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鸡耍起赖皮也是功夫一流,抝不过他,我跨坐在他的指定席上,膝盖及小腿靠在两侧沙发旁,抱住他的脖子问:「这样满意了吧?」
这个姿势让他自自然然揽住我的腰,头就顺势靠在我的脖颈之间,然後他喃喃低语,像梦呓:「……小弟,再给我两年的时间……再两年,我就能完全自由,陪你一起……」
他说这话好奇怪,像承诺、像保证、又像是要我答应些什麽,害得我不敢乱说什麽,就怕一著错、盘盘输。
想了想,我终於说:「你头脑那麽棒,应该任何事都难不倒你……」
他闻言,抬起头看著我,说:「我啊,就算谋略一等一,碰到你仍旧没辄!你……真是我的克星……」
我不满,敲敲他的额头:「你这只黑鸡才真是我的克星呢!好像我不管怎麽翻都逃不过你的五指山……」
「咦,小弟又变猴子啦?我找找看猴子的尾巴……」
手再度不安分起来,死黑鸡又变成道道地地的好色老头了。
他故意按住我的臀,往他敏感的大腿根部压,顺便用自己的小腹撩拨我平常都安分守己的小良民──可能是他的技巧太好了,小良民在几经挑逗之下,也开始成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原来尾巴躲在这里……」黄色的冷笑话,配上邪魅色情的笑容,害得我心一动,往他嘴巴咬下去。
这一咬不得了,天雷再度勾动地火,他紧紧压下我的头,让这个吻怎麽样都无法结束;我不甘示弱,也开始特意去摩擦他的,不久,他也惊天地泣鬼神了起来。
他离开我的唇,正待说话,我已抢先开口:「……又要说我害你失控了,嗯?」
他怔一下,眼里燃起不寻常的欲火:「这是事实啊!想我嚐过北中南各式美味,却只有你一个……随便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让我激动的不能自己……」
我有些高兴,又有些不爽:「……死鸡,你在炫耀过往经历吗?」
「不……」他深深看著我,说:「……以後就只有你一个……」
多馀的话不用说了,他一面吻著我,一面俐落的脱掉我的裤子,也把自己的褪下,让我抬起臀,朝他的一柱擎天坐下去。
死黑鸡,动作轻柔一点嘛!我咬咬他的舌头表达不满的情绪。
为了保命,他赶忙将舌头自我的肆虐救出,手指迅速的解开我衬衫前的几颗纽扣,低头转而攻击我的胸口。
随著他舌头的绕转,牙齿的轻啮,一股比电击还强烈的热流直接向下冲击欲望的中心,比颤栗更深沉的快感充盈整个身体,又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不要了……停下来……」我把手指插入他的头发,垂著头在他耳边低声求:「……太刺激了……」
他也被我的反应弄得意乱情迷,眼里的焦距几乎涣散,只是喃喃说:「……再忍一下……」
不用理智的指挥,我的身体自动上下起来,他满意的声声低呼是情欲的最佳催化剂,两人激动的汗水融合在一起,混著交喘声,又一起攀上了峯顶。
事後,他柔柔的亲吻我,还无可奈何的取笑说:「小弟,只要你在身边,我迟早有一天会精尽人亡的……」
我抗议:「又怪我了,明明自己是大色狼一个……真要担心的话,去买几颗蓝色小丸子吃吃……」
他倒紧张了,赶紧澄清:「小弟,我还没有到需要吃药的地步……晚上再证明一次给你看……」
「你不吃药都已经让我吃不消了,晚上……还是放过我吧!」我也紧张了。
他吃吃一笑,将我紧拥入怀里──至於晚上他有没有再度证明他的能力,我就莫可奉告了。
23
隔了几天,我人在学校,黑鸡打电话来说临时有事得回成德会总部,两天後回来。
「回程时帮我带盒台中太阳饼,要蜂蜜厚馅的那种!」我不客气的指使。
谁让这家伙最近愈来愈嚣张,不像刚开始时还会温言软语的诱我陪他一起摇摆,现在是只要我有空,也不管人家的意愿,就把我抓著啃,不限时间地点,除了卧室外,连厨房客厅书房都是他发情的好地方。
想一想,只剩露天的阳台没做过──看著灯海在室外做的感觉究竟如何?我……我又心猿意马起来。
「你喜欢吃的话,我多买几盒!」他一点也不以为忤,只讨好似的允诺,然後切断通话。
小强一直听著我讲电话,末了他问:「你在跟你妈通电话,是不是?」
我脸一黑,反问:「你怎麽会认为对方是我妈?我连一句妈都没喊出来呀?」
