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章惜水

作者:章惜水  录入:04-15

陈辞开始挣扎,可是左手折了,右手被陈别按住,胸口的疼痛让他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断断续续地说着“不要这样”“住手”。
这微弱的挣扎对的陈别来说就是惑。在酒精的侵蚀中,他粗鲁的分开陈辞的双腿,一下子便贯穿。
陈辞“啊”的一声尖叫让他清醒了少许,可是没入那身体里的因为过高的体温越发膨胀了。
陈别俯下身,亲吻着苍白的脸,没有血的唇。
陈别一边律动的时候一边喃喃自语,“不许你走”,“不许你离开”,“不许你丢下我一个人”……说着说着,竟哭了。
身下的陈辞也不再挣扎,木偶一样,紧闭着双眼,咬着唇,任凭自己摆弄……
清醒
天边露出鱼肚白,太阳还没出来,月亮颜惨淡。
陈别醒了,只觉一阵宿酒的头疼。揉着太阳穴睁开眼,看见蜷缩在身边的陈辞,瞬间昨晚零碎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怔住了。
转而像罪犯逃离现场一样,陈别连脸都没洗,穿上衣服就走了。一想到陈辞醒荔的反应,就不知如何面对,惶恐不安。
早晨早得连第一班公交车都没有。陈别蹲在道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看着对面马路上卖豆浆油条的老头支起摊,小超市卷起了铁门,橱窗上喷着漂亮的“圣诞快乐”,眼前停过一辆辆出租车又开走,烟头累了一小堆,烟灰散在风里。
盯着那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大脑就能尽量一片空白了。可是“昨晚好象说了不该说的,确是做了不该做的”这样的念头不停地窜出来,一同出现的当然还有陈辞。发抖的,挣扎的,一动不动的。恼怒的,痛苦的,面无表情的。
而自己是什么样子,记不清楚了,全都模糊掉了。
第五辆出租车停在陈别面前的时候,陈别拧了烟,站起身的时候腿麻了。打开车门:“A大。”
张铁男被陈别毅力的电话吵醒,同样也是宿酒的头疼。迷迷糊糊地穿上衣服,愉水抹了把脸,尚算清醒地下楼。看见楼门口站着蓬头垢面一脸死灰的陈别,清醒了大半。
“咋了哥们,叫人给煮了?”勉强开个玩笑,东北的口音很不标准。
果然效果不好,陈别没什么表情回应,只是裹了裹衣服,说:“陪我呆会吧,烦。”说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却是空的。张铁男见状赶忙从外套里掏出自己的烟,递给陈别。
接过烟,一边转身走一边给点着了。吸一口吐出来,再吸一口再吐出来,一路上也不说话。张铁男莫名其妙地跟在后面,也不知说什么。
直到走进食堂后身的一块废弃的空地里,张铁男见陈别的烟也抽没了,打着哈欠开口:“怎么了,圣诞节一大早的。”
陈别还是没有反应,找了个干净石头坐下了。
张铁男忽然想起昨天晚上陈别是追着陈辞出去的,今天一早回来又这个死样,便试探着问:“昨晚被咱哥哥骂了?”问出口便觉得不可能,他怎么也想象不出陈辞骂人的样子。
“没有。”陈别说,“好象是我骂他了。”
张铁男算是完全清醒了,眼神里略过丝惊讶,张开的嘴又闭上。
陈别也不看张铁男,手揣在外套口袋里,瞅着地面继续道:“好象也打了。想到那些想不开的事,就动手了……就像以前一样。”
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一定就是不想听什么责怪的话。尤其是后面说出“以前”,张铁男想着陈别跟他说过的那些“以前”,只觉得无话可说。
陈别又裹了裹衣服,一副怕冷的样子缩了脖子,仿佛声音也跟着缩进去了:“后来,做了不该做的……”
听了这话张铁男着实一惊,陈别看来打骂都情有可原的话那么他所说的不该做的只剩下——“强 暴?”
