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微的动摇了。“这样,你就不用低声下气地去讨好那个侯老头,也不用每天对着那个花痴一样的侯小姐…
…而且,我并不是让你非爱上我不可,只是……只是想让你给我一次机会,抱我一次,就像你抱那些个女人一样……
之后,如果还是觉得没办法忍受一个男人的话,我就死心!这样的交易,对于你这个精明的商人而言,可并不吃亏!
你……”
身后是传来的是男人放弃尊严和人格的乞求,眼前面对的是一双写满担忧的圆眼,其中还隐隐透着一股让自己头皮发
麻的灼热。
言文勋口中龌龊的交易还在继续,迎着狂那对清清明明的青绿色眸子,向御阳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遁形和几丝恼羞
成怒的狼狈,深吸一口气,合上了浴室的门,将大黑犬锁在了外面……
挫败地蹲坐在隔音效果极佳的浴室门口,透过磨沙的半透明玻璃,狂依稀可以看到里面两人起了争执,还动了手脚—
—身形高大的言文勋被向御阳痛揍了几拳,却并不反抗,只是无力地蜷缩在墙角……
一阵莫明的心酸滑过狂的心头,很快地转成了快慰的安心:御阳,不会那么做的,他不会……言文勋,没有机会,绝
对没有!
一阵濡湿从眼角延伸至鼻侧,一颗小小的水珠在隐在纯黑色的毛发之中,在夜晚的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原来都
是一样的,我也好,那些欺负我的人,或者是欺负阳的人都是一样的,只要受伤的不是自己,即便那人再怎么无辜,
他的心情,他的凄楚也都会显得异常得微不足道……
向御阳从浴室出来之后,脸上有着愤怒的表情,丢下在里面痛得低吟的男人,径自回了卧室,若不是狂快一步闪进去
,也会被盛怒之下的向御阳关在门吧!他似乎是累极了,皱着眉心,将自己丢在KING SIZE大床上,就直接闭上了眼睛
,只有那微微抽搐的嘴角让狂知道,这个喜怒不行于色的男人并没有真正睡着。
也许真是做惯了宠物犬吧,轻易地就屈服在向御阳的怒气之中了,狂怯怯地望着丝毫不理睬自己的主人,别说是靠近
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等到向御阳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他才蹑着狗蹄子,轻轻地跳上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伸
出舌头心疼地舔着向御阳有些红肿的指节。
“狂会一直这么陪着我,永远不会为难我吧?”在隐隐带着不安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向御阳翻身压住了狂肥软的身体
,将整个脑袋埋在那黑色的浓密腹毛之中,就不肯再动了。
狂被向御阳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见了对方难得孩子气的举动,却是忍不住在心里柔柔地泛起了甜蜜,就着斜躺的姿
势,伸了一只前肢,轻轻地抚着对方单薄的肩背——这样的相处模式,让狂有一种其实向御阳才是自己心爱的宠物的
错觉……
冬日的清晨,又是假日,这绝对是赖床的最佳时间!只是那恼人的门铃一直响个不停,就让这睡得极香的一狗一人不
爽了。
大大的狗耳,微微扇动,虽然是十二分不情愿,狂还是睁开了圆眸,尽职地用狗爪子摇晃着枕着自己的肚子睡了一夜
的男人。
长长的睫毛下,两片阴影稍稍移动,一双朦胧的浅灰色幽幽开启,带着点对不准焦距的迟缓,为本就美丽非凡的男人
添了几分容易引起别人的保护欲的迷糊。
“汪、汪、汪!”听着门铃声已经变成了不耐烦的拍门声,在心里轻叹这幅诱人的画面维持的时间实在太短暂了,狂
吠叫数声,伸出粉色的大舌头舔在向御阳仍没清醒的漂亮脸蛋上。
这才让美人反应过来,宠溺地按了两下身边的大狗的脑袋,接收到扰人的敲门声,不禁微锁了淡眉,无奈地叹口气,
爬出暖暖的被窝去开门。
这么早会是谁?向御阳住的是独立式小别墅,还自带一个小花园,一般不会有人来敲门,这么一大早的,就更少有人
来了。舒张身子伸了个懒腰,直到那为维持一夜没的姿势而僵直的腰身重新恢复了柔软,狂才帅气地跳下了大床,向
客厅跑去,打算一探究竟。
“喂,你和文勋是怎么回事?他弄得遍体鳞伤,我给他上个药,还不客气得给我哭爹喊娘地折腾了一夜,你倒好,看
你倒是睡得很香!”没有责备的意思——检查过言文勋的伤势,看起来虽然很严重,其实都不过是些皮肉伤——一向
喜欢在一旁看戏申明云纯粹是出于好奇才问的。
“妇产科的大专家什么时候有空回国来了?”听到言文勋的名字,向御阳脸色微沉,扯了个不太自然地笑容转移话题
道。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是没有妇产科的医生伟大勤恳的工作,还指不定你老妈能不能生下你呢!”这家伙!
