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漂亮!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眼?哇,那“绿”是真的绿耶!是森林的绿、是湖水的绿、是雨过天晴后青草地上的绿!
情不自禁地,男孩叹息地说:“你的眼睛好生漂亮,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了!”
男娃儿嘟翘起唇。“看什么?本殿饿死了,你自己说要拿吃的给我,还不快去!”
本“店”是什么?是他的名字吗?真稀奇的名字。男孩忙不迭地起身说:“我这就去,你等等。”
端着盘有麦饭、有块烧肉、有碟青菜的“丰盛”食物回到破茅屋,男孩把它推到男娃儿面前。“来,尽量吃,别客气。”
撇了撇嘴,绿瞳漾着不耐。“这是什么烂菜色啊?叫本殿吃这种东西,存心要饿死我吗?”
男孩张大了眼,微怒地皱起眉头。“你以前都吃些什么,我是不知道,可是你哪知道什么叫做饿死?真正知道饿死是什么滋味的人,才不会挑剔食物的好坏呢!
胖婆没吩咐人家弄吃的给你,村子里的食物便没你的分!这盘菜饭本来是我的晚餐,我让给你吃,你还嫌弃,那我就不给你吃了!我自己吃!”
赌气地端起碗,男孩扒了两口麦饭,回头看看他。
男娃儿好强地转开头,可是肚皮里发出的咕噜声响,却骗不了人的耳朵。
心软了,男孩叹气,放下碗。“好吧,本店,你想吃什么,我尽量帮你找,说吧!”
男娃儿莫名地白他一眼。“你干么叫我“本殿”?本殿可以自称是本殿,你要喊我,也该喊我殿下。”
“店下?你有几个名字啊?一会儿叫本店,一会儿叫店下的。”男孩满头雾水,捉捉脑袋,问道。
男娃儿杏眼圆睁,噗哧地笑出来。“呵呵,你以为本殿是我的名字呀?太好笑了吧,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男孩心想这娃儿脾气真古怪,一下子咬人、一下子骂人、一下子又笑得这么开心。
“算了。”耸耸肩,男娃儿口气里有着天生的傲慢,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一笑。“阿海。大家都叫我阿海!”
眨眨绿瞳,男娃儿也盯着他直瞧,像要把人的脸皮都看穿了。“阿海,本来……我得离开这儿,这儿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你把我放了,我就带你到一个很棒的地方去,行不行?”
“放了你?”男孩摇摇头。“不成、不成,胖婆要我看着你。”
“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银子。”
男孩不为所动地说:“不行,我答应胖婆的事,就会做到。”
男娃儿低下头,大半会儿都没声音,男孩于是凑上前去瞧,结果瞥见他颊上淌着两行泪,赶忙安慰道:“你、你别哭啊!等胖婆回来,她就会放你走的。”
“他们不会放了我,他们想要我的命,会杀了我!”哽咽地,泣道。
“哈啊?胖婆不会杀人的!她是会偷人家的东西,可是我没看她杀过人呢!”
男娃儿淌着泪花儿,抬起头幽幽地说:“不是她,而是别人会杀我。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这、这可伤脑筋了。若小娃儿说的是真的,有人要伤害他,那自己可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死掉……犹豫不决着,狠下心见死不救和抛弃承诺不守信用,这两条路都很难抉择呢!.可是承诺和性命相较
,还是“性命”比较重要吧?
“我、我救你就是!”