陈别没反应,算是默认。
“你这、这……那陈辞他——”张铁男一想起这事的起因是自己,语塞。
“他除了反抗就说我是你哥哥。又没血缘关系。”说着抬起头,皱了眉毛往远处看。
张铁男也不皱了眉,说:“不是啊,就算没有血缘关系,这些年也是拿你当弟弟照顾的。却被做出这种事……不用想别人怎么看,只要想想你天上的爸爸和国的妈妈……”
“人都走了,难道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陈别转头向着张铁男,挑着眉毛反问,那语气尖刻得让人觉得大逆不道,张铁男看陈别任得有点不象话了,声调也提高了不少地说:
“什么叫想他们一辈子什么都不做了?要不是陈辞想着你爹妈,他能对你这?处处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你看看哪个亲哥哥对他弟这了?你使唤他的时候说那是你哥,上他的时候说没血缘关系,你这什么混帐逻辑?你也不想想,就算你不是他弟了,他凭什么久喜欢你凭什么就让你上?”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却觉得自己说的不是时候。对上陈别杀人一样的目光,便立即偏过头去,装成一副很冷的样子使劲吸了口鼻子。
陈别已是站起身来了,恨恨地瞪着张铁男,却又无话返。
张铁男无奈又吸了口鼻子,叹气道:“算了,你自己好好烦吧。”说完,晃悠着往寝室走去。心里想起陈辞,忍不住又是叹气。
陈别还在那想,想陈辞一直以来对自己“忍着让着迁就着伺候着”,可是竟没有一件事,让他觉得自己是被喜欢的,或者是被疼爱的。从头到尾,陈辞的冷淡格没有为他而改变过丝毫。
好象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弟弟,而是父母留给他的一份义务罢了……
忽然间心里某处柔软了的地方又坚硬起来,扎得心生疼。多可笑,这叫心伤么?真TMD混蛋混蛋!
陆希音醒来的时候也是宿酒的头疼。闭了闭眼缓一缓,脑海里却全是陈别的影子,从第一次留意,到迎新晚会,到篮球赛……可是陈别的影子里,又有陈辞的无处不在。甚至昨晚好的平安,也让陈辞的中途离席给搅了。再仔细想一想,似乎陈别的身边,从来都是陈辞的位置,而没有给任何其他人留下一点点空间,包括自己在内。
早上刚浮起的喜悦又沉没在郁闷里了。
凭什么,你让我的日子过成这样。
她一手抓过头的手机,翻出陈别的号码,打下这样几个字:“圣诞快乐。中午十一点半,庄园餐厅正门见捍,我想和你吃顿饭。”然后用自己阑及后悔的速度按了发送键。
信息发送报告显示“已发送”。陆希因握着手机的手甚至有点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
握了一分钟左右,手机震动。屏幕上是陈别的名字:“好,真是我的荣幸。”
当她打扮精致地走近庄园餐厅正门的时候,陈别已经站在那等候了。远远望去,不能说陈别没有精神,但确实是比平日严肃许多。四目相对,二人礼貌地一笑。
走到陈别面前,陈别扬起嘴角半开玩笑的口吻:“哪有人约吃饭还在餐厅门口等的。”
一时陆希因也觉得这个错误多可笑,与其认错,干脆说:“是有些话想跟你说,如果我说的不好,这饭也不用进去吃了。”眉眼间流露出的笑意温和而自信。
“呵呵,怕是只有我听的不好的份吧?”陈别觉得陆希因真的是那种灵气而又不失思想的生,便由着她表达的思路:“到底怎么了?”
