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房廷的回答并没有令尼布甲尼撒满意,这回连颊骨都被粗蛮地捉起。
“你撒谎。”直接驳斥,不留一点余地。
“如果是巧合,为什么会那么清楚?连我快要忘记的细节,都分毫不差呢!”
咦?快要忘记?
这么说……尼布甲尼撒他……
“我根本就没有忘记自己作过的梦。”这么说着,尼布甲尼撒一脸笃定。
一切仅仅是他试探的游戏么?难道那些丧命的星象师和术师,只是供他消遣的玩具么?
意识到这点,房廷心头一怵。方才在殿前,自己亦是徘徊在生死之间!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
要不是自己来自千年之后,要不是自己知道那经典的梦析,更多无辜的人会为了那么荒唐的理由而丧命吧……为
什么要做那么残酷的事?
房廷越发不明白这狂王的心思了。
“罢了。”松开了钳制,尼布甲尼撒比想象中还早放弃对他的“逼供”。
“我不计较你的过去,也不管你从何而来……你现在属于我,这才是最重要的!”尼布甲尼撒霸道地宣告着。
房廷的腰身再度被揽起,身子腾空,才胡乱地挣动了两记,身子就立即被扑倒了。
沉重的男体压在上方,一如先前几次的亲狎,没有过多的言语,尼布甲尼撒直接扯掉了房廷多余的衣物,强硬地
弓身挤进了他的以膝盖。
房廷挣扎推拒他越发紧迫的胸膛,却根本无甚效用。混浊的呼吸就这样落在颈侧,湿热的情欲赤裸裸地呈现……
合不上的膝盖,紊乱的呼吸,滴落的汗液……哀哀告饶却只能越加煽动尼布甲尼撒的征服欲望……
无论如何反抗,都摆脱不了他所加诸的侵犯么?
“噫!”这般念道,突然心脏仿佛被狠狠一怵,双膝被使劲折向胸前,弯成匪夷所思的姿态……身下,那羞耻的
秘所尽数呈现!
听到一记低笑声,冰凉的指尖便潜入自己的肚脐,抠弄细小的凹陷……顺着滑向裆部,一下子……便将那柔软的
东西裹住了!
房廷被这记动作吓得脸色刷白,精瘦的腰杆抖瑟个不停……毫不遮掩地于眼阭,那处却被尼布甲尼撒径自明弄抚
玩,猥琐至极!
“不……不要!”
左侧一枚胸尖又被蓦地摛住,此时从喉头溢出的抗拒音,都嫌有气无力。
弹动绷紧的腰腹处处紧实,尼布甲尼撒的指尖粗鲁地流连其上。一个激酡,房廷违心地释放了……
于他的掌心。
维持了一秒钟的释然感受,绯红伴着尼布甲尼撒陡然响起的促狭笑声,爬上了双颊。
赤裸的肉体,白色的汗液……淫秽的一幕。
房廷惊惶失措地还想在这种时候遮掩羞耻,手却立即被拍开了。此时他才发现尼布甲尼撒也和自己一样衣衫尽褪
,平时隐于大围巾衣下强健的体魄,毫不吝啬地裸裎……
强势的男人,此时就连那骄傲的地方亦是趾高气扬的──煞是惊人!
这是……认真的么?是真的要对我……做那种事么?
被他诚实而激动的男性部分吓到了,房廷惊得连连缩身,可是大腿被牢牢扳着动弹不得!
“房廷……”
“哎?”
那充当征服者的一方,此时唤了自己的真名,而非“伯提沙撒”……有一秒钟的楞怔,忽然撕裂般的激痛,席卷
上了神经!
“呜啊──”
惨呼一声,房廷惊骇地感受到,原本不应包容他物的细小洼穴中,纳进了对方的雄性……
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就这么刺进来了。如此巨大,如此不可一世……几乎同一时间挤掉了他所有的思想!
原来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让自己享受到么?
还真是……妙不可言。
初次置身于房廷的体内,由衷地叹道……尼布甲尼撒薄汗彻发,缓缓地动作着,于上方观看那具被自己楔入的男
体……视线迷离。
就像濒死的鱼一般大张着口,紧贴着的肉体传递过来的痉挛抖瑟。
看到了,因为自己的粗暴教他受伤了呢,殷红的血液映衬着白色的肌肤……顺着洞开的部位,渗流。
啧啧,好可怜……但,越是这般,只会让自己越发欲罢不能……
舌尖舐了一下干燥的唇,尼布甲尼撒俯身想要亲吻那怜人的的猎物,却遭他顽固地推挡。
掰开那遮挡面目的十指,但见房廷咬牙切齿,双目紧闭泪渍顺着颊侧沁进软毡……心念一动,便拿唇舌去接那溢
出眼角的咸液。
苦涩的滋味……
猛然一记哽咽音调炸响耳边,撩动人心,就这么一下子把持不住地,丢了开去……难耐地低吟,于他的体内释放
。
第一次……居然会以如此狼狈的方式结束──是男人始料未及的。
微喘,有些懊恼地垂首巡视身下那教自己失控的始作俑者,却意外迎见一对湿湿润润的黑色瞳仁。
乌丝凌乱,倔强的眼神。
就算是瞪视的模样,于自己眼中亦是一副惑人姿态。
情欲毋须酝酿便再次勃发,急切地再度扑向他──
疾风骤雨般疯狂地掠夺起来……
因为那狂王的粗暴对待,房廷于激痛中昏迷,坠入了黑色的梦乡。
他在一片混沌中沉沉浮浮,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复苏之际,遂被下身的蛰疼惊得蓦地打开双眸。
“呜……”
好痛……尴尬的部位传来阵阵违和的激痛,使得浑身一颤,之前那场荒唐性事立刻重现脑海!
