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
「是。」
「伏玉住哪?」
「……西边的客房。」
「西边?」
「是的,就是太阳落山的方向。」
「落山?」沈佑抬头往天空望去,黑漆漆地一片,哪还能看到太阳的影子。「现在是夜晚。」
如意额角抽搐几下,走到门口,指着西方,道:「往这个方向一直走就到了。」
沈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借着月色看清楚了个大概,点点头离去。
……
不知道是第几间客房,一直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沈佑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又走错了方向。
来到最后一间西方的客房,房间里依然是黑暗一片,空无一人。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进入卧房……仍然没有人影。
他,又迷失方向。
转身准备离去的沈佑,鼻子倏地耸动几下,熟悉的气息再一次出现。
抬头往上一看,只见到黑暗中银光一闪,冰冷的剑身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脖子上。
「又是你。」沈佑镇定的说着,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哼。」空气里传来一声淡淡的鼻音。
「你想要什么?」
沈佑单刀直入的问道,身后的人沉默,只是搭在他脖子上的剑,微微移开了一点距离。
「上回,我已经告诉过你,不要再来,为何……」
咻的一声,房间里的油灯被点亮。
脖子上一轻,搭在上面的剑,已离去。
沈佑毫不害怕的转过身体,看到了前些日子的黑衣人。
「你怎么知道是我?」坐在椅子上的黑衣人,淡淡地问道。
「香气。我给你的止血包有一个妙处,遇血化香。」
「你……」黑衣人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寒光一闪,单手握剑朝着沈佑刺去。
「啧~好歹我也救过你,用得着这样吗?伏玉。」
黑衣人闻言,身体微微一颤,愤慨地收回手。
沈佑笑笑,坐在他的对面。
「这香味只有我闻得到,是不是又受伤了。」
伏玉没有回答他的话,放下手中的剑,轻轻拉下覆在脸上的面巾。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
门外,渐渐传来脚步声,沈佑摇摇头,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每次都会惊到我爹爹?」
「黑砂膏。」
「你想要黑砂膏?那可是我父亲的宝贝,难怪……」窗口耀眼的烛火,打断沈佑的话。他倏地把伏玉拉进卧室。
一切迅雷不及掩耳的发生,等到伏玉回过神来,想要挣扎,已经被沈佑压在床上。
「别动!」耳边响起警告声,伏玉咬着下唇,瞪了眼趴在自己身上的人。
耳边湿濡的气息,让他全身一颤。
趴在他身上的沈佑,并没有安分地呆着。手伸到伏玉的腰间。
「你~你要做什么……」
「嘘~别出声!」
说话间,沈佑已经褪下伏玉的外衣。门前传来清晰的脚步声,他手一用力,撕开了伏玉的里衣。
伏玉哪受过这般待遇,挣扎着想要从沈佑的手中出来。
一个湿热的东西覆在他粉嫩的颈间,微微的刺痛让他怔住。
过了会,黑暗中响起清晰的吸吮声。
伏玉胸口剧烈的起伏,垂眼看着在自己胸前的黑色脑袋,愤怒地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手正想要拍下去,房间外室传来的脚步让他停下动作。
「伏玉,你……睡了?」
正在埋头苦干的沈佑闻言,全身一颤,加快速度撕毁着伏玉的里衣。
