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涨的渴望,咕噜咕噜地吞噬他,所有的血液一旦向下集中,他便无力招架男人的手所带给他的喜悦。
啊,再更用力一点摩擦。
不行!
再给我多一点,我要,我想要你别停,让我……
不行?
“可能会有点儿疼,你把自己放轻松点。”
蓦地,在他天人交战的脑海中闯进这句话之后,他的两边膝盖被分开。接着,一个他无从料想,也不可能会想到的地方,传回异样的感觉。
“啊……啊……”
早已由他身后移动到他身前,男人贪婪地盯着他在枕上频频摇晃着脑袋、眼泛泪光、咬着下唇强忍什么的诱惑模样……
虽然恨不能放开心中的最后一道栅栏,放任猛兽的本能,将眼前的人儿吞下肚,吃干抹净。可是对一名未经人事的处子来说,男人壮硕的硬挺欲望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光由窄穴狭小洞口与男人腿间
“壮观”物事完全不成比例的这一点上来看,也能想像。
真的没问题吗?
含一根指头就已经到达极限的模样,这里真的能容纳……男人并不想伤到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对他负担一定很大,太可怜了。
他要能听到这段内心话,一定会拼命地说:“那就放过我吧!”
可惜男人高贵的血统里,并没有高贵的情操。明明摆在那儿,现成等他享用,触手可及的大餐,却要含泪放弃?男人尚未笨到这尊程度,而且是他露出这般可口诱人的一面,才会让男人也舍不得放
弃这大好良机的。
男人能尽心为他做的,便是努力开发他的“潜力”,不躁进地攻城掠地。谨慎地,不想伤到他丝毫的,指头缓缓地重复着拔出、送人的单调动作。只不过他始终放不开,坚决抗拒的贞节窄穴,显得
像是不愿随意屈服的烈女。
这挑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低下头以唇舌爱抚起那饱满浑圆的双珠,舔着他矗立高耸的欲望中枢,沿着柱身一路攀爬到他下腹,再回过头深深地含入。
“啊嗯、啊嗯……”
逐渐地,喘息的音色里渗出了浅浅的、促急的快感。
在男人身下,他释放出几不成声的凄楚痛鸣。
“好紧……”连男人也没想到会紧到这种地步,脸颊抽搐着,释放出一抹自嘲的笑。“终究不是女人,还是没那么容易做吧。”
“拔、拔出去……不要再……小的求您……行行好……”从痉挛的喉咙挤出惨兮兮的求饶。
做个深呼吸,绿瞳氤亮地凝着他。“不行,这都是你想离开我,才会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的。你自己要挖洞跳下去,还拖本殿下水,现在想反悔已经太迟了!”
刷过古铜色脸庞的惨白,在男人稍作后退的瞬间,胀红,紧跟着又是一股庞大的压迫,榨出他胸口中的哀吟。
“呜啊啊……”
白光乍现的眼底,痛楚炸裂开,内脏像要被压挤出来。但是在剧痛的反面,鲜烈的灼热从被贯穿的身体中心点,蔓延到四肢,掏空了他的力量,神智陷入恍惚。
只能像具失去生命的玩偶,由着男人占据着,突刺、转动、高高地顶起落下,在昏昏然的视野里,那片绿支配着他,侵蚀着他的每个角落,怎么都不肯放开他。
※※※
天蒙蒙亮的时候,—辆风火轮车,以不要命的速度奔驰到琉璃宫的侧门。在看到那一辆专门载运长途旅行者的犁牛车时,车上的人儿放声大喊:“等等!娘亲大人,请留步!”
灰袍尼侩放下了脚,绿眸温暖地注视着上气不接下气地奔到面前的爱子。“宸儿,昨夜你一去就没回来,娘亲还以为你爽约了。人,你带来了吗?”
可看看儿子身后,并无其他人影,莲氏张着一双疑问的美眸。
紫宸微讪地苦笑道:“似乎是没法子让娘亲大人和他见上一面了。他人有些不适。”
“是生病了?”