尼布甲尼撒……
一想到那不可一世的男子在床第间,与自己的悖德纠缠,双颊立刻被染成了绯红!
在二十一世纪,就连女性经验都未曾有过的自己,第一次居然是……
真是难以想象!陷入了难以逆转的时空漩涡之中,一切都被尽数剥夺……难道,连仅剩的一点自尊,都不要留给
自己么?
这么想着,房廷颤抖得更加厉害,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腰际!
完全没有防备!
浑身一僵,房廷还没有来得回身,赤裸的背脊便贴上了某个温暖的胸膛。
“醒了么?”下巴抵在自己的头顶,尼布甲尼撒慵懒地问道,不安分的手掌顺着腰线正向上爬着……
他……怎么还没有离开?
房廷被这突如其来的猥琐动作吓到,不禁又忆起昨夜不堪的种种……
惊跳着挣开男子,慌忙间却跌落床下,牵动了暧味的伤处,疼得龇牙咧嘴,狼狈非常……
榻上的尼布甲尼撒见状,哼笑起来,单眺望着昨夜与自己狂欢的人,琥珀眼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看得房廷立时起
了一身鸡皮!
尼布甲尼撒探出手捞住了房廷的胳膊,也容不得他拒绝,径自将他重又锁进了自己的怀抱。
“你是我的人……”衔着柔软耳廓的尼布甲尼撒这般说,热热的吐息钻进耳道,激起怀中人的一阵颤栗。
“都这么久了……还在怕我么?”
搂得更紧了,房廷稍一动作,肩颈便遭侵袭──细密的亲吻落在上面,似是他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被吓得不敢动弹,房廷心惊胆战地伏于尼布甲尼撒的胸前,忽而发现相拥的二人皆是未着寸缕的,一股红潮不可
自抑地漫上了脸面!
太……太可耻了!自己几欲羞耻而死,那狂王怎么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也许是走火入魔了。
尼布甲尼撒这么想,却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一夜近乎疯狂的索求之后,以为总算餍足,可一看到房廷醒来时生动的表情,旋即又被撩动了心弦。
鼠蹊……再度传来甜蜜的骚动,该死!自己何时欲求不满得就像个少年人?
并没有反省多久,房廷再次被自己压倒了──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很是耐人寻味呢。
就这么,近乎纵欲地俯将上去,待到清醒时分,那黑曜石瞳仁的男人汗湿殷殷地伏于榻上,看来今次是被自己折
腾得下不了床了……
一副疲惫倦怠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
捉着房廷半长的头发于掌间嗅闻着,一边享受快感终结后的余韵。不知为何,有种愉悦的感觉盈满了胸臆。
好稀罕。
至少,自己还从没对哪个后妃产生过类似的情绪。
伯提沙撒……不,是房廷。或许,日后能成为一个对于自己特别的存在……也说不定呢。
这念头一闪而过,尼布甲尼撒不以为意地轻笑,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
忽而念及昨夜于马度克神殿上,房廷的释梦以及自己于众人的承诺,尼布甲尼撒弯了弯嘴唇。
“我把全省的治理权交予你……如何?”
他这么说,也不管房廷在听罢这番话后露出怎样一副惊骇表情,还是继续道:“即日起,你便入朝,做巴比伦的
宰相吧。”
于众人之间挺身而出,替那狂王释梦的时候,房廷从没有臆想过要取代“但以理”的位置,可偏偏上天就像要同
自己玩笑般,硬是将他生生推向了一个既定的历史舞台。
伯提沙撒,也就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房廷,可能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在一夜之间名动巴比伦。
是巧合?还是在无心中篡改了历史?
房廷心中惴惴,却不知用什么来弥补。
发誓对狂王效忠,是一个契约──一个日后会将自己牢牢束缚在这个时代的咒语!
突然想起尼布甲尼撒在为自己更名时,闪过心尖的念头,心头更是阴寒一片。
叫他怎么相信──自己这个无意间涉入历史潮流的“现代人”,才是经典上记载的“伯提沙撒”呢?
“这就是新宰相么?怎么是个外国人啊?”
