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受+番外——千睡风流

作者:千睡风流  录入:09-04

那六师弟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心地却甚是狠毒,手下是真的下了死力。

林箫索性豁出去:“你知不知道,梅城春就喜欢玩小孩子,他根本就不喜欢......你,其实他一直养着我呢,你,你

杀了我,他一定会杀......杀了你!”

六师弟放开了钳制的手,犹疑道:“你说什么?”

林箫猛咳了几声,把呼吸理顺,脑子转了转,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只要你问问他十三年前的孩子,看他是什么反

应。”

“你胡说,我要去问他。”说罢,一指将林箫身上的几个大穴都点上了,挟着林箫往外走。

这六师弟竟是个说风就是雨的脾气,也不把这话在心中考量就直接拉人去质问,林箫苦笑了一下,他情急之下激将,

似乎激过头了。

六师弟将林箫带到一个房间,将他塞到了床下,然后又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林箫躺在床下一动都不能动,他连穴道都不会点更不要说冲穴之类的高深功夫,当下只能是瞪着眼睛等着,等待时机,

幸而他也不是全无倚仗.......

外面嘈杂的声音静了下来,天渐渐亮了。

门被砰地一声撞开,当先进来的一个人穿着紫色刺绣靴子,袍底精致的紫色暗绣,后面进来的那个脚要小上许多,应

该是六师弟。

“云儿,你说到底是谁跟你说这话的?”开口的是梅成春。

六师弟的声音听着甚是委屈:“师父,你告诉我是真是假,你不是最喜欢云儿么?”

“沉云!”梅城春的声音很严厉:“记得你是殷梅山庄的人,师父问你话。”

“我在大师兄那见到的,那人是大师兄的情人,我也不知道嘛。”梅沉云说着更加哽咽。

“云儿,你把他的样子画出来让为师看看。”梅城春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过了片刻之后,林箫听得梅城春叹了一口气:“云儿,你被骗了,师父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我当然喜欢云儿。”

“可是你对大师兄那么好,什么都先记着大师兄......”

“云儿,我警告你,不要在背地里做小动作。”大约是看沉云一副哭丧脸的样子,口气又松了松:“云儿,我不会对

沉烟有意思的。”

接着两人又没了声息,林箫不知他们做了什么,只听过了片刻之后,梅城春才道:“云儿乖,去把你大师兄喊来。”

“是,师父。”沉云平息了下气息,这才出去了。

梅城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显然有些心绪不宁,门外忽然响起一个童子的清脆声音:“盟主,有位自称旬公子的使者

求见。”

“让他稍等,我就来。”停了片刻又道:“把人遣干净。”

接着梅城春大步走了出去,林箫终于松了口气,人走了好办事,他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

梅城春步入了大堂后,整整衣服,然后让人带使者进来。

使者是梅城春熟识的,舍兰旬的心腹,他的声音粗糙沙哑的厉害:“旬公子先恭喜盟主了。”

梅城春笑:“哪里,旬公子一向安好?”

使者笑了笑:“旬公子很好,这次来,却有件事要麻烦盟主。”

“但说无妨。”

“盟主有个弟子喊沉烟的,武艺很好,旬公子想留在身边做个助力。”

梅城春却愣了愣,舍兰旬跟他要沉烟?他沉吟了片刻为难道:“沉烟这脾气.......我怕他冲撞了旬公子就更不好了。

“无妨。”

梅城春却是万万不愿意把沉烟给交出去,他辛苦培养,是为了将来可以派上大用处,于是便笑道:“老二老三也是堪

担重任的,沉烟最近在帮我做一件事,实在是有些不方便,使者能否通融通融。”

那使者沉思了一下,便笑道:“也罢,那盟主只要将他身上有件东西取来即可。”

“什么东西?”梅城春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声色。

“是一个锦囊,天青色,上面绣着一只独角麒麟,这本来是旬公子的东西。”

梅城春松了口气:“如此,使者在偏殿稍待,只要有东西,立刻奉上。”

使者离开前阴冷地笑了笑:“这东西可不能有差池,否则梅盟主自己明白。”说罢,径自转了出去。

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甚至要挟于他,想起最后那句话他便心中恼怒,这样想着,直到外面响起沉云故意放重的脚步

才回过神来:“沉云,你进来。”

梅城春见他脸色苍白,顺便问道:“不舒服?”

“没......”梅沉云想起刚刚他去自己房里找那个被捉的少年时,却发现床底下空空如也。当时一身冷汗,满脑子都

在想着是被师父发现了,知道他欺骗了他,心中惶惶,但现在看师父神色又像不知道这件事,于是放了心,笑了笑:

“可能是彻夜救火,有些累了。”

梅城春点点头:“你大师兄呢?”

