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你的生活+番外(床玫瑰)中——IAP

作者:IAP  录入:03-30

我听祁境说过,小春只比他小两岁,今年应该也有29了。但是他的样子看起来比祁境更像个孩子。瞧着他一副羞答答的样子,我竟然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怜惜他起来了。对着他一笑,我说没那回事儿,我只是上厕所的时候突然缓不过气而已……再说了,你们干什么我也管不着……
小春有些急了,瞪了祁境一眼,似乎在逼着祁境说话。祁境笑得很苦,他说我的确是在和他看A片啊……他只是想从我这儿借几张回去给他和他男朋友助助兴而已,刚才我们是边看边选哪张好呢……小春连着点头,表示祁境没有说谎。我脸立刻又涨得通红,开始咳嗽,祁境站起身子拍着我的背,口里骂骂咧咧着,说你真他妈的让人操心……我还没见过比你更让人操心的人了……小春也走了过来,拍拍我的头轻笑着,他说祁悠肯定跟你说什么了吧?……那家伙是怕我呢,所以一个人跑到楼下溜达去了……他那德行,你还不明白么?

11、

看着小春仿佛悉事宁人的笑容,我遏制不住,竟然冷笑了起来。小春看得愣了,他说林墨你别这样,我们没骗你……祁境也在一边忙不迭的点头,他说我做了事儿肯定承认,没做的事儿我干嘛背这个黑锅啊?我提起身子,看看自己正在输液的手,突然之间对祁境的笑容非常的厌恶。我大声叫着你滚出去,你他妈的给我滚……没喊几声,咳嗽声又重了起来。小春慌了,拽着祁境就出了门。他们在门口嘀咕着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只知道没过一会儿就有一个医生进来,罩了个氧气罩在我的脸上。
呼吸着新鲜得异常的氧气,我冷静了一些。祁境和小春带着一脸为难的表情远远望着我,仿佛有些脱了力。我其实根本没那个立场责备什么,他们毕竟是认识了那么多年的一对情人,找个时间温存一下也是很正常的。狠狠抓着床单,我心想着这次上医院要多少钱?昨天我爸妈刚跟我寄了生活费过来,够不够这次的花消?……渐渐的,我居然觉得这整件事情居然是我的不对了:他们的好事儿被我打断了;我让他们花了钱给我治病;我还骂了他们,我让他们熬夜陪着我……
——祁境,和你在一起,难道犯错的那个人永远是我?

第二天一早,本应当再打三天的点滴我强撑着让祁境送我回了家。祁境一再说这次的钱是小春出的,我不用担心什么,可我就是不愿意再住在医院里。无奈之下祁境开了些药带了回去,说我如果再咳嗽,不管哮喘发不发,都得吃一点。盖着被子坐在床上,我看着他拿来的药,竟然是博利康尼。现在才只有上午八点多,我对着这药就开始呵呵的笑。祁境擦擦头上的汗——刚才是他一路把我抱上来的——问我笑什么。拿着手里的药我对他挥了挥,说祁境,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这个药的广告?他摇摇头,说没印象了。我轻轻哼了起来:“早安,博利康尼……午安,博利康尼……晚安,博利康尼……天天好心情……”,这个广告歌的曲子很轻快,听起来总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祁境定定看着我,默了一会儿,他长叹了口气,说林墨,你到底怎么了?……你别这样,我怕着呢。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只是唱首歌而已,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上小学的时候天天听这个歌,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它是治什么的……
愣了半天,祁境没什么话好说了。他把被子跟我弄好些,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先睡一下。我恩了一声,嘴里还是哼着博利康尼,就躺了下来,但是也睡不着。胸口本来就很闷,躺下来之后越发的没法呼吸过来,看看在一边收拾垃圾的祁境,我又悄悄坐了起来,扬头闭上眼睛。我就开开在祁境家坐着睡觉的先河吧。
至于他和小春到底怎样,我想,我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了。