「只有跟自己的亲娘讲话才会那麽撒娇任性嘛!我对我娘讲话时也是这样的……」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的口气旣撒娇又任性?难怪……难怪死黑鸡老把我当小孩子敷衍、当小孩子宠,而我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俩人这样的相处模式……
如果、如果能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好了……
不识相的小强打断我的遐思,小声说:「……小华,还记得那个李静秋吧?」
李静……秋?唔……闭著眼想了想,有个模糊的影子横过。
见我仍在苦苦思考,他不耐烦了,直接点名:「就是情人谷烤肉跟我们同一组的外系女生!」
「对喔,我想起来了!」我右拳击左掌,脑海里浮起那位甜甜长相的女同学。
「你对她印象怎麽样?」小强凑过来,神秘兮兮的问。
「印象啊……」我思考了一会:「她人不错,会请我喝咖啡,烤肉的技巧也好,肉都没焦掉……」
「不是这种印象啦!」小强终於被我打败了:「我要问的是男女交往的感觉!」
怎麽突然问出这种问题?
「好像……没什麽特别的感觉耶……」我挠挠头,据实以答:「……她的确很温柔很美丽没错啦,但是我……」
不敢说,我噤口,不敢说出对同性间那种异样的爱恋……
原来我那个鬼哥也嚐过这种苦头──不能大声对世界昭告自己心有所属的无奈,无法在大庭广众下坦然接受祝福,竟然是……恁样的心酸……
不过,鬼哥在个性上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太在乎外人的看法,天大的事都能被他一笔带过,也不钻牛角尖,同性恋在他眼里应该不算什麽大事吧……
比起来,我个性冲,又爱闹别扭,现在不但跟个黑道大哥搞在一起,还每天跟他这个那个的,要是被世人知道了,要是被爸妈知道了,不敢想像……
或许,黑鸡是趁人不注意时对我下了什麽诅咒,害得我只要一看见他就恍惚,被吃的乾乾净净──没错,他那张脸邪的,前世一定是巫师来投胎……
在我胡思乱想、心潮起伏之际,小强又说了些什麽……,只听到他最後问了句:「……你同意罗?」
「同、同意什麽?」我立即回神,不希望在恍神间就签下了卖国条约。
「……你不专心……」小强哀怨的说:「连谊、连谊啦!李静秋约我们今天晚上到XX西餐厅,她会带班上五、六个女生来,我负责我们班,她可是指名你一定要到。」
我扁扁嘴,也回他以哀怨:「不行,我已经答应了我……表哥,不再参加联谊,换他的浪子回头……我不可以违约!」
「表哥?上次那个黑衣骑士?」小强眼一亮:「邀他一起来不就没事了?」
「都跟你说他名草有主了,别打他主意!」我生气的骂,众目睽睽之下,得忍住揍人的冲动,很辛苦的!
总之最後我拒绝了连谊的邀请,情愿下课後回到寂寥的屋子里,看书看电视听音乐玩网路游戏……咦咦,这种生活好像也不赖……
睡觉前黑鸡照旧打电话来扰人。
「小弟,今天没翘课吗?」他狎弄似的问。
「只要你不在,我就会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愤愤不平地说:「都是你啦!我四年零缺席的伟大梦想都泡汤了!」
他不以为然的说:「大学生哪有不翘课的?好啦,不如我们来想个折衷的办法。」
我冷哼一声:「黑鸡,你又有什麽鬼点子了?」
「以後中午我会尽量克制不动手,晚上也顶多做一次,至於不足的部分,你就在星期六星期天补给我……」他盘算的顺理成章。
「你怎麽都不问问我本人的意愿?再说,我假日要回家看爸妈、看妹妹,才不打算浪费在你身上呢!」
「小弟,你都这麽大个人了,两天的例假日只要回去一天就行了嘛!另一天就好好陪我……」他低声下气的说。
我心也软了:「……天天都陪你了,还不够吗?你喔,比我还像小孩子!」
「是小孩子就不会对你做OOOXXX的事……」他又开始乱说话。
「别、别再往那个方向说下去……」我身体早就被他调教的异常敏感,只要他随便起个头,都会激发起我这个年轻人对性爱的想像力。
「……小弟……」听惯的猥靡语调再度从死黑鸡的口里吐出,不妙,他又想干嘛?
