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人多,她一哭,人们的目光便都聚集在了她身上,这让她更加觉得如芒刺背,无法平静,哭得可怜极了,无惨安抚了几句无果,便把她抱起来,带着她快步往回走。
她很乖,没有挣扎反抗,只是从他怀里探头看向戴着面具的少年,满目茫然委屈,像是不知道家到底在哪里的小动物。
麻仓叶王一顿,收起正在结印的手,跟了上来。
甫一踏入院子,扑面而来的,便是暧昧的情香,这味道十分陌生,但对于精通阴阳五行的麻仓叶王而言,却并不难以理解。
云霞帐暖,衣衫散落,不用进去,便可以想象到昨夜的场面,麻仓叶王站在屋檐下,面具后的唇紧紧抿了起来。
屋子里,少女满心委屈地哭着,产屋敷无惨抱着她轻吻,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头、鼻尖,又慢慢抚弄她的头顶,这样爱抚的技巧,是在他们相处的一朝一夕之中磨炼出来的,起初,他的目的只是为了更好地敷衍她,叫她不要聒噪而已。
但她不知道,只以为这是少年在向她表露爱意,因此,每次被这样爱抚,她总是会满心欢喜,很快便平静下来。
但现在,她面对这样熟悉的依赖感,心里更多的却是恐慌,无惨捧起她的脸,轻声问:“告诉我,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葵紧紧揪住他的袖子,茫然地说道:“他说,我是他的夫人。”
产屋敷无惨往外面看了一眼,神色不受控制地阴冷下来,满眼杀意,少女像是被这样的他吓到了,轻轻把他推开,哭着问:“你,那你是谁?”
“我是谁?”
无惨掀起眸子看她,只觉得怒火从心口一直烧到了喉咙,灼得他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不提失忆前刻骨铭心的爱恋,便是昨夜,他们才刚刚做了那样亲密的事,她的身体里满是自己的东西,几个时辰前,他还替她梳妆,带着她一起看灯,她只是见了麻仓叶王一面,竟然就信了那家伙的鬼话,竟然问他是谁?
“和你成亲的人是我,和你两心相悦的人也是我,我们明媒正娶,已经行了夫妻之礼,他算是什么东西,这样荒谬的话,说出来你便信了?你怎么能这么蠢!”
产屋敷无惨只恨不得掐死这个蠢东西,但看见她被自己吓得一抖,团起来哭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一夜,她将簪子插进自己心口的场面,一时间门手也软了心也软了,再说不出来一句重话。
“是我不好,你失去了记忆,我不该凶你。”
他忍着心里的酸楚,蹲在她面前,轻轻哄她:“葵,你的夫君从始至终就只有我一个,不论是你失忆之前,还是你失忆之后,从前……我是如何吻你,如何这般爱抚你,如何教你读书识字,莫非你都忘了吗?”
她现在脑子乱糟糟的,哪里有办法回想他口中的那些,她略带崩溃捂住脸,哭着说道:“我、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产屋敷无惨深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拨开她的脸,和她四目相对,语气极尽温柔:“你静下心,好好想一想,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她这样爱他,她怎么会想不起来?哪怕是一星半点的回忆也好,只消记起来,一切都可以见分晓了。
少年无比笃定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却根本没有意识到,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回想的力气,在他的劝慰下,她就想到了刚刚自己回忆起来的画面,于是便更加崩溃了。
“我记得……”
无惨刚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她说:“我记得,我和另外一个人,在院子里,他带我看伞,还喊我夫人……他才是我的丈夫。”
……?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几乎无法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他和她朝夕相处整整四年,一同经历了那样多的事情,在失去记忆以后,她想到丈夫,想起来的竟然不是他,而是那个麻仓叶王?!
他们总共才见了几面,他们总共才相处了多久!
“你再好好想想。”他松开她站起来,大脑昏沉的眩晕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少年睫毛颤抖,低着脑袋看她,这一刻,他甚至在祈求神明。
放过他吧。若是真的有神明,求请放过他,也放过他的妻子。
他们两心相悦,难道不比什么注定的姻缘来得更加可贵吗?若是他罪孽深重,也请换一种惩罚,他情愿用他的一切,换取上天的一次怜悯。
可是没有。
她摇摇脑袋,哭着说:“我不记得你了。”
听见这样的话,少年笑了笑,抬眸看着她:“你疯了。”
他落下两滴泪,声音颤抖地重复道:“你只是疯了。”
他肤色是病态的苍白,桃红的眼眸本就显得昳丽、脆弱,泪水挂在他清瘦的下巴上,摇摇欲坠,像是一块破碎的玉,叫人不忍心多看。
“我……”
她哭得远比他更凶,记忆里的那个人的的确确在唤她夫人,理应是她的夫君才对,但她却总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哭着朝她走过来,掐住她下巴的人,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可他如果真的是她的丈夫,她怎么会想不起来?