下午祁境没有去排练,因为这周六在人大有演出,所以他们就想借着这场演出练习练习得了。他说有不少人会陆续来他家里吃东西,所以让我担待着点儿,别太累了。我问他这次来的又是谁,他说是李平,他以前在贵阳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和好朋友,和他一起来的还会有李平的同居女朋友。睡在床上对他招招手,我说这次不是GAY了?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之一么?他滞了一下,似乎又好气又好笑,说你别是个人就往我身上靠成不成?再说等他来了,你看看他那样儿,能是我奸夫么?……我对他淡淡一笑,心里却没了什么感觉。
晚上六七点的时候,李平和他的女朋友张玉如约来到了。我帮着祁境收拾着那张破旧的折叠小桌,一边观察着李平。他果然是不适合做祁境的情人的,身材又高又胖,不仅长相憨厚,连说话也老实得让人喷饭。祁境把泡好的豆芽和海带装在盘子里放在桌上,又拿出从贵阳带回来的炸黄豆和超市里买的折耳根,我愣愣看着他,说你要请咱们吃什么呢?李平和张玉一齐插嘴了,说是丝娃娃啊,贵阳的一种小吃。我呆了一下,说死娃娃?那是什么东西?祁境怒了,他扒拉着桌子上的盘子,说你怎么跟我们乐队那个小贝司似的,是丝娃娃,不是死娃娃!他娘的……李平笑着,拍拍祁境的肩膀说别这样,人家又不是贵阳人,当然不了解……林墨,你是湖北人吧?丝娃娃就跟你们那儿过春节吃的“春卷”差不多,只不过我们这儿包的是小菜,你们那儿包的是肉和芹菜吧?……我点点头,笑着,说原来是这样……你们吃那个皮儿的时候不用油炸的吧?李平恩了一声,说就是生吃……我们小时候吃这个的时候是两分钱一个,一毛钱买五个,小孩子都穷,所以每次在摊子上包菜的时候都拼命的往皮子里塞。转头看看祁境,我说你是不是最谗的那个啊?祁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坐在地上一边调辣椒油一边嘿嘿的笑,李平接过话头,拼命忍着笑,他说对啊,每次祁境包出来的丝娃娃都跟个小猫儿似的,一口都塞不进他那嘴里,把人家看摊子的老太太弄得都快哭了。张玉在一边呵呵笑着,也看着我,说林墨你别看祁境这么瘦,小时候可谗着哪……我愣了一下,说张玉你也是贵阳人么?张玉摇头,说自己是山东人,只不过和小春一起在“我爱我家”是同事而已。她说着,我很清楚看见李平撞了她的腰一下。
开始吃东西了,大家都聊得相当开心。祁境吃丝娃娃的动作很野蛮,似乎怎么吃都吃不够似的。他和李平讲起了以前上初中的事情,我还是在心里默默的算,他上初中的时候我也才只有两三岁呢,果然就是有代沟。聊了一会儿,李平问起了祁境表妹的事儿,祁境动作停了停,就开始骂着操,他说他那个小表妹长得那么水灵灵,偏偏要去吸毒,结果有次被警察发现了,她在前面拼命的跑,结果从二楼跳下去,弄得现在脚还是跛的……后来呢?我问。说实在的,我吃不太惯“丝娃娃”这种东西,味道太重,尤其有折耳根放在里面,我怎么吃怎么觉得不舒坦。祁境还是瞪我一眼,说还能怎么样?她被抓去关了五年,出来的时候带了个同性恋女人,直奔我这儿……她们俩在监狱里好上了,天天在我们这儿打架,我和小春劝都劝不来,有次我把门踹烂了进去,发现我表妹正骑在那个女人身上扯她头发呢……连头皮都扯了一块下来了……
李平听得很有兴趣。他说祁境,听说你表妹现在已经结婚了?祁境哼了一声,说她总算老实了……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说着,他指指卧室里那台电脑,说这个就是我说好送她的结婚礼物,妈的都两年了,我还没给她搬过去……
大家一起笑了起来,似乎对这样的事实不以为意。这样的事情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得太多,没了感觉?我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得加强一下心理建设了,不然被这样一群人包围着,我难保在哪天不会被惊得再次昏厥过去。

