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恼火。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那天晚上究竟是不是你!?”我的声音失去了冷静。
申乐瞪着我,也开始生气:“我没带保险就下去救你,你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深吸一口气:“如果你不再说谎,我会说谢谢的。”
“你以为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感谢我!?”
“那你想要什么!?”
申乐不说话了,我们开始变本加厉的瞪着对方,好在外面乱的象泰坦尼克号下沉现场,根本没人管我们。
“好,你让我说实话是吧,我告诉你,我从头到尾就没讲过假话!”申乐大叫。
“白锦告诉我了。”一句话,让申乐沉默,我也选择不说下去:“可我想听你亲口说。”
申乐大笑:“你问我床上的东西是不是我的,我说是,我说谎了吗?我没有!”
“可是那些鬼东西是你跟李纱纱在我的床上留下来的!你明明知道我问那话的意思,为什么还要居心叵测的隐瞒!?
”我想我现在就是付闲常说的歇斯底里症状:“那天晚上我醉的一塌糊涂根本就不知道你跟李纱纱在我的床上搞过,
你看见我睡着了还想借此耍我,你敢说不是!?”
“一开始还不是你自己搞错!?”
“我现在想起前几天晚上你信誓旦旦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你TM逼的是个什么吊东西!?我以为你这呆逼虽然一无可
取可起码还有点人性,TM的,说话跟放屁一样!!我操你妈祖宗十八代!!”
申乐红着眼睛扑上来:“我操!!你以为我愿意说谎!?你催得那么急,我差点就发毒誓把自己给咒死了!!是你逼
我撒谎!是你逼我!!”
我们两在地上扭打起来,我给他两拳他给我三拳,全无章法,一气混打。
“你知不知道你很惹人厌!自私的叫人作呕,白痴的让人无法忍受!要不是因为那件事,我……我死也不会拿真心对
你……”
申乐突然不打了,白挨了我几拳,只用一种特招人心烦的眼神看着我。
我把他压在地上狠狠的殴打:“申乐!我们一刀两断!一刀两断懂不懂!?”
申乐皱着眉头,特别哀伤的表情:“王八蛋!你打死我得了。”
我真的揍了他很久,印象中是被别人拉开的,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回了宿舍,早早上了床,腿上被踩到的地方留下大片
的淤青,还有被申乐打破的嘴角,总之痛得睡不找,白锦似乎知道我心情不好,都没有跟我搭话,看见我凌晨三点了
,还在床上烙大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跟申乐摊牌了?”
“嗯。”
“那余浩那儿呢?”
头痛加重:“你确定,看见我的时候,床头有一只写着‘余’字的鸡蛋?”
“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你买的早饭就把它吃了……”
那天晚上,余浩真的来过……还有那些血迹……
“痛快点,杀了我吧!”我把自己裹在毯子里哀嚎。
当晚,申乐一直没有回来。
11.余浩抛出的口袋
申乐不再住校,回家去了,这样对我来说当然最好,但比较担心他怎么说服那个跟他不对盘的老爸的。
恶心的是,这个星期之内有一条帖子在论坛里蝉联十大。
以至于连我这种从来不逛论坛的家伙都被逼申请了帐号。
一个叫郁金香的家伙发了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正是申乐吊着钢丝伸手在人群里拉我的场景,总之挺象弘扬汶川大地震
当中宣扬人文爱的照片。
却配了个暧昧不清的名字:hold on,my sweety~
因为整个照片就拍到我的一只胳膊,所以几乎看不出被压在下面的人是男是女,看了这种标题档,我和申乐简直被说
成了杰克和螺丝。
我登陆之后的第一件事——站内郁金香。
不良校草:芳芳!是你吧!把照片给我撤了!
郁金香:凭什么,老娘我又没说是你们。
不良校草:你不撤是吧!?你不撤我就不跟你结婚!
郁金香:……
不良校草:……
十分钟之后,帖子被撤了。
我为自己说的傻话抓头不止。
申乐从搬出去以后倒是比以前规矩多了,也按时上课,认真完成作业什么的,除此之外日子也平平无奇,只是我们都
下意识的不跟对方碰面或者讲话。
如果说申乐这样还有点理由,余浩的沉默就更加奇怪了。
他连骚扰短信也不再发了,这一点,实在很诡异,害我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无处宣泄。
不过临近期末考试,我真的没功夫想那么多东西。
这天我正在那儿上自习呢,余浩给我来了一电话:“江——笑……”那声音噗哧噗哧的大喘气呢。
我一急:“你在哪儿?”
