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题——黄叶

我跟怡成摸黑地走出剧场，手牵手地漫步在街道上。

“毅俭，你有想去哪里吗？”怡成问道。

“没有耶，这里我们又不熟－－”我回答说。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怡成笑着说。

“去哪里啊？”我问。

“你跟我来就对了！”他神秘稀稀地说！

结果我们回到饭店，坐了电梯到最顶楼的钢琴酒吧；叫了两杯调酒坐了下来。

这家酒吧美得像个梦境一般！四周全是透明的落地窗，望出去看不尽的曼谷夜景－－点点的灯火霓虹，缓慢移动的车灯

光点，像是将我们包围在琉璃世界里－－酒吧角落的小舞台上，一名女歌者身着黑色晚礼服，将手扶在钢琴上，用她沙

哑低沉的嗓音，吟诵着一首首牵动心弦的音符，将我俩溶进到她深情地天赖中，彼此醉得不能自已－－！

“毅俭，我回台北的这段期间，每天都要不经意地想到你；你的顽皮，你的风趣；你对我心意的坦承，你对我凝望的神

情……我回去之后才了解到，不只是你；其实连我早已不能自已地喜欢上你；只是我不肯去面对罢了。我以为我是错失

了，我已拒绝了你，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了。我很懊恼，也很沮丧。可是当你我再次巧遇；我晓得，那是缘分！我必

须把握，因为不一定会有第三次的机会。我们认识得很短暂，也很匆促。但我心里很明白：就是你了！你知道当你昨晚

这么勉强自己，只因为喜欢我；我心里有多感动吗？可是当我在今天早晨，看你那么辛苦地挣扎起床；我很心痛，更苛

责自己。我太自私了，轻量了你对我的真诚－－一整个早上，我挂念着你的伤痛，无心游览；只想要尽快地看到你，陪

在你的身旁！你了解海底那几个字的含意吗？那是代表我陈怡成对你简毅俭的海誓！我是很认真的，我要真真诚诚地喜

爱你！”怡成握着我的手，款款衷情地对我说。

“嗯－－你这些话的意思是说，以后可以换我捅你罗？！”我眼睛一亮问道。

“你－－吼！我真是对牛弹琴！”怡成狠狠瞪了我一眼说。

“不是啊？！那你的真诚有啥屁用！去！”我没好气地说。

怡成看了看我，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然后伸手在他脖子上解下一条项炼。

“来！把你的狗头给伸过来点啦－－”他笑说着，在我胸前挂上一条白金项炼－－

“这条项炼是我母亲在我二十岁时送我的生日礼物，现在我转送给你，你好好带着吧！”他帮我挂好项炼，亲了亲我的

脸颊笑说。

“这……糟糕耶，我身上好象没什么可以转送你的东东耶，怎么办勒？”我有些失措歉然地说。

“你不必送我什么。你主动喜欢我；这颗心，比什么都强，知道吗？”他笑着跟我说。

“嘿嘿！你现在对我这么好，又说好话，又送链子什么的！我话可先说在前头，咱们往后要是吵架了，你可不许拿这些

当免战金牌嘿，我可不让的喔！”赶紧得先把条件说死；开玩笑！业务干假的喔！

“你－－嗳！我的天啊！！你以前都是这么谈恋爱地呀？！”怡成一副快不成了的死样子。

“哈哈！我逗你的啦，你还当我白痴啊？！再不逗逗你，听得我鸡皮疙瘩都快掉满地啦！呵呵；成成，你生气起来挺有

魅力地呦！”我嘻皮笑脸逗着他说。

“唉，偏偏喜欢上你这痞子，也不知道你哪句话是正经的；唉，看来我陈怡成一世的英明哪－－啊，对了！你昨晚唱了

一首歌送我听，唱得如此地缠绵悱恻，听得我心都凉了一半！好啦，现在我还给你！我点一首歌送你听；你在这先等等

！”

说完，他兴冲冲地跑到小舞台前，跟那个女歌手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然后塞了些小费给她，又跑回来揽着我的肩膀坐

下－－

“你跟她点了什么歌送我听啊？”我问他。

“一首英文歌，叫： LEAD THE WAY ！”怡成回答说。

“你点英文歌啊？我英文不太好的说－－”我白了他一眼说。

“不点英文歌能点什么呀！你难不成把她当江蕙啊？！跟你说喔，我点的这首歌是我现在心境的完全写照。没关系啦，

你英文不好；她一边唱，我一边口译说给你听－－”怡成笑握我的手说。

钢琴的音符柔情似水地响起，像是一把熨斗般地，将内心上一条条皱折，一一熨平般地滑过；歌者沙哑低沉的嗓音像才

苏醒般地扬起－－

‘ Who would’ve believed

That you and me would fall

And land together

And who could’ve foreseen

In you I’d find the place

I’ve belonged forever

And if I move closer

Then love will take over

And lead the way

I’d given up hope

Losing the faith that love

Could be mine to treasure

And now

Nothing’s the same

I found myself reborn

On the day I met you

And if we move closer

Then love will take over

And lead the way

Suddenly you are lying

Here with me and the truths

I used to hold have changed

And if I move closer

And let it take over

Then love will lead the way ………… ’