三年前,申明云最终选择了朝妇产科发展这件事,除了让向御阳和言文勋这两个死党跌破眼睛的外,也没少被取笑,
现在再听对方的调侃也早已经无所谓,只是本能地还是喜欢瞎扯几句。
“当年我家穷困,我可不是托了你们这些妇产科的大医生的福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向御阳不禁冷笑道,“你请便
吧,我还要继续去睡回笼觉!”
见向御阳变了脸色,申明云暗叫糟糕,居然忘了他的禁忌,拿他母亲的事情开玩笑,伸手抓了对方的手臂一把,急急
道:“御阳,干吗啊,今天这是?是我说错了,你也不用……”
“汪——”居然是这个总是一脸笑嘻嘻的小子回来了!见了比起三年前,成熟了不少,也更显儒雅的申明云,狂兴奋
地扑了上去,用后腿撑着身体,笨重地立了起来,伸了前掌放在对方摊开的手心。
“不赖嘛,这么久还能记得我!之前就说你聪明的不像是一只宠物,现在更想把你弄到手术台,解剖了看看了!”申
明云阴阴地笑着逗起了几乎将自己大半的体重放在自己身上的大黑犬,“喂喂,你这家伙,会不会太肥了,该减肥了
吧?”
“唔——”这张毒辣的嘴巴怎么一点都没变?斜斜地睨了申明云一眼,狂挫败地躲到了自家主人身后,一下一下地蹭
着,好不可怜。
“大笨狗,不是早跟你说了,怪物和申明云都是不能接近的生物!”见了他,连自己这个主人都忘了!想起刚才狂对
待申明云亲昵的样子,向御阳觉得心里有点不爽,抬了腿轻轻踢开了身下的大黑团,惩罚式地不再搭理他,转而望向
那个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正在冰箱里搜刮食物的笑面狐狸,犹豫了半秒,开口道,“他,没事吧?”
“噗——”向御阳的话让正拿了啤酒在喝的申明云忍不住将嘴里的液体喷了一地,一个不小心还呛到了喉管,猛咳起
来。
“申明云,你今天不把地板给我弄干净,就别想离开我家!”真是个冤家!碰到这小子,就一定没好事!向御阳说得
咬牙切齿。
“呵呵!”干笑一声,咳得面红耳赤的申明云才磨磨蹭蹭地挪到沙发边,不顾主人家的瞪视,死皮赖脸地坐了下来,
“我让他陪我一起来见你的时候,他说不来,还以为那个一向以你为天的小子终于看透了你邪恶的本质了,和你闹翻
了,没想到……那些伤,不会是让你给打的吧?”想到这种可能,才发现事情出乎意料地严重,申明云的口气才正经
了起来。
“不完全是!”似乎是想隐藏自己的情绪,向御阳一边说着,一边动手拿了几张纸巾丢在那一滩湿痕上,不让对方看
到自己的表情。
“什么叫做不完全是?御阳,你……”你到底知不知道文勋那小子对你的感情?!及时刹车,向御阳无所谓的口吻让
申明云有些微恼。
“他跟我说了。”
“什么?”这回倒是换成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申明云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那个独自守着这份感情五六年的家伙,
怎么突然开窍了?
清楚地看到了申明云眼中的疑问,向御阳叹了口气,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伸手唤了被自己晾在一边好一会儿的大狗
,然后一边漫不经心地逗弄着狂,一边开口道,“因为我要订婚了。”
“是吗?”申明云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质疑——以他对言文勋的了解,如果向御阳能幸福地结婚,他是绝对会一个人
守着那份感情到死的。
“反正就是这样,你不要多想,他过两天就会想开的。”想想自己昨天下手也实在重了一些,再思及他最近的处境,
向御阳有些不放心地补充道,“那小子,他经常在gay吧里混,你有空的话,多看着点吧!”
“你是说,那些伤是在那里被打的?”原来那小子已经在同志圈里混到这份上了!申明云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
当初不选择心理学——专门研究同性恋心理。
“一半一半吧,多看着点,没错的。”有他在的话,文勋就没问题了吧?向御阳在心里松了口气,说真格的,这两个
人,几乎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了,真要就这么分道扬镳了,心里也真是怪不好受的。
趴在向御阳脚边,听着他半虚半实的描述,狂的心底升起了些复杂的情绪,酸甜苦涩都集齐了,抬头望望这个美目半
垂的男子,就觉得心甘情愿了,他的虚伪也好,他对朋友的关心也好,怎么样都好,反正早就已经决定了——这个男
人,是自己想要守候一辈子的!
