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是在三界。陈希动动身坐起来,全身酸软腰痛的要断掉,该死的楚昆芜!!
嗯?楚昆芜?身边没有人,陈希腾的一声跳起来,他哪去了?把我扔在三界,他自己跑了?该死该死...
腰痛,腿上一点儿力气也没有,陈希从地上拣起自己的T恤,又扔去一旁。楚昆芜个混蛋,动不动就扯烂了衣服,
现在只好穿安南做的变态衣袍了。
弯着腰把衣袍套在身上,陈希就要往外跑,怒冲冲的面部扭曲。妈的,敢扔下我!!我非把他抓住捏死不可!!
其实不用那么费劲儿拖着百般不适的身子去抓,楚昆芜并没有走。站在门边珠帘之后,手上托着只餐盘,不知道
站了多久。身上穿件皱巴巴的衬衣,削肩直背,永远是锐不可挡的姿态。眼里一池星光变幻莫测,透过水晶珠帘
依然热度灼灼。
这人,一大早就跟要外出捕食的野兽一样,他体力怎么这么好?陈希抓抓头,软绵绵又倒回床上去了,一付心事
被看穿后的窘迫相。
这小家伙哪...楚昆芜叹一声在床边坐下,手伸进陈希衣里,顺着腰线揉揉捏捏。掌心很烫,有些粗糙的茧,在皮
肤上缓缓摩挲,就生出些微弱的电流来。
真是舒服。陈希敏感,只觉得一波又一波的酥麻感涟漪般在身上扩散。小妖难以自持的喟叹起来,细碎又性感至
极。
这是要请还是勾引?楚昆芜干干脆脆的扑上了床,把那小妖压在身下,顺着肩胛亲吻。安南给小妖设计的衣服都
是丝绸质地,细滑如水,贴在皮肤上别样妖艳。
明明很享受,小妖还扭来扭去的反抗,非常计仇的唧唧歪歪“走开走开,你不安排好了吗,今天去你办公室捉
奸...”
小心眼可不是美德。“没有女人。”楚昆芜在他颈畔呢喃。昨晚己经很过你一次逃离的机会了,难道还有第二次
?一次己经够蠢的了...
呸!谁信!小妖哼哼“走开走开,在你身边很危险...”
“不会。”把陈希翻过身,楚昆芜盯着他的眼,发现这个小人眼里净是些迷蒙水光,晃晃荡荡几欲坠落。这小家
伙,他还很委屈呢!
杨宇退让了懦弱了,所以失去你。可我不是他,我不懦弱,我只是害怕...害怕...
跪在陈希两腿中间,楚昆芜笑,那缓缓荡开的笔意更像一种挑逗。他笑着,慢慢垂下头去。
灼烫又柔软的感觉包围了陈希,烫的他几乎尖叫出声。那个人,那个狂傲卓然不可一世的家伙,竟然这样...他,
是在取悦我么?
楚昆芜闭着眼,把陈希的坚挺纳在口中,有些笨拙的吞吐着,有个想法在心里巨浪淘天。小希他,不会离开我...
这样想着,楚昆芜脸上便升起了一层瑰丽至极的情色。
若连你也护不住,还争的什么楚家家主?!笑话。
最近真是闹的离了谱,陈家全体人员都觉的元气大伤。英明睿智的陈家领导人陈妈妈,揉着眉心发了话“行了,
大家都各自冷静几天。”
玩政治的人办事都挺讲究策略的,轻重缓急拿捏得当。陈妈妈的意思是这事儿先缓缓,大家再好好权衡权衡,但
并不等于这事就到此为止了。由集中冲锋转为阵地战,这事儿还有的磨。
陈设醒来,脸色发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博取什么同情?陈芳气呼呼的给他削苹果,扔在床边桌上,跑了。
陈希来转了一圈,话都没说。他能说什么?陈设大哥看到他眼就放光,绿光。陈希还不知道自己罪犯哪条呢,这
样不明不白被他咬死,那可太冤。
从病房出来,陈小妖暗自嘀咕,我到底干了什么罪不可恕的事了?没吧。能让自己老哥变成金钢不坏之身的人,
也就只有杨宇了,我招他了?没啊!陈希回忆,自从植物园聚会之后就再没见过他了,而且那次自己还专门点化
了杨老师一番,让他对自己老哥好一点。唉,好心没好报。
陈希感叹着,一脸凄然相。楚昆芜皱眉了“怎么又是那个杨宇?我看他真是活够了!”说着掏手机“喂,小七,H
大中文系那个姓杨的老师,你给我...”