12、

从聊天中,我知道李平是清华学计算机毕业的,现在在清华紫光当程序员。他一边吃东西一边对紫光发着牢骚,说现在在哪儿工作都是一样,黑得要死。我很想问问祁境他的这些朋友怎么学历都这么高,可是碍着有人在这儿,所以就没多说什么。李平他们临走的时候说没多久就是张玉的生日了,到时候让我们俩一起过去吃顿饭,祁境很爽快的答应了,就把他们给送走了。
桌子上瘫成了一团,我其实也没吃饱,就抱着肚子蜷在了床上。祁境爬过来,说林墨,有件事儿我必须跟你谈谈。看着他,我说你说吧,我听着呢。他抓着头,又摸摸自己下巴上已经长出不少的胡渣,似乎也有些左右为难。我笑了,说怎么了你……你还有说不出口的话么?他也笑了一下,捏着我的脸,他说上次你说你发烧了对吧……寝室里不是有暖气么,你为什么会发烧?……我愣了一下,说不是因为暖气不暖气的问题,只是那天晚上觉得身上脏,又没地方洗热水澡,就冲了个冷的。他恩了一声,似乎若有所思。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昨天我出来看见你的时候,你好象在哭?
抖了一下,我说哭怎么了?我哭碍你事儿了吗?祁境讪讪一笑,说你还别提,你一提我就害怕……昨天我和小春真没干什么,可是你反应居然这么大……连小春都以为你爱上我了呢……对着他讽刺一笑,我说去你妈的,爱上你?这个世界上男人死光了我林墨也不会爱上你这个王八蛋!祁境一呆,唬着脸就骂了声操,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呢?我哪儿不好了你居然敢这么讲?……口里是这么说着,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分明是松了口气的。长叹一声,他继续说,其实小春比任何人希望他能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可是他也实在没了那种兴趣。我哼了一声,说祁境你别怕,有什么好怕的?哪天你烦我了就说一声,我立刻就走人。他恩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放心了。笑了一笑,他说没,现在我可没烦你,你真挺可爱的,又不麻烦,我烦你干什么呢?
躺在床上看着电视,他问我说昨天出去和朋友见面玩儿得开不开心。我恩了一声,又想起了琴和EVEN这两个直爽得让人窝心的孩子。祁境盯着我,说你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呢?难不成昨天见的是一帅哥?点点头,我说是啊,见了一个大帅哥,漂亮着呢。祁境似乎很轻松,爬过来压在我身上,他腆着脸问说漂亮?再漂亮有我漂亮吗?推开他,我说去你的,你们俩根本谈不上一个类型,怎么比啊?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既然他长得不错,那你们干嘛了吗?滞了一下,我提高声音说咱们一直都呆在肯德基里,能干嘛?祁境吃吃笑着,说肯德基怎么了,在肯德基里就不能干点儿有意义的事儿?想了很久,我琢磨着不爆点料祁境是不会死心的,我就点点头,说我和那个叫雷琴的男孩儿在厕所里接了吻。他哦了一声,仿佛很有意味。凑上头,他吻住我,唇舌纠缠了半天,眯着眼睛他移开脑袋后,他说是这么吻的么?气有些喘不过来,我犹豫的点点头,说的确就是这样,我们就是这么接的吻……祁境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他说林墨,我再问你个问题,你可必须回答。我点点头,说你问吧,你的哪个问题我没认真回答过?
笑得有些带着邪气,他说我跟你打个比方吧,比如在一个孤岛上只有我和那什么琴加你三个人,要你选个人上床,你会选谁?憋笑了半天,我说你他妈还真够无聊的……我谁也不选成不成?他摇摇头,眼睛张大看着我,说不行,如果必须选一个呢?我也作认真状想了好一会儿,才最后说了一句:那我去自杀。
祁境乐了,掐住我的脖子就咬过来。他的暴力倾向的确很严重,我也不好闪躲,只能任他啃着。唾沫咸咸的味道在空气散播开来,我有些神思恍惚。祁境很喜欢问我关于以前我和男人之间的事情,自从跟他扯了我和三个男人有过关系后,他就一直追问着具体情节。那时候我是一边看着他,一边在口里编着瞎话,把追过我的几个男人综合起来,跟他一点点的形容。只是,其中不包括团子。跟他说的第一个男人是我隔壁班的同学,就是现在在人大读书的、那个关系中上的朋友,他是学校里第一个发现我是个GAY的人,原因是某天晚上,他在学校里几乎几百年都不会有人去的一个旮旯里看见我被团子摁在了墙上。他总算是没有大肆宣扬的,只是偶尔和我贫起来会开玩笑一般骂上几句“林墨你这个死玻璃”而已。这次祁境去人大演出的事情我跟他提过,他也没问我和团子之间到底怎么了,只是说到时候如果我也去看演出的话,他会好好招待我。
和祁境扯的第二个男人叫胡黎,25岁,如今身在上海。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时他就请我吃了顿油焖大虾,是个很逗的人。我在一边看着书,他就一个人把那盆堆得几乎半米高的虾子全啃得干干净净。他长相很清秀,从小生在农村,但是心比天高,是个很浪漫的人。暑假时我经常在傍晚和他一起站在他租的那间小房子的阳台上,看我们老家的碧波湖,一边聊天,一边躲闪。他说他喜欢我,也曾经想过要把我拉上床,但是那时团子刚刚出事,我完全没有顺从他的心思。他是个很不错的人,也从不会勉强人,只是有时会用一种近乎哀婉的目光看着我,让我直直想逃。
第三个人自然就是向远飞了,跟他之间的事情最难扯,毕竟他不是GAY,也的确是我真真正正喜欢过的人。祁境倒也不勉强我说我跟这些男人交往的细节,只对我跟他们怎么上床感兴趣。我对于性事的亲身体验在祁境面前显得贫乏太多,不论我怎么扯他总说我在敷衍他。后来被纠缠得不行,我就只能跟他复述我看过的小说上、A片上的细节,他也不怀疑,反而显得有些满意。

