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对他用强的。
怎么了,冯睿?凭什么,冯睿?你有什么资格对袁也发火,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他,他即使是去做,做那种事,是为
了谁,他弄成今天这样,又是为了谁……
第二十五章 幸福在哪里
我没资格生袁也的气,也不该对他用强。虽然背对着他,但我仍能感受到他轻微地颤抖,不住地颤抖。可我是男人,
我也忍不了他为了养我而去卖肉。
我不是瞧不起他,也不是嫌他脏,而是,我心疼,我不忍,我看着我爱的人为了我受这种洋罪我受不了,觉得自己特
不是男人,特不是东西。
他在身边静静地躺着,渐渐平息下来,呼吸均匀,但我知道他没睡。于是,我说,“袁也,我想回学校,想回家,我
想我爸妈,我不想在过这种日子了,我受不了。”分开是最好的结果。
他又是一颤,突然坐起来,打开灯,眼角还带着泪痕,“你再坚持一下,我们现在已经攒了不少钱了,等再赚一些咱
们就可以继续回学校把学业修完。拿到文凭就能找到很好的工作,以后生活就不愁问题了。再坚持一下,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以仰视地姿势望着他,他在抖,他在害怕,可我却不能做什么。原来我以为,我可以给他怀抱和温
暖,直到现在才发觉自己很傻很天真。我的小也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我却跟个傻逼似的在家打游戏、抽烟。
许是看到我呆滞的目光,袁也竟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骑在我身上低下头开始吻我,脸颊、嘴、眉毛,毫无头绪
,难掩他慌乱的情绪。“冯睿,你上我吧,你不是说要上我吗,你上我吧,上我吧,就是别离开我,坚持下去好不好
……”
“好。”我低声应着。他这样,我如何忍心离开。
他呜咽着,亲的我一脸鼻涕和泪水。没有擦,搂住他翻了个身,吻住他的唇,一夜抵死缠绵。
小也,对不起。
我说我会坚持下去。所以,每天目送着他出门去讨好各式各样的男人,却无能为力。没有揭穿,只是不想他难堪,可
看着他这样,我真的痛恨。痛恨我的父母,痛恨他的父母,痛恨所有拿有色眼光看我们的人,痛恨这不公平的、恶心
的世界,可我依然什么都做不了,这就是我的悲哀。
我开始学着做饭,学着洗衣服,做家务;我不再打游戏,上网只浏览些找工作的网站;我开始戒烟,只是为了能多省
点钱,因为这钱是袁也,用身体换来的。
他不说,我也当不知道。我以为我们能这样一直下去,等到我找到了工作,他攒够了钱,我们就能幸福,可命运就是
不愿放过我们,放过他。
当我妈又拿着一摞照片来找我的时候,我真想说,老天爷,操你大爷。我没法骂我妈,如果我骂了,那连带着骂的都
是我亲戚,也就跟骂我自己是傻逼一样。但我真的就是个傻逼。
因为我妈对我说,“你要是不离开他,那我就去检举他卖淫。”
于是,我妥协了,我答应我妈去美国,对袁也,未留下只言片语。
第二十六章 ZIPPO
安检的时候,嘀嘀的声音听着很让人烦躁,但却是从我身上传出来的。安检人员问我,你身上带了什么?我苦笑,我
连行李都没有,会带了什么。炸弹?我倒是想,把这个世界炸了,把自己炸死得了。
当那个情侣的ZIPPO从我口袋里被掏出来的时候,我急了,我冲着安检人员喊,“我什么都没带,就带个打火机不行吗
。”这是我唯一剩下的了。
我跟他们争执了很久,他们还要没收我的打火机,我就没了理智,直到我后面一个男的拦住我,在我耳边小声嘟囔了
一句“我能帮你弄过去。”
冷静下来之后,我对安检人员说,“把打火机还给我。”
“对不起,按规定是要没收的。”
“去你妈的”这次我没跟他客气,“老子不坐飞机总行了吧。”
那个男的又拉了我一把,“安静点”。说完朝那个安检人员走过去,在他旁边说了几句,那人居然把打火机给了他。
然后,他冲我笑笑,晃了晃那个ZIPPO,向我走来。
“你怎么办到的?”我很好奇。
他还是笑笑,“没什么,只是说这是你女朋友送你的定情信物,中国人讲情理,通融一下也就算了,他也是有女友、
老婆的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这个陌生人居然一语中的。
他见我发愣,“怎么?难道真被我说中了?”
我笑了,“一半一半,是定情信物,但不是女朋友,是男朋友。”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抽了哪根筋,就在机场对一个
陌生男人说自己是同性恋。或许没了袁也,我什么都无所谓,也不在乎了吧。
“哦?”他如我所想的露出讶异的表情,不过也就几秒钟,转而笑笑,“是吗,那你一定很爱他,不然刚才不会像个
疯子。”
这次惊讶的人是我,他不仅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反而一脸稀松平常。
“你也是?”
