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题——黄叶

“切！贱骨头，不这么逼你还不老实说呢。”他没好气的说。

“喂，你到底是怎么申请调职的啦？”我问道。

“就像这几天来我在电话里骗你的那样啊，只不过是集中在第一天里发生罢了。他最后拗不过我的坚持，就只好准啦！

不过以后上班你可要来接我了，我的车子没开下来，给我哥哥开了。”怡成也躺了下来，抱着我说。

“那有什么问题勒，以后咱们就”夫唱夫随”罗！成成，你什么时候要开始上班呀？”我摸着他的头发问道。

“明天罗，因为要跟倪主任作一些交接的工作呀！咦？毅俭，你下班的时间快到啦，先回公司打卡去吧！”怡成看了看

我给他的那只 SWATCH 说。

“不要！我今天要翘班，不想回公司！”我赖在床上说。

“好啦，乖，回去打个卡嘛！”怡成劝道。

“不要！我们一个礼拜不见了，我想再待会儿！”

“喂！我可是你未来的主任耶，我的话你敢不听喔？”

“不要！因为你现在还不是！”我赌气说。

“你－－好好好！这可是你逼我的－－”怡成搓了搓手咬牙说。

“喂！你－－你－－想干嘛？我可警告你别乱来哦－－啊！－－哇哈哈！－－哈哈！－－救命哪－－哈哈哈－－杀人啦

－－哈哈哈！停啦－－会出人命啦－－哈哈－－我快尿失禁了啦－－哈哈哈－－！”

第二十六章

接下来三个多月的时间中……这个属于我们的小天地，经过我们努力的雕琢下，慢慢呈现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架势

来。我们挂上了从”隆美”找来的水蓝色波纹的窗帘，摆上了几盆翠绿色的爬藤植物，放上了几幅我自认为挺俱个性化

的画作，再铺上了阿拉伯中东色彩的长毛地毯……就在我和怡成一点一滴地细心雕琢下，这座一房一厅的小公寓，不再

是当初刚租下时那份羞涩寒酸的模样，到处弥漫着温馨小家庭般地气质。我越来越喜欢跟怡成窝在这里，品尝那份彼此

自然流露的甜蜜－－除了我有时不得不回家去做个”交代”之外。

不过怡成调来高雄，对我来说并非完全没有缺点。你们或许以为怡成当了我的主任，相信我当然就能占尽特权、轻松写

意吧？错，情况刚好相反！我的业绩额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的幅度让我连叹息和惊讶都没力气发。更惨的是，业绩

额配表里还附上一张陈主任的个人小纸条：

‘简先生：

这个月，您若无法达成业绩额90％以上的成绩嘛……

那么下个月的”广美居留权”请您自动扣除两礼拜！

望您自爱！

陈主任 嘱 ’

这么贱的招术，姓陈的家伙都使得出来……操他妈的王八蛋！！！

回想在倪主任的时代里，对于额配不满意，我还能耍耍赖、撒撒泼－－现在却只能如病入膏肓般无力地呻吟。看着众家

兄弟向我投来无限怜悯的眼神，我也只能鼻子摸摸难过地想撞墙。以往还能跟兄弟们骂骂倪主任老狐狸啦，唯利是图等

来泄泄愤、消消气。好了，现在连这点娱乐也被剥夺殆尽啦……陈怡成呀，你对我不仁，我可不能对你不义啊！你到底

懂不懂呀，你这个王八蛋！！

咦？主任的那个位置到底具有何样的魔力哪，怎么屁屁一往上坐，整个人马上就变得六亲不认呀！倪永正主任，您知道

简毅俭现在有多怀念您吗？！呜……

※

在温馨地小窝－－

“俭俭，你电脑用完了吗？我想打一些资料耶！”怡成坐在床铺看着公司文件问。

“等等啦！你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啦－－”我目不转睛盯着电脑萤幕说。

“你在看什么啦？吼！在上色情网站哄？！”怡成咬牙切齿问道。

“我哪敢啊！就算是要看，也不敢当着你的面啊。我是在看一篇名叫【习题】的同志小说啦，是一个叫黄叶的家伙写地

。呵呵，内容还挺爆笑地呦，跟我们两个的情况好象哦！”我盯着萤幕笑道。

“真的很像吗？我看看－－去！这么滥的文笔，也能让你看得这么聚精会神呀？好啦，别看啦，让我用电脑啦。”怡成

跑过来看了看催道。

“等一等啦，我快看完了啦－－唉，真没想到，这么爆笑的文章，最后竟然是悲剧收场哪－－好啦，我看完了，电脑让

你用吧！”我看完无限唏嘘地说。

‘玲－－玲－－玲－－！’

‘喂？－－嗯，我是。－－你怎么又打来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嗯－－’怡成接起手机，讲了几句话，走去将大门打

开走了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咦，这家伙在搞什么神秘啊，有什么电话是不方便让我听的？最近他好象是常常这样耶！嗯……大概有五、六次了吧，