她又是为什么失去了记忆,从前,她身为人类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关系。”他割开自己的手腕,血液溢满了她的口腔,少年又落下几滴眼泪,感受着体内血液的流失,满足地笑起来:“我会让你清醒过来的。”
等你的身体里全是我的血,彻底变成了我的衍生物,就会像攀附大树的藤蔓那样,再也无法离开我的视线。
那时候,你会知道你究竟爱谁。
一尝到血液,她便像是被投食了的猫那样,一瞬间门就忘记了心里的困惑,只迷失在进食的愉悦和满足里,全然忘了自己是谁。
无惨看着这样的她,心里又是怜爱,又是满足,抬起手,还不待他碰到她的脸颊,此处的房屋便如同冰雪般消散了。
接着,便是微弱的日光,分明没有到天亮的时候,这些光却像是太阳依旧升起那样,从四面八方照射了下来。
产屋敷无惨一顿,下意识将她护进了怀里,刚想遁走,就看见带着狐狸面具的少年站在不远处,以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缓慢地说道:“此处已经被我设下了灵阵,百里内的日光都会尽数汇聚于此,愈发灿烂,且,此阵只可容许一人出入。”
他笑,看向他,目光里带着鄙夷和轻蔑,就好像不消说话,便能看见他的抉择那样。
他怀里的妻子像是还没有听明白,懵懂地抬起头来,看着微弱的日光,紧紧皱起眉,哭道:“好痛。”
无惨攥紧拳头,用衣服将她的脑袋也遮住,然后抬眸看他:“你以为,我还会再一次丢下我的妻子?”
他紧紧抱住她,也笑:“麻仓叶王,如今想来,我的父亲,早就去找过你了吧?既然如此,想必你也知道,一年前我病重,以为自己要死了。”
无惨顿了顿,眼里浮现些许柔情,低头和她十指紧扣,看向他,以胜利者的姿态:“她同我殉情,心甘情愿。”
“哦?”麻仓叶王手指蜷了蜷,看起来不甚在意地问道:“那夫人如今还愿意吗?”
……什么殉情?
他怀里的少女一抖,像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太阳来了,他们都要被晒死了。
“我不想死……”她哭着往他怀里躲,今夜发生的事情太多,她已经无法思考,她只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她也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弄清楚一切,她怎么可以死掉?
那个人……他不是说,他是她的丈夫吗?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灵阵来杀死她?
像是听见了她的心声那样,她听见麻仓叶王的声音:“夫人不必担忧。”
她下意识掀起衣服抬眸看,看见少年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把蛇目伞:“只消朝我走过来,躲在这一把伞下,便可以隔绝灵阵的日光。”
无惨忽然加重力道,将她抱得更紧,低头看着她:“别去。”
今夜是他大意了。
他忙碌于找青色彼岸花的时候,麻仓叶王定然是日夜不休地筹备着抢走他的妻子,但即便如此,他也并不如表面那样被动,只需要再等半刻钟,外面的鬼就可以击溃这个灵阵……
她看看他:“可是我好痛。”
产屋敷无惨一愣,下意识攥紧她的腰,接着手被掰开,麻仓叶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将她接到了自己的伞下。
“这个灵阵可以出去。”
抬眸看,这一张熟悉的脸,这一刻陌生得叫他害怕。
她的声音渐渐和一个少女重叠起来。
“等会再喝好不好……?”
“这个药好苦。”
他忽然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只觉得身在梦中。
“你快走呀。”她的声音又传进耳朵。
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
少年低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他亲手把药灌了进去,他毒死了她!
从那以后,世上再没有他的葵了!
【产屋敷无惨:悔意值60%】
第30章 二合一
终于刷到一半了。
听见系统的播报声, 羽生葵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看。
灵阵阻隔了他们的视线,但她知道,无惨也一定在看着她。
真可怜。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脖子, 眼睛轻轻眯起来。
那一天, 无惨想要让狗咬死她, 失败以后, 恼羞成怒地亲自掐了上来, 在她的脖子上留下了很浅的痕迹。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在她身上留下爱痕以外的痕迹。
不痛, 但她很生气。
“夫人。”
身侧的少年替她撑着伞,问她要去哪里。
“我、我还有事要做。”
经历过刚刚那样的事情以后,她像是有点害怕他,声音很轻,语气也小心翼翼的:“我和两面宿傩签订了束缚, 他、他会给我报仇的机会,而且……在他身边, 我可以救下更多的人,所以,我想去找他。”
麻仓叶王沉默地听着, 没有回应。
她试探着往前面走了两步,少年低眸看她,分明没有说话, 却叫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你……”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子,像是忍不住想哭:“若你真的是我的丈夫,怎么会阻拦我去做我想做的事?”
