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凝云+番外——某若

作者:某若  录入:01-14

平宁越却不管玉碎的无动於衷,抬手捏了玉碎的下巴将他的上半身拽起,“怎麽你也是从香兰笑出来的,可是艳名远播,怎麽服侍男人,应该是你们的拿手好戏吧。”说完又好像想起什麽似的,蹙起眉头仿若真的陷入了严谨的沈思,“不过这看家的‘本领’,可是有几个月没‘练’了吧,会不会生疏了?啊?”话里话外尽是好不吝惜的侮辱。

然反观玉碎,却似只字未闻般,甚或眼角眉梢又带上了如常的丝丝笑意。

看着眼前这张乖戾的脸,激烈的言辞与狂妄嚣张的性格,别扭、骄横、目中无人,却还是个能从眼中看出喜怒的人。以後,这就是自己的主子了麽。

对於玉碎的一派淡然,平宁越到底是不耐,有些动了气,“现在本少爷可是给你机会熟练技术,别在那给我傻瘫着没动作,难道还要我教你?”说着,敞了衣衫,只着袭裤,对玉碎扬了扬下巴。

一直没有动作的玉碎终於有了反应,抬手解了松松挽着的裤带,抚上平宁越仍沈睡的分身。

关节有些微的僵硬,额头渗出薄汗,体内的不适也适时地来袭。虽说身体还是抵触,可玉碎却在自问着,还要拒绝吗,还能拒绝吗?现在,可还有拒绝的理由……

半闭着眼睛将平宁越半仰的分身纳入口中,即使指尖冰冷、腹中翻江倒海,然唇舌却熟练地吸吮逗弄着那渐渐膨胀的欲望。父亲给予的回忆并不仅仅根植於噩梦般的记忆中,更是深深地刻印在这具身体,仅仅只需星点地逗弄,就会如沈睡在体内的本能般觉醒。这,便是玉碎极其厌恶男人碰触的原因。

这具曾被完全开发的身体渐渐彻底觉醒,不适感慢慢烟消云散,玉碎那已经模糊的意识再无法成为约束。熟练吞吐着口中的雄伟,灵巧的指轻柔却挑逗地拂过茎身与後面的囊袋,适时的轻咬与情色的舔弄,微微颤抖着的欲望尖端已经渗出点点晶莹。

粉嫩的臀瓣随着纤腰晃动着,一直柔软的玉茎不知何时已经悄悄挺起,随着身体的摇摆在玉碎的小腹轻点。

看着埋头於自己腿间的玉碎,平宁越的眼中却闪着复杂的神色,蹙起的眉头不曾松开。

在玉碎柔软温热唇舌与灵巧手指的逗弄下,平宁越最终还是将手指插进玉碎那不算浓密的发丝中扯住,在他喉咙深处释放了自己的灼热。看着玉碎毫不犹豫的吞咽动作,平宁越的眉头却愈发紧了。

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竟也释放了一次的玉碎稍稍回神,口中鼻间充斥的味道时时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事。

看着眼前尖端仍沾着少许白浊且并未完全疲软的东西,玉碎有一刹那的恍然,抬头望向平宁越,奇怪他为何没了下一步的动作,难道意思是仍要自己动作?却不想一抬眼竟正对上平宁越夹杂着嫉妒与怨恨的复杂眼神。

“对你来说,爹,就那麽重要麽。”随手拾件上衣披上,平宁越阴恻恻地问,却似乎并没打算听玉碎的回答,“之前,你一直在挣扎,在抵抗,甚至两次咬伤我。但现在呢,只是听说爹不要你了,竟眉头都不皱地做了这些?只是听说爹不要你了,就如此自暴自弃地作践自己?我知道的,你在香兰笑四年,却从未接过一个客人,但现在竟做到这种程度,仅仅只是因为爹不要你了。玉碎,爹对你来说真的就有这麽重要吗?!”