支吾其词的紫宸,含糊地说:“染了点风寒。”
莲氏不知道儿子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但母子连心,她已直觉到儿子瞒着她什么。
相隔多年再见,当年揪着自己衣角不放的男童,转眼都已经长得这么高大,成了翩翩美公子了。莲氏内心的遗憾非笔墨能书,她很寂寞,对于自己无法见证儿子成长的每个轨迹。即使遁入空门是她
自己作的决定,她仍是舍不得这心头一块肉。
本想自儿子口中那名诚实、忠心的好随从那儿,打听点紫宸的事——
这些年,受了什么样的委屈?
宫中的人,是不是给了他什么罪受?
紫宸在她面前绝口不提这些事,迳自扯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杂谈,再不就是他到哪儿见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事。莲氏晓得儿子贴心,不愿做娘亲的担忧他,但她可怜的儿所面临的种种困境,无一不
是她所造成的,他的贴心只会更教她这做娘的无地自容。
“好吧,既然这样娘也不强人所难了。”
不怪儿子有事瞒她,是她这做娘的没资格介入儿子的生活。她放弃问东问西的权利,已经很久了。牵起儿子的手,莲氏拍拍他说:“要多保重,宸儿。娘亲会在大神前,替你祈求平安。”
“娘亲才是,在神庙里修行那么辛苦,可别过度勉强累坏自己身子。”紫宸紧紧握着她的手,现出少有的忧愁道:“有儿子能为你做的事,你尽管捎信给我,不管什么事,大事或小事,我都会马上
飞奔到娘的身边。”
笑笑,莲氏最后再次地抚摸儿子的脸颊,依依不舍地踏进牛车上安置的一顶朴实小轿里,掀起毛皮轿帘,不住地向站在原处的紫宸挥着手……直到车夫驱策着车,卷着片片落樱远去。
紫宸叹口气,直到看不到牛车影踪,他才转身往宫内走去。
幸好赶上了。
倘若没和娘亲道别,就让娘孤单地踏上归途,娘亲大人想必会不断记挂着,不知昨夜是怎么回事……紫宸不想在娘那负荷过重的心房,多增添任何会让她郁郁寡欢的事了。自爹爹走后,娘的笑里总
是愁多过于乐,眼里总是哀怨悲伤,不管娘怎么在他面前强颜欢笑,年幼的紫宸就是看得出来。
是什么东西夺走了娘的笑靥,在他成年后,从诸多耳语中也拼凑得出真相。他没有拿那些“真相”向娘亲询问何者为真、何者为假。过去的事已经过去,无论娘亲做了什么,那也是她身不由己的,
何苦去逼娘再提往事,徒心伤?
紫宸毫不在乎以丑闻之子的姿态,活在这世上。只要行得正、坐得端,该感到局促不安的绝不会是他。反而是那些关起门来窃窃私语的无聊人们,因为他的正大光明而焦虑慌乱、手足无措了起来。
紫宸眯细绿眸,一撇唇。除了那些,不能忘记还有只蠢动的魔爪在后呢!这边的问题,可就不像耳语般,能轻忽大意了。
不停歇的脚步,匆匆来到女帝的寝殿前,透过女官转达,想求见陛下一面。
“时候还早,恐怕圣上还在休息,您要晚些再来吗?”
“无妨,本殿在这边候着。”
女官脸上的诧异一闪而逝,八成没预期紫宸会这样“坚持”。说不定是紧急事件,于是她福了福礼。“那就请殿下在此等等,妾身进去替您问问。”
“劳驾了。”送上朵飒爽笑容。
一瞬间看傻了的女官,在发觉自己的糗态后,不禁羞红了脸蛋,低声地回句:
“您客气了。”而后急急忙忙地转身往内殿走。
“陛下,您醒了?”
贴身女官悄声开门进入装潢雅致、到处都插满昂贵鲜花的内殿时,女帝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由另一名女官为她梳理着满头红色长发。
“慌慌张张的,怎么,朕瞧你好像很急?脸都红了。”
“恕、恕妾身失态了。”
女官哪好意思说,自己被紫宸亲王的一笑给迷得失神?