“塑胶——操场——打架了……”
我蹭一下跳起,靠!我们学校的塑胶操场又大又隐蔽,这几年都变群架圣地了!
“快来帮忙,我要挂了~”
那头电话挂了,我开始抓着手机往操场冲过去。
到了操场,我才想抽自己。
余浩,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跟法医的那个破吉他手蔡员正一溜坐在双杠上,三人对着我傻笑。
等我小跑过去,便听见余浩冲那两人伸出手:“我说得吧,5分钟之内!拿钱拿钱!”
看见蔡员看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嘴都快气歪了。
“妈的!你没事儿犯抽啊!!?”我人没走到就开骂,骂着骂着底气不足了,因为那三人开始齐刷刷的脱衣服,眼神
都望着我后面。
我不由调头,就看见申乐,白锦,老毛几个制药的男生一脸阴郁的过来了。
“慢着!”我张开双臂,老母鸡护鸡仔似得拦在中间:“大家有事好商量!这里面肯定有误会……”
没说完,几件外套齐刷刷的往我身上飞,就听白锦的声音响起:“有个毛误会!我们校队训练呢!”
“哦。”我泄气的一声,特自我鄙视。
那个跟余浩在一起的神秘男就笑眯眯的走上来跟我搭话,他的脸型带点儿欧化。又有着东方人的柔和,所以很耐看:
“你好,我是设计的,跟你一届,是小闲闲的朋友,我叫丁冬。”
“啊,那个spring……”我突然想起陈碧灵穿的那套衣服,原来他就是传说中那位鬼才。
“那套叫做碧灵。”他笑起来很好看。
我知道那件作品最后获得了‘天才之作’的称号,陈碧灵本人更是魅力女模。
似乎是看到我脸上的暧昧,丁某人居然直接开口:“你不要以为我跟那个死女人有什么关系,我纯gay。”
我还能说什么?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我还没搭话呢,余浩也把他的外套挂在我脑袋上,哈哈笑道:“像不像衣架?”
我无语,余浩又凑近了点:“笑笑,今天分两组对抗,你要是帮我加油,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是帮他们加油,
我就继续瞒着,让你不得好死。”
他刚说完,丁鬼才也走上来,如法炮制的说道:“我最讨厌余大少玩他那套欲擒故纵了,你要帮申乐他们加油,丁哥
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要屈服于余大少的淫威之下,丁哥也能让你下十八层地狱。”
我操。
结果这场比赛,我根本一个气音也不敢整,忠诚地做着衣架。
看着满场跑的人,突然发现就申乐一个人捂着个大外套。
白锦做替补的时候凑过来老牛拉车似得开口:“那个……虽然没告诉过你,可我跟余浩其实是堂兄弟,说起来我还是
他哥哥,可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家伙不是好人……他说什么,你最好别信。”
这还用你说么……
我跟白锦搭话的这会儿,申乐跟吃了炸药似的连射了3次门,还三球全中。
“得,主力选手出现了。”
白锦这话还没说完呢,申乐脚下一个没注意,摔了个狗啃泥。
在地上滚了两圈,抱着膝盖不讲话,我本来以为他装呢,看看不对,大家都凑过去了,于是赶紧把衣服一扔,几步过
去。
膝盖磕了,整个肿起来了,骨头该是没伤着,比赛是没办法继续了。
于是换了白锦上去,下去接受治疗了。
我拿矿泉水给他洗了膝盖,他伸直了腿跟地上坐着,倒没喊疼,就是头上出了许多汗。
我见他逞强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给他捏几下膝盖。
我做这些的时候申乐眼睛盯着球场,好像那里有金山银山似得。
我们在这儿演默剧,别人就不这么想了,余变态明目张胆的表达他的愤怒,把个足球踢得空中乱飞,丁某人幸灾乐祸
,被飞来的足球砸中脸,英勇回归休息区。
捂着流血的鼻子,丁某人斩钉截铁的对我讲:“丁哥决定把这个秘密告诉你……就是,等一下,不管余浩跟你说什么
,他说得都是谎话!”
“事实就是,那天我担心你,到你宿舍看你,结果你酒性大发,就地正法了我,明白了?”余变态缺乏廉耻心的习惯
性摆弄他的冰淇淋:“你这个生手,搞得我流了那么多血,不过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当时我还留了鸡蛋做定情信
物,哪知道被白锦给吃了……”
“你想要我替你干什么?”我吸着杯子里的奶茶,决定直接了当点,就算申乐、白锦、丁某人都没有跟我谈过余变态
的不可信,我也不可能对这个家伙一点防范之心都没有。
余浩挑眉,招牌微笑:“你以为我是申乐那种凡事要靠别人的小baby吗?”