“我已经去叫大师兄了,他好像在入浴,应该快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沉烟就在外面敲起了门:“师父。”

梅城春让沉云出去,才叫沉烟进来,他果然是刚刚出浴,头发尚是湿漉漉的,只能散在身后,却多了几分逼人的随性

和洒脱。

梅城春暗中颔首,道:“沉烟,要尽快查出是谁昨夜放火。”

“是,师父。”

接着梅城春似乎斟酌了片刻才又开口道:“沉烟,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

沉烟愣了愣:“沉烟不会陷于儿女情长。”

“那就好,昨夜救火时,有人说看到你房内好像有人,那火说不定声东击西之计,你有没有丢东西?”梅城春问得漫

不经心。

沉烟早上回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林箫,他以为林箫走了,并没有在意,可是现在,他于是答道:“没有,来的是沉烟

的一个朋友。”

“哦,什么朋友要三更半夜地过来?”

“正是林箫,师父。”沉烟坦然道。

“原来就是他。”梅城春的沉思了一下道:“你放心,师父一定早日给他洗刷冤屈,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

“沉烟,窃月的事不小,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你若知道他的行踪不要瞒着师父。”

“沉烟绝对不敢欺瞒师父。”

梅城春满意地顿了顿,才开口道:“嗯,你是不是有一个天青绣麒麟的锦囊?”

沉烟愣了愣:“是。”

“拿出来给师父。”

沉烟奇道:“我刚刚换了衣服没带在身上,师父要这个锦囊做什么?”

梅城春的脸色沉了沉:“我先问你,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东西是林箫塞给他的,当日林箫说是朱翊知赌输了给他,可是林箫就是窃月,那这东西的来历就不可知了,极有可能

是林箫偷来的,沉烟这才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心中不禁一沉。

“东西是一个朋友送的。”

沉烟答道,脸上神色阴晴不定,梅城春看着心中便有了谱,沉了口气:“沉烟,你怎么让我如此失望?”

沉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敢有瞒师父,东西确实是有人相送。”

“是谁?”梅城春的眉拧了起来,眼色越发凌厉。

沉烟犹豫了一下才答道:“是林箫。”

“好,好极了,你倒是连他的东西也敢随便收了。”梅城春深吸了一口气,“现在马上把东西取来,我既往不咎。”

沉烟默默站了起来,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取东西。

沉云见沉烟飞速而去,便敲了门进来,看着梅城春,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心中却是暗喜,不动声色道:“师父不要

生气了。”

梅城春却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末了才道:“云儿,那个人是不是皮肤黑黑的很瘦?”

沉云吓了一跳:“是,师父怎么知道的。”说罢觑眼看他的神色。

梅城春却没有回答,他沉吟了半晌,才冷笑道:“我道江湖中什么人能做到这些,哼,原来是巧手。”

不一会儿,沉烟的就带着锦囊回来了,沉云看了看那个织锦,笑了笑:“原来是秦玲珑的刺绣,这可稀有了,大师兄

怎么弄到的?”

梅城春看了看沉烟,语气放缓:“你受了伤,昨夜又累了一晚上,去好好休息吧。”

梅城春让两个弟子都出去后,拿着锦囊仔细翻了翻,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便将锦囊交给那使者,那使者看了笑逐颜

开,立马就带着锦囊走了。

然后过了许久,等到大堂里统统没了人,一道人影才悄悄溜了出去,那人赫然就是林箫。

28、囚室

沉云万万没有想到林箫会自己脱身,倘若林箫没有这点本事,他也不叫窃月了。

他一脱身就要逃,不过事情涉及沉烟,他不得不考虑一下。于是梅城春和使者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那时才知道原来

是自己当初偷的这个锦囊惹了大祸。

于是离开赶在他们前头去取那锦囊,并发现里面的小玄机。

梅城春料不到锦囊的里面东西已经不见,直接给人送了去。

等林箫脱身以后,他跑到隐蔽的地方,抽出了那条薄如蝉翼的丝帛,迅速地扫了一眼,只觉得一时间心纷乱乱地,浑

然不知外界如何了。这时,手上的丝帛突然被人抽去,林箫却像是触电了一样,立刻伸手去抢。

丝帛倏地离他更远。

他抬头,眼前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绯叶。

林箫惊异道:“你?”

绯叶神色莫名,那双眼睛里有暗潮涌动,他看了看林箫,叹了一声:“林箫,我......”说到我字的时候,目光灼灼

,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利刃一般朝林箫看去。

林箫的身子顿时像秋风里的叶子一样抖了抖:“绯叶,难道你也是二皇子的人!”

林箫的心里真是酸楚至极,绯叶分明是动了杀机,他一直当他是朋友,却没想到他也可能是旬一的人。他想起当初在

木屋的一切,想起在高台看星星,想起在沼泽里他背负着自己,难道自己真的没有一点识人之明?