玉碎张了张嘴,没有出声。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只是服从主人的命令,也会招来如此责备斥责。他没有开口问,因他知道自己只需要明白一点──他错了,便已足够。垂了首俯跪在床边冰冷的地面,玉碎很明白如此暴戾的主子绝不会只是嘴上训斥便了事。

果然,平宁越眼中的悲恸和不甘很快便化作了怨毒与疯狂,嘴角扬起邪佞的笑,“看来你也听享受的嘛,只是就这样就射了?你还真是生来就是被男人上的东西,这种身子不可能抱得了女人吧……我可是个很体谅下人的主子,既然你这麽喜欢男人,这不──”说着拍了三下手,十来个似乎早就候在门外的男人一拥而入。

从这些人的穿着与表情,不难看出是混日街头的流氓地痞,再看他们瞄着玉碎半裸身体时的淫秽目光,定都是喜好男色之徒。

“看,我多为你的‘性福’着想,喜欢抱男人的汉子可不是那麽好找的,不过,到底还是让我找到不少。”扬起满是真诚的笑,平宁越一脸的温和,同方才判若两人,“那好,我就不打扰各位尽兴了。今天晚上,随你们怎麽玩。”显然,後一句是说给那十来个已然跃跃欲试的男人的,说完又是儒雅地微笑,正正早已理得齐整的衣角,退出去的时候不忘教养良好地关上了房门。