「……明天傍晚我就回去了,晚上……我们到阳台做好不好?」
「咦,你……」这家伙什麽时候变的跟我心有灵犀了?
「……一面看著灯海,一面听你放纵情欲的吟叫,光想像就……受不了……」听到他深呼吸的鼻音:「……好想现在就抱著你……」
「死鸡,干嘛在睡觉前说这种暧昧到丢死人的话?看,你现在居然害得我……」
「那、小弟,你自己用手……做给我听……」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混浊,是他每每说自己失控时,含著急切、渴求、与吟浪的语调。
「我没有这样做过……」又气又急,却发现手已在不知不觉中覆盖上自己的。
「好啦,小弟……」他也开始学会撒娇了:「……我也一起来……」
「这个……」我像是受到催眠,手遏抑不住的学著他平常对我做的那样,情欲的喘息由话筒两端彼此交错而过。
「……别捂住嘴……叫出声音来……我要听……」
撩情而诱惑的邀约是把钥匙,让我放开矜持,释放梦呓般的呻吟在话筒联系住的两个小小空间里。
他激烈的喘息与断断续续的呼吸也同样钻入我耳里,如此淫魅的勾惑让我很快就达到心醉神迷的高潮,再次进入天堂……
他随後跟进,接著只听到他混乱的气息逐渐平复。
「……小弟,想睡了吗?」他轻轻的问,知道我每每在解放後总有挡不住的睡意来潮。
「嗯,黑鸡安眠药……晚安……」
「晚安……我……」
意识模糊了,听不清楚他最後究竟说了什麽?没关系,明天他就回来了,到时候……再问他……
24
忙完社团活动,开了例行的社员检讨大会,回到公寓大楼底下都七点了。黑鸡不知回来了没?我穿过大楼警卫室旁专供楼上住户行进的走道,顺便朝警卫阿吉哥打个招呼。
今天警卫室的状况不寻常,阿吉哥正跟几个人争执著,眼角瞄到我经过,像是看到了救星,忙招手叫我过去。
「小华,这位小姐吵著一定要上周先生的房子瞧瞧,我讲理也没用,正想叫警察来呢!你跟周先生住一起,由你决定好了。」
那几个人听阿吉哥这麽说,像是听见了什麽不可思议的消息,齐齐转头愕然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们,为首的是一位大美女,波浪般的卷发垂在两肩旁,冶艳的装扮配上挑逗的穿著,加上丰臀细腰大胸脯的身材,是唯有电视上才看的到的超级美女,身边则跟著四位西装毕挺、像是保镳之类的剽悍人士。
看那些人的气质,我野兽的直觉再度苏醒──又是黑社会的人。
那女人用疑惑的眼神打量我,不甚相信的样子:「你……你跟黑鹰住在一起?」
连黑鹰的名字都叫出来了,这女人果然背景不单纯;她找黑鸡做什麽?瞧她小腹平扁、也没抱著小孩,应该不是找黑鸡要奶粉钱来的吧?
「我是周大哥朋友的弟弟,因为读书的关系才借住他这里……」摸不清她们的底,我小心的措辞:「周大哥不在,你们可以等他从北部回来後才来拜访吗?」
「就是知道他不在,我才特地找过来……小朋友,我问你,黑鹰是不是在高雄养了个情妇?」
我一怔,呐呐说:「……情妇?」
女子继续用夸张的语气说:「据可靠消息,四个月前黑鹰匆匆在高雄买了房子,而且之後只要忙完会中的事,即使三更半夜也会驱车南下奔回高雄,成德会上上下下都传说他在高雄有一个疼宠的情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