是台北总公司打来的吗？可是，看情形又不太像啊！就算是台北总公司打来的，也用不着避着我嘛。难道升上主任了，

上头吩咐下来的公事，连我这个”下属”也不给听吗？吼，我又不是别公司的商业间谍呀！……哼！当上主任还真是一

件挺了不起的事哪！……

怡成讲完那通电话，开门走了进来－－

“成成，谁打来的电话呀？”我问道。

“嗯－－是总公司打来的，交代一些新品上架的事情。”怡成神情有点闪烁地说。

“嘿嘿，是吗？”我笑问。

“怎么，你不相信我啊，难道我会骗你吗？去！”怡成把手机一丢，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饮料说。

“切！新品上架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干嘛还怕我听，自己还跑到门外去谈呀！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我啊？”我

啐问。

“真的是公司的事嘛，信不信随你。俭俭，嗯，我看，你－－今天要不要回去做个”交代”呀？”怡成建议地说。

“哇！你在赶我哦？！怎么，嫌我烦喔？我不过是问了几句都不可以呦……”我嘟喃道。

“不是啦，你都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回家了，再不回去做个交代，我那丈母娘万一杀上门来要人，那我不是挺难堪的吗？

好啦，回去一趟吧，不然你这儿子也当得太不像话了吧。”怡成劝道。

“好啦！我回去就是了嘛，就知道你会嫌我烦，以后我都不过问了这总行了吧！”我拿起一件外套，穿著鞋子抱怨说。

“不准你这么说，我怎么会嫌我的俭俭烦勒？要嫌你烦，我就不会搬来高雄啦。来，亲一个，不准生气喔！”怡成抱着

我亲了亲说。

“成成，要不要我先去帮你买点吃的东西回来，你晚餐不是还没吃吗？”我问道。

“不用啦，我要是饿了再骑你给我的摩托车去吃就好啦，你赶紧先回去吧，现在回去刚好可以赶上家里的晚餐。”怡成

微笑地说。

“那我回去罗。不行，得再亲一个！”我抱着他说。

“嗯－－啵！好啦，回去开车小心呦！”怡成送我到门口说。

※

“哥，你回来啦，吃饭没？我们正准备开饭呢！”老弟端着菜肴抬头对我说道。

“嘿嘿，还没呢，这不刚好闻香下马了嘛！”我脱着皮鞋笑道。

“喂！老哥我跟你说，你可得小心点，爹娘这两天老是念道儿子真是白养了。动不动就跑得不见人影，去哪儿了也不清

楚，回来倒像似捡到了一般。说要找个时间好好省训咱们两个呢！”老弟打着小报告说。

“我不在还有你嘛，你不也是人家的儿子吗？怎么，你就不会帮我圆圆谎吗？亏我平常这么挺你！”我瞪了他一眼说。

“老哥，我自己－－也不大常回家耶－－嘻嘻！”老弟吐了吐舌头说。

“嗄？那你跑哪去啦？”我惊讶地问。

“我－－”老弟刚要开口。

“呦！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呀？哥儿俩可全凑齐啦，骨肉团员哪！呵呵，还不赶紧过来一块吃饭？”老妈刚从厨房端了

一碗汤出来笑道。

“好几天没品尝老娘烧的菜啦，我可得好好大快朵颐一番罗，呵呵！”我搓了搓手说。

“你呀要真是喜欢老娘烧的菜啊，就不会这么三天两头地不回家啦！还不先洗手去？毅勤，你去把老爹请来吃饭！”老

妈一边盛饭说。

“喔，好；爹呦－－吃饭啦！”老弟拉长了脖子叫道。

“你这个小鬼头怎么懒成这样啊？要你去请你倒好，直接给我用喊的！”老妈赏了老弟一颗暴栗，白了他一眼啐道。

“咦，你们都回来啦？来！别光是站着，坐下来吃饭吧。”老爹朝我们说道。

“哪，毅勤这碗给你。喏，毅俭这碗给你，饭这样够不够啊？”老妈递碗过来问道。

“当然不够啊，老妈烧的一手好菜，这点饭怎么够吃呢？我非得好好吃个三大碗不可！”我讨好夸张地说。

“你少拍你娘的马屁，待会儿我和你爹还有话要问你呢！”老妈童叟无欺地也送了一颗暴栗过来。这是怎么着，她一指

神功练上瘾啦不成？

“毅勤哪，你前两天说要跟你们老板到外头一起开公司是怎么回事啊？你要出资多少呀，你怎么会有钱哪？”老爹一边

吃饭问道。

“嗄？老弟你要跟人合伙开公司呀，怎么回事啊？”我惊奇问道。

“嘿嘿！我现在的那家广告公司原本是股东三个人合伙的。其中有一位老板经营的理念跟其它两位不太相同，所以他就

打算撤资到外头另起炉灶，于是就找上我罗！”老弟得意洋洋地说。

“你退伍回来才工作不到半年，就想跟人开公司？你知不知道这样风险很大哪，你对你那个老板了解多少呀？他会跟别

人不合，就难保将来不会跟你也翻脸哪！老弟你可不能不好好考虑考虑啊！”我劝着老弟说。

“是啊，你哥说得没错，你的工作经验还相当有限，别急着想开公司。我看还是再缓一缓吧？”老妈也帮忙劝着说。

“哎呀，你们别为我操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会当心啦，何况我已经答应他啦。这一阵子就是在弄新公司的事