伏玉从未试过这般对待,颈间胸前不时传来的刺痛让他银牙一咬,手微微颤抖的准备再次拍下去。
听得卧室的异动,令狐直接冲入内室。
伏玉那悬在空中的手,快速地落下来,再离沈佑背部不到一公分的地方,改拍为抱。
沈佑理所当然的把这当作是鼓励,吮啃得更是投入。
「小佑?」令狐疑惑地扫了眼覆在伏玉身上的人,脸上神色微变,试探性的叫唤一声。
正在床上仿佛亲热到无人之境的两个人,都没有回答。
令狐走到床边,借着手中的烛光,深如寒潭的眼眸,瞬间凝结。没得丝毫犹豫的伸出手。
「哎哟~我的耳朵……」沈佑猫着腰,从伏玉的身上趴起来。口里不停的求饶。「轻点~~啊,要断了……」
他手下也没含糊,扯着床上凌乱的被子,覆盖住伏玉暴露在空气下,那青红点重重的肌肤。
「你怎么在这里?」
「呃……如意说我过两日就要成亲——」
「所以?」
「所以我来看看他,父亲,别再扯了,疼~」
「大婚前,不能见面,还有……」令狐再一次扫了眼床上,那头都缩在被子里头的人。
「我是情不自禁的,下次……下次不敢了。」
「还有下次?」
「呜哇~~不会、绝不会有下次。」
「小佑,你不奇怪我会何来这吗?」
「咦?对哦,夜深人静地,父亲来这是……」
「黑砂膏。」
「黑砂膏不是放在密室吗?」
「哦?正好,我要去寻你。」
「寻我?」
「是,你拿了没?那药……是巨毒。」
「巨毒?原来是这样,可是父亲,来这里……」
「没什么,刚刚正好看到,有人往这里跑。」
「原来是这样。父亲~」
「何事?」
「能放手吗?我耳朵疼,脖子也酸了。」
「哼~」令狐冷哼一声,淡淡地扫了眼一直歪着脑袋的沈佑,松了手。
得到自由的沈佑,赶紧扭扭脖子。左顾右盼间,正想着说些什么。
「没事就好。」令狐倒是先他一步开口,没头没脑的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脚步声一离去,伏玉一把掀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露出头来。白玉般的脸上染上淡淡地红晕,氤氲地眼眸,直瞪着望着床边的沈佑
,哪还有平日的半分温柔,对着正在发呆的沈佑,恶声恶气地怒道:
「你……还不滚!」
「那可不行?」沈佑不由分说的再次爬上床。压在伏玉的身子上,嘴又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道:「别动,你的命还吊在半空中,没落呢
。」说着,嘴角浮出一抹坏坏笑的笑容,不容拒绝的轻轻覆在那香软滑嫩的肩上。
伏玉半抬的脚,又无力地垂下。
前面是担心自己身份暴露,根本没在意沈佑的动作。这回心已经安下一半,回过神来。
从末有经历过这么色情的啃吮的伏玉,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挑逗,
「嗯啊……嗯……」喉咙深处发出似欢喻又似呻吟的声音。他张大眼睛,直直地望着眼前的房顶,下意识的用没受伤的手捂住嘴,不让
那令人羞耻的声音从自己唇边泄露出来。
半晌之后,感觉到趴在身上的沈佑,那没完没了的动作,伏玉喘着气,「你……你到底要……嗯嗯……啊……要怎、怎么……」
「等会、等会你就知道了。」正在他身上忙着的沈佑,只是含糊的回了句,继续专心做着自己的事。
……
片刻后,离开的令狐,又折回房间,看到沈佑依然趴在伏玉的身上,继续着刚才的事,染上夜色的目光,闪过一丝惊讶。
接着,毫不客气的拎着沈佑的耳朵,离开。
伏玉一边喘息,一边微微抬着头,看他们一前一后的离开。
再垂眼扫过自己胸前,那密密麻麻的红点,嘴角抽搐几下后。
眼睛瞪着沈佑刚刚消失的方向,冷哼一声。
从被子里摸出那被沈佑强行脱下来的夜行衣,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四方盒。
握着盒子上的手指尖泛白,抬手想要扔出去。
再次望了望手上的东西,踌躇片刻后,叹息一声,缩回了手。
