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什么糕,倒了什么霉,闯了什么祸,却说不出来。
余浩还真的来自习室找我了。
拿着一杯粉色大便状的冰淇淋突然坐到我身边:“这里不是重点,人解的重点全是那几张图。”
我对他这种突然出现的方式已经见怪不怪了,反而自然的答话:“我也知道,记不住,看不下去。”
他帮我把书合起来,抽出我的白纸拿水笔在上面画出一个人形:“你现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开始回忆,从器官开始
,心肝脾肺肾,十二指肠在哪,胃的分布,这些总会的吧……然后再从这里发散到主动脉……到肌肉群,到骨骼……
”
不得不说他教人很有天赋,图也画得清清楚楚,嘴巴里叼着塑料勺子,半截冰淇淋粘在嘴角,眼神专注的盯着笔纸。
大概我看他看的太认真,他发现了:“恩……不喜欢我又勾引我。”
他声音不大,但前后座的人都听见了,几抹促狭的视线鬼鬼祟祟的射过来。
“不是,你冰淇淋沾到嘴了。”我指指他的嘴巴。
他舔舔嘴角:“我故意的,可爱吧,想亲吧。”
我听见前面一姑娘脑壳砸在桌角的闷哼,尴尬起来:“余浩,你不要抽风好不好。这里都是我们班的……”
他呵呵的笑:“开玩笑也不行啊?”
这时候白锦跟申乐也从后面进来了,一看见余浩都围过来。
申乐说了一句:“余浩,你出来一下。”
白锦则坐到我旁边意味深长的憋了半天:“你跟余变态什么关系啊?”
我估计就冲余浩这个积极度跟之前某位劈腿小姐的大力宣传,我跟余浩的传闻也清纯不到哪去:“你希望我们是什么
关系?”
“我当然希望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天天腻歪在一起,谁看了也不舒服啊。虽然你跟申乐绷成这样,可咱们兄弟情谊都
在,都不愿意你进那火坑啊。”
我看着书,静静的听他说完,若有所思,明白后又抬头微笑:“可是,我们已经有关系了。”
我细声细气跟白锦说的,当时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但可以肯定的是,白锦绝对没往纯洁的地方理解,冲他那震惊的
表情也知道这事让他受惊受的不清。
白锦并不敢把我这句话拿出去乱说,但申乐是肯定知道了,因为当天晚上,他突然打破几天来的僵局把我拉到天台上
,低了很久的头,然后抬起了头。我很少看见他对人这样严肃,象对死人一样严肃:“你会被他害死的,就算要有也
不是他,他经验丰富……真的,我是为你好。”
“你在说什么啊?”
“我……我……”
“??”
“我希望你幸福……”
“啊?”这个答案很让我意外。
“你没有必要走那条路。”
言辞是诚恳的,可我真的没有听懂。
“或者,你也别跟他一起走……最好别跟任何人走……我不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有时我以为
他眼睛里的闪亮是他在哭泣,但最后我确定那只是他眼睛的闪亮。
“你在担心我?”我只能用我的逻辑直捣黄龙。
“……”
我看着他左右为难的脸,笑起来:“别搞笑了。”
14.who did it?(2)
余浩大概不知道我曾这么背后埋淘我们之间的纯洁关系,否则他是要指着我骂的。
我本来对去足球队探班还挺有兴致的,至少余浩的脸还是讨喜的,而且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
但是球队休息的时候,丁冬跑过来给我看了一张照片,上面一堆帅哥,不乏几个本校地标人物,围在一起烤篝火的样
子,后面一个傻了吧唧的大帐篷,余浩坐在中间烤鸡腿,神色专注。
“这是我们圈内人士的纪念照。”丁冬弹弹照片,给了我一个诡秘之极的表情,并做贼一般地小声说。
哪个圈我还真不太想知道。
然后他开始寡廉鲜耻地轻声大笑:“上面所有的人我都睡过。”
我觉得丁冬真的有把我吸纳进去的强烈愿望,此后便减少了探班次数,免得接受惊悚教育。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区内大赛结束,我们小组出线,足球队的人居然跑到我工作的那家KTV去唱K。
结果不知道哪个缺德的点名让我去给他们服务,半拉人已经喝高了,我就低着头,希望别被人群惦记上,也没注意看
房间里的人。
好容易出来,一个走廊都没过,听到后面门响,没来得及回头,有人捂着我的嘴巴给拖进旁边一间包间,里面没开灯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我也不知道是谁,只闻到一股冲鼻的酒气,然后身体就往沙发上一滚,脊椎上马上爬了一个人
上来,力气特大,两手被反绞着,我刚要叫,脑袋又被按进沙发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想到的第一个词是怒发冲冠,第二个词是窒息而亡。再后来我忘掉了任何词汇而只有一个想法——挣扎。
压在我脊背上的人显然是个钓鱼高手,深明‘耗’这个词的精髓,我全身上下几乎都被压制着,唯一能做到的动作就
是扭,可等我发现这样墨迹了半个小时的结果就是对方两腿之间的某件东西变成了钢棍,这个时候已经很危机了。
我不想说得轻描淡写的样子,可是人在那种绝望的情境下是有自我保护的机制的,当我的T恤已经被用来蒙着自己的脑
袋,当我的喊叫已经在这隔音房间里变得司空见惯,当我觉得对方的热气已经开始在我脖子里拱来拱去,我觉得我还
是催眠自己进入僵硬的好。
那人的身体很热,汗和酒的味道,无法忽视的体重在钳制住我的手脚之后开始肆无忌惮的压上来。
这个人是球队的,我认识他,可我却没法说出他是谁。
于是我呴喽着嗓子孤注一掷:“余浩你这个杂碎!!”