明知放了男娃儿,自己也会被打个半死,男孩还是义不容辞地伸出解救的援手,而这也大大地改变了他自身的命运。
第4章
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睁开蒙胧的眼,兆海趴卧在床铺上,整个人还处于一种虚脱、飘飘浮浮、脚踏不到实地的状况。缓缓地眨了眨眼,逐渐辨认出这张床铺、这间房和排山倒海而来的一夜错乱回忆。
是很想逃避掉那一段段,呃……唔……啊啊啊!光是去提起它,都教他羞愤到想去撞墙的记忆,可是兆海却躲都躲不掉,因为这儿也疼、那儿也酸,还有一个热辣得像是被火刃给捅过的地方,这些
全身上下扎扎实实被烙过印子的如山铁证,教他无法忘掉。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昨晚被折腾到最后,与其说是睡着了,不如说他是晕死了过去,连殿下何时停止、何时离开这屋子,他都不知道。
不过,不提身子的疼痛难当,现下兆海的胸口倒是暖暖的。
他作了一场很令人怀念的旧梦。梦中的自己和殿下年纪都很小,是他连“店下”和“殿下”都分不清楚,还待在恶人村的那段日子,那儿也是自己与殿下种下因缘的场所。
为什么人非得长大不可呢?
梦中那么可爱的男娃儿,究竟是哪儿出了差错,竟摇身一变成今日的……还对他……兆海真希望梦与现实能颠倒过来,自己便能从头再过一次,将这千疮百孔的人生,补正,变得圆圆满满、妥妥当
当。
始终赖在床上也不是办法,兆海咬住牙根,蹙眉隐忍住“难以忍受之痛”的痛,将这把散开来的骨头重组,提起沈甸甸的腰杆儿——“唔!”
疾窜过脑门的异疼,让他功亏一篑地倒回床铺。不行……那地方好像还夹着什么东西似的,箝制着他下半身的筋肉、抽干他的力气。现在别说要他走动了,连“下床”这么简单的事,兆海都做不到
。
被“修理”得这么凄惨,兆海对紫宸却连一丁点儿的怨慰都没有。
自掘坟墓的,不是别人,是我。
假如是个不懂得殿下脾气的二愣白目,也就算了。可定我这双眼都看到哪里去了?白白跟着殿下这么多年,当做“举一”时,做奴才的却不能“反三”,连殿下的心思都揣摩不到,亏这奴才还有脸
自诩为殿下身边最得他信赖的近侍。
说是罪有应得……多少言重了。形容为自作自受……倒还差不多。
待殿下回来,他得想好怎么跟他赔不是,让殿下清消火气。呃,殿下不会气得不回来吧?
兆海操着无用的担心时,咿呀,门板慢慢被推开了。吓!这么刚好?完了,他、他还没准备好和殿下眼对眼、鼻对鼻地说话啊!兆海胆小地闭上双眼,索性装睡,仅剩一双耳朵竖起,听着周遭的动
静。
脚步声几不可闻,一股清淡宜人的薰香袭来,兆海的脸颊被温柔地摸了一把。
“还在睡呀?也对,你初经人事,元神多耗,不足为奇。昨晚,真是苦了你了,兆海。”
嘎吱地,床铺多增了一个人的重量。就坐在他身旁,殿下的手自他的脸庞,移到他的下颚,然后兆海的背一凉,整条被子被掀开,底下什么也没遮挡,兆海赤条精光的身,像条光溜溜的无骨蛇,背
面向上地趴在那儿。
“不知道那儿伤得怎样?待本殿瞧瞧,是不是需要给大夫上个药?”
咦?兆海咽下一口口水,紧闭着的眼脸下,是骨碌碌慌张转动的眼珠子。现在要是惊叫地翻身爬起,就会被殿下看穿自己在“装睡”,可是继续装下去,眼前等着他的将是更大的耻辱!
开、开什么玩笑!屁股给殿下看光就算了,还得给大夫看?他这辈子还要不要做人啊?就算那儿伤到流血不止,不给大夫看会死,兆海都宁可放任它血流光,也胜过让他人碰触那伤口。
于是,当紫宸的手掰开他后臀的时候,兆海抖动着肩膀,喑哑地嘶吼着:“对不住您,殿下!小的醒了、小的没事儿,小的不需要大夫!”