“咳咳”他显然被我刺激到了,咳了两下,斜了我一眼,“我不是。”
“那你……”
“我没惊讶是吗?”我点了点头,他无奈的摇摇头,“很正常的事儿,不是吗。”
我无语了。原来我这种人是正常的?原来是我大惊小怪了。
“走吧。”
“去哪儿?”
“你不想带你的定情信物出国了?”
我挑着眉毛看着他,“你真的有办法?”
他笑笑,“当然,不过你得把火石和油去了,不然还是过不去。”
“无所谓,哪怕只留个壳儿都行。”
最后,ZIPPO托运的事儿办好,也差不多要登机了。那个男的说要去趟厕所,让我先走。我突然想起应该道声谢的,就
冲着他喊,“喂,哥们,你叫什么?”
他回头冲我笑笑,“Kelvin,你呢?”
嘿,还是个洋名儿,我想了想,“Mike。”这名字是我临时起的,因为袁也曾经说,他觉得越狱里的Michael
Scofield很帅。
这次过安检的时候,没有警报声,但我还是瞪了那安检的人一眼,心里暗暗骂了句,你大爷。
第二十七章 老天爷
找到自己的位置,不错,还是个靠窗的。头朝后仰了仰,还行,比较舒适,我可不希望十几个小时过后我的脖子僵硬
。邻座的人还没来,但我一点儿也不在意他是男是女,高矮胖瘦,因为他是谁都不可能会是袁也。
“不是这么巧吧?”
我刚刚闭上眼睛眯了一会儿,一个有点儿耳熟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睁了眼缝,差点没从座位上跳起来,“怎么会是
你,Kelvin?”。该说这个世界太小,还是,我们太有缘?安检时帮我的男的居然就是我的邻座。
“Surprise,aha?”他笑了。
我也笑了,“还真是。”
Kelvin把手提箱放好,坐了下来,脸上还留着惊讶的表情“没想到你也是去纽约,看来是上帝让我帮你的。”
“错,是老天爷。”我纠正他,“中国人的事儿不归上帝管。不过,还是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个大忙,有机会一定要请
你吃一顿。”
他先是一愣,随即了然的笑了。“你说的?我可记着了。”
他倒是不见外,这样好,我喜欢。“看你熟门熟路,不是第一次去吧?”我问他,“我第一次出去,给点建议呗。”
“No problem。去上学?”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
我撇撇嘴,“被逼的。”
他笑笑,“如果不是自己愿意,恐怕你这书在国外可念不好。”
“我就没想过好好念”无奈地仰起头盯着正在播放安全警示的小屏幕,“我妈逼我出国,不过是为了拆散我和袁也,
学习?深造?您看我像那块料儿?”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关注起了我和袁也的事儿,“袁也?你……男友?”
没有避讳,我点了点头。
“你们家人不同意,你就和他分手了?”
“不是分手,而是……”
那天很奇怪,我竟鬼使神差地跟Kelvin谈起袁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4年之后,我才知道,跟他的缘分
还不止这一点儿。但当时,我似乎只把他当成一个倾述的对象,从我和袁也在一起到现在,还不曾有第三个人见证。
我们经历的甜和苦,我们的爱情与伤痛,我,需要一个听众。
十多个小时,原本我准备留给周公的时间现在都给了Kelvin。我把和袁也从第一次相遇到在一起,从东窗事发被他父
母发现到我们被逼休学,到最后我妈拿着照片威胁我,如果不离开就去检举袁也卖淫……直到现在坐在这里,一股脑
的都倒给了他。
期间,Kelvin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是个很好的听众,因为在跟他述说的过程中我情绪很不稳定,他只要插话,那么必
定会遭到我一顿臭骂。我知道我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也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压抑了那么久的痛、不舍、无奈,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宣泄口怎么会轻易放弃。
所以,在我说完沉默了一分钟后,他说了一句话。而这句话,让我认定,这个朋友,我交一辈子。
他说,“老天爷,会保佑你和袁也幸福的。”
第二十八章 只剩回忆
如果我知道,在下飞机没几小时后,跟Kelvin还会再见,并且之后在美国的3年都是和他住在一起,现在,我绝不会像
个二百五似的对他说“留个联系方式吧。”这似乎是我第一次对除了袁也之外的人主动,但我是真的很想和他做朋友
,当然只限于朋友而已。
