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以为这样的折磨已是极致,身下些微一暖,最脆弱之处却完全被那人用手包罗住。
“不要……”如同快要被惊涛骇浪掀翻的小舟,他在巨力的漩涡中央发出哀求似的惊呼。眼前朦胧晕红,隐约看见流景的脸,修长的眉
宇,微挑的唇,一遍遍低下头来,反复吻他。
那笑容如同潋滟波光,一瞬间照花了眼。他连拒绝都说不出口来,唯有长大了口唇,拼命调整呼吸。
全身都陷入湿润而热切的感触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汗水流得太多。他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咙口来,四处游走的麻痒太过剧烈,渐
渐演变为难忍的微痛。
忍不住伸出双手,捧起流景微笑的脸。那瞳孔明澈见底,从其中他看到自己无可适从的样子……他也不知怎样才能缓解这种痛苦,只觉
得面前的这张脸,从眉眼到嘴唇,无一不让他想要接近。
头脑一热,竟抬头狠狠咬住那含笑的两片薄唇。
对于亲吻他还是不够熟练,齿关磕到一起,太阳穴都嘤嗡作痛。隐隐觉得流景所有的动作都定住了片刻,而后猛地托起他的腰身,让唇
舌紧密热切地痴缠开去。
身体相贴时,清歌由后 庭感到一丝滑腻的凉意,微微的胀痛不适侵袭,他忍不住“唔”地皱起眉尖。
流景的手指上也不知沾了什么东西,膏状的软凝的,还兀自流溢出一股冰凉的甜香气息。
待那手指猛地深入之后,清歌的身体便一下弹跳起来。
药膏在灼热的体内融化,胸腔涌起难耐的窒息感,就连眼前都闪烁的一片,五彩纷呈。
他轻问道:“你,你抹了什么在我后面?”身体扭动挣扎着,难受已极,再不能忍。
流景亲亲他小巧的鼻尖:“再一下就好。”修长的手指在他身后轻轻抽入抽出,不多时,缓缓送入第二根去。
方才的软膏起了效用,不出片刻,便自内壁烧灼起来。
腰间顿时有种难以言明的酥麻感,少年还是紧皱眉头地扭动着,却并不全然是因为不适了。
如此,第三根手指也不费什么功夫就进去了。那究竟是什么膏药?清歌茫然地微睁眼,直被那几根指头玩弄得几欲狂乱。
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被撑开的疼痛,在火热的灼烧前,渐渐地消失了。不管身后的手指再怎么肆虐,总是觉得不满足地渴求。
少年轻微地张开口唇,让喘息声泄露出来。一声急过一声,缠绵甜腻,催人欲醉。
流景深深地看着他:“清歌……”
他在叫清歌,不是解语,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流景要自己一直陪着他,自己便想也不想地答应了,好像冥冥中有什么在牵引着一般
。
这是上天注定的,他们要在一起。
而现在,当他们真的在一起了的时候……
少年咬牙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好像孤注一掷一般,将纤长的双腿攀上他劲瘦的腰间。
一半是药效间的懵懂,一半是心灵上的冲击,竟至于……如此大胆。
他扬眼凝住流景,呼吸不稳:“我不懂……接下来是要怎样……”
流景眼神一黯,在他汗湿的额上轻轻吻过。
“不论怎样,你只管去做就好……”顿了顿,少年又道。
他为人本就坦诚,只是平日里过于羞涩了些。虽然现今也微微羞涩着,但到这一步,情动已不可能假装。
话音未落,流景仿佛再不能忍,不由分说抽出了置于他身后的手指。
骤然袭来的巨大空虚让他心慌,还没等反应过来,腰身便被一把捞起。两人的身体合丝合缝地贴着,而后那个总是处于主导的人,一点
点把自己送入了他的身体。
82
理智潮水一般地退却。
只觉得身后很胀很满,几乎要把整个人都撑裂成两半……清歌盘于流景腰间的脚尖猛然蜷曲,指甲深陷,亦在他背上留下伤痕。
那膏剂冰凉的甜香味愈加浓郁地泛到鼻尖来,光闻着就让人心头酥麻。
流景比他有经验得多,只停留在他体内不动,继而隐忍地含住他一边的耳垂,湿润而缓慢地舔吻。
他的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含糊不清地“唔”了一声,喘息又一次粗重开去。
“痛么?”恍惚的热意中,他听见流景的声音。
想必流景现在也很难受罢。
