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唇边的笑意,闷了好几天的心情总算开朗许多。
至於小灰,我现在有点後悔带它上来。
我发现它和它老爸是一个德性,每天缠著陈祺睿缠得紧,老是喜欢窝在陈祺睿的怀里撒娇,对我却是爱理不理。
要说他不是小毛的儿子我还不相信。
我喜欢趁著陈祺睿不注意的时候,把它关进浴室里,任凭他哀号就是不放他出来,往往等陈祺睿发现的时候,小
灰已经被我关在里头长达半小时之久。
今天很早就下班,我绕到附近的服饰店又帮陈祺睿购买几件。
发现他似乎挺喜欢我送给他的衣服,那一次买衣服送他的时候,挂在他脸上的笑持续了一个晚上。
选了几件适合他这年纪的休閒上衣,提著袋子我回到家里。
听到外头的声响,在里头忙的他立即跑出来,接过我手里的物品。「子尧哥,你回来了。」
喔,这还是他头一回出来迎接我。
抬眼,我微笑,唇边的笑容却在看到他身上的打扮後震惊住,没有动弹。
他怎麽全身赤裸只穿了件围裙?
两只白嫩光滑的手臂提著我的公事包,吞了一口口水,视线再度往下,他的腿竟一点汗毛也没有,白白净净的毫
无赘肉。
这、这不是黄色漫画里头才会出现的打扮吗?
热气上升,感觉周遭的气氛有点燥热,我扯著领带,「小睿,你、你怎麽穿这样......」会著凉的。最後一句话
被我咽入没有说出口。
他一派天真,低头看著自己的打扮,「穿这样有什麽不对吗?」他对我笑了笑,转身把手里的重物放在沙发上。
看见他转身後,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赤裸,只是穿了件无袖上衣以及短裤,围裙遮住衣服和短裤所造成错觉,是我误会了。
松气的同时,却有著一丝失望?
「子尧哥,我刚煮好,还热著,来吃吧。」他解下围裙,招呼我进入饭厅。
用力地扇著热呼呼的脸。
李子尧,冷静、冷静!
带著笑来到餐桌,笑容却在看到桌上的料理时僵住。
清蒸大蟹?
爆炒生蚝?
蛤肉浓汤?
这、这......顿时间脸上三条线。
不会是我心里所想那样吧?
「小睿今天煮的这顿......很补喔。」我边笑边尴尬地说。
他眨著他那双大眼,听到我的赞美,眼眸闪耀著光辉,「真的吗?那我明天再多煮一些,好好帮子尧哥补一补。
」
呃,不用了,连续吃个三顿,我看我迟早会喷鼻血身亡。
筷子移到生蚝,停顿,转移到螃蟹,再度停顿,最後来到蛤仔汤,舀了一点汤。
「咦?子尧哥,你吃这样就够了吗?」
我是不敢吃太多啊。哑口无言,又不能对他解释,在他期盼的目光下,只好含泪地吃下整盘生蚝,啃了几只螃蟹
,喝了大半锅的汤。
看来我今晚难熬了。
17
不知是有意无意,今晚躺在身旁的陈祺睿不时地扭著他的身体,结实挺俏的臀部偶尔磨蹭我的腰腹间敏感的部位
。
噢,我的天。
晚上吃了一大堆的海鲜,身体本就容易上火,如今陈祺睿这样磨蹭,不起反应就不是男人了。
下身坚硬得我皱了眉,无得宣泄地憋得好难受。
松开被他紧握的手,我翻身背对著他。
不停做著深呼吸的举动,企图压下身体的燥热。
「子尧哥,你还没睡?」
「啊......嗯。」声音因欲望无得宣泄而微微沙哑。
「子尧哥,我决定不再沉溺在痛苦里头了。」他突然说。
我沉默著。
「哥哥他们的事,我想时间总有一天会将痛苦淡忘到,即使痛彻心扉的伤也会慢慢消失不见。哥哥他们把我留在
这里,可能有他们的想法,我不会再难过了,我想去过自己的人生。」
你能这样想是很好,但是我......