，才会忙得没时间回家来嘛！”老弟吃着饭回答道。

“什么？你已经在弄新公司了？！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勒，好歹老哥也多少能给你出点主意呀！你呀，你真是－－咦？

对了，你是哪来的钱能跟人开公司呀？”我想起问道。

“我不用出钱啊！呵呵……”老弟笑道。

“你不用出钱？”大家顿时把目光都集中在小弟身上。

“对呀！我不用出钱，所有费用都是他一个人出的，但他算我一份干股。不然你们以为我会那么笨啊？嘿嘿……”老弟

嘻嘻笑说。

“他为什么要待你那么好呀，还要给你一份干股？！”我惊异问道。

“我能力强啊！”老弟理直气壮地说。

“老弟不是我说你，你可得小心点啊，搞不好他有什么企图，弄个空壳公司让你当人头。到时你可吃不完兜着走哪！”

我担心道。

“不会啦，我自己知道分寸啦。他呀，呵呵……我量他才不敢呢！”老弟笑呵呵地说。

“凡事还是小心点地好，你哥说得没错，人心隔肚皮，哪能了解他究竟是打什么主意呢。毅勤，知道吗？”老爹劝道。

“爹、娘、老哥，你们放心啦！公司不是挂我的名，不会有事啦，我只要努力把事情做好就可以了。他说过，就算是赔

钱，也不会要我拿钱放人啦。顶多了不起的状况是：大不了公司倒了，我拍拍屁屁走人，另外找工作就是了，不会有什

么损失啦！”老弟衡量说道。

“哇！这么好啊，那老弟你们新公司还缺不缺人呀，顺便帮老哥找份事，我也来插插干股！呵呵……”我调侃他说。

“呵呵，老哥可不是我小看你啦，你呀，没那份造化。嘿嘿！”老弟嘻嘻笑道。

“毅俭，我看咱们来吧，换谈谈你的事啦。你这几个月怎么常常跑到看不见人影呀，三天两头地不回家，都跑哪去啦？

不准说谎，你可得给我从实招来！”老妈盯着我问道。

“嗳，我公司忙嘛，好啦！我吃饱啦，洗碗去罗－－”我站起身来赶紧打着马虎眼说。

“你给我坐下，少跟老娘我打马虎眼！公司忙？会忙到三更半夜都不回家睡觉呀！你再不给我老实说，看老娘扒不扒你

这层皮！”老妈龇牙咧嘴恐吓道。

“我－－嗯－－那个－－那个－－”我慢慢坐下支吾以对地说。

“到底是哪个啊？说呀你！”老妈瞠目问道。

“嘿嘿！老哥不就是那个嘛－－”老弟忍不住开口笑道。

“喂！你敢出卖我？！”我瞪他咬牙说。

“毅俭你给我闭嘴！毅勤，你知道什么？你说，别怕你老哥，有老娘在呢！”老妈虎视眈眈地说道。

“呵呵……那我说罗－－”老弟向我吐了吐舌头说。

“毅勤！你－－”我吓出了一身冷汗站起身来喊道。~

“我叫你闭嘴你没听到哪？！毅勤你别理他，尽管说！”老妈拉我坐回椅子上，催着老弟问道。

“哎呀！我说娘哪，您是不是年纪大了反应迟钝啦？老哥会这么三天两头地不在家，不就是因为谈恋爱了嘛，这哪还需

要问勒？用膝盖想嘛知道呀！老哥，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呀？嘿嘿……”老弟望着我嘻嘻笑道，我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摊

在椅子上。好你个简毅勤！这么吓我，看我不扒了你这小王八蛋的皮！

“真的啊？！呵呵，那是好事呀！怎么不早说哪，自己的爹娘面前还害哪门子的燥呀，哪天带回来给我跟你爸瞧瞧嘛！

老藏在外头，能藏多久哪？！呵呵，你可别又交了一个像家佳那样，花钱没个算计的呦，呵呵！”老妈乐得笑道。

“嗯－－妈，我要去洗澡了－－”我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呦？这么大了还会害羞呢，瞧你脸红的。呵呵，老头啊，我昨天不是才跟你猜毅俭八成是交了新女友了吗，你还不信

呢！你瞧，这回被我料中了吧。我就知道，这叫母子连心哪，呵呵！”老妈乐得跟老爸炫耀地说。

※

我回到房里拿换洗衣物－－嗯，对了，上回出国怡成放在我这儿的衣服，一直想要拿回去给他。但每次一回到家，总来

去匆匆地给忘了拿，这次可不能再忘了，怡成都跟我问过好几回了呢－－

‘扣！扣！扣！’

“老哥，我有些事想找你商量说－－”老弟敲了敲房门晃进来，欲言又止地说。

“什么事啊？”我边找着衣物道。

“嗯－－我问你，你的事打算要怎么办啊，难道要一直瞒着爹娘吗？”老弟把屁屁放到书桌上看着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