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递了一个黑瓷碗过去,另一人突然撕开了林箫的衣服。
皮肤暴露在外,感觉到丝丝凉意,他微微挣了挣:“你想干什么?”
谢天运搅了搅碗,然后一滴滚烫的油悄然落下,嗤地一声,林箫的皮肤上顿时冒起一缕青烟。
额上青筋尽出,再一次把到了嘴边的这声喊叫给咽了回去。
“刚刚不是有意的,对不住。”谢天运笑道。
说罢,那碗缓缓倾倒,滚油在胸口到小腹,烧出一条焦黑的路。
林箫的身子猛地弹了弹,又被绳子束了回去,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正在这时,石门里突然响起了一个铃铛声。
响了五下后结束,谢天运笑道:“贵客盈门,正好可以请人吃烤肉。”
他冷冷地剜了林箫一眼,带着两个手下匆匆出门。
林箫缓缓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左臂轻轻动了动,一根只有小指宽的薄刃已握在掌心。
绑在身上的是牛筋,他细细的磨了许久,才割开了左手的绳子。然后继续割着身上的两根绳子,等到全身的束缚都除
下后,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他咬咬牙,坐了起来。
右手软软地垂下去,手指呈现了一个扭曲的角度。
这只手,大约废了,他苦笑一下,胸口依然很痛。
对外面什么都不了解的状态下匆促出逃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再来一场他也许再也忍受不了。
开门的机关他刚刚已经默记在心。
他无力地倚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静悄悄的。
有两种可能,一、外面守着人,二、外面无人。
出其不意,他可以干掉一个,只要阻上一阻,他自信可以逃得掉。
谢天运的失误,是没有首先废了他的腿。
胸口好像火烧一般地疼,右手反而已经麻木了。林箫握了握手里的刀,大口喘息了一下。
然后他迅速拍了下门边的一块砖。
门很快打开了。
他隐身在门口,果然外面有人立刻冲了进来。
有四个人!在第一个人回转身前,他的刀划过了最近那个人的脖子。
然后划过一条圆弧,扎进了第四个人的眼睛里。
第四个人凶恶地往前扑时,他一个侧身。
在前的第二个人迅速反转身来,朝林箫拍出一掌。
“啪”这一掌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林箫的后背上。
他喷出一口血雾,却借力被打出门外。
没有片刻犹豫,他拔腿向前跑。
刚想提气纵跃,内府中好像被针扎了一般刺痛起来。
那一掌,比他想的要重。
他慌不择路地跑,却发现人越来越多,有人讶异,却有更多的人四处向他追来。
这个时候,林箫的脑子想起的偏偏是过街老鼠这个词。
他是惶急逃生的老鼠。
眼前似乎开始模糊了,身旁的声音也感觉越来越嘈杂,他开始觉得胸口透不过气来。
他拼了一口气坚持到这里,怎么可以就这么被抓回去,一定不可以......
只是意识依然不受控制地沉沦。
最后的画面是看着他一身的绛衣,似璀璨之星,卓然独立。
林箫咳喘着醒来后,首先觉得自己胸口不再那么灼热灼热,清凉清凉,右手略微一动,就痛入骨髓。
林箫迷糊片刻,才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里。
只是,他怎么靠在舒闲的身上?
“再忍忍,我带你去卫宁那。”舒闲的语气竟然柔和不少。
“你是不是一直派人盯着我。”舒闲出现得这么及时,让他不得不怀疑。
“没有。”
林箫不再说话,右手开始抽痛起来,内府受了一掌,绞痛不已,额上冷汗涔涔而出。
他闭上眼睛竭力忍耐着,却不知他这副情状让舒闲看了痛心万分,直想再杀回谢家去。
大约痛了一阵,又迷糊睡去,舒闲抱着他,却动都不敢动。
车子一停,他直接抱着林箫进了一家药堂。
卫宁的药堂里依然排了许多人。
舒闲直接抱着人到了大掌柜的眼前:“把卫宁叫过来。”
那位大掌柜上下打量了舒闲一眼,手一指:“看到没,这么多人还等着,去领号排队。”
舒闲淡然地将视线投到大掌柜身后:“卫宁,这个地方以后不必再来了。”
卫宁走上前一手搭上了林箫的左手,沉默了片刻才道:“找个安静的地方吧。”
舒闲点点头:“枫晚居近点,去那里。”
那大掌柜好不容易才请到卫宁在药堂坐诊一天,听到此言呆了呆,苦下脸:“卫神医,你可不能这样啊。”
周围亦有人激愤:“说什么呢,老子等了这么久!”