一把抓起身边的丝绸软被,用力地盖在身上。
第三五章 结婚之日
三日后
沈佑苦着脸,咽下最后一口漆黑的药汁,垂着头,把药碗递给在一旁的如意。
「如意啊~你确定我今日要成亲吗?」
「是的,主子。」如意毕恭毕敬的收回碗,嘴上老实的回道。
「可是……」沈佑苦恼的晃晃脑袋,慢步走到窗前,头往窗外探出,仔细打量一番后,十分疑惑的问道:「这里……怎么没半个人影出
现?」
说话间,感觉到肩膀跳上一个东西。
沈佑没有回头,只是伸手轻轻的抚了抚,半趴在上面的小狐狸。状似安慰般道:「小白,别淘~我知道你在这里。」
小白似乎明白他的话,吱吱的叫了两声。
「主子,现在你人是在书斋,自然看不到其他人。还有,庄主说你没抄完他布置的任务,是不能出去成亲的。」如意淡淡的重复着令狐
的话,走到沈佑的身后,解释了他的疑问。
「唉~」沈佑拍拍窗栏,收回半探在窗户外的脑袋,走到书桌前。无力的握起笔,重重的往宣纸上一点,开始歪歪斜斜地抄写着眼前半
摊着的书籍。
如意见状扫了眼,正在埋头苦干的沈佑,微微摇摇头。
「吱~」小白从沈佑的肩膀上跳下来,兴奋地跑到门口。
沈佑抬头扫了它一眼,继续舞动着自己手中重如千斤的毛笔。直到……如意的一声沈主,他才慢慢把头抬起来。
沈之秋一身红衣,半倚在门口。
灿烂的笑容,喜气的服饰,不知情的人定会把他当做准新郞。对个头痛的沈佑抛了个眼色,叫道:
「小佑~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快点出来。」
「我还没抄完~」沈佑倒是不急不慢的回了句,垂下头继续挥着手的笔。
「你父亲让你换身衣裳去客厅。」
「父亲?!」
「当然。」沈之秋依然倚在门口,似乎一点都不想进来,晃晃手中的东西。「如意,你接好后帮你主子他换上,我好忙。」说着,他不
再理会沈佑疑惑的目光,把手中的衣服扔给如意,径直走了。
如意合上门,准备往沈佑走去。一个迅速放大数倍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吓得他差点把手中的衣物扔过去。
「主子……」半是无奈,半是无力的叫唤着。
沈佑笑眯眯的从他手中抢过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我倒是不想出去,可没想到成亲还是有好处的,哈哈~」
如意抽抽眼角,没接着沈佑的话说下去,上前一步麻利地伺候着沈佑更衣。
……
当一身红衣的沈佑,来到客厅时,他的家人都已经到齐。就连平时不怎么露出的玉明也是一脸喜气,端坐在客厅里。
沈玉见到沈佑的出现,眼前一亮,一个箭步跑到他的面前,兴奋的问道:「哥~你的新夫漂亮吗?」
沈佑高挑眉,揉了揉沈玉那头漂亮的头发,笑道:「你没见过?」
「嗯~这几日我一直跟着义父习武。」沈玉无邪的小脸上,闪过笑容。
「噢,那我成亲之后你便能见到了。」说着,沈佑不理会一脸失望的沈玉,越过他走向令狐。
「父亲!」
正在与沈之秋谈论着什么的令狐闻言,抬头淡淡地扫了眼沈佑,递上来一杯茶。
沈佑接了过来,好奇了打量下眼前,那清澈透明的水,然后什么都没说的一饮而尽。
沈之秋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在令狐冷冷的横了他一眼后,做罢。
沈佑看在眼里,什么都没去问。正好玉明在叫唤他,他走了过去。
「义父!」
「嗯~没想到小佑就到了成亲的年纪。」玉明严谨的脸上,泛出慈爱的笑容,摸了摸沈佑的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递了过去。
「谢谢义父!」
「以后要好好的与新夫相处!」
「是。」
说话间,如意已经牵着头覆红巾,一身红衣的伏玉,从内室走出来。
……
沈庄的婚礼,简单的完成。参加的只是亲人,并没有请过宾客,沈佑也无需陪酒。
半个时辰后,他们礼成回到的新房中。