听两人聊得差不多,有些无聊的狂翻身四肢朝上地躺在地板上,扭着肥大的身躯用脑袋拱了拱向御阳的小腿,引起他
的注意:“汪——”
看了狂娇憨的可爱样子,向御阳一阵心猿意马,敷衍地虚应着某人的问话,心情大好地伸手搔弄起了狂光滑柔软的黑
色长毛。
“喂喂喂,我说大笨狗,你不会是母的吧,怎么这么爱撒娇?”在电话里,很多次听到言文勋抱怨向御阳对狗的态度
都比对他的还好,申明云只当是一直爱着向御阳的言文勋自己想多了,现在见了这情景倒是不得不信了,想他向御阳
什么时候笑得这么开心过呀?再看看那在地上滩成一堆的黑色,也真是一副欠人整的憨实模样,申明云就忍不住插上
一脚,动起了嘴皮子。
“唔——”狂当下羞赧地从地上一跳而起,急急地躲到了大沙发后面,而申明云的话却是像咒语一样不断地在他耳边
回荡着,心里不禁又起了一层不安:变成那样一个丑陋的样子,阳怕是会连看我一眼都觉得烦吧……
第三章
月明星稀,晚风清冷,一条大型长毛犬巴巴地蹲坐在铁门旁边,一身柔软的黑色皮毛被冷风吹得蓬乱,满眼焦急地望
着铁门外,目光凝聚在路的尽头……
午夜11点,要是平时,这个时候,狂和向御阳早就已吃完晚饭,在卧室里耍玩了,或是一个上网一个在一旁捣乱,或
是一个在赶工一个在一旁静趴着,或是……
狂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担心什么,向御阳这么大个人了,就是一两个晚上留宿在外也很正常,而且几乎是每个年
轻人都会做的,尤其是申明云也回国了,就是在他家里住上一夜寒暄叙旧也不稀奇,但是狂却是隐隐地感到一阵阵烦
躁不安,时不时地站起身,翘着蓬松的大尾巴来回徘徊,甚至连跳过这矮矮的小铁门的冲动到路上去等的冲动都有了
!
黑暗中,突来的强烈车灯显得格外刺眼,随着这耀眼的灯光而起的是狂异常兴奋的心情,见自动铁门被打开之后那辆
熟悉的银灰色轿车缓缓地驶了进来,后退了几步,让自己隐在昏暗的夜色中,一双青绿色的眸子闪动着诡异的兽性光
芒,高兴地小跑着跟在车子后面。
轿车入了车库,不等车门被完全打开,狂一个跃步就扑了上去,张开大口,长长的粉色舌头和尖利的獠牙就露了出来
,正要亲昵地舔上去,却被一声划破夜空的尖锐女声吓得忘记了动弹,下一刻已经被重重地甩在了地上,半开的车门
也在同时狠狠地被拉了过来,将肥大的大狗夹在了车门之中,红色高根鞋尖细的鞋跟毫不留情地一下一下地踢在狂的
脖子和背上,让被夹得动弹不得的大狗只能发出几声凄惨的哀鸣。
“啊!走开,走开,快点走开,呜呜呜呜……”怎么也没料到爱娇地让自己心爱的男人教自己开车,在和他谈笑间,
这恶心的毛绒绒的家伙就突然扑了上来,有宠物恐惧症的侯姿雅当场吓得花容失色,再顾不得什么淑女形象了,本能
地利用了手头现有的工具——高跟鞋和车门就开始行凶了。
“住手,你干什么?!”一把拉住了力气变得异常大的女人,迅速推开了车门,就听到“!”一声巨响,被夹在车门
中好一会儿的肥大身躯重重地掉在了地上,半天也起不来,见状,向御阳急了,打开自己这边的车门就要下去查看狂
的伤势。
“呜呜,不要,不要让我一个人呆着,御阳,求你了,求你,我怕,呜呜,我好怕大狗……御阳……”侯姿雅被吓得
泪流满面,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见了向御阳要离开车的举动,警觉地拉住了对方的手臂,死死地抱在怀里,说什么
也不肯放手。
“你……”可恶的女人!秀丽的眉心紧紧锁在了一块,向御阳本想一把甩开侯姿雅的,可再看看那双写满惊惧的泪眼
,想到自己筹划多年的复仇大计都掌握在这个蠢女人手里,只得闭了眼在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皮笑肉不笑
地开口:“姿雅,下车吧,你先上去,我看看狂怎么了。”
“不……”第一次见向御阳在自己面前露出除了温和以外的表情,觉得眼前这个美男子在平日的柔美中生生地多了一
股冷冽的气息,侯姿雅本来就被大黑犬吓得够呛,这下就更委屈了,但又震慑于对方的气势,只好松了手,转而轻轻
地拉了拉向御阳的衣袖,低低地开口恳求,“我、我想回家,你先送我回去,好不好?”
听了侯姿雅的话,刚刚舒展开来的眉宇再次皱了起来,向御阳顿了数秒,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道:“好吧,你做到副
架势座来,我来开车!”语毕,下了车。
绕过车尾来到车的另一边,眼前的情景叫向御阳不由得到抽了一口冷气,他早料到在半疯狂状态中的侯姿雅下手是不
知道轻重的,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让狂伤到这种程度,原本光洁的颈背部的长毛因为流血的关系结成了一撮一撮的,
甚至还有几撮被夹在了车门门缝中,整张脸只能不上不下地贴在车门下的地面上,因为痛苦而皱成了一团,见了主人
过来,才怯怯地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哀鸣,睁着双泪眼汪汪的圆眼,可怜兮兮地等着向御阳来帮助自己。
急忙上前开了车门,小心翼翼地避开伤口,向御阳心疼地抱了狂在怀里,细心地检查起大狗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