无奈地瞥了股边一眼,苦笑。
「陈祺瀚如果听到你这样想,也会很开心的。」
「真的吗!」他翻身,却发现我背对著他。「子尧哥,你怎麽了?身体不舒服?」
还不都是你煮的那桌海鲜大餐害的。
又苦笑,「没有,我身体好得很。」
他攀上我的手臂,「子尧哥,你的身体好烫?发烧了吗?」
我轻轻移开他的手,坐起身,用被褥遮掩股间明显的坚挺,「小睿,我和你说,以後绝对不要再做生蚝之类的料
理。」
「为什麽?」
「这样......很容易引起男人欲火上升,尤其是成年又身体健康的男人。」我耐著性子告诉他。
藉著房内的夜灯,我看见他脸颊明显的红了,纳纳地,他羞赧地开口说了一句让我差点吐血的话:「没、没想到
是真的......」
什、什麽?敢情他是故意的?
「小睿,你的意思是?」
「我在学校最近交到一个新朋友,我昨天问他:『怎样让一个男人有那个反应』,他说吃生豪很有效,又说要是
怕效果不彰,可以用螃蟹或其他海鲜料理辅助......所以、所以......」他脸红到不行。
我看见他不经意地扫过被褥遮住的部位,他的头低得更下,连耳根子也泛红了。
没想到他竟然是故意的。
我真不知道该做何表情。「小睿,你为什麽要做这种事?」
「因为、因为......」吞吞吐吐好久,他仍是说不出口。他抬眼觑了我一眼,「子尧哥,很──很难受吗?」
我冷笑。「明天我炒一盘生蚝给你吃,你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他又赶紧低头,「不、不用了。」停顿了一下,他明显是羞赧了,「子尧哥,要不要、要不要......我帮你?」
「不必。」掀被下床。
「子尧哥,你要去哪?」
面对他,我大方地指著肿硬的部位,「解决它。」
红潮由脸颊蔓延至脖子处,他整著脸都涨红了。
看见他害羞了,我快意地勾唇。
以为「海鲜事件」已经过去,可当我隔天晚上又看到同样的料理时,整个脸都发黑了。
「小睿,这个......」
「我昨天不小心买太多了,冰箱还有剩。」看著我难看的脸,他怯弱又说:「海鲜很贵的,不吃完浪费......」
我揉著眉心,真不到该说什麽。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海鲜很补的,子尧哥多吃,要是再发生昨晚的事情,我、我──」他的脸莫名地红起来,「我可以。」
突然被口水呛到,我怪异地看他,「咳咳......咳,你你说什麽?」
可、可以什麽?
「要是子尧哥不想自己来,我可以帮你。」他的脸红得跟桌上的螃蟹一样红。
我我该感谢他吗?
这时小灰跑来,我瞥了他一眼,说:「都给它吃吧。」
「要是子尧哥不想自己来,我可以帮你。」他的脸红得跟桌上的螃蟹一样红。
我我该感谢他吗?
这时小灰跑来,我瞥了他一眼,说:「都给它吃吧。」
18
「给、给小灰?!」他瞪大眼。
随即,他说出口的话又差点让我被口水呛到:「小灰是公狗,如果有了反应......这里没有母狗可以帮它......
」
叫它自己弄手不就得了,我昨天不是也这样过来了。话到嘴边,我咽下。
「要不你吃。」
他连忙挥手,「我身体很健康,不需要吃这个。」
哼哼,好小子,我身体也很健康,为什麽要吃这个?
「子尧哥,你真的不吃吗?」他的脸带著失望,可恶地让我莫名有了愧疚感。
咬牙,「我吃。」
算了,吃就吃吧,大不了再靠手发泄几次而已。
风卷残云地把桌上的食物收刮的一乾二净,吞下最後一口生蚝的同时,我为今晚即将到来的悲惨处境叹息了一声
。
那一桌海鲜的效果很快就来临,幸好是在我洗澡的时候,我庆幸。
正打算动手解决时,浴室门被推开来。
要命,这麽敏感的时候,你怎麽就闯进来了?