一迭声地吼完了,四周登时静得连兆海扑通扑通跳的心音都能听见。当兆海屏住气,戒慎恐惧地扭过脖子,把视线移往后方,迎上双促狭、恶戏、不安好心眼的邪魅绿瞳时,他便知道自己又掉进殿
下的骗局里了。
“呵呵,再装啊!想在本殿面前耍弄骗术,你还得再练上三百年呢,兆海。”
啪地,轻打了下无辜翘臀,紫宸挑挑眉说。
“……您是怎么知道小的醒了?”不问一下,兆海死得不甘心。
“是你没仔细瞧,本殿可一直在门外徘徊,不时窥看一下,瞧你醒了没?所以你一有动作,我便全看到了。”
您干么这般偷偷摸摸的?兆海脸上写着如此疑问。
紫宸扯扯唇,俊俏的脸纹着愧疚。“没料到吧?皇帝面前也能满不在乎使坏的我,这时竟这般胆怯,连坐在你身旁,守着你醒来的勇气都没有。我怕你一见着我的面,就指着我的鼻子叫我滚出去,
那……本殿可会受不了。”
“小的不懂。”兆海被他的绿瞳囚禁,呐呐地说:“您怎么会那么想?小的向天借胆,也不可能向殿下说这种话的。”
丽容一黯。“就因为我是亲王殿下,纵使强占了你的身子,你也不能生气?
好,那我从现在起下当亲王,你想说什么、想骂什么,尽管说、尽管骂,我准你。”
“殿下……”
“都说了别喊我殿下!你当我是个名叫南夷紫宸的混帐,骂吧!”犀利一瞪。
“……我……我并没有想骂人的话语,呃……相反地,还想跟殿下说声抱歉。
小的要是机灵点、脑子灵光点,就不会害得爷儿被我玷污了。该赔不是的人,是小的。还承蒙您操心奴才的伤势……您大可宽心,我别的优点没有,唯独身子骨硬朗得很,底很厚。这点小痛、小伤
放着它去,过两天就能恢复,千万别浪费银子请大夫。”兆海什么都不怕,就怕紫宸逼他看大夫……或说,给大夫“看”。
闻言,紫宸嘀咕着,自己想听的并不是这种话。
“你……说了什么吗?”
就罢了。
兆海对“无情蹂躏”他的男人,都能宽容地放他一马了,占尽便宜的自己,除了窃笑,默默接收下兆海,哪能再贪图兆海更顺自己的心意呢?本希望兆海会哭闹不休地要“强占民男之身”的恶徒—
—他南夷紫宸负起责任,照顾他金某人一生“幸福”的,如此他便能顺理成章地稳坐金兆海的“男人”的位置了。
想想,老实过傻的兆海,根本不是这块料。会如此期待,是自己在发痴梦。
口口声声说他傻,但兆海并不是笨。他脑子好用得很,兵书古册皆能过目不忘,教他识字不到十日,他就能写出百字文。傻的是兆海的个性,凡事替人想得太周到,苦的全是他自己。
“本殿是说,你,就这么喜欢被我欺负啊?早说,我便会早点欺负你了。”慵懒一笑,冰青绿瞳眯细了,紫宸瞟他道。
兆海旋即将脑袋瓜摇得像支博浪鼓般。“不、不、不,小的一点儿都不喜欢!
殿下您别寻我开心。”
还说没有?躺在那儿,明摆着可供人欺负的模样。紫宸的目光溜到兆海小巧浑圆的臀谷间,再一次地,葱白玉指边由兆海的腿根处渐渐上移,边撂下话。
“先把话讲明,我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成了我的人之后,你便不许任由他人欺负你,能欺负你是我的专权,懂吗?随意把属于我的权利交给他人行使,本殿可是会发火的。你不想见我光火便要
乖,嗯?”