连话也难以说出口,只能摇摇头,咬牙将流景的脸容按向自己,眼睫上都挂了晶亮的汗珠。
“不要紧吗?”又多问了一声,流景轻吻他颤抖的嘴唇。
“我能感觉到你……”总算开了口,他的声音却因情 欲灼烧,稍稍嘶哑着:“你,你很热……”
话音没落,就感到体内被略略冲击了一下。
他登时“啊”地惊呼出口,因为万没想到这样突然。
“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笑着按住他的双肩以防其逃跑,流景轻轻地挺 动起自己的腰身。
“……学过?我没有学,是,是……”他被撞得有点头晕目眩的:“是心里在这样想……所以……啊,慢,慢一点……”
那挺 动却愈加地剧烈起来,浅浅地抽出来,而后大力地深入,频率逐渐加快,一遍遍肆意地冲撞在体内。
他被顶得眼里都起了泪意:“不……不行,实在是太快了……”
而青年将脸容埋进他的肩处,只是执意地发狠地剧烈侵 犯着他。
脊背紧张地弓起来,随着汹涌的节奏轻微地震颤,难以言喻的快 感在腰间累积,从身体深处漾起甘甜的充实感来。
他断断续续地呻 吟着,却已然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在迷糊中说出什么话来。
肆虐般的律 动仿佛没有尽头、没有停息,又深又重地摇撼着他……就算现下立时死去,想来也是极乐而痛苦的。
胀痛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去,膏剂的粘滑和着濡湿的灼热,让撞击变得轻易而剧烈。足尖绷紧的筋肉带动全身兴奋的血液,鼓动着,叫
嚣着,快要从血管处爆裂。
蓦地有一道浪潮汹涌直上,闯入脑海中。而后下 体的爆裂感冲至极限,前端一热,一波波发泄出来。
流景最后一次重重送入他体内,就在他的深处,亦让自己全然释放。
尚余热度的液体滑过敏感的内壁,惹得清歌浑身一震。
意识却不由得他做主,到处飘逸着,要离他肉身而去。
不知是不是过于疲累,他周身都硬生生地泛起疼痛……眼前一黑,就此沉沉睡去。
83
次日大寒,太阳薄光在晨暮中升起,照耀得银白雪色混成一片,明晃晃地刺目。
流景从门外进来,清歌还兀自在榻上睡得香甜。他笑了一笑走过去,伸手捏住少年小巧的鼻尖。
“……”呼吸一滞,清歌顿时醒了,迷糊糊的一双眼睛,懵懂看着眼前男子。
那样子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欺负,流景俯下身去压住他的嘴唇,直吻得他咿咿唔唔含糊出了声,方才笑着抬起头来。
“该起了吧?”他连着被子把少年抱进怀里:“怎么这么能睡?”
“……”清歌吸吸鼻子,勉强挪了挪身体,旋又缩进被窝里:“疼。而且冷……”
流景眨眨眼:“昨晚我已经很忍着了,怎么还会疼?”
清歌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窝窝头:“反正,我动不了。”
一旦被流景这么搂着,他就打骨头里懒洋洋的。
流景眯弯了眼眸,一笑间,就勾人心魄:“那你就坐在我身上,我抱着你走。”
这句话出口之后,他便似乎变得很喜欢这句式似的,到哪里都要套用一下。
“那么,你就坐在这里,我来喂你吃。”
“嗯嗯,那你就不要动,我帮你拿过来……”
“那你就乖乖的在这,等我回来之后……”
清歌每次便乖乖地笑:“我自己行的。”
流景亲亲他的额头:“你要快点养好身子……”
“做什么?”他奇怪。
流景的微笑里藏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不回答,也不做任何暗示。
只是后几天的餐食全部都变成了汤羹类。垂丝芙蓉汤、冬茸银耳汤、白芝甲鱼汤……
“我想吃点儿面食……”清歌某天忽然不满道。
“能吃面食了?”流景似乎不为人知地笑了一笑。
“干吗不能吃呢?”清歌又奇怪了。
于是那一天晚上多了盘金黄酥嫩的蜜汁炸糕。
清歌吃得不亦乐乎,吃完练了一会剑,去小院里看望过娘亲,便回房准备睡觉。
一开门,窗边背对而立的青年便转过身来,等了很久一般,笑容如明珠般迷人,在烛火下熠熠生光。
“你在我房里干什么……”最近,清歌总是很容易奇怪。
流景还是笑而不答,闲在在地走过去,动作优雅。
他低头,发丝冰凉地垂落进少年的颈项,微微侧头,便咬住了那两片鲜嫩的嘴唇。
“我们很久都没……这样了吧?”