林箫黯淡的目光被绯叶尽收眼底,他心里苦涩,就算知道应该要杀他,可依然下不了手,如何下手?他早就弃甲溃败

了!

他敛了目光道:“林箫,这个我来处置吧。”

“不行!”他冷然道。

绯叶的眼底忽然荡起了一丝笑意:“林箫,你放心,我不是什么二皇子的人,只是你最好忘了今天的这一切。”

林箫默然。

他看了看林箫怔怔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很久很久之前就想这样做了,却总是够不到。

手指缓缓向下,触了触温软的唇,然后贴到自己唇上,绯叶眼波流转,这一刻,这张平扳的脸竟动人至极:“你要保

重!”

林箫愣愣地看着绯叶的背影,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残留着绯叶指尖留下的温度。

他默然回到住处,一开门就看到四处大包小包,林五桥忙里忙出。

“师父,怎么了?”

林五桥见了他,把包袱一掼,沉了脸:“你还知道回来。”

林箫讪笑一下:“师父,我只是出去散散心。”

“箫儿,我们要离开这里。”

林箫心中一跳,忙问:“为什么?”

“师父行踪泄漏,被一两个仇家知道了。”林五桥笑道。

撒谎!林箫的第一个想法,如果师父想要隐藏,什么人骗不过去,唯一的解释,师父不想带他涉险。

沉烟!

他转身就跑,远远喊道:“师父,我有很重要的事不能离开。你只管走吧。”

林五桥在后面直顿脚:“小兔崽子。”

锦囊是从沉烟的手上要过去的,如果那人发现锦囊里东西不见了,沉烟肯定会有麻烦,他当时怎么没想周全。

他恨得想打自己一顿,为今之计,就是赶紧通知沉烟防备。

他满脑子想着事,却不防备和一人撞了个满怀。

他立刻跟人家道了个歉,然后想继续跑。

但,衣领却被一手抓住:“等等!”

林箫抬头,却是一个须发白肤的稳健中年人,正上下打量他。

那人身旁小厮突然喊道:“是他,他就是林箫!”

林箫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果然那个中年人道:“就是你杀了我的儿子?”

“你弄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儿子。”

“我儿子,他叫谢怀石。”

中年人说完,一掌敲在了林箫的后脑处。

林箫醒来时,感觉头痛欲裂,他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到一个阴恻的声音道:“醒了。”

林箫一凛,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是在一间石室之中,石室内只点了一只豆大的蜡烛,自己躺在地上被绑得死死的

,谢家家主谢天运坐在高背椅子上,看不清脸色。

“我真的没有杀你的儿子。”

“哦?”谢天运的眉毛一挑,“那你说是谁杀的?”

“我不知道。”

谢天运冷笑几声,沉声道:“上刑。”

林箫这才发现角落中还有两人。

“先把这只手废了吧,我不要血腥。”谢天运轻道。

林箫这才挣扎起来:“等等,你想要做什么?”

谢天运轻轻揭了揭茶盖没有回答。

一人把林箫的手指拉直,手指根根固定,然后另一人拿了一个漆黑的锤子过来。

林箫拼命地扭了扭身子:“我真的没有杀你儿子。”

话音刚落,那锤子已经一锤敲在他的食指之上。

锤子是特制的,一头尖细,敲在食指上立刻听到了清脆的骨裂之声。

林箫痛得大喊了一声,本能想要伸回手来,那牛皮绳子立刻嵌入了他的肉中。

“叫的很好听。”谢天运阴恻道。

林箫的倔强性子发作,他向来怕疼,可是谢天运,不是舒闲,杀子之仇,已是不共戴天,他不会放过他了。

第二锤下来,林箫闷哼了一声,却没再叫。

随着那锤子一锤锤的落下,满室中就听得到清脆的咚咚声。林箫的身上已经布满了冷汗,他死死咬住唇,嘴巴里都是

甜腥的味道。

痛到极致原来也会痛得麻木,慢慢地右手开始失去了感觉,是右手已不存在的感觉。

一场下来,林箫眼前发黑,这时,一桶冷水泼了下来,他被激的清醒了一些,谢天运在他的脸上方:“喊!”

林箫紧紧闭着嘴巴,血腥味更加浓重,他想喷人家一脸,就像许多豪杰做的那样,可是他连吐人一口的力气都没有,

生生把这口血给咽了下去。

谢天运看到了林箫眼里的倔强,冷笑一声:“万蚁噬心的味道想不想尝一尝?”

江湖中惯用的点穴分筋的手法,却是极其残忍,有不少受刑者忍不住,最后自尽而死。

林箫听说,亦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29、疗伤

谢天运看到了林箫眼里的一丝惊恐,满意地笑笑:“把碗递来。”

推书 20234-09-04 :一生有你就很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