突然的安静,有种‘攻击力止’的意思,然后一个粗粗的拇指伸到我的小腹上往下按,等掐到牛仔裤内嵌的那颗扣子
,就慢到不能再慢的抠开来。
然后是拉链一截一截的往下滑。
“你敢!”我的声音没什么底气,很窝囊的想,这都什么事儿!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的有种,对方扯住裤子两边一点点的往下拉,我死命把屁股往沙发里陷,想扣着裤子不放,这样挣
扎了又有半个小时,下身最后一块布料被挣脱时,对方甚至带着我的裤子猛坐在我小腿上,我差点掉眼泪,薄凉的空
气袭击着已经被摩擦的有些温热的隐密。
我开始不停的骂人,全是脏话,很多都是这辈子没说过的脏话,可是对方一声不吭,我像个自说自话的疯子,他像个
天生的哑剧演员,但是该做的他一件都没有怠慢……
我是在他抬腿抵上来的时候才崩溃:“草,最好别让我知道……他妈的你是谁!?”
我能感觉到他那样东西的热量,像个硬包子,我真想两腿一并给他夹下来,可他两只膝盖强压着,已经是动也不能动
的状态,我的呼吸粗重的把蒙着脸的T恤鼓得一掀一掀的,这一切都是枉然——被绞住的手臂被他硬别到后背已经一个
多小时,麻木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本来还能动的腿弯已经被压得快要碎掉了。浑身上下都是汗,不论是我还是施
暴的那个混蛋,像游斗的兽,发誓要撕碎对方的骨头,他的侵入带着狂暴。
我是惨叫一声,暗哑的尾音在他的一味深入中变得调不成调,我在剧烈的抖动,每一次深深的埋入都伴随着我的抖动
,我感觉自己太阳穴的青筋都是暴起的,除了痛还是痛,伴随着冲口而出的是尊严扫地的大哭。
不是掉眼泪那种不痛不痒的哭法,是3岁孩子被人抢了糖的痛哭,因为不常做这种事情,自己都被自己声音之尖锐吓到
了,在对方动作的癫痫下,声音也会抑扬顿挫的跟着抖动,一律只有:“啊……”
一个长音哭完了接上下一个长音。
在这种哭声下,对方的神智似乎回归了,因为他迅速离开了我的身体,稀稀拉拉一通急速穿衣服的声音,在我哭声的
掩护下夺门而逃。
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忍了半天才渐渐能动,费了一个小时的劲把衣服穿起来,抱着膝盖在房间里待了一整夜。
15.玩票性质的一章
一整天,我乖乖的上课,吃饭,晚自习,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而我周遭的世界居然也真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运转,到了晚上,我便再也忍不住,给余浩打了电话。
他手机百年不遇的没人听,我阴霾的找出丁冬的号码:“余浩跟你在一块吗?”
“对啊……”对方似乎还没搞清楚我是谁。
“你们在哪?”
“ZARK。”
我知道那是一家出名的gay吧,此时却没什么忌讳的批了件外套往外走。
申乐从他的多塔里抬头:“这么晚了,去哪?”
“要你管。”从来没这么不客气的跟申大少扳回一城,他居然也没生气,任我莫名其妙的把门摔的震天响。
那地方摆明了是非地,一进去就是哄天的大音响,舞池里下了饺子,全是风骚男人,一个比一个妖孽,我难免吓住,
木木愣愣的,像个呆子。
“帅哥儿,头回来啊?”一个特有小沈阳气质的家伙打我面前飘过去,我连忙往他的反方向挤,被一个穿皮裤的肌肉
男拎着胳肢窝往上轻轻一托,放家具似的摆到另外一摊人里。
我就这么挤了有10分钟,有疯了吧唧掐我大腿的,有斯文有礼给我让路的,但眼神无一例外,有点处处留情的意思,
最后我终于看见丁冬了。
他仰在里面一个大到离谱的沙发上,周围坐了一堆人,可余浩不在里面。
我又挤过去,还没开口打招呼,他已经看见我:“吆,江笑!”