舒闲一记眼刀过去,那人顿时觉得掉进了冰窟窿般冰冷。
舒闲冷笑:“谁若能把这样东西取出来,就尽管来找我麻烦。”
等舒闲离开后,众人看去,原来是一颗茴香,深深地嵌在了黑木桌中。
这个小插曲,林箫自然不知道,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在一张硬木床上,身体已经被牢牢缚住,他不安地挣了挣。
“别动!”林箫这才发现卫宁在他的右手边。
“我的右手大概不能用了。”林箫努力一笑,惨白的脸还在下汗。
“我让卫宁帮你接骨,还有希望。”舒闲的声音似乎有点沙哑。
林箫眼中有了点生气:“我接。”
卫宁点点头:“你的食指和中指必须割开,就算接骨之后也不能再拿重物。”接着又淡淡一笑:“过程比当初断骨还
痛。”
林箫坚定道:“有劳卫神医。”
东西早已备好,卫宁最后对舒闲道:“如果他不行,就直接敲晕吧。”
舒闲一笑,颠倒众生:“一定不会。”
刀刃泛寒,卫宁的手起刀落,一瞬间已经划开皮肤。
白肉渗着紫血,隐约可见细碎断裂的白骨。卫宁要一点一点将这些断骨按回原位,而有些只能剔除。
开始的时候,林箫并不觉得如何疼,到后面,却真如卫宁所说,比那断骨之痛犹烈。
他努力守着那丝清明,紧紧咬着牙关。
“痛的话,喊吧。”卫宁道。
一瞬间,林箫感觉好像对着谢天运那张嘲讽怀恨的脸,那人冷冷道:“喊吧!”
喊了只是让谢天运快意而已,他不喊,绝不喊。
“放轻松。”舒闲在耳边低低道,“不要绷着,林箫,很快就过去了。”
但,越来越痛。
他死命咬住了唇,血腥味开始在口腔弥漫。
一个温热的唇落了下来,印在他的唇上,灵巧的舌头不住地舔舐着他的唇上伤处。
“唔。”他惊异之下张了张嘴,那舌头立刻滑了进来,一直追逐着他的舌。慢慢地,他开始有所回应,舒闲的口腔里
有淡淡的草药味,清爽十分。
口腔里的纠缠,引开了他的部分注意力,他努力看着眼前人,他的眼里有痛。
半晌,舒闲终于离开他的唇,往他的左边耳垂轻轻咬了咬,然后含着耳垂在他耳里呵一口气。
有电流般的快感麻麻地闪过,林箫喘息一下:“停......停手。”
舒闲低低一笑:“我手没动,原来你想要我动手。”
说着那手竟真的从脖子开始一路往下......
林箫觉得血往上涌,第一次闹了个大红脸。
忽听手指“咯”地一声,林箫“啊”地大喊了一声,痛得情yu顿消。
卫宁擦擦汗:“食色性也,你们可以继续,不过再动到伤口,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们。”
“好!”舒闲笑眯眯地又凑近了林箫。
林箫干脆昏了过去。
事实证明,本色难移,舒闲就是一只色孔雀。
30、我爱你,可是你不知道
舒闲解开绑在林箫身上的绳子,轻轻把他抱到里面床上,看他紧紧闭眼的样子乐。就开始动手脱他的衣服。
林箫立马睁大了眼:“你干什么?”
舒闲努努嘴,一副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不用你,出去!”
舒闲停了手,看看林箫的胸口,柔和点:“疼不疼?”
“那个,好很多了。”
舒闲口上说着,边动手把林箫那破衣服撕开,然后满意地点点头:“我给你擦擦身子。”
“我不用。”
“乖,你身上很脏。”
“我自己来。”
舒闲不屑地嗤了一声:“别忘了你的手绑得像猪蹄。”
“你......叫个下人来就好。”
舒闲挑眉:“那我叫黄衣吧!”
林箫一听,两眼翻白:“算了。”
舒闲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授权,吩咐人提了热水过来,把毛巾拧干,然后从脖子擦起。
林箫身上的皮肤微黑,极度有光泽而且细腻,摸上去好似一匹上好的缎子。
只是,胸口这片给烫的黑红,起泡,惨不忍睹。青玉无痕涂了大把上去,才见得灼红的颜色在慢慢褪去。
舒闲心下冷笑,谢家是么。
林箫这时却恍惚起来,他想起当时救了绯叶的那时候,绯叶浑身的血。
绯叶一醒来,就想要洗澡,然后他也是像这样,烧了热水,用一条毛巾一点点把绯叶整个身子擦拭干净,擦完之后,
水也变成了血水。
当时擦到下身的时候,绯叶窘得转过头去,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绯叶的肩头:“有什么好害羞的!”
想起当时的情形,他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想什么这么开心?”
林箫露出了一个绯叶式的鄙视目光:“没什么。”
舒闲轻轻一笑,毛巾小心地避过伤口。擦到胸前两个红点的时候,林箫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疙瘩,暗笑着故意多擦了几
遍。
林箫恼恨地瞪过去,舒闲似乎极认真地看着伤口,扇形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光和影的暧昧。
他摸摸自己的心,良心说,舒闲对他不错。
这刻功夫,舒闲已经擦到了倒三角地带。
林箫喊:“停,我自己擦。”
舒闲不答,轻轻一撕,林箫的最后一条裤子也宣告报废。
他左手立刻去挡身下。
舒闲好笑地看着他,四目相对,林箫溃不成军,败下阵来,脸再一次红到脖子下。
这时舒闲说了句和他当年一模一样的话:“有什么好害羞的。”
绯叶,风水轮流转啊,我真是自作孽!