“听说是陛下从耶路撒冷带回来的男奴……”
“男奴?难道我巴比伦无人了么?真是太不象话了!”
“嘘……小声点!好歹也是王钦点的宰相,别教他听到了……”
心烦意乱的当日,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关于自己的窃窃私语声时不时地钻进耳朵,房廷越发感到如坐针毡了
。
记得在乍一听闻尼布甲尼撒要封自己做宰相的时候,吓了一跳,惊恐地百搬推拒,但他却恶作剧似地,亲自替自
己更换上巴比伦朝臣的服饰……
房廷低头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白色袖口绣着金线,细小的红玉宝石则一直延伸至肘部,襟口和大围巾的下摆亦
缀有玲珑的吊坠;华丽的衣衫,质地轻软,是上好的亚麻织物,一般唯有迦勒底权贵才有资格穿戴,此时却贴附
于自己的身上。
非常舒适,却很不自在。是因为知道自己根本就不配做什么“宰相”吧!
照本宣科解了一个梦,只因为那男人的一时兴起,就把自己推向万人之前做个有名无实的“摆设”。
难道说,这又是一个游戏么?
越想越不甘心,却偏偏无可奈何,自己太渺小了啊……这感受如同初次来到巴比伦时的心境一般。
房廷自暴自弃地寻思着,但咫尺之间却有人抱着与他截然不同的想法。
议事殿里,因为多了一个新任的主事者,惹得迦勒底诸臣们非议不断。四将之一的拉撒尼却好似置身事外般支着
下巴,心不在焉地听着同僚们絮絮叨叨的话音。
另有心思。
玩弄着自己过长的黑色卷发,视线飘移……是在审视那两个月前还是由他亲自“押解”至王都的男子。
想不到,不过几十天的功夫,他便能由男奴的身份一跃成为王座之下的第一人,听来真是匪夷所思呢。
不过自己那夜在马度克神殿,也亲眼见识了他释梦的能力,之后沙加薛那一脸难看的表情,有趣得令自己当场忍
俊不禁。
是巧合?还是神示?他又何以窥得王的梦境?拉撒尼不得而知。不过那梦释,也由不得平庸的术师随意编撰,所
以至少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外邦人,绝非泛泛之辈!
更何况,他是目前整个巴比伦,最受王所青睐的人吧……
想到这里,拉撒尼弯了弯唇角,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近日探子来报,我国去到叙利亚与地中海的商队屡遭游勇的阻截,去到大马士革之途困难重重……”
“好象是亚述人的残部,要不要派去军队予以镇压?”
“那岂不是要和吕底亚发生冲突?何况战事刚歇,王军还未修整好咧!”
蓦地从沉思中转醒,房廷发现迦勒底的长老与将军都已列席,书记正用小木楔在新晒的泥版上锲着记录。
今次商讨的内容似乎是些琐碎的政务,众人结成各自的小集团议论纷纷着,似乎并没有人将自己这个新任“宰相
”放在眼里。
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不过这倒让房廷觉得轻松。
正要吁一口气,就在此时,一个看似等级甚高的年轻士官唤了自己:“伯提沙撒大人,对于这个问题你怎么看呢
?”
“唉?”有点意外,居然有人会问自己意见,房廷急忙起身,却差点被裙摆绊倒。
这个不合宜的动作引来下方的一阵小骚动。
“哦……您是没有听清楚我们说的么?”士官拿腔拿调地说着,又将方才商队被劫的事件快速重复了一遍。
尴尬地蹙起眉,表情有些窘迫,房廷沉着嗓子轻道:“抱歉……能不能说得……慢一些?”
他的赛姆语刚学会不久,说得还不是很流利,而且只要谈话对象加快语速,便听得相当困难了。
“咦?您是嫌我说得太快了,还是根本就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呢?”
他说得相当大声,旨在羞辱房廷──而且目的也达到了。
众人再次将话头指向这个来历不明的“新宰相”,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人物,房廷的面色青白一片,相当地狼狈。
他终于了解到,并没有人想真心询问自己意见,这只是那些瞧他不顺眼的大臣,戏弄自己的小花招罢了。
来人接下来又故意,抓起书记员新锲的泥版文书给房廷看,那比藏书室里的泥版鑴刻得潦草得多,一瞧就觉得眼
前糊花花一片。如此深奥的楔形文字,就算房廷学习速度如何迅猛,亦是读不懂的。
“伯提沙撒大人,这么说可能是得罪了──您连我国的文字都看不懂的话,又怎么来领导诸臣呢?”
刻薄的语调,偏偏句句在理,反驳不得。
我来自遥远的时空,根本就不应属于这里:一切都是你们搞错了!
此时特别有冲动这么大喊,可是就怕自己真的这般做了,也无人里解。
语言不畅,加上对方存心刁难,房廷真觉得这回自己是有口难辩了……
“这些人啊本事没什么,搬弄是非倒是很有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