这暴力狂!陈希扑上去,把电话夺回来挂了。还有没有王法?添乱。
索薇嫂子没什么大碍,主要是多休息多补充营养。其实女人是非常坚韧的,也更务实一些。回家之后,索薇开始
每天吃四顿饭,变着花样喂自己。怀孕前期,孕吐的很厉害,吃了吐吐了吃,索薇红着眼睛坚忍不拔百折不回。
陈希都有点看不下去了。索薇捧着一大碗鸡汤,跟喝药似的,抬起苍白到透明的脸,给自己下咒“我要这个孩子
!一定要。我不介意跟任何人拼命!”
对!陈芳在一边重重点头,捏着拳头咬牙切齿“谁也不能小看女人的力量!”
天啊。陈希捧着头,别过脸去。注意胎教,胎教!陈设老哥也真够本事的了,把本世纪最后一个贤良淑德的女人
逼上梁山,随时准备和人拼命。
只是,拼命要能解决问题,这世界早就大同了。
家里搞的如此轰轰烈烈,对陈希也不是全无影响的。
虽然他笑起来仍然如糖似蜜,但精神状态却每况愈下。他本身就是个严重失眠症患者,一天睡不了两个小时。现
在更严重,几乎全天不休。张着双恍恍惚惚的眼,表情常常是雾蒙蒙的。入睡变的异常坚难,睡眠质量也变的很
差,做很多梦,杂乱无章的,醒来神色更加倦怠。
以至于有天,楚昆芜睡着觉得有人在轻轻吻他额头,不用说,又是陈小妖失眠。
“楚楚,你睡着啦?嗯,猪。那我给你讲个故事,我刚梦见的。...我梦见好多人追你,跑的可真快。我想拦下他
们,可他们力气好大,一下就把我推倒了,一群人就在我脸上踩过去...”小妖说着动动身子,趴到楚昆芜胸膛上
来“靠,踩的小爷痛死了。真他妈的狠,还踩脸...”
楚昆芜紧闭双眼,慢慢调整呼吸。装睡其实很简单,装死他也成功过,可是今天却变的很有难度。
在楚昆芜胸膛上不安份的蹭蹭,陈希沉默了一阵“我还梦见了那个黄昏,医院里的长椅子。我坐在那,等啊等,
等啊等...我那爸妈肯定是不要我了,你竟然也不来...”顿了顿,小妖哼了一声“哼,讨厌你...”
几乎没法再装下去了,喉咙里哽的厉害,心却一阵狂躁,楚昆芜觉得自己的气息都灼热异常。可是这个时候...他
动动身子,长呼口气,眼睛仍然闭的紧。
陈希以为他要醒了,飞快的趟去一边,敛了呼吸。过一会儿见楚昆芜仍在睡,才放了心,极小声的嘟嚷“吓死小
爷了,猪!”
小希...楚昆芜紧闭双眼却觉的湿润,有什么东西正涌上来,让自己心酸的难以自持,柔软的无法自控。
那天,他狠狠给自己一巴掌,骂“你当小爷是公共厕所?!”
那天,不见了自己,他直挺挺从床上蹦下来,惶恐不安惊恐万状不能掩饰。
这个嘴硬的小家伙,其实完全没有安全感。
我错了小希,我又错了,我错的离谱。楚昆芜在床上蜷起身子,咬紧牙关,神情甚是恐怖骇人。我真是猪,不折
不扣的猪。因为想保护你这种烂理由,我竟然动了放弃你的念头,这简直不可原谅,罪无可恕。
怎么了这是?陈希紧张兮兮的爬过来抱他,抓着他肩膀的手指在夏夜里冰凉如玉“怎么了?做恶梦还是哪里痛?
楚楚?”