祁境总是这样,总是让我误会他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的过往及现在的。譬如他刚才问的有关琴的问题,又譬如他如此关心我以前的那些所谓“男人”。就是他这样点点滴滴让我猜不透的行为,让我永远没法真正的放弃他、放弃对他的感情。我期待着有一天他能亲口跟我说“林墨,你滚回学校去吧,我对你已经厌烦了”,就算伤人,我也希望能够亲耳听他说出来。因为恐怕只有这样,我才会彻底对眼前这个绝对不可能跟我在一起的人,死心。

13、

算算日子,今天已经是星期一,还有五天就到了人大的演出了,我很期待。据祁境说那是人大办的一个慈善演出,不过还是会给他们这些乐队一些演出费的。这次人大一共请了五支乐队,其中有名气些的除了祁境他们乐队,就是以前唐朝的吉它手另组的“八只手”以及“痛仰”了。按照这个阵容来看,当天去看演出的除了人大的学生,应当还会有很多摇滚迷去参加的。
这天晚上我给琴发了条短信,问人大的演出他和EVEN可不可以都去,没想到他一口就拒绝了。同时他还劝我,说那群傻B的东西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他要去,肯定是去侮辱辱骂虐待SM他们……说完这句话,他还嫌不够似的,单独给我发来“SM”两个字母外带一长串数不清的感叹号。我笑着回他,说你怎么就跟他们这些玩儿摇滚的有深大恨似的?琴哼一声,说你是刚进去,我他妈混了两三年了,什么事儿没见过?一堆垃圾,我日!……拿他没办法,我就跟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也提到了昨天我哮喘发作的事儿。他沉默了很久,先是发给我一串省略号,然后说林墨,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看你都是爱上他了。
愣了很久,我心想琴这孩子还真挺有洞察力的,我还没说我发哮喘的原因呢,他就这么容易给猜出来了?琴说其实不是他猜的,而是沈峰说的……我在心里骂了半天,心想这个疯婶儿还真他妈的多事儿……琴在短信里叹了半天,他说林墨,如果你他妈还有点种,就赶快搬出来吧……沈峰他也是这个立场,但他说他劝你你肯定不听,所以就让我转告一下。我回了他,说再看看吧……看看之后会发生什么……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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