都不想去管了,只想拯救这个时空的慕千秋。
也许真到了离别的时候,自己也会舍不得。
赶紧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去,阮星阑暗暗告诫自己,不能动情,千万不能动情,玩一玩就好了,千万不能动情。
可看着慕千秋的脸,又实在忍不住,一下扑了过去,大力拍着慕千秋的后背:“师尊不怕,我不会把你忘记的,永远不会!”
慕千秋已经完全确定,小畜生还没睡醒。于是便低声应了。随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怀里的少年立马软软地伏在了他的怀里。
少年的身子清瘦,脊梁骨单薄,寻常套在天衍剑宗淡青色的宗袍下,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如同青衣书生,很有几分姿色。
抱了好一会儿,慕千秋才将人扶躺下,略一思忖,又取出药膏来,仔仔细细地给阮星阑的尾巴尖尖涂抹上。
尾巴尖吃痛,赶紧往后缩了缩,使劲摇摆着,试图摆脱慕千秋的手。
可终究是摆脱不开,只能任命地趴在慕千秋的手掌心里,等把药敷好了,门外响起了林知意的声音。
慕千秋将伤药放在了阮星阑的枕边,抬腿出了房门。
林知意拱手道:“弟子已经按照师尊的吩咐,召集仙门百家于三日后一齐在天衍山上举行论道大会,帖子已经全部下达。敢问师尊,何时动身回剑宗?”
“再等一等,你大师兄还没醒。”
林知意略显吃惊地问:“大师兄的伤势竟那般重?这都多少天了,还没醒?”
慕千秋道:“旧疾加新伤。”
“师尊责罚得颇重?”
“是,很重。”
如此,林知意便不好多言了,拱手便下去准备了。
回剑宗的路上轻车简途。
从天灵城出来后,几人往天衍剑宗的方向行去。
于第二日便在天衍山下的小城落了脚。
阮星阑闷头大睡了好几天,醒来后腰酸背痛的,直接睡断片了,啥也不知道。
自从穿书以来,还没回过剑宗,心里颇为忐忑。油然而生一种去男朋友家见家长的错觉。
正值人间七月,太阳跟个大火炉似的,尤其还是正午,大地都被暑热蒸腾起来白烟,街道上行人不多,因为靠近天衍剑宗,也能看见不少腰悬配剑的修士。
阮星阑招呼着店小二赶紧送点凉茶来,边嗑瓜子,边听周围人低声议论。
“你们听说了没?天衍剑宗的宗主带着弟子下山除魔卫道,然后在几日前纵容座下二弟子屠戮了一个门派!这次突然召开论道大会,不知是否当众处置徒弟!”
“瞎说什么?据说天灵城行事作风不干不净,被天衍剑宗的慕仙尊抓到了把柄,保不齐这次就是当众处置天灵!”
“真的假的?据说这个慕仙尊最为护短,该不会是为了袒护徒弟,故意放出消息的吧?”
“那不可能,慕千秋是谁啊,他要是能撒谎,你家母猪都会爬树了!”
阮星阑边磕瓜子,边在桌子底下撩慕千秋的腿,看着他套在一身层层叠叠的白衣里,头上还戴着白纱帷帽,喝茶的时候左手挑起白纱,就露出白皙的下巴,还有浅粉色的唇。
虽然被厚实的帷帽遮掩住了容貌,但通身的仙泽仍然让普通修士不敢靠近。
此地就在天衍山的山脚,方才说话的修士穿着很随意,灰褐色长袍,脚踏草鞋,配剑就放在桌上,看起来应该是几个散修,来此地也只是凑凑热闹。
脚尖一刻不停地在桌面下偷偷撩拨慕千秋,眼睛四处张望,见林知意和小凤凰还没回来,遂压低声儿道:“师尊,那两人怎么还不回来?不会是背着我们,偷偷出去快活了吧?”
慕千秋放下茶杯,抬眸瞥了他一眼,帷帽下一双深邃的眸子沉静如潭,随意看人一眼,就仿佛炎炎夏日之中,有人拿冰水往身上一泼。
阮星阑喜欢跟慕千秋亲近,尤其溽热难耐,别的地方都跟个大火炉似的,只有师尊是冰冰冷冷的。
下意识就往慕千秋身边靠了靠,果然清凉了许多。蛇尾巴也觉得热,小心翼翼地在桌子底下乱摆,试图往慕千秋衣襟里塞。
慕千秋低眸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一脚踩住了蛇尾巴,在脚下狠狠一碾。阮星阑吃痛,当即鬼叫一声。
吓得旁边送凉茶的店小二赶紧询问:“客官,你怎么了?”
阮星阑忍着疼,暗暗去拽尾巴,咬牙道:“没事,你家的凉茶太好喝了,再去……嘶嘶,再去端一壶上来,这位白衣公子给钱!”
等店小二一走,赶紧压低声儿道:“哎呦,师尊,别踩了,尾巴都快断了,师尊,嘶嘶,师尊,疼啊,师尊,疼!”
慕千秋露出一抹“你就是疼死也活该”的表情,把面前的凉茶推到了阮星阑的面前。
阮星阑赌气了,两手藏在桌子底下,偷偷摸摸地摸尾巴,气鼓鼓道:“师尊!你为什么踩我尾巴?”
慕千秋道:“你的尾巴刚才在做什么?”
“什么也没做!”
“不是没做,是本座拦住了。”慕千秋冷眼瞥他,略一思忖又道:“疼?”
“嗯,疼!要师尊摸一摸小尾巴尖尖才行!”
阮星阑赶紧悄悄地把尾巴伸了过去,隔着桌子让尾巴尖尖钻进了慕千秋的手心。慕千秋不动声色地低眸看了一眼,随手变出一根柔软的羽毛,然后轻轻在红|肿的尾巴尖上挠了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