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他姓沈名灿若,出生书香门第,可以天意弄人,明明是男儿身的他却是宰相府里的大小姐。空有一身好武义和远大的理想,却只能作为大家闺秀,没有一点自由。对于嫁入豪门,她也做好了杀夫或者自杀的觉悟,只是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要逃,逃出这个枷锁,逃出这个牢笼,他要飞翔.......可是......他本可一入江湖不复返,本可取世子而代之,本可以兵相逼得到自由之身,却偏偏屡屡为情所困,为子民累......头顶着凤冠,就注定今生再无飞翔的自由。
文案创作:秋之屋 竖琴蝎子
时代背景:古代 中国
楔子
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出身书香门弟,父亲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
沈灿若,听起来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家的家规最重这个。
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家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更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麽背景的弱女子,能在里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至於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热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只可惜……我摸著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这个世上活的最後一天了。
我杀了李鉴,也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听说永康王爷对於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我不想骗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她保了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
十六年前,我出生。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两个字决定了我在後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著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墙。
我留得了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妇。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嫋。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 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名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贺新郎》辛稼轩
(一)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当看到李鉴时,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鸳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到手中。
他终究是做到了。
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口。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句话:“母亲……会哭吧……”
寒烟不语。
结果,是注定的悲剧。
这个新房里,无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目光落处,李鉴胸口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出去。”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语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他当然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只能怪他对亲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事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传的秘技。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待解了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热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觉地加重。
“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音入密与他交谈。
“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你大概不会乖的。”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不,不对!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种气势与胆量──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趋势。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动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这个人──是男的!
“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不至於那麽蠢的。”
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语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沈灿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一般。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许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不会吧……如果他没记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道他真的想……
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李鉴瞪大了眼。
谁也不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的家夥杀了的。他流的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更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作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别睡。”
为什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分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神询问著。
“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条件?”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声惊醒。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不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就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没把握胜算是多少。
“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沈灿若停住,静静地说:“我要活著。”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
他说话的神态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点开他的穴道。
“你……要不要我帮忙?”
见他半天没反应,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758A69929A68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秋之屋
李鉴,不管你愿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你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
(二)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鉴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的确很不爽。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也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有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
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的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会给他下一次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人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神盯著他的身体。
“婆婆,请用茶。”
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弟,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永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对王府中的人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他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他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关外救回来的,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看著小两口“亲亲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欢上眉梢,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白千鹤的进退有度,流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事情如愿时,他却没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他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吗?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鉴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
他暗撑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
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
他站定,望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叠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沈灿若走过雕栏玉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
“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鉴的语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爷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样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这厢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阵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流水落花轻缠,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离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你不该负她。”
“你……从何得知?”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我虽孤陋寡闻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幸了好一阵子……可惜。”
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道来却是自然如常。
李鉴不知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了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道,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李鉴凝神注视他:“你很聪明。”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事败,以他的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