「子尧哥,我帮你刷刷背,就当成晚餐的赔礼好不好?」陈祺睿走入,搓著手纳纳地开口问我。
双手还摸著肿胀的欲望,我背对他,根本没面子转身面对他。「不、不用了。」
「子尧哥,我求你别拒绝好吗?今天的事我真的有在反省,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为你做点事,不然我心里不好
受。」
我也求你别坚持,这种时候我怎麽可以让你为我刷背?我在心里苦叫。
「小睿啊,刷背是可以,但等明天好不好,今天我想一个人......」
「为什麽?」他的话里带著委屈。
因为我现在「不方便」啊!
感觉到他似乎朝我走近,後背僵住,感觉到一双柔嫩的手摸上。「小睿......」
「子尧哥,你在怕吗?」
我没说话,神经紧绷著。
「别害怕,这没有什麽。」
这是什麽跟什麽话啊?够引人遐想了。
我尴尬地笑,「小睿啊,我今天『不太方便』,你也知道,我刚才吃了一盘生蚝,所以......你懂吧?」这提醒
够明显了吧?
我听见他稍稍啊了一声,然後又是一阵沉默,正当我松下心,以为他打算放弃时,他突然开口说话:「子尧哥,
我说过我可以的。」
咳咳......
不会吧?
这次是真的被口水呛著了,我弯身咳了几声,脸也发红了。
「小睿,我是男人,而你虽然还不到男人的地步,但起码你也是个男生不是吗?我们、我们......」接下去的话
说不出口。我拿过一旁的浴袍套上,才敢转身面对他。
他的脸虽红,虽害臊,但却没有一丝却意。
这让我兴起了不安感。
「这没有什麽,同性恋很普遍。」
「小睿?」我惊讶地看他。
「子尧哥,我喜欢你,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後的现在,我都喜欢你!」他一口气说出来。
我一直不敢去碰触这层,但这层关系却让他挑开来,我不知道该做何回应。
愣愣地看著他,看著他激动而红扑扑的脸,看著他大眼里漾著的爱慕。从以前到现在我一直选择忽视他眼里过於
激烈的情感,我不想让我们之前的情感出现杂质。
我小心的去维护,却还是让陈祺睿破坏了。
「子尧哥,你呢?你喜欢我吗?」
吞了吞口水,我艰难地开口,「以前,你是我好友的弟弟;现在,你是我的养子。」
他失望了,露出受伤的表情,「你对我,只有这些吗?」
「我和你,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兄弟,但──没办法是情人。」一直不愿意开口说残酷的话,但为了让他死心,
我只好选择伤害他。
话落的同时,他的眼里蓄满泪水,他睁大眼一脸不敢相信,大大的黑眸里写满了痛苦和难过。
「小睿,对不起。」
他抹了泪水,「没、没关系......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子尧哥......不用歉疚......对不起、对不
起......」他连连向我弯身致歉,我看著他退後几步,冲著跑出浴室。
伤害他,自己也不好受。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胸口间慢慢地、慢慢地浮现闷痛。
19
夜晚,陈祺睿倘在我身旁低泣了一整晚,我也失眠了一整晚。
那一声又一声的哭音如槌子般,一下下地重捶在我的心口上。这世界上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就是他了。
我喜欢他,但我不清楚自己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
朋友?兄弟?情人?