不是。只是惊觉幸福。
三十三
楚昆芜的老巢中心大厦,陈希还是第一次来。一路上天真无邪的陈小妖都在犯嘀咕“我去真没什么关系吗?快让
你手下收拾收拾,别让我看见什么不应该看见的。要是有人绑架我,非要从我这套点内幕消息,可怎么办?我怕
痛,十大酷刑可受不住...”
败了,这小家伙想什么呢?能看见什么不该看的?楚昆芜揉着额角一阵好笑“你把我当恐怖分子了?其实我是一
个挺本分的生意人,只是生意范畴比别人稍稍宽泛了一点而己。”
宽泛一点?多大一点?陈希才不信,做生意要是都像他这样天下大乱了。
昨天坐他车去买爆米花,开到比较偏僻的解放路上车突然一阵,小秘书大吼一声“加速!”
陈希吓一跳,楚昆芜把他搂到怀里,冷着脸在坐位上不知按了哪儿,车座下就伸出个暗格来,里面一把枪,乌沉
沉泛着幽深的光。
这个,好像在中国是犯法的。陈希脸都绿了,结果是虚惊一场,只是普通的追尾事故。
楚昆芜一笑,口气平淡的好像是谈论花花草草“这个是芝加哥打字机,其实早过时了。这一把是小七给我特制的
改进款。”
啊?这也能随便改进?有点晕眩,陈希抚着额头,不知说点什么好。
楚某人作遥想当年状“改进了也不见得是最好用,只是我比较念旧,第一次,就是用的它。”
第一次什么用的它?陈希捂着嘴想,我还是别问了。
最近楚昆芜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说话留半句的恶习大有改观,坦诚的态度和内容都让人心惊肉跳,而且变的特
别粘人,就像现在连回老巢都带上自己。转转眼珠,陈小妖撇了嘴“你又不怕带给我危险啦?”
楚昆芜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极黑极亮的眼里风云聚汇锋火初燃,爆烈又平静,强势又温柔,竟是复杂难言的。
这是陈希第一次见到楚家诸位公子。
他还是晕车,迷迷糊糊被楚昆芜半抱着带到众人面前,眯了眼七荤八素就听楚总跟他介绍,语气颇为正式“这是
我三哥,五弟,七弟,九弟。今天六弟和十弟不在,下次再见好么?”
视线模糊,小妖扑闪扑闪眼,只看见几个紫衣身影,站的还挺远。紫衣...陈希昂头轻笑“楚楚,你老爸可够能生
的...”而且一个个望过来眼神都锐利到锋芒毕露,“质量还都满高的嘛!”
有人闷笑,嗓音怪怪的绷的很辛苦“四哥,先上楼吧。”
楚总的办公室在十六层,电梯停下陈希堵在门口却不走了。转回头去把一干紫衣精英堵在里面,笑的甜美天真,
侧了脸颈如美玉。“小爷的屁股是随便能摸的吗?给小爷乖乖自首。”
一众楚姓美男脸色都相当精彩。楚九公子到底是年轻,历练不够,扭过头去闷笑出声。这还用自首?理所当然是
三哥干的呀。这个精致的堪比洋娃娃的少年,还真是个妙人。
经过烈火真金的考验的楚昆芜还是相当镇静,揽过陈小妖来,准备将此事淡化处理。偏偏楚三公子是个从不实务
的,天大地大美人最大,眼巴巴的蹭过来“小四,极品哪,就送了哥哥吧?!”
陈小妖瞪着眼不晕了。他怎么能笑的这么淫贱?要不,我陪他玩会儿?
这两个活宝要闹起来,以后就别想消停了。楚昆芜当机立断抱了小妖闪人,楚三公子被兄弟们拉着还呼号“小美
人,小四太忙,寂寞了来找我啊!!电话...”
第一次见面就搞成这样!楚三楚光琪那个混蛋!楚昆芜气的额上青筋直跳,他怀里的小妖唯恐天下不乱的安慰他
“别生气啊,我不会找他的。我目测了,那家伙的那个比你的小...”
这是什么话?妖精,他倒是百无禁忌。楚昆芜都给气抽了,把他扔到休息室的大床上就重重压了上去。
又推又扭好不容易逃离魔爪,陈小妖趴在床上嘻嘻笑,忽然发现身下这腥红大床很是熟悉。安南店里那个?楚昆
芜这人的风格是很简洁明快的,白墙黑桌简单利落的房里摆这张腥红大床实在是怪异。
楚昆芜阴着脸,余怒未消的哼哼“你知道这破床多少钱吗?”