陆希因收敛了笑意,平静而温贺说:“也没怎么。是我喜欢你,怎么办?”虽是平静温和,可心跳却是止不住的加速。告白是她人生里第一次,之前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直接的。
她看着陈别直视自己的目光略过一丝惊讶,立即恢复平静,沉默过了正常思考的标准时间,也是她能忍娜待的最大限度——陈别悠悠开口了:“那试着交往看看吧,这也真是我的荣幸。”嘴角微微扬起,目光流转之间流露出那份自信、阳光、骄傲和一点点玩世不恭,正如初见时。
有些爱情,就是这么简单便可以开始。
陈辞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
明明不情愿,那些话和那些画面还是自己浮现出来,像噩梦一样,却偏偏是他的昨天。
身体仿佛被掏空,掏空了也还是沉重不堪。
没有力气,就这样蜷缩着在上,时醒时睡。几近傍晚,夕阳惨淡,才勉强起的了身。剧烈的疼痛让他变的清醒,却越是清醒,越疼。
挪着步子进了室,本就模糊的视线透过白蒙蒙的水气,依旧可辨苍白肌肤上的点点红痕。形状狰狞,胸口一阵巨痛,竟又昏在缸里。
再醒来时,水凉了,天黑了。
陈辞又放了热水暖一遍身子,出了室便把暖气开到最大,回到自己的房间把电热毯打到最高温,裹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冷,冷得全身不停地抖,牙齿咯咯地响。
摸索着窗头柜子里的药盒,隐约看清是感冒药,便拆开来。手抖调害,费了半天工夫才摁出两片药粒。没有水,就那么干吞了下去。不多时,便因为空腹服药而恶心,趴在边一阵干呕,胃也开始疼了。
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过。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除了晕眩还是晕眩,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陈辞却是庆幸地想,这样也好,至少疼痛的感觉能舒缓些,然后还可以去学校参加那个数学竞赛。
这样也好,至少可以从那些噩梦里挣脱出来,哪怕只是暂时的。
从上出租车,一直到车停在数学系楼,陈辞大脑一片空白。司机说了两遍“到了”,他才反应过来,恍恍惚惚地下车。
不知是因为晕眩还是视力又下降的缘故,陈辞只辩清系楼门前有很多学生,却是轮廓模糊。腿有点软了,便找个人少的角落坐下来,风一吹,不缩了脖子。
有陌生的学生跟他搭话聊天,陈辞一动没动,连眼都没抬一下。那个人低声骂了间走开了。
听见考生已经开始进场了。陈辞小心站起身来,尽管动作够缓慢,还是晕眩得站不太稳。
挨到考场门口,被一个中年人拦下了,声音极不耐烦的:“你学生证呢?”
陈辞怔了怔,便低头翻书包。还没翻上几秒,后面一个声音:“前面能不能行了,别堵在门口啊。”就是之前跟陈辞搭话的那个人。
陈辞便想让开路。中年人见他动作慢悠悠的,更不耐烦了,一把将他扯到一边,力气不大,可是陈辞受不住,一个踉跄后背撞在门上,哐铛一声。
这一声到是把金正彦教授给引出来了。
一转弯就看见一个人影背靠在门上,勉强站稳的样子。手指扣住门边框,格外显出苍白纤细。快走两步看清那人面红润,却微微喘着气,有风拂起额前细碎的刘海,露出淡漠的目光。
“陈辞!”金教授脱口而出,两个月未见,陈辞看着又瘦了,脸上的红润也不正常。只是那脸上的神情一点没变,恍惚的,又冷漠的。
晕眩的陈辞隐约听见熟悉的声音唤自己的名字,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见有人急急向自己走来,可是视线模糊炕清脸。
中年人一见金教授,先前不耐烦的神大变,竟结巴起来:“金、金教授,您怎么跑、跑门口来了,多冷啊这天……”那样子就像古时候的小地主看见了县老爷。同时排队进考场的学生,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金正彦没有理会人,待他走到陈辞面前时陈辞已经站稳了,抬头仔细看了自己一会,才悠悠开口说:“啊……教授您好。”声音沙哑。