Kelvin点头,从包里抽出一张便条,写了几笔递给我“这是我的地址和Mail,你安顿好了可以来找我,或者给我发E-
mail,我去找你也OK。”
接过便条,扫了一眼塞进裤兜,然后对他说,“回头请你吃饭。”
“别让我等太久哦。”他笑呵呵的回答,然后我们分道扬镳。
不会走就打的,这是我认识袁也之前的毛病。跟他在一起之后,就常常挤公交和地铁了。刚开始我不习惯,想我长这
么大,哪受过这种罪,人贴人,人挤人,一个急刹车就会被一不明生物踩一脚。
我曾跟他抱怨,“小也,要不咱们买个车吧,QQ都行,只要不用再挤公车。”
“恩,那买吧。”他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一定不正常。果不其然,我还没咧开嘴笑,他紧接着一句话浇灭了我所有
的希望,“不过,听说QQ是所有车里最不安全的一种,就前两天,我还看到街上有个QQ被撞得变了形,啧啧,还有那
司机,被卡在挤瘪了车里,脑袋都快成血饼了……”
一阵反胃,“行了,行了”他还在继续恶心我,我只好妥协,“就当我没说过。”然后我看到他兀自得意的笑了。
让他就这么骑到我的头上?那不是我的作风,于是我悄悄地走到正在洗碗的袁也身后,紧紧地贴了上去。
“喂,你干吗?”他的脖子诚实的泛起了红晕,在我怀里扭了几下,“别闹。”
我嘿嘿地笑着,“其实挤公车也不错。”
“恩?”他疑惑。
“人多的话,就可以像现在这样紧紧地抱着你了。”
然后,我发觉他一阵僵硬,随即挣脱了我的手,没有扭头地说,“我要洗碗,你赶紧出去。”
这次,我很听话。因为在离开厨房之前,我看到他脖子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他的侧脸,如果是正面,我想袁也现在一
定很像一个熟透的番茄,想着都叫人垂涎欲滴。
在出租车上想起这一幕的时候,不自觉的嘴角就露出了微笑。连我自己都未曾发觉,司机却透过后视镜看到了。
“You looks very happy?”
“Maybe……”我只能这么回答他。想起袁也,想起他的话,他的表情、眼神,我怎么会不开心。只是此刻掩藏在开心
之下的,却是那些让我痛疼的记忆,我和袁也,我们之间,剩下的,只是回忆。
“How long the Riverdale?”
“We have arrived,sir。”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河谷,那个有名的曼哈顿大学就坐落在这个纽约北部的镇上。我自嘲的笑了,爹妈的本事还真不是
一点儿半点儿,多少人挤破头想往里钻的地方,他们轻易的就把我弄进来了。
“嘿,小睿。”站在别墅前正发呆,张克强就已经走到我面前了,拍拍我的肩,“小伙子长这么大了啊,都快不认识
了。”
我笑笑,“张伯伯。”这个人是我爸的朋友,早年在一起共事过,后来娶了个美国女人,就移民到曼哈顿来了。当然
,他现在搞生意,常常回国,所以我见过他几次。我妈托他照顾我,所以现在我能大摇大摆地走进他们家的别墅,并
且以后,这里都将是我生活的地方。
“小睿,你的房间在楼上左拐第二间,先把行李……恩?你行李呢,丢了?”
“不是”,我拍拍裤腿,笑着说,“我就这么来的。”
“好,好好”,张克强不惊反而笑了,“跟我当年一样啊,伯伯当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什么都没带,白手起家,恩,
有魄力。”
我点头应和着,心想,魄力个鬼,我又不是来打拼的。但面上我还是表现的很友好,毕竟在这鬼佬的地盘上除了他我
不认识其他人。
“小-润,你来了。”
正想着,厨房里出来两个人。一个,不必说,自然是张克强他老婆,纯种的美国女人,丰腰肥臀,红发的Susan大婶,
操着一口美式中文把我的名字生生改了。她很像近年很火的那个美国偶像,或许就是她也说不定,只是后来我也没见
过她几次,所以长相也忘的差不多了。
另一个,让我说什么好,从飞机落地到现在不过2个小时,再一次和这个人见面了。
“Surprise again。”
第二十九章 什么是爱
Kelvin笑着冲我走过来,“嗨,Mike,又见面了。”
我只咧嘴笑着,却说不出话来。
张克强说,“你们认识?”
还没等我开口,Kelvin已经说了,“我们同一班飞机来的,而且还坐一起。”
“哈哈哈”张克强爽朗地笑起来,“那这样,连介绍也省了。”他揽过我的肩,看着Kelvin,“小睿,以后你就跟嘉
威两个人住在这里。”
我呆滞地点了点头。后来我才知道,张嘉威,也就是Kelvin,是张克强生意伙伴的儿子,也在曼哈顿大学念书,只不
过是以交换生的身份,毕业了直升硕士,已经过来一年多了。不像我,要从大一重新读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