的确,似乎此人更加麻烦。
“那你想怎么样?”
“当我情人啊。”
我突然想起《越狱》里面那个T-BAG,感觉他正掏出一只裤子口袋,叫我搭上去。
“我拒绝。”
他的脸立即沉下来:“原来你所谓的负责是只针对申乐的?”
我一口气吸干奶茶:“第一,我怀疑你所说的真实性,你当晚可能去过我那里,却不代表我们真的做过什么,那些血
迹也许只是你划破手指沾上去的,第二,即使我说过对申乐负责也没有答应做他的情人,试问我怎么可能答应你呢?
”
“第一,如果现在跟你说这些的是申乐,你会怀疑血迹是他作假么?第二,据我所知申乐当时只不过是没有提出情人
的要求,如果他提了,你的答案还会象今天这样绝决么?”
我们对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勾起一个温和的笑容:“算了,是我太奸诈了,根本不值得相信……”
在他起身之前,我终于心软了:“我答应试试,但是你不可以逼我。”
12.那一家子
我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毕竟像余浩这种人实在不属于好对付的范畴,他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让我去他家。
接电话时我在刷牙,听着听着都快变成口吐血沫了:“去你家?会不会太快啊?”
“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我每次交新朋友都要先给我父母哥哥审核一下……”
“审核!?”
“对,他们不喜欢不三不四的人。”
第二天被余浩的催命电话逼到校门口,余浩开着辆凌志,已经在门口等了。
“冷吗?”他从车里递给我一杯热咖啡,不知道为什么这年的春天特别的冷。
“谢谢。”我小口小口的抿着咖啡,多少有点不安:“你哥哥是做什么的?”
“额……”他在检查GPRS,不在意的飘来一句:“很复杂的职业……目前来说,他在混黑社会。”
咖啡在杯子里翻泡,脑子里浮现出自己被跺手跺脚扔进黄浦江的画面(上海滩音乐起……)
“你妈呢?”
“妇联的,就是那种没事戴着红袖章去别人家里帮忙吵架的老太太。”
突然浮现出被十几个家庭妇女围住不停声讨唾骂的画面……
“你爸呢?”
“他啊,法官。”
……
钢铸的面孔,机械的对着被告席的上的某笑:“江先生,我代表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判你有罪!来呀!拖出去,狗头闸
伺候!”
妇联老太太,黑社会老大一边一个拖着本人的胳膊向刑场走去……
……
“江笑,你流了好多汗……很热么?”
“暖气……暖气太强了。”
他转头冲我耳语道:“怕了?”
我抿抿唇角,对他这个提议不置可否,他自顾自的凑上来:“不要紧张,我说情话给你听?”
什么人啊……
“为夫今夜想要……”
我一掌推开余浩不干不净的嘴巴,怒目而视。
余浩安全的把手放在方向盘上,笑得贱兮兮的踩油门。
我走进余浩家里的时候,倒是被他家很有品位的余公馆式建筑所吸引,等反应过来就见一个大叔好像认识我似的,轻
轻问了一句:“江笑?”
我点头之后,余浩指着大叔说:“我爸。”又指着他旁边一个带围裙的家庭妇女:“我妈。”
他母亲就引我到沙发上去坐,自己去厨房弄吃的。
他爸爸递烟给我,我受宠若惊的接下,却不敢抽。
余父开始打量我,深深吸了口烟,问:“家里是做什么的?”
“爸妈去世之前是教师。”我从来没这么斯文的并腿坐正,感觉怪怪的。
“哦……去世了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是以为对余浩的钱感兴趣?!这么想也理所应当吧。
不生气,不生气,这都忍不住,我的二皮脸还混什么!?
余浩在这种危难关头居然坐在旁边看电视,理都不理我!?
“你还是学生吧?在哪里上学?”白父又发问。
“就在N大。”
“哪个系啊?”
这种问题,额,刨根究底的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
“制药。”
余父点点头:“那么毕业以后打算住在N市了?”
我怎么觉得气氛那么诡异啊……:“额,我是这么打算的……”
“我知道了……现在同居了吗?”
汗……老头的问题怎么一个比一个直接……:“没有,还在上学……”
“我也是这个意思,最好他有能力养活自己之前都不要同居。”余父的语气似乎在谈论某件国家法案。
“老余!过来吃饭吧,别吓着江笑。”余母的声音传过来,余浩便关了电视,示意我一起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