舒闲轻轻拨弄两下,下面青涩就有所抬头。
林箫脸涨的酱紫:“你,快点!”
舒闲再次笑:“好。”
说罢,却一手握住了他的青涩,轻轻套弄几下,那处越发挺立起来。
“你放开!”
舒闲加紧套弄。
林箫长他自小敬爱仰慕林五桥,第一次还是想着师父的脸自己解决。但他却知道师父的心里深深地埋了另一个人。等
到外面闯荡了两年,对林五桥的奢念越发淡薄,直到遇上沉烟。
这刻,他控制不住地身体的颤抖,在舒闲的抚弄之下,快感一波跟着一波,他轻轻呻吟一声,又立刻咬住唇,不让自
己丢脸。
“不必忍着。”说罢,舒闲的脸贴了过来,却只是在他的眼睛上轻轻印了一吻。
然后俯下身子,将林箫的含在嘴里。
林箫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中和身体深处轰地一下绽开。
疯了,舒闲他一定疯了。
更多的快感涌至,他无暇思考这个问题,忍不住呻吟出声。
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又受这么强烈的刺激,没过多久,他就揪住了舒闲的头发:“停,唔......啊!停......
我......”
高潮来临的时候,好像一直绷紧的线终于松了下去,然后意识开始昏沉,最终沉沉睡下。
舒闲却一手贴着他的小腹,一手握着他的左手,慢慢地引导林箫的内息。
林箫内伤不轻,马车里他已逼出了林箫突出胸口的淤血,现在只要再调理调理就没问题。
内力运到一半,舒闲忽觉得自己丹田有股内息蠢蠢欲动,他没理睬,继续在林箫体内行完一周。
一收功,再忍不住心头之痛,喷出一口血雾。
林箫醒来星华满天,屋里呆着的是黄衣,看到他醒了,依然没什么好脸色:“你饿不饿?”
林箫摸摸肚子,不确定说:“大概饿了吧。舒闲在哪里?”
黄衣听到这话却脸色更加阴沉,过了半晌才答:“在书房。”
林箫在门口徘徊一阵,虽然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想见舒闲,可是见了他又该怎么说,想想室内一幕,依然觉得尴尬,但
起码应该道谢吧。
“进来吧。”室内却已经传来舒闲沉稳的声音。
林箫看到舒闲的时候吓了一跳:“怎么才一个半天,你就这个样子。”
舒闲脸色看起来毫无血色,疲惫不堪。
舒闲摇着摇椅:“错,你睡了一天一夜。”
林箫摸摸自己的肚子:“这么久了,怎么我没感觉到饿?”
“因为你饿过头了。”舒闲好意提醒。
林箫看他摇啊摇,奇道:“你很闲?”
舒闲笑:“是他们罢了我的宫主之位,帮我看看桌上那幅字好不好。”
一听到看字,林箫立刻焉了:“我不会。”
“林五桥当年也是巧手狂生,长得英俊潇洒不说,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惹得多少女子青睐。怎么就教出你这样的
弟子,什么都不会。”舒闲悠悠道。
林箫笑笑:“所以你可以率领一宫,我则过我的逍遥日子。”
“他们罢了我的宫主之位,这段时间会很空,我可以陪你逍遥。”
“他们罢了你的位子?”林箫奇道
舒闲很认真地点点头:“你没听错,所以下人都怠慢了,到现在黄衣都不送吃的过来。”
话音刚落,门砰一下开了,黄衣黑着脸端了许多精致吃食进来,然后立刻退了出去。
“看到她那脸色没?”舒闲拈起一个珍妃果,送入口中。
黄衣站在门外,无语望天。
黑紫的果汁染得舒闲的唇越发红艳,林箫不自主地咽下一口口水。
“你真的不饿?”舒闲无奈道。
林箫立刻坐到了桌子前:“饿!”说罢伸出手,看了看手上的纱布,又换了左手,笨手笨拙地拿起筷子,好不容易夹
住一片肉,高空时空降,扑一下落到鸡汤中,华丽地溅起一个小汤花。
林箫厚着脸皮去夹第二个,舒闲的筷子似不经意地碰了下,结果,第二块肉继续泡了鸡汤澡......
“你!”不说林箫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索性扔了筷子,直接用拇指食指夹了块肉过来,然后迅速塞进了嘴巴里。
好吃!外皮泛着金黄,里面却是酥脆即化,偏偏又感觉不油腻,这道肉做得很够水平。
林箫满足地砸砸嘴,舒闲无言以对,对这盘肉再也下不了箸。
林箫正吃得痛快,忽见舒闲突然伸过手来,他下意识地护住那盘肉:“干嘛?”
他只是道:“少吃油,对伤口不好。”
说罢,夹一个菜,送到林箫口中。
卫宁没说过这话吧?
林箫下意识含住了菜,咬一咬,就咽了下去,浑然不知味。
“张嘴。”
林箫依言张嘴,这次是鱼肉。
“啊。”
水果的香甜味袭来,这一次送上来的比任何食物都要温软,灵巧得迅速攫住他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