兆海“哈啊”地急喘,因为钻入腿缝的那一手,准确无比地擒握住双珠精囊,昨夜惨遭毒手的记忆,重新勾起战栗、惊骇的恐慌。
“殿下,您、您在做什么?”问得心惊肉跳。
“欺负你。”答得干脆。
立刻撑起四肢,往前爬,远远逃离紫宸的“五爪”。
“你再逃,我便立刻解开裤带,直接上床要了你,兆海。”
霎时如遭咒缚,动都不敢再动,连呼息吐气儿都止停了,黝黑的脸惨白,不知所措地、困惑地回望紫宸。
白脸偎近黑面,哄道:“别一脸害怕的样子,本殿无意伤你,乖乖把腿儿打开,我好探看一下。昨日你那样哭天抢地,后头八成是放我给扯裂伤到了,早上我急着赶往宫中,也没闲暇替你处理。不
仔细善后,万一肿了、发炎或烂了,搞得不能坐、不能站的,你也不舒服吧?”
这一说,兆海的身体瑟缩得更剧烈了。
假使真如他所言,那儿都烂了,那样不堪的画面,怎能映人殿下高贵的眼?不成、不成!
“不让我看,我便找大夫来喽!你是愿意让外人看,还是愿意让我瞧?”
两者都不要——这么任性的话,兆海说不出口。他踌躇再踌躇,犹豫又犹豫,最后依旧抗拒不了殿下强势的目光,缓缓地松开四肢,无言地咬紧牙根忍耐着。
把住半边臀部的手,略微施劲,羞藏于中央的菊办密缩着。
“呼”地松口气,没有半点说笑、轻佻的,紫宸点头道:“幸好,并未如我所担心的凄惨,是有些红肿、流了点血;但看来还算轻微。这样子不必找大夫,我可以直接替你上药了。来,把你的臀抬
高点,我要帮你清出昨夜的残渣。”
摇头。“我怎能让殿下做这种事!小的自己来就行了,拜托您!”
愠怒在眸底闪逝而过,未几,紫宸便漾起灿笑。“好,你自己来,本殿就在这边瞧。”
兆海愣住,没料到殿下会连这点隐私也不给。他等了等,希望紫宸会改变心意离开(盯着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丑事,有趣吗?),可是绿眸好整以暇地凝视着,毫无动摇的迹象……兆海只得硬着头皮
,拉起棉被遮住自己的下半身。
“不行遮!遮住了,我怎么知道你是真有把药涂上去,还是骗骗我而已。”斥责着,紫宸扬起唇角说:“在本殿面前你大可不必害臊,因为我早看光了,兆海。”
问题又不是这个!兆海何尝想像个姑娘一样扭扭捏捏?可是……要在殿下的注视下,四肢跪趴在床上,再将手指伸到后方,掰开,插进去,枢出来,他、他哪里做得到?
“兆海,你再不动手,本殿就亲自帮你弄了。”
晤……罢、罢、罢,男子汉大丈夫,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豁出去了!紧闭着发红发热的眼眸,兆海颤抖着手,慢慢地循着背脊,自己摸索到腰下。
“嗯!”幸亏牙关咬得紧,不然他丢人的呻吟就窜出了。
一切只求速战速决,兆海刻意不去意识身后有另一个人的目光,正当他以为自己大功告成,全部结束,可以脱离苦海之际,一道影子压了过来。
“咦?”
睁开双眼,近得贴在他鼻子前的,是占满视线的绝美容颜,是欲望火力全开,正要捕捉猎物的美兽。“不”、“干么”、“慢着”都没来得及说出口,紫宸便强夺了他的双唇,再次把兆海扑倒在床
上。
仿佛连喉咙深处都一并被爱抚了的长吻,彻底瘫痪了兆海的神智。在紫宸抽离双唇,短暂退开身之际,兆海张着茫茫然、醉晕晕的眼,不知天南地北、今夕是何夕,但“危险”并未终结,反而步步
逼近。
一会儿,重新覆过来吸吮的唇,破碎地咬着,沿着兆海的唇舔吮着,把兆海的注意力完全引开,因此当兆海察觉下半身有非比寻常的灼热靠近,想将压在上头的人给推开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