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见的机智与风情……大殷的皇族狩猎,还能……再见到吗?
*************小剧场*************
提问——为什么会知道敌人埋伏的方位?
风霆:我听见金属摩擦的声音了。
风霆的亲卫:那几棵树太安静了,没有鸟鸣。
卫尘&卫谋:感觉,如芒在刺。(笑)他们的视线太火热了。
熠星:呃,一股酸臭马粪味,他们肯定不经常洗澡……
众人:= =|||
20.温泉
——扰乱一池温水的,不是风,是人跳进去了。
因为对方的声东击西,大部分刺客得以逃脱,仅有的三个受伤的也横刀自尽,没留下活口——不奇怪,像这种刺杀向来‘不成功,便成仁’。
“中原人打扮,除了身材魁梧些,没有突出特征,所用的长柄刀一般又一般,还有飞镖也是大路货……”他们能埋伏在这条路上,本就说明问题。计划周详,从服饰、武器上,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意料之中。
“大哥,他们是冲你来的。”熠星把手中的发带递给身后的风霆,“有没有什么想法?”
风霆在背后帮他束头发,听到这话低头看他,“冲我?何以见得?”那两人一出手便把目标锁在小熠身上,很明显。
“你没看到……你拔剑纵身挡在了我前面时,那人临时改主意了。”虽然是一瞬,但熠星没有忽略带头的那黑衣人在风霆翻身下马的一刹那,把尖锐的视线投到了自己的身上。
风霆不仅仅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也是安国公主的长子,大殷皇帝的表兄,是个侯爷呢。他这种身份,加上这种自然的回护举动,无形中就透露出一些刺客可能还不知道的信息。
熠星心不在焉的拢紧衣服,前一阵子因为联姻的传闻,自己一直不太理会各方使节,不过现在看来,真是大错而特错。
——那伙人当然是使节,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没的,不是使节根本就不能有这样的机会,但也不会是单纯的使节,有这等心机和身手……
不能放过,必须尽快找出这个人,要在禹山狩猎结束前……
等一到禹山别院就……
想到这,熠星低头看了看自己邋遢狼狈的样子,欲哭无泪,怎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
…………
后半段路程,大家的速度提快了很多,即使风霆的亲兵也多多少少能感觉到璟王爷的焦急。
说焦急太含蓄,用卫谋的形容‘火急火燎’才比较恰当。
卫尘无奈翻眼睛,就老大那一脸闯了祸,急于粉饰太平的样子,只要不是瞎子,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真不知道他急什么!遇袭这件事是一定得禀报皇上,然后派兵彻查的。
这算不上什么闯祸,再说,就算有错,也错在他们擅离职守,没有保护好他。责备,总论不到老大身上,他干嘛一副着急的样子?
卫尘哪里明白熠星的顾忌?
熠星就算是个白痴,最近也能对罗耀阳的反常有所察觉。也不知道他最近些时日到底是哪里不顺心,自己每每一点小事,都能让他抓住痛脚,训斥个小半天,那脸黑得……
一场打斗死了人,众多侍卫连头发丝都没乱,自己搞成这个狼狈相,还指不定怎么被骂得狗血淋头。
解释?
熠星悲哀的想,经过半月前的那次青楼闹事,自己如今在那人心里恐怕一点诚信都没有了。今天的事,就算一定得讲,也不能让这副样子,入了那人的眼。
在他们到达别院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忙进忙出,只不过以罗耀阳为首的大人物,都还在路上——不幸中的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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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泉,是整个别院里,熠星最喜欢的地方。
遣退了所有人,熠星独自一人泡在水里,仰头能看到露天处影影绰绰的红叶,享受片刻放松和宁静。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又想起刚刚刺客的那一幕。
刺杀风霆……对方原本打算的是奇袭,不过被他们识破后,这一打算明显没有奏效,而后来的变奇袭为‘诱敌’则多少弥补了先前的失败,如此扭转劣势;