玉碎自始至终没有一句辩解,就这麽看着自己的‘新主人’带着轻蔑与痛恨的眼神拂袖离去。

当那一双双手扯掉自己的衣服抚上肌肤时,玉碎没有像以往那样感到厌恶与排斥,只是觉得视线渐渐模糊,渐渐沈入无际的黑暗。

继身体之後,那枚包裹着往日记忆的种子,也要趁机开始苏醒,萌芽了吧……

第三十二章

愆儿……愆儿……

娘?玉碎睁开眼睛,会用这种温暖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的,一定是娘亲。

愆儿,娘的愆儿,娘最疼的宝贝。每晚临睡前,娘都会坐在床头,在自己的耳边重复这句话,再落下一个轻轻的亲吻在额头,笑得一脸慈爱。

愆儿,你要听话,好好地长大,你就是娘的希望,娘的一切。多少个慵懒的午後,娘会拥着自己窝在躺椅里,软软的声音如阳光般轻柔。

愆儿,娘是命不好,你可别走了娘的老路。清冷的月夜,想起往事的娘会如祈祷般一遍遍念着,半阖的眼帘总有清凉水光。

愆儿,娘改日就央老爷给你请个先生来,或是让你去城里的私塾。你要好好学,要听先生的话。这个从未兑现的诺言,娘没几天便要提起一次。

愆儿,你要记得这调子,记得这词,这是娘唯一的执念了。指尖留恋地划过筝弦,娘不厌其烦地弹着,唱着,似喜似悲的眼角,似泣似笑的眉梢。

愆儿,愆儿,替娘活下去。愆儿,再给娘弹唱一遍吧,那首娘教你的曲子。苍白的脸,干裂的唇,几乎没有力气张开的双眼却在乐声响起的时候闪着柔柔的光彩。

然而这一切,都在娘病逝後变得模糊,遥远。

愆儿,你为什麽不是个女孩子。娘走後,爹总会若有所思地望着自己,喃喃地,不知是自问还是问人。

愆儿,你怎会如此地像你娘。唤自己换上娘生前的衣服,略大的衣服不很合身,坐在昏黄灯光中的爹却总看得出神。

愆儿,不要哭,让爹好好爱你,爹会比以前还爱你。第一次将自己压在身下,爹柔声安慰着哭叫不已的自己。

愆儿,你可是愆儿。当个子赶上娘的身高,盘起头发,扮作女装。一瞬间失神的爹回神便将自己扔在床上,更加疯狂地索取。

愆儿,爹好爱你,你是爹的一切。爹似曾相识的话语让自己恍惚,却在爹的眼睛里只看到娘的影子。

愆儿,不要长大,就这样永远地留在爹的身边。忘情时的爹总是这样念着,迷茫了双眼。

愆儿,爹的愆儿。爹迷醉般的吻一一落下,又是多少次唤成了娘的名字。

然而这一切,都在夫人一阵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後,化作并不美丽的泡影。

愆儿,听你娘给你起了个多好听的名字,谢愆?夫人眼神轻蔑地质问着,将对娘的嫉恨也移到了自己身上。

愆儿,你这个贱蹄子,小骚货!狐狸精生的小狐狸精果然不同凡响,你才多大?十岁!十岁不到就会勾男人了?啊?辱蔑的言辞同皮鞭一同甩在身上,让自己连辩白的力气都失去。

愆儿,瞧你多了不起啊,勾引男人的技术多炉火纯青啊,你娘死了这才多久,你就已经把老爷勾到床上了,啊?他可是你亲爹啊!紧紧扯住发丝的那只手似乎要将自己的头皮一起掀下似的发力,此刻的夫人早已歇斯底里。

愆儿,你娘在下面肯定可以瞑目了,瞧她养的这个比她还下贱,还不要脸的儿子,她一定能含笑九泉了吧。犀利的辱骂连死去的人也不肯放过,早已血肉模糊的後背随着落下的鞭子,溅起纵横交错的血雾。

愆儿,你可知你娘为何给你取名愆儿?愆,是罪过,过错。愆儿,愆儿,听吧,连你娘都觉得你是罪过!昔日的小少爷,此时却已成为了比粗使下人还不如的存在,对於自己的哀声求救,人人避之犹恐不及。

愆儿,你娘骗了你,她根本不爱你,她从来就把你当成了她最大错误,她後悔生了你!一遍遍重复再重复的话砸在耳旁,那蔑视的语气却渐渐让自己的心也动摇,每日瘫在柴房等来的不是饭食,不是医药,而是夫人永无止尽的责打B>B嘲讽、侮辱,这样的自己,还凭什麽继续坚信。

愆儿,你只能给人带来不幸,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奄奄一息的自己被丢在寒冬的街头,夫人的最後一句话,仿若诅咒,止不住地在耳边盘旋,回响,久不散去。

是谁温热的手轻轻地抚上脸颊,心竟渐渐安稳下来。没错,当时饥寒交加晕死过去的自己也是这样被褅庥温暖的手掌弄醒,然後便见到了那满是心疼,却让人觉得温暖的笑脸。

挣开眼睛,玉碎便见到坐在床头的是一脸不忍的秦仲拓,他眼中的疼惜让玉碎不解,却仍是觉得温暖。想询问秦仲拓在这里的原因,张口,却因喉咙的嘶哑干涩而没能发出声音,试图移动,却发觉身上的累累伤痕,无不痛至骨髓。玉碎这才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事,明白自己又是梦到了从前。

秦仲拓忙拿过一旁的瓷碗,递到半坐起的玉碎嘴边,却抬手做了噤声的手势。

原来平宁越在那晚将玉碎丢给十数个流氓後,明知玉碎伤地不轻,却不仅自己没有再踏进这房间一步,甚至严令所有人不得探视玉碎,更别提饭食与医药了。虽说玉碎原先是很得老爷的宠,可现在却实实在在地不知怎的触了少爷的霉头,於是谁也不敢去好心多事,省得狐狸没捉着反惹一身骚。若说南风,倒不是他不敢来,只是忆枫每日按时去端饭菜甜点,这让他彻头彻尾被蒙在了鼓里,他周围的人倒是对这些心知肚明,却也没人多那‘不必要’的嘴。

秦仲拓也是无意中得知此事,本就因为这孩子与自己死去的儿子同年,再加玉碎待人也是真诚和气,秦仲拓是真的很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心下有些不忍。然即便是他,此次前来也是趁着几天过去,大家都不再在意了,方躲了下人们的视线偷偷进了来。这也才让玉碎喝上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口清水。

“慢点喝,来,小心。”秦仲拓扶着玉碎喝下了那半碗水,又拿了一碗较稠的粥一勺勺舀了递到玉碎嘴边,“慢点咽,别噎着。玉碎,你看这里是些干粮和几块糕点,你一会儿慢慢吃,记得吃完将盘子放在床下,你喝完这碗粥我便要走了。”

然玉碎吃完粥却没有去拿放在床头的糕点,而是抬眼看着秦仲拓,“秦叔,若您真愿帮我,可否替我到覃府递一封信。”

沈默着收拾带来的碗,秦仲拓没有应。玉碎无奈地笑笑,他也知道这要求的过分,原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却不想秦仲拓收好了东西,没有出门离开,反是折到书桌拿了笔墨来床边,递给玉碎。

“秦叔?”玉碎有些诧异地轻声问出口,抬眼看见那一抹慈爱的笑後,不禁湿了眼眶,“谢谢……”

措辞仔细地写了给覃悦毅的书信,交代若问起只说是玉碎的事覃家就应不会为难後,看着秦仲拓的背影消失在阖上的门扉,玉碎禁不住轻声自语,“这样,就不会死在这里了吧……”

愆儿,替娘活下去……娘那带着微笑说出的话到底还是烙在了心头,活下去,哪怕是为娘,也要活下去……

第三十三章

秦仲拓怀揣书信来到覃府,使了些银两托人照玉碎所说通报了去,果然没一刻便顺利地进了覃府,见了覃悦毅。

两人礼貌地客套几句,也是秦仲拓还赶着回去,便将信递给了覃悦毅,简单交代几句便离开。

有些担心地拆开信来看,也算是了解玉碎的秉性,眼见这是真不得已了才开口求救,悦毅不疑有他,思索一下便带上几个护卫,交代几句晚些回来便出了府门。下人唯唯诺诺地看着,也不好拦,只能各自盘算着二老爷要是可巧回来了,要怎麽交代大老爷的失踪。

这边的悦毅自是没有想太多,既当初答应了有求必应,那现下当然要说话算话。於是一边同身边的护卫交代着什麽,一边向平宁府赶去。

两家的距离算不上远,说话间一行人已然到了平宁府的门口,使个眼色让几个护卫按计划行事,抬眼见门口的侍卫已经进去通报,便没再说什麽,等得惬意。

半上午,打理好正准备出门,却听人来报覃府的大老爷来访。

按说两家都是城里的大户,理应有些交情,但算起来,覃家和平宁家还真就没有过什麽交集。於覃府,平宁越是知道的,明里都说是省里数一数二的大商户,可真的有些权势钱势的人都心知肚明,覃家在国内可是说一不二的主,不说遍布全国的店面钱庄,就单说官场上至摄政王下至七品县官明里暗里的庇护,那就是谁都动不起的。现在是覃家的两个儿子继承了老爷子一手开创的‘天下’,倒也‘玩’地有声有色,连些个在商场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一辈都交口赞叹。可今个,这位了不起的覃家大哥亲自到访又是唱得什麽戏。

事出突然,平宁越便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只是吩咐请覃老爷到花厅,自己马上便到。

待平宁越赶到,悦毅已然等了一会儿,却是仍好脾气地托着茶盏,似乎很是用心地嗅着茶的香气,也没人觉出他身边的护卫人数有什麽异样。

两人也是礼貌地客套寒暄着,平宁越发觉悦毅并不急着切入正题,只是在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游走着。

“敢问覃兄今日是因何造访寒舍?”终是没能沈得住气,结束一个话题後,平宁越便如此问了出来,他实是不习惯与悦毅交谈时的这种氛围。无论爹还是先生,面对自己时总是微笑,姑且不论原因,可也是让他习惯了一张张笑脸。现在面对着悦毅的一脸刻板,总是觉得有些异样,便想尽快结束这交谈。

见平宁越提起,悦毅瞟他一眼,却又复移开眼神,“覃某来是想接一个旧友到府上小住几日。”不提尚好,想起玉碎遭遇的悦毅更是对眼前的这个仍是孩子的家夥提不起兴趣。虽这孩子已很好地用恭敬和气掩盖了本身的嚣张与暴戾,但即使只是从眉梢泄露的一丝放肆狂妄,也已足够引起悦毅的不快。

听了悦毅的话仔细思索的平宁越终是没有想出府上有什麽人会和覃府有瓜葛,“呃,不知覃兄的这位旧友是……”

“玉碎。”没有什麽犹豫地吐出这个名字,有些不耐地扯扯嘴角。

任平宁越怎麽想也没想这人竟是来寻玉碎的,不及多想一道怒火便窜了