人前陛下不会展露,但伺候她多年的女官很清楚,陛下并不“喜欢”紫宸亲王。更别提下头一些女官、宫女们经常为了他争风吃醋,妨碍陛下的清静。举凡让陛不听到有此类的纷争,无一例外的,
那些人都会被调离琉璃宫。
想要命的话,千万不能在陛下面前,做出痴迷亲王殿下而尖叫、晕厥的蠢事。
但,今晨的殿下真是美呆了。
原以为早已看惯亲王的相貌,不会像那些下济事的生嫩宫女们,被他的一颦一笑给勾了魂魄。岂料方才……是他神丽的俊秀中渗透出前所未有的男子气概,抑或是她多心了?可是她发誓,殿下今日
全身都泛着凛冽的光芒,气势如虹,与昨天窥见到的殿下,截然不同。
“还愣着,你不是有事吗?”
“是、是!启禀圣上,南夷紫宸亲王在殿外,请见陛下一面。”
女帝挑高—眉。“他人来了?”
“来一会儿了。妾身有告知殿下,圣上可能还睡着,他便说他要等。”
扯扯唇角,女帝淡淡地指示道:“让他到偏殿去,朕沐浴更衣完,再见他。”
看样子亲王运气不错,陛下今日心情好。女官高兴地收下圣命,等不及要知会亲王这个好消息。但愿能再目睹一次他无上的微笑,纵使会被调离宫中,她都甘心。
※※※
将近半个时辰后,紫宸殿下终于获得女帝接见。
“臣参见陛下。”
“爱侄免礼。怎么会一大早地说要见朕?昨夜你陪前王妃一整夜,朕本以为今天一整天都会见不到你人影呢!”女帝亲切地说
紫宸回以灿烂的笑。“是,臣感谢陛下恩泽,先前亲自到侧门送娘亲大人一行,她老人家已经搭车返回神庙了。如果没有陛下成全,臣要见娘亲一面并不容易,所以特地过来向您道谢。”
“你能欢喜,也就不枉朕费心安排。事发仓促,朕没能让前王妃多住两宿,倒是有点儿遗憾。神庙主官给朕的面子就这么大而已,再要求更多,将有干扰庙规之嫌。朕对爱侄甚感愧疚,该多给你们
母子更长的时间聚首才是。
紫宸浅浅笑道:“陛下给臣的恩宠已是太多,臣再不知足,恐遭天打雷劈。就连臣的亲信都获得陛下寄予重望,被您钦点为御差,臣真不知要如何回报陛下的“大恩大德”呢!”
“……”女帝隐去笑容,金眸锐利一射。
“近日内,臣打算作趟远行。”佯装对女帝变了脸色一无所知,紫宸迳自接着说道:“此行一去,时间长短未定,怕陛下担忧,故特地向您禀报一声。”
眉毛微掀,握着龙椅的手扣紧。“你要离开首南城吗?要到什么地方去?”
“微臣想四处走走、到处逛逛。陛下年轻时亦曾到外地云游,住在他乡一段日子,臣极为向往陛下当年的勇气,决定仿效圣上的作为,到别的地方闯闯、看看。
当然,臣的才智远下及陛下,也不妄想有啥惊天动地的大作为,臣只有一个小小的梦,想去实现。”神色自若的,明明正游走于生死之关,紫宸脸上却找不着半点惶惶难安。
表情有如喝下一大壶苦酒的女帝,咀嚼着他的话语,艰涩地问道:“你的梦是什么?”
“不足挂齿,怕说出来,陛下会笑呢。”自嘲着,摇摇头。
“说吧!”
紫宸也很干脆,定定地望着女帝道:“到块无人识得的地,筑栋屋子,养池鱼儿,和心爱的人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金眸合沉下来,女帝放松了肩膀,淡淡回道:“这的确是不大的梦想。朕年轻时也梦过,但……世上有幸实现这样小小梦想的,并不多吧?朕就是不得不放弃的其中之一人。你认为你能办得到吗?