在看到风霆弃马拔剑,挡在自己前面之后,竟然在意外之余,能瞬间再一次转变计划——能让风大将军,风家小侯爷身先士卒的,当然是个比大将军更难得一见的肥羊。尤其这人手无寸铁,比起胜负难定,相当棘手的风霆,简直就是白拣的软柿子——还是个镶金边儿的软柿子。
在这种恶劣的情形下,消灭这个公子哥,或者最不济,能抓到这样的人质在手,最差也能弄个全身而退——短短的一瞬,这就应该是刚刚那人的心里估算。
这份谋略、应变、与同伴的默契和临阵决断的大胆,确实不容小觑。
不是泛泛之辈,绝不是……
静下心,闭上眼,熠星回忆起擦肩而过的一刹那。
那人……大概跟风霆一般高,结实有力;
身上,有皮革和青草的味道,很清新,常与马为伴,却不似寻常的游牧,与他的身份吻合;
眼神,包含着绝对理智的算计,冷静,即使在自己猛然策马打破他计划的情况下,也没有吃惊失措,心智成熟。
其实那人眼里的深邃……倒是很像……
大概是被泉水热气熏的,熠星仰头枕在池边,觉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介于半梦半醒,脑子想着,眼前却又好像看到那种深邃,一如既往地严肃,却又会充满温柔……
幻觉……
“星,该起来了,汤泉不能久泡……”罗耀阳半跪在池边,拢拢熠星散开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罗耀阳一到别院,就听到他们路上遇袭的事情,赶过来找他,却得知熠星独自一人在泡汤泉,而且时间不短了。难免有些担心,便直接进来,正巧看到熠星头枕在池边,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的。
“星?”罗耀阳看他双目微合,脸泛红潮,对自己的招唤没反应,心里猛然觉出不妙,拧身跳下。
黑与红的帝王袍服漂在雾气茫茫的池水中,象征着铁血权力的庄严,包裹住白里透红的赤裸纤修躯体,金冠胶着青丝,一时间有种说不出的暧昧淫靡。
大概是汤泉的原因,抱在怀里的熠星显得又轻又软,温玉在怀……
罗耀阳拦腰抱着,没走几步,就听到怀里的声音有些软,“我没事……”熠星已经张开眼睛,里面水雾蒙蒙,明显还不是很清醒,“放我下来吧。”
罗耀阳抱着他走到池边,熠星抓着他胸口的衣服,微一踉跄,还是站稳了,借力靠在他身上,气息低缓,“……刚刚大概真的泡久了,昏昏沉沉的,听见你声音……想动,动不了……好像鬼压床……”
站在池边,一股微风拂过,带来的稍许沁凉,让熠星觉得又清醒几分,手脚也多了些力气。
攒了些气力之后,熠星转头看罗耀阳,只见他浑身湿透,丝织的衣服粘在身上,金冠不住往下滴水,脸上也挂着水珠的落汤鸡模样,一扫往日的高高在上、死板又冷峻的形象……
即使在自己更狼狈的现在,回过精神头的熠星也不可抑制的指着对方轻笑出声,“呵呵,你这样子……难得一见……哈哈,我们这叫不叫鸳鸳戏水?”
罗耀阳正扶着熠星,听到他口无遮拦的话,心中不免一荡,反应却秉承一贯,“乱说话!从没有半刻让人省心……”啪的一声,就势一巴掌拍打某人的屁股。
这一巴掌的训诫,意在责备,当然也是亲昵中的无心之举,但罗耀阳此刻心神未定,忘了怀里的人正一丝不挂,那处私密的地方正贴在掌心中,柔嫩滑腻,带着温软的弹性和不经意的色情……
惩戒变了味道,情愫,或者叫暧昧的东西,浓浓的弥漫在雾气腾腾的温泉边,不过瞬间一闪,却让俩人的心里都猛然一颤。
仿佛刹那间,罗耀阳开始意识到这样的情形有些……不妥,他低低的清清喉咙,同时抓起一边的浴巾把赤裸的星严严实实得裹起来,“山里的秋风凉……”
熠星低着头,用裹在身上的干浴巾蹭蹭眼前水气过重的刘海……
没事,奕……
小的时候,他也一定……打过你的屁股……
其实……不用在意的……
*************小剧场*************
作者:大家好。
众人:为什么这一期是你?
作者:……
众人:= =|||
作者:星星这种状态,你们还要拖他出来强颜欢笑么?
21.晚宴
——couldn’t wouldn’t shouldn’t
两人在汤泉的偏殿,重新换过干爽的衣服,屏退下人,罗耀阳心下盘算后,开口嘱咐,“星,这件事你不用管。我会派人去查。”
“查谁?”
“穆丹和霍尔邦嫌疑最大……”
熠星正在对着铜镜,对自己的大红锦衣皱眉,听到这话眉头皱得更深,回头,“你认为是穆丹和霍尔邦?”
“他们最近不太友好,尤其是穆丹近年多有……”
“哦,是吗?”熠星鬼精鬼精的眼睛,扫过罗耀阳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挑挑眉毛,“你想让我相信你对你的敌手全无防备?在你已经在边境布防军队的当口,任对手的使节在你的京城军事腹地刺杀你的大将军?”