“这谁啊~”插话进来的声音是八婆的,差不多年纪的男人,长得很……风流,睫毛长的有点像女人,五官却偏锐了
,咄咄逼人的样子。
丁冬指指我:“别瞎想,余浩老公。”又指指风流男:“瞒着他们家某人出来胡混的,小意葛葛。”
小意斜了某丁一眼,后者不容置喙的将我拉坐下来:“余浩去厕所了,等会儿就来。”
我不置可否,丁冬便开始热心的介绍这一沙发的‘名人’:“最左边的那对,安老大跟佳佳,他们老资格,10年了,
去年小意葛葛介绍我们认识的。”
被提到的两人,一个在用商务机拼命打电话,中英文交替的骂人,另一个不好意思的冲我们笑笑。
丁冬又指着最右边一个头190的高个:“那个是方老板,他以前跳水的,后来去广州做生意了,最近忙着在这边找人。
”
方老板留了一下巴的胡渣,头发也长长短短的,没有商人该有的犀利却从头到尾有些颓颓的感觉,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问我:“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范尤的人?他老家K市的。”
丁冬赶忙阻断方某人:“得了得了,别再问了,你都快成祥林嫂了。”
方老板于是又恢复成颓颓的样子,丁冬又抓起坐我右边的那个短发男人,献宝似的介绍:“这个叫陆风,妇产科医生
,我们是网友,QQ上一起打飞机的,那视频的叫一激烈,身材好得不得了,喊他出来玩就不肯了,说要为直男守身,
把我跟小意笑死,后来那直男弯了,他就连上个QQ也不屑了,前几天我陪我姐姐去医院碰到他,死拉活拽把他给弄过
来了,珍品啊~”
陆风脸有点红了:“不是……我就是来问问,有没有什么,让人听了就能开心的甜言蜜语啊?”
众人默然,一个穿黑色皮夹克的人从吧台那边走过来冲小意道:“你还敢在这?我在门口都撞到秦然了。”
小意跳起便跑:“催命哦,我坐一下都不行啊。”
丁冬就指指那个皮夹克:“这家店的老板,秦朗。”
我又坐了会儿,因为都是比我有社会阅历的人,问我话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余浩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我被众人围着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他把我的手一拽,就势拉起来,众人陡然看见他把我这颗萝卜拔出来,都露出一脸迷茫,等着他解释解释。
大家和他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很艰难地说:“他不是gay。”
再然后便被他不分皂白的拉出去,沿街走到人少一些的地方,他停下来,瞪着不远处那些热闹的门庭:“你怎么会来
这里?”
我看着他那要了命的逃避态度:“昨天是你吗?”
“是我。”
答案来的太轻易,我只好瞪他:“你想好了说。听明白了说……”
“我要定你了。”余浩神憎鬼厌的笑着。
我真的很想把他从大街上直接掀到江里。
最终我只是做完5、6个深呼吸:“余浩,别再让我看见你。”
16.火场
我本来是一条道往公车站牌走的,因为气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是遇到性骚扰了,这大约是从半年前开始的,起先
就是短信,然后是唇齿交易,从一开头我就是知道的,那家伙对我有欲念,可是因为说不清的理由,我居然一直跟他
腻歪着,我悔悟着:你不是明明知道有钱人家的小孩吃饱了没事儿撑得嘛。
走到今天这步棋,我竟然连要一笔精神损失费的闲情逸致都没有,只在心里暗暗发狠要拿刀把他捅成个筛子,非如此
不可。
然后就看见申乐了。
我没有傻到会以为基本有恐同情绪的申乐会没事到zark附近晃悠,可对于他跟踪我的理由我也没多大兴趣要知道。
申乐本来卯足了劲要跟我打招呼,却见我不咸不淡扫了一眼便打他眼前过去了,十分不乐意的几步跟上来:“余浩跟
你说什么了?”
我从没这么觉得申乐讨厌:“我跟他的私事。”
申乐从没这么低声下气:“我刚才……听见你们说话了。”
我瞪了他一眼,插着口袋往前竞走。
申乐对于我的无视终于也上来了火气,吼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余浩他不是好人!你偏偏不听!”
我本来想调头骂他,看见公交来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钻上去,没想到申乐也跟上来,而且很不知道看眼色的坐到
我旁边,拉开家长的架势:“你跟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大概不知道他以前有个外号叫公共厕所,他大一的时候,曾跟
临床的一个副教好过,人家有老婆有孩子的,不肯跟他耍了,他就把自己主演的G片寄到副教家里去,说人家强 奸他
,搞得别人妻离子散远走他乡,他却没事儿似的扭头又跟别人好上了。”
我脸对着窗外,头昏昏沉沉的无法思考。
“你知道他那个炮友丁冬吧,现在学校的两性关系研究社就是他们两搞出来的,听着就不是什么正常社团吧,干得也
全是些群P的事,他那个社团是我们学校的地下淫窟。他会说喜欢你,根本就是一时性起,他几乎每年都会这么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