一张床能多少钱。一万?三万?五万总够了吧。
不,楚总摇头,五十万。
不是吧,小妖惊了。楚总阴森森开口“这是买一送一的价。难道你真以为我们第一次在酒吧,是偶遇?”
五十万就买一送一了?小爷就值这么点钱?安南那个混蛋!...我还以为是老天真的开了眼,原来都是人为的暗箱
操作!
陈希咬着后槽牙怒不可揭,楚昆芜却突然心情转好,唇角微弯,一双黑瞳里孤影凌天,是从未有过的清澈明晰“
这五十万是我这辈子最成功的投资。我,...很欢喜...”
声音很淡,陈希听了却是一愣。欢喜?他欢喜?...有了我,他欢喜...他在说什么?
那人抱上来,头埋到陈希淡蓝竖纹的衬衣里去,呼吸急促紊乱,心跳的仓皇,紧闭的眼里电光火石,年华来去。
陈希坐在那人身上盈盈散开的乔木清香中,忽然想哭。有点难为情,但他却完全不想掩饰。
楚楚,我什么也帮不了你,但至少,我可以与你相依为命。
“嗯,楚楚,我也一样...”
三十四
虽然在陈希看来,楚家那班兄弟个个没正形,但楚家家主之争可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而且风险颇高,连楚昆芜
那种谈笑间生杀予夺的人物都不得不全力以赴。
楚总忙到飞起,天南海北马不停蹄,陈希不好意思拖他后腿,乖乖呆在三界休养生息,突发奇想非要安南教他几
招功夫以备防身。
安南上下打量他,惊叹“你还用防身?别人得学几招防你还差不多。”
这是什么话,说的我好像很有攻击性一样!诬蔑!陈希气。
锦户陛下在一边看着他们闹,瞳仁幽深若有所思,一会儿把陈希拉到身旁,轻言“你什么也不用学,这样就挺好
。那人,不会让你涉险。”
可...
看着那个拧着眉认真困扰的水晶娃娃,锦户失笑“笨,他楚四公子是易予的么?他身边能人有的是,可陈希只有
一个。”
嗯...陈希想了想,便释然了。反正我几两重他最清楚,我们术业有专攻嘛...
无聊至极,小妖挥着浅绿水袖吟诗“山有桂兮桂有芳,心思君兮君不将;忧与忧兮相识,欢与欢兮两忘...”
酸的安小佳捂着嘴哼哼“别念啦别念啦,有个叫陈芳的人叫你过去陪酒!”
陈芳?她怎么来了?刚消停了几天,现在一听见“陈”字,小妖就头痛。还让不让人活了?让她等着去吧。
小妖扭身,晃去珠帘之中,衣襟飘荡人如浮草,又念“曲复曲兮烟庄邃,行复行兮天路长;修途杳其未半,飞雨
忽以茫茫...”
陈希拖拖踏踏出现的时候,陈芳己经喝高了,苹果脸上两朵红云,见到陈希摇摇手,皱着脸欲哭无泪的可怜相“
小希,你个死没良心的,家里什么事你也不管!”
管。怎么管?管的了吗?陈设那人什么道理不懂,他若执意如此一意孤行,谁有办法?
“你知道么,今天索薇嫂子非要问我,陈设那混蛋是不是外面有女人?我哪知道啊!你怎么不劝劝陈设!?”
这个好答,没有女人,但是有个男人。真是荒谬。我要如何去劝?陈设一边在杨宇身后忍辱负重穷追不舍,一边
跟自己老婆琴瑟合鸣,造了个孩子出来。这笔烂帐,我可没法劝。
再说了,劝他什么。劝他舍了杨宇,回到娇妻幼子身边,前尘尽弃?那还不如杀了他。
陈希在桌边坐下来,湖绿色绣制衣襟有如春水轻荡,面上神色却淡淡倦倦。
谁劝都行,只有我,怕是全无立场。
“我难受...我看他们两个就难受...”陈芳趴在桌上,碎发散落是极少见的脆弱姿态“陈设他这回是铁了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