“……”
看他沉默,熠星耸耸肩,转头回来,语气阑珊,“好吧,我相信。我相信我的哥哥,没有派暗探盯着那两伙使节,我相信大殷皇帝没有命令那些暗探把那两部的使节所有举动都严密监视起来,我相信那些暗探没有把他们祖宗八代都查出来摆在你的案头……”
“星……”罗耀阳打断他,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我没有让人去查他们的祖宗八代……”
“罗耀阳……”熠星突然用起了两年来再没叫过的名字,通过铜镜,他看到他身影一滞,抬头看着自己,眼神不清。“……就在这个别院,就在前面的集枫殿,在那儿,五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第一次交手,第一次,你识破我的谎言,而我破坏了你的盘算……”
“第一次,我们就知道‘这是个难缠的家伙。’我们了解彼此,也许这种了解,比我们认知的还要深。”透过血液,深入骨髓……
熠星转过来,“有些事,即使从没有人跟我提过,但我知道你的用心。”
“不,星……”你不知道,罗耀阳突然觉得手有些颤,掩饰性的拉拉袖子,声音严肃冷硬,“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不用操心。”说完,侧身过去,表示话题到此为止。
熠星盯了一会儿罗耀阳的袖子,突然起了另一个话题,“听父皇说,我小时候……就是失踪那次,因为他们太笃定,太自信,把注意力都放在来自楚国的刺客上,而忽略了其他,结果……我被劫持得不知所踪。”一失踪就是十七年。
“这次,监视的重心放在穆丹和霍尔邦身上……你犯了同样的错误!”熠星走过去,从袖子下面,拉住罗耀阳的手,一直宽厚温暖的掌心,此刻竟然有些冷。
摩挲,交握,一臂的距离之内,熠星抬头看着他,眼睛专注而又明亮,语气缓慢而又坚定,“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面前这个人,身手不济,但总算还有点小聪明,不能克敌,但足以自保!儿时的事,再也不会发生,”盯着罗耀阳墨黑的眼,轻轻承诺,“再也不会!”
罗耀阳注意到熠星眼里琥珀似的剔透光芒,听着他好像誓言一样的许诺,心底的某种感情忽然波动起来。
无法形容当他听到他们在路上遇袭时的感受,瞬间的寒气让他眼前发黑,在看到星悠哉泡温泉时的火热重生,深寒与灼热……难以表述,但此刻,能感觉到心底某处在沸腾、好像山底的熔岩,压在万万斤之下,却依然澎湃到不可遏止……
手腕微一用力,把那小祸根拽进怀里,死死搂住,想揉进身体,吞进肚子,不用放手,不再放手……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心跳,熠星靠在那怀里,淡淡笑了笑,他终究也是不能彻底忘记……可那又怎样呢?
也许不是不愿,而是不行,不能……
熠星暗自呼吸凝神,平稳心境,拍拍罗耀阳的背,直起身子,笑得三分得意,七分纯粹,“所以说,我们达成共识了?晚宴上,我要会会那月伯的使节。”
……
…………
“……璟王殿下资学筑路,修堤垦荒,救万民远于水患,贤名远播,小臣在月伯也是如雷贯耳。殿下光风霁月,温润如玉,今日得见,小臣才真正明了温润而泽,缜密以栗的真正意义。难怪中原有话叫‘百闻不如一见’,小臣真是受教了。”
“贺大使过誉了。大使对中原文化的了解,才让本王惊叹。”熠星看着眼前的贺德康,中等个头,略胖,看起来面目宽厚,有些平庸,不过,倒能给人个好印象。若不是他还穿着月伯的传统衣饰,只听说话的语气和用词,还真的有点中原文人的味道。
“小臣的祖母来自中原,对中原文化只是略微了解,后来小臣有幸结识了三王子殿下,才有机会得知中原文化的博大精深,令人着迷,就此一头扎进去……唉,浅薄浅薄,此刻在王爷面前卖弄,真叫小臣汗颜……”
“大使过谦了。”熠星嘴里随口应着,心里却想起来了风霆对这个贺德康的评价,果然不出三句话,便开始对贺俄偏向。
“大使似乎对三王子令眼相待。”
“请殿下不要误会,虽然三王子对小臣有知遇之恩,不过小臣既为我国主之使节,对王子之间,只是就事论事。月伯虽然不及中原人杰地灵,但我们几位王子也都很出色,大王子胆识过人,武艺超群;三王子温文儒雅,学识渊博;四王子礼贤下士,待人谦和,都是我们的骄傲……”
这个贺德康,看来真的是三王子的拥趸,能感觉出言语之间不经意的恭敬,和某些已经不算是隐讳的倾向。
熠星看着他,听着他看似公平,却总会转弯抹角、弦外之音的偏袒三王子贺俄的话,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乱。想要证实的,怀疑的,揣测的,似乎一瞬间变得空落落的,就像走在棉花堆里,使出浑身解数扑腾,毫无进展,也无处施力。
远处霍尔邦使节的高谈阔论,穆丹的小心谨慎,塔朗大汗的畅饮开怀,还有主位上那个看似平和的眼下,藏着的不为人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