怡成将脸颊贴近我耳际，轻轻地告诉我说－－－

唉，叫我如何相信，在这浩瀚的时空里；

竟然能够与你相识－－

是这么的不可思议，我的此生将只属于你；

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让我俩彼此靠近，随那爱的感觉带领我们；

在这条属于我们的路上前行－－

我也曾失去信心，以为这世上再也不会有；

值得让我再去疼惜的爱情－－

可是当我遇见了你，满腔的爱火重被燃起；

如此的转变让我无法置信－－

………

“俭；就让我们彼此的真爱，带着我们前进吧！无论未来的目的地是在何方－－你说好不好？”他在我耳旁，深深地说

。

我说不出话来，只感到一阵晕眩！

嗯…我想我酒喝得太多了－－

第二十三章

唉，我实在无法形容这几天里心中那份满溢的喜悦，每天亢奋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笑着、闹着、还外加没来由地跳跃着

，唉！人有时候还真是会越活越回去哪！呵呵，这趟泰国风光之行，根本就是我和陈怡成的蜜月之旅嘛，而且负责掏腰

包的还是可口公司呢！

你知道每天早上被心爱的人从甜梦中亲醒的滋味为何吗？我可以告诉你，你会完全分不清你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

的环境中；你会永远搞不懂醒着和睡着了究竟有什么区别！

白天，我和他的足迹踏遍了泰国各大的名胜古迹、渡假圣地！玩遍了各种不同的游乐设施，一同看遍了大大小小剧场各

式各样不同的表演，一起吃遍了各类稀奇古怪的当地美食！……日子快乐到你完全不会去想明天，只顾着捕捉那稍纵既

逝的眼前欢笑……

好了！玩得真是累坏了，晚上你可以恣意地躺在某人的怀里，你会充满童心地闹闹他，看看他假装气坏了的表情，听听

他龇牙咧嘴地恐吓你：“再闹？看我不捅死你！” 然后你会呼的一声跳到他身上跟他任意地嘻笑打闹！打累了，玩了

满身汗，你干脆赖在他身上，让他背着你一起去盥洗－－

嗄？你问我是怎么睡着的？不知道耶，就是睡着了嘛；很自然就睡着了呀！可以是你搂着他睡，也可以是他来搂着你睡

呀！不过说真的，我还是比较喜欢让他搂着睡；因为在他怀里，没事他就不定时地亲亲你，轻轻地摸摸你，温柔得拍拍

你的背……嗯，我想我会睡着，正确来说，是溺毙的－－被甜蜜给呛的。

什么？你问的不是这种”睡觉”喔，是另外一种啊？！嗳！早说嘛，害我杂七杂八地扯了那么多，话说太多口会渴呢。

怡成他呀……嘿嘿！他才不敢动我勒，他说他会舍不得……鬼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反正他每天一帮我服务完，

自个儿就躲到化妆室里去啦。这不，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不行，我得瞧瞧去！

“呦－－好煽情喔，瞧你那股陶醉的劲儿！呵呵……”我打开化妆室的门窥道。

“吼！有没有公德心啊？！不是跟你说过不准偷看吗？！切！”他手忙脚乱遮着重点部位惊道。

去！真搞不懂他，我又不是没看过，还遮个什么劲嘛！说真格地，我拿他还真是没办法。都跟他说我前两天早就好了，

偶一为之应该没关系。可他就是不肯；说他说话就得要算话，说这一礼拜都不动我他就不动。哼，他那点花花肠子我还

会不懂吗？不就是怕我事后变个法子取笑他嘛。不过我实在想不透，为什么他自己来就可以，我来帮他怎么样就是不行

？唉，看来我真是还有检讨的必要……咦？台湾有这种技艺的加强训练班吗？我还满想进修耶……

“喂！完事啦？呵呵……”我看着他走出盥洗室的身影问。

“吼！都跟你说了不准看你还偷看，听不懂中国话啊？看我怎么对付你－－还敢不敢？！呵呵！说呀你，敢不敢？！－

－”

他跳到我身上，上下其手地拼命搔我痒，害我躲得差点没断气－－

“好啦！哈哈哈－－！好啦！投降嘿！哈哈哈－－！我说我投降了啦！哇哈哈！－－哈哈哈！不敢了啦！－－”我上气

不接下气地笑着求饶道。

“哼！知道怕就好，下次再这么不听话，看我不整死你！”他一副王者天下地架势从我身上爬下来说。

“去！根本就不公平嘛，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怕痒勒？”休战后，我边整理着战场边喘着气说。