对他感情不明了的我,又怎麽付得起他的人生。算我胆小怯弱,但我真的扛不下这项重责大任。
我答应要照顾他的人,但没有必要连同照顾他的人生。
就算我愿意,陈祺瀚又怎麽可能愿意让他的宝贝弟的落入魔掌。
为了断绝他的希望,我狠下心只好伤害。可伤害他的同时我的心也被自己揪住,一阵阵地作疼著。
早上,他哭肿了眼,视线迟迟逃避。
载在他上学的路途太过沉闷。
一向光彩的明眸如今却暗淡无光,紧抿的嘴唇显现出他的倔强。
在向我赌气吧,连下车时也没如往常道别就迳自离开。
下班後,我又到服饰店买了几件衣服当作陪罪。
回家後等了老半天也没看见他回来,播打他的手机却关机,我在家里苦苦地等了又等,电话打了又打,手机都让
自己打到没电了,却不见他回来。
来回在屋内踱步,最後耐不住性子,拿了汽车钥匙就往门外冲。
到楼下时,正好看见他走进大厦,看见我微愣,歛下眉没有什麽精神,「子尧哥。」
「你去哪里了?这麽晚了为什麽不开机?你不明白家里的人会担心吗?」我怒气冲冲地兴师问罪。
「我......我已经没有家人了。」
我怔住,没料到他会回这一句。
「我只是和朋友去逛逛。我先上去了。」他绕过我,按了电梯进入。
我回神的时候电梯门已经关上。
接下来的几天,他不好受,我也没有快乐到哪里去。
他忽视我忽视得彻底,也愈来愈晚归,我已经连续好多天吃泡面配白饭。
小灰找不到人缠,最後只好缠著我,我依旧把它关进浴室里。
将近十点钟了,而所谓「失恋」的那个人依旧未回来。
播打他的手机依然是呈现未开机的状态。
怒极地把手机摔在地上,我甩门进入房间。
够了吧,闹这麽久的脾气也够了吧!我没有时间陪他玩家家酒的小孩子游戏,他都长大了,没必要耍什麽脾气。
他要是真要这麽冷战下去,我也不想再管他了,随他要几点回来就几点回来,管他要死要活。
把自己闷在棉被里,胸口的一股气却烧得浓烈,翻身翻了许久,仍是不见睡意。扯下棉被,转头看了身旁空荡荡
的床位,莫名地失落。
若这是他耍的招数,我得承认陈祺睿赢了,他让我该死的为他牵肠挂肚!
外头传来合门声,我闭上眼假寐,过了一阵子仍不见他入房。
起身出房,听见浴室传来淋浴声。
思考了一下,我想我又必要和他谈谈,这几天只要他没按时间回来,我就发疯地忧虑著他。
浴室并没有门锁,我直接推开门,冷著声音说:「陈祺睿,下次你再晚归,你也不必回来了,我会把你锁在外面
,说到做到!」
他转过身,惊愕地掩住身体,「子、子尧哥......」
视线瞥见他脖子上明显的几道红痕,心里大为震撼,胸口狠狠地发疼。
他......
查觉我的视线,他低头,惊呼一声,欲盖弥彰地遮掩脖子边的痕迹。
我望了他一眼,没做表情,「刚才的话你记住了,我说到做到。」退出浴室。
「子尧哥你误会了!子尧哥......」
我没有把他接下来的话听进去,太过震撼的事充斥著胸口,涨得发酸,鼻子也酸酸涩涩的。
终於明白他这几天晚归的原因。
有时候很痛恨自己过於理性,明明受影响了表面却一点波动也没有。
有时候却很庆幸自己的理性,因为我能继续带著假面具不改声色地面对他,面对陈祺睿,在经历过这种事情後。
陈祺睿洗完澡进房的时候,我委婉地告诉他以後夜寝就回他自己的房间,而他没有拒绝,很乖巧地听从我的话。
一整夜翻来覆去,我失眠了。
20
我知道总有一天陈祺睿会离开我,只是没想过会来的这麽快。
他有他的人生要过,我没必要太过约束他,他长大了,已经十八岁了,不再是五年前的小毛孩。
或许,我不该将他绑得太紧。
「子尧哥,昨晚那个......你误会了,那不是──」
冷淡地打断他的话,「你不用向我解释。」拿起桌上的牛奶仰头喝下。
「可、可是......」他欲言又止。
放下杯子,「你上课快迟到了,走吧。」
抄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拿过公事包,往门外迈步。
车子开到校门口,在他低著头下车前,我开口:「今晚九点前要是不回来,昨天说的事我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