他一顿,把伞递过来, 塞进她的怀里,又塞了许多符咒,嘴唇动了动,却没再说出一句话,只是沉默地离开了。
少女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看怀里的东西,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好一会才挪动脚步。
……
快到中秋了,两面宿傩就活动在大江山一带,葵很快就找到了他。
只是今夜,她显得斗志全无,只呆呆地抱着伞坐在他身边,失魂落魄的,和往日那副模样大相径庭,叫他看着十分不喜。
“你要死了?”他问。
少女抬眸看,他依旧穿着月白的和服,单手弯折,撑着下巴,脸上始终带着散漫慵懒的意气,显得从容不迫,悠闲极了。
印象里,两面宿傩一直是这副样子,就好像天塌下来,也不会叫他感到慌乱,像是一座永远不会崩塌的山。
“你有过害怕的时候吗?”或许是太茫然了,又或者是他这幅姿态看起来实在是太有安全感,叫人不自觉想要倚靠,她竟然找自己的仇人谈心。
“害怕?”他嗤笑一声,竟然也有耐心回她:“从没有过。”
“哦……”她像是有点不相信,凑过来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问:“你一直都是这样强大吗?生下来就是如此吗?”
“嗯?”
他挑眉,像是思索了一下:“没留意过。”
“……”听见这样的回答,她立即低下了脑袋,像是耷拉着耳朵的小狗:“那你……也没有迷茫过吗?”
她问:“你之后想要做什么呢?就一直这样做坏事,然后看着月亮发呆吗?”
如果她有他这样强大的实力,那一定要做好多好多事情,才不会像他一样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
这女人在发什么疯?
两面宿傩懒得理她,丢了个酒壶过来:“斟。”
“……”她看他一眼,不情不愿地给他倒酒,好久以后,她自己也开始喝,喝着喝着就哭了起来。
“你认识以前的我吗?”她问。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自顾自地说:“我昨天……昨天和我的夫君,就是那个鬼王,我们去看灯了,然后我遇见了另外一个人,他说,他才是我的丈夫。”
“听见他的声音,我想起来了一点,的确……好像这个人才是我的丈夫,可是,我、我一醒来就……唔。”
“聒噪死了。”男人把她扯进怀里,捂住她的嘴,低头看她:“安静点。”
她一愣,嗅了嗅鼻尖的香味,下意识咬破了他的手掌。
两面宿傩眯起眼睛,又把她按进自己的胸口,过了一会,她像是吃饱了,又开始哭:“我不知道我以前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我丢失了我的记忆,就连我的夫君也不记得了……”
“那就去找回来。”他打断她的哭诉。
找回来?
少女一哽,看向他:“我、我的确问过别的鬼,要怎么找回记忆,他们说,遇见做人时候熟悉的人事物,去到熟悉的地方,就可以想起来一些事,但我……我不知道我从前居处的地方是哪里。”
“我在平安京见过你。”被取悦过以后,他的心情很好,看这个女人也顺眼了许多,拥有了一些耐心,撑着下巴说道:“去吗?”
“平安京?”她愣了愣,像是有点害怕:“可是我现在是鬼,听说平安京那里设了宵禁,还、还有许多捉鬼的人,如果我回去,一定会被捉出来晒死的。”
她话音刚落,就被提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不可置信地问他:“你要陪我去吗?”
为什么?
他不说话,她也沉默下来,过了好久,她问:“你、你真的杀死了我的父母吗?”
两面宿傩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他杀的人这么多,哪里会记得他们的名字和脸?
没有得到回应,少女又颓丧下来,过了好久,天快亮了,他拎着她走进一间屋子休息,这间屋子早已经没了主人,看起来十分阴森破败。
她自己是鬼,却有点怕黑,躲在他身边,自顾自做了好久的心理斗争,才说道:“就算你没有害死我的父亲母亲,你也害死了别人,我、我是不可以觉得你是好人,也不可以感激你的。”
好久,她都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忐忑不安地抬头看,两面宿傩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羽生葵愣了一下,下意识鼓起脸。
在两面宿傩这里上班的确轻松,这也是她抛下麻仓叶王,过来找他的原因。
如果让麻仓叶王那家伙带她去恢复记忆,那她要表演的情绪绝对要细腻许多倍,她有点累,不想加班。
但这也不代表他可以在本小姐伤心难过的时候睡觉啊!就算是装的,他也得好好怜香惜玉安慰一番吧,现在这样显得她超级没有魅力的欸!