”
抛下亲王的地位、卸下宫中的恩怨情仇,隐姓埋名过一生?真能办得到吗?权势、名位可以不要,可是亲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领地里的百姓,以及娘亲呢?一走了之,有那么容易吗?
女帝没说出口的,紫宸照样听得分明。“启禀陛下,臣不知道容易与否,没试过前,臣无从断定。臣只知道一点,就是没去试,梦永远只是梦。”
眯起眼,似护似羡,女帝扬起唇。“年轻气盛,说起话来气势就是不同凡响,简直像是天地间任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都会应着你的心意去扭转。”
紫宸没被这番挖苦吓到。“陛下教训的是,臣太狂妄任性,给身边人添了不少麻烦。”
静静地一看。对望。
要不要相信?要不要放过?女帝思索着,一指轻点着龙椅,半晌后,开口。
“也罢,朕暂且先作壁上观吧!”
这话,等于应允了紫宸所求,至少动身离开首南城之际,不会遭受皇帝的任何阻扰。往后的……则得边走边瞧了。一席话,没讲开的部分,用暗示的,陛下也收到了。既然女帝知道兆海已经道出秘
密,应该不会再期待一个月后的“诬陷”能成功,紫宸不惜祭出“不做亲王甘做百姓”的手腕,希望这能让女帝不再意图铲除兆海。
“谢陛下隆恩。那么,臣要告退了。”
女帝颔首,看着他恭敬地退到偏厅门边,忽然又听见他说:“还有件事,陛下。微臣忘了提——不知陛下多久没察看一下您的权杖了?昨日微臣注意到上头的红宝有些褪色呢,请圣上要小心点儿保
养才是。微臣失礼,先走一步。”
脸色骤变的女帝霍地起身,但在她能叫住唇边高挂诡笑的男子前,高大身影早已杏然无踪。
女帝浑身颧抖着。不,这不可能!这件事怎么会被他发现的?双手抱着头,她浑身乏力,软软地倒回龙椅上,动也不动。
※※※
他还活着吗?
男孩皱紧担忧的眉,胖婆昨儿深夜忽然带着这不知名的男娃儿回到村子里,丢在他睡觉的地方,要他负责看住男娃儿,不许男娃儿到处乱跑。男孩心想:这孩子都被五花大绑了,还能跑哪儿去?可
是跟胖婆顶嘴,无疑讨打,所以他什么话也没回她。
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巴掌大的小脸蛋,男孩叹了又叹。真俊的一张脸!脸皮仿佛是透明白雪打造的,又光滑、又细致。眉毛呢,细细、黑黑、长长,工整地躺在眼窝上方。睫毛长到不可思议,黑长卷
翘地压在两颊颧骨。鼻子小巧玲珑,而最可爱的是那张嘴儿,红殷殷的像浆果子,形状像鸡心。
没半点动静,躺在那儿的男娃儿,几乎像是个精细雅致的雪人儿,阳光一晒便要消失了。
到底有没有在呼吸啊?
守了一晚上,足足看了几盏茶时间,也没看他翻个身、打呵欠什么的,男孩鼓起勇气,探出手。
真要是没气儿了,他便得赶紧想办法救救他,不然胖婆肯定会将自己打个半死。
手伸到对方的鼻子底下,呵,暖暖的,还好、还好,男孩眉开眼笑。自己想太多了,娃儿只是睡着了而——“哎哟!”
突地,前一刻还像娃娃般躺在那儿不动的人儿,竟张口咬住了男孩的手指。
“痛、痛!好痛喔!”努力想把自己的手拉出,男孩痛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你、你别咬啊!我没干啥,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活着而已!你要是肚子饿了,我给你张罗吃的,别咬我的手指,这吞下去也填不饱肚子的!”
好不容易,男娃儿松了口。
男孩拼命地往自己手上呵气揉搓,妈呀,真疼死了!委屈地一瞥那个罪魁祸首。一时,他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