金正彦皱着灰白的眉毛抬手抚上陈辞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这么烫,竟然还来了。
中年人见状,貌似这学生和金教授关系亲密,连忙解世:“那个这位同学学生正没拿出来,我请他在门边先找找,以免挡着后面同学的路……”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异常扭曲。
“算了,这是我教过的学生,让他进来吧。”说着也不看那人一眼。
陈辞跟在金正彦身后往考场走,哑哑的声音:“谢谢。”
“恩,既然来了,就好好考吧。”
“是。”
题目没有陈辞想象的那么难,只是头晕调害,有时候无法集中精神。实在演算不下去的时候,就用左手腕撑着椅子,因为之前扭伤了,用力便疼。一疼便清醒了许多。如此坚持着做完整套题目,额头已是一层细汗。
中间那个中年递给陈辞一包面巾纸,陈辞头都没抬更别说伸手去接,人尴尬地把纸放在陈辞的桌上转身走了。
陈辞提前15分钟交卷了,是为了避免铃响收卷时的混乱。中年人大略扫了眼陈辞的答案,神惊讶。在她教过的最好的学生里,也没有答得这么简单到位的,何况,这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病情
陆希因的一个远房的表也是A大的学生,大四了,十拿九稳要保研的人。不过还是报名参加了那个数学竞赛,并且为了竞赛了不少精力,盼着考试完了放松放松。于是约了陆希因在数学系门口等她,至于具体活动具体安排,总之算是迟到三个月庆祝表考来A大。
陆希因是想和陈别一起的,刚交了一天的男朋友总不好在第二天就给冷落了。不过陈别一听是数学系楼门口等着那些考试结束的人出来,就说不去了。问她怎么了,陈别说不想去就不去了呗。
交往才不过一天,陆希因就觉得陈别远没有看上去那么“品优良”,反而任得可遥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来分钟的时候,陆希因就来到数学系楼附近等了。却没想到表还没等出来,陈辞到是出来了。
陆希因心里奇怪,难道陈辞也参尖个么,虽然没有什么年级要求,可是竞赛的难度应该排除了大一参加的可能。
这么琢磨着,眼神紧跟着陈辞。见陈辞低着头,走得极慢,陈辞平日里动作就是很缓慢的,可是现在却是极慢。还没有走出那门口多远,手捂着胸口蹲下去了,蹲了一会儿又顺势跪坐在那,旋监倒在地上,露出煞白一张脸。
这一惊可是不小。陆希因赶忙蹬蹬地点着高跟鞋小步跑过去,手提包往边上一扔两只手一齐摇着陈辞,喂,喂地摇了半天,陈辞一点反应也没有。
四下无人,陆希因第一反应是给陈别打电话,他们的宿舍离这不远,很快就能赶过来。可是拿出手机的时候,方才一时的慌张也平静下来了,愣愣地看了一会手机屏幕上陈别的名字,最后还是把手机给合上了。
陆希因到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拜托好心的司机师傅把陈辞抱上车的。
“这学生怎么这么轻啊!”司机把陈辞放在后坐上,说道。
陆希因也坐到了后坐上去,无心理会司机的感叹,催促说:“市中心医院,麻烦您开快点吧!”
“哦哦。”司机应着,车子加速。
陆希因不忘给表发个短信,说,“我同学临时有点急事我得过去看看先去电影院等我吧我这边好了就过去找你”
可能是车开得太快了,再加上司机为了抄近路七拐八拐的,陈辞中途醒了。醒来说:“停车……”声音很是虚弱。
司机见状一个急刹车,陆希因被晃了一下,坐稳之后才想起去扶陈辞,可陈辞已经打开车门一脚迈了出去。
陈辞是晕车,下了车就跪在车边吐。早上只喝下去几口牛奶,吐干净了还在干呕。
陆希因蹲在陈辞身边,给他顺着背,时不时轻轻拍两下。看陈辞全身都在抖,也心疼了不少。她先前实在想不出,平时冷漠寡言的陈辞,病起来是这样可怜的。忽然又觉得,就是因为他这样,才让陈别一直“守”着他吧。
“没事吧?”虽然是真有些担心,可问出口的语气然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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