“我要是怕痒那还得了啊，你不都骑上天了？跟你说吧，老天还是公平的，嘿嘿……”他洋洋得意地笑说。

“哼！你少得意啦，我跟你说，像你这种人将来一定不会疼老婆，因为你一点也不怕痒！”我取笑他说。

“我又没打算结婚，哪来的老婆好疼啊？去！”他白了我一眼说。

“那我算不算勒？”我笑呵呵地问。

“你当然不算啦！”他没好气地道。

“不算你干嘛捅我？切！”我逗着他说。

“你这么想当老婆啊？我可是从头到脚、道道地地喜欢男人的啦，你啊最多会是我的男人，会是我怡成的先生，但绝对

不会是我的老婆，懂吗？呵呵……”他搂着我乐得亲道。

“怡成，在你们的同志世界里，有没有听过像我这种中途转向的例子啊？说真的，我实在搞不懂自己是怎么回事耶，为

什么会说喜欢就突然喜欢上男生了？”我躺在他胸口问道。

“嗯，你这样的例子不能说是没有。其实依我看来，你应该不是单纯的异性恋者。要嘛就是双性恋，或根本就是隐性的

同志恋者。毅俭你何必深究那么多呢，重点是我们彼此深爱，互相珍惜不就够了吗，是什么恋又有何关系？我跟你说喔

，蔡康永在还没出柜前，有个读者故意在报章杂志上刁难他，问他同不同意同性恋的行为，你猜蔡康永怎么回答他勒？

蔡康永答得可真好，只用一句话就打发他了！呵呵……”他笑着跟我解释说。

“蔡康永怎么回答他呀？”我充满好奇地问。

“呵呵！蔡康永在报纸上跟那位读者回答说：‘同性恋也罢，异性恋也好，有恋就好！’”他笑着说。

“哇！他回答得好妙喔！呵呵……”我不禁佩服说。

“他说这句话虽然没直接坦承他是同志，但却可以看出说话之人的胸襟气度。毅俭，我们无法左右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

看我们，但我们绝不能瞧不起自己！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一种罪，哪怕是喜欢上同性。真正的重点是，你的这份爱是否

真诚罢了。毅俭，像现在我能这样抱着你，跟你好好说说话，拿任何东西来跟我换，我都不会给，你知道吗？”怡成抱

着我微笑地说。

“成成，我们回台湾后，我递辞呈走人，搬去台北跟你一起住好不好？”我想了想，看着怡成眼睛说。

“毅俭，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跟我住在一块，因为我也是呀。这几天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几次想开口跟你提，但又怕你

误会我了－－”怡成高兴地看了看我说。

“什么事啊？说呀！”我看着他问。

“我说了你不准误会我喔！”他诚恳地说。~

“好啦，我不误会啦。吼，你别卖关子嘛！”被他惹得有些心急。

“你们高雄不是快要有个主任缺吗，这两天我在想，要不要跟我台北的经理申请调到高雄去当主任呢，这样我们就可以

生活在一起了呀。可是，我又怕跟你提了，你会误会我是跟你在抢主任的位置，所以我就一直都不敢找你商量。”怡成

有些担心的神情对我说。

“哇！很好啊，这样我就不用辞职啦！吼，怡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呀，我简毅俭有这么小家子气啊，你当主任跟我当主

任又有什么差别呀！更何况就算你不去申请，那也不一定我就能坐上那个位置呀！陈怡成你给我听好了，现在我命令你

一回到台湾，马上去给我去递申请表！知道吗？光是在嘴巴上口口声声谈真诚是没啥屁用的，呵呵！”我乐得指使他说

。

“是的！！简先生！呵呵……不过说真的，能不能调得成还不知道呢。反正我尽力试试看罗。”他笑着向我行了一个举

手礼说。

“你就尽量去试嘛，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了不起我辞职走人，搬去台北跟你住。我可先警告你，你是甩不掉我地，我

简毅俭也不是个能让人甩的家伙，嘿嘿！”我笃定恐吓说。

“毅俭你就先别辞，等等我的消息再说。就算是我调不下去，也不一定是你要辞嘛，我也可以搬到高雄跟你住啊，我又

不是没长脚，我要想走，也没人能留得住我呀！好，回到台湾，我就这么去恐吓经理说！呵呵，没记错的话，林经理他

还欠我一条人情呢！”怡成笑着计划说。

“唉，快乐的时间过得好快喔！明天就要回台湾了，我还真是很不想回去说－－”我无限留恋叹道。

“好啊！那你干脆留在这里当台劳好啦，礼尚往来嘛。你放心，有空我会来看你！呵呵……”怡成笑呵呵地说。

“好喔！你去做你的陈大主任，我干我苦命的台劳，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您滚吧！我这条地头蛇今晚不留客啦，嘿嘿！

”我挖苦他说。

“哇！瞧你这股酸劲儿！喂，你明天搭几点的飞机啊？”怡成笑笑问道。

“下午2：30的飞机。你勒？”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