清歌被他吻得后退一步,结结实实抵到门上去。那舌头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勾住他的舌尖,缠绵纠葛。
眼前一晕,登时腾地烧灼起来,什么都忘了。
第二天,伙食又恢复了一日三次的翻新汤羹……
掌厨的绞尽脑汁,只托着腮在灶边叹气:“殿下……想不出新花样了。”
流景道:“猪骨吧。”
“猪骨做过了……”
流景微微一笑看向他:“那就人骨好了。”
掌厨从头到脚地一抖,潜力大发,当天就做出了从未曾存在过的红枣凉笋汤。
流景喝一口大赞:“好手艺,赏。”随后端了碗去喂清歌:“多赏点儿,说起来我也够刁难他了。”
便有人拿了银子去赏,掌厨捧着银子泪流满面。
流景给清歌喂汤,顺便冲跪倒在地的厨子一笑:“早上那是吓你的,我答应过别人,不会再轻易下手杀人。”
那笑愈发衬得他容光绝艳,温柔平和。掌厨的挂着两行辛酸泪,不禁看傻了。
等到反应过来,头颈已深深埋低下去。行动快于理智,他竟虔诚地拜倒在地。
“……殿下,小人一定为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清歌在一边瞠目结舌——不能不说,流景这也是一种本事。
84
日日这么粘腻着,好像总要不够似的,只不肯分开。
流笙独自离开已有一段时日,他在遗留下来的信中写道:若四个月后,为兄仍杳无音讯,二弟须得速速寻至杨庭芳处探听。在此之前,
只在殿内等待消息便好,切不可在这段日子轻举妄动。
虽说流景刚刚闭关完毕,内力飞升,但毕竟仍是不大稳定。所以这几个月,理应在殿内调养。
见信之后,他也发了一通脾气,恼恨流笙不打招呼独身行动。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倒是和清歌待在一块的时间愈来愈久。房事一旦行过,就渐渐变得寻常频繁起来。
第一次时,少年那因疼痛而起的拒绝,现在想来,倒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流景凝视着身边沉睡过去的清歌,轻轻在他额间烙下一吻。
一枕的明月蜿蜒下去,映照得心底也柔软开来。
这些日子,他仿佛在魂魄深处,找到了以前并没有想过的另一个自己,竟会发自真心的笑,迫切想对一个人好……这一切在过去的他看
来,都太过愚蠢,且不可思议。
冰封的二十年岁月,一朝在他眼前鲜活飞舞。
一个人寂寞的久了,难得遇到次两情相悦的机会,竟也可以把什么都抛到脑后去。
恨不得一辈子都充满了这般光景。因为弹指间,年华便会老去。
但若流年在这一刻定格,哪怕瞬间白首,大约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不管这一切,会不会只是镜花水月,痴心妄想。
老天猛然对他太宽容,让他一时间有些诚惶诚恐。
他原先做下的那些孽障……本来,也是不可饶恕的。
注定是堕入恶鬼道的修罗之身,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去向干净的美好的东西靠近。
哪怕知道会将那样东西沾染上浓浓的血色,也还是停不下来,只是停不下来。
从没有人想过要去拉他一把……他也不需要谁来拉他。这世上那么多的血腥和猜忌,那一点微弱的明亮光线,总要被黑暗吞噬完全的。
可是现在,这样的一个他却深陷泥淖,不可自拔……
他低头用力亲了清歌的唇一下,少年在月光下翻了个身,秀丽的眉尖微皱,从不安定的梦乡里朦胧惊醒。
“嗯?”少年伸手摸摸流景的脸:“怎么还不睡?”
“我……”他也不知是怎么了,不安而且低落的情绪,一直在心头起伏:“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吧?”
“哈?”少年费力地撑大双眼,像是奋力要把他看清,折腾半天,总算因夜色而放弃:“别胡思乱想……挺晚了,快睡吧。”
流景目光悠远地看着他翻了个身,酣然睡去。
他毕竟答应过自己,不再离开。
那么就算穷途末路,碧落黄泉,他也一定要陪伴在自己身边。
什么要求都无所谓,清歌不喜欢他杀人,那么不杀就好了;清歌想帮自己报仇所以学武,那么就让他开开心心地学;清歌不想废掉自己
的内功,那么就算冒着妖刀重现世间的险,他也不会多过问一句……
但是,他要清歌陪着他……
这个善良清淡的少年,是他心里面最后一点清明的良知。
****
正月初九,正是清歌生辰。殿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流景却多少有点心不在焉,他昨日才被清歌告知生辰,匆忙准备了一番,此刻不知是否累着了,只坐于大殿最高处,眼神飘忽到无踪之
地。
“想什么?”清歌看出哪里不对。仰脸问他。
“没什么。”微微笑了笑,流景抬起眼来:“见过你娘亲去了?”
清歌点点头:“嗯。她身子还是不大好,不能见外人。”
流景道:“无妨。那就让她静养着,什么时候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反正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
流景忽地想起了什么:“晚间给你备了焰火,等吃过饭,就带你去放。”
可他却并不像在要放焰火的情绪当中。
他的话语间总是时不时地微顿,仿佛谈话只是顺便,思索才是现下的要事。
只是在若有所思的间隙,偶尔被谈话打断罢了。
清歌皱起双眉,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原先的对话上:“别岔开话题,发生了什么事了?”
流景见瞒不过,沉默了一会儿,方才搂住他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觉得巧了……”
“巧了?”少年一脸莫名其妙。
流景又微微出了一下神,窗外雪静静地在落。可是少年清澈逼视过来的眼神,却怎么也避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