沈佑抬头打量一番后,心中暗自咋舌。才三日不见的房间,已经布满红色,令人耳目一新。家具都是新的,光滑的油漆隐约散发出淡淡
的香味。想来房间里的东西都是用上等的香木做成,这香木是砂地城里独有的一种树木,珍贵无比。现在不过短短三日,成套的放进来
,看来父亲是早有准备。
伏玉安静的坐在床沿,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绞着衣角的手,越来越紧。等到脚步声在他
前面停下来,他的手放松下来,平摆在膝盖上面。
沈佑望着床上伏玉,并没有马上掀开他头上的头巾。轻轻的走到床的另一端,坐下后低声道:「前……前几日,冒犯了。」
伏玉闻言,掀开头巾,微微侧首望向他。
白晳的皮肤,艳红的衣裳,温润的伏玉被映衬得妖艳夺目。
微睁的眼眸里,淡漠的神情掠过几分诧异。
红嫩得嘴唇微张,透出几分诱人之色。
沈佑正是那个被诱惑的人,面上泛出红光,嘴巴微微张翕,那突然上涌的口水猛地把他呛到。
「咳咳……咳……」一阵猛咳后,气氛倒是没刚才那么尴尬。有点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茶杯,再循着茶杯上的手,往上望去。
伏玉默默的扫了眼耸着肩膀咳嗽的沈佑一眼,立即垂下眼眸,手往前递了递,冷声道:「喝水。」
沈佑接过有些微热的茶杯,喝下几口茶,润润嗓子,目光凝视着手中茶杯,继续道:「我有些事要对你说。」
伏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沈佑像是得到允许般,深吸一口气,道:「其实我父亲早就催我成亲,只是……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所以爹爹他一见到我,我标下你,
便二话不说,把你领回家,难为你了。」
伏玉有些不明白的抬眼看了他一会,又垂下来,静静地等待着他下面的话。
「我忘记了十岁前的事情,可我却唯独记得自己活不长。」
伏玉的睫毛微微一颤,很快的恢复平静。
正在努力尝试着解释的沈佑,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手中的茶杯,停顿一下后,又道:「我本来不想答应和你成亲的,那晚本来是想送你
出去的,可……」无力的耸耸肩,脑袋中映出前晚的唐突,脸上又红了几分。轻咳一声,正准备往下说的沈佑,仿佛听到什么般,又停
顿下来。
原本忧伤的眼神变得明快起来,倏地从床上跳起身,走到伏玉的面前。
「伏玉,你今天累了吧。」沈佑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茶杯递去过,还顺手从伏玉的手中夺过那块红红的头巾。
伏玉不明所以的抬眼望着他,正在开口询问,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他怪异的看着沈佑开门的背影,平静的眼眸里闪过疑问,很快隐了过
去。
……
沈佑打开房门,身体微微一侧,令狐和沈之秋一前一后的走入新房。
合上门的沈佑用余光,瞄了眼沈之秋手上端着的酒杯,挑眉。来到令狐面前时,乖巧的垂下眼眸,问道:
「父亲,这是?」
令狐淡淡一笑,冰雪融化般的笑容,浮现在淡漠的脸上。
正在小心观察着的沈佑看得一惊,退后几步。背后碰到硬物,回过一看,正好看到沈之秋痴缠的眼神。
他暗自抽抽眼角,等待着令狐的下文。
「合卺酒。」令狐说着,对沈之秋使个眼色,只是醉倒在他笑容中的人,没有看到。令狐眉头微蹙,走上前一步,从沈之秋端着的托盘
中端出一只小巧的酒杯,送到伏玉的面前。
从他们进来时,一直低垂眼睑的伏玉,抬起眼眸仰望着令狐一眼后,接过了酒杯。
鼻端下方是一股迷人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