两面宿傩没睡。
他只是懒得理她而已。
但少女哭哭啼啼钻进怀里,把脑袋埋进胸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双手还撑在了他的腹肌上,两面宿傩说不出那里被她撑着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有点烦躁。
想到被她取悦的滋味,他喉结滚了滚:“发什么疯?”
“有、有虫子。”她闷在他胸口,一说话,便是黏黏腻腻的热意,两面宿傩睁开眼睛低头看她,她刚好也跟着抬头,于是两个人的嘴唇就撞到了一起。
她一顿,睁大眼睛往后躲,两面宿傩挑眉,抬指抹了抹自己的唇。
他有过一段属于人类的人生,刚刚那样意味着什么,他还不至于不清楚。
他对一个女人有了食欲以外的**。
这没什么好惊讶的,对两面宿傩而言,世界上的事只有想和不想,想就去做,仅此而已。
于是他把她扯回来,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对于两面宿傩,羽生葵只是象征性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震惊和惊恐,又敷衍地挣扎了一下,就享受了起来。
和无惨不同,这家伙是实实在在的野兽思维,接吻的时候也野蛮极了,羽生葵在思维上不喜欢这样的吻,但或许是有纸片人加成,她的身体十分喜欢被他亲吻的感觉,爽得手指都在发抖。
他像是也沉迷于这样的快感,动作慢慢温柔起来,一只手攥着她的腰,一只手钳制着她的手,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还有一只手,扯开了她的衣服。
“别、”她拒绝的话被全部吞咽下去,两面宿傩从来不是一个会忍耐自己的人。
……
直到第三天的晚上,他才停下来。
她现在是鬼,这几天的荒唐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但她根本没有办法接受和仇人做了那种事的事实,哭得眼睛都肿了。
他慵懒餍足地靠在床上,单手撑着下巴看她。
时下世风混乱,尤以平安京盛之,就算是两面宿傩,也在长大的途中见过不少,对此事的态度也极为开放,因此她哭,他只能想到一个原因:“还要?”
他也感觉没有吃饱。
她一噎,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起初还有满腔的愤怒和伤心,但后面,脑袋慢慢就被捣得一片空白了,听见他这样的话,她连忙怂兮兮地摇头:“不要了……”
两面宿傩挑眉:“去不去泡汤?”
“啊?”她是真的没办法跟上他的节奏。
两面宿傩拿自己宽大的衣服把她裹住,然后抱着她站起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大江山。
里梅依旧等在那里,见他们回来了,又看了看两个人的姿态,立即温顺地垂下头,向宿傩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恭迎大人归来。”
两面宿傩没理他,抱着她走进了浴池,把她丢进水里,然后自己也泡了进来。
她被水花砸得一懵,睁开眼就看见两面宿傩鼓鼓囊囊的肌肉,蜿蜒的黑纹顺着肌肉线条攀下,她下意识捂住眼睛,连哭也忘了,只恨不得把自己全部藏进水里。
两面宿傩拿起旁边的酒小酌,她泡在水里,哭了一会以后就累了,脑袋靠在池边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脸颊被轻轻拍了拍。
“起来。”是两面宿傩。
她睁开眼,刚想往后躲,就听见他问:“还去不去平安京?”
……
还去不去?
她实在是不敢一个人去平安京,但她想要找回她的记忆,她不想这样稀里糊涂地做一只鬼。
两面宿傩这么强大,他从来不屑于骗她,既然他说在平安京见过她,那么自己怎么能不去?
至于他们……做的那种事,反正、反正她也和别人做过了,那个人也不一定是她的丈夫,而且她身上还有着必须要取悦他的束缚,她、她也是没有办法。
用一大通歪理勉强说服自己以后,她低着脑袋,怂兮兮地说道:“去。”
头顶传来一声带着讽刺的笑,她被拎了起来。
……
平安京的第一站,两面宿傩带她去了第一次见到她的地方,从前那个大胆宴请两面宿傩的源氏的二公子还没有死,正在家中睡觉。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两面宿傩,他吓得立即跪在地上求饶,两面宿傩没理他,只是把葵丢了过去。
少女勉强站稳,看向他,带着点期待地问道:“你认识我吗?”
“我、我……”他结结巴巴的,眼前这个人,他当然认识了,这是产屋敷家主的夫人,在那一次宴会上,她又和叶王大人同坐一处,举止亲密,就是不提这些,单论她这张脸,他怎么可能忘记。
但旁边还站着一个两面宿傩,源氏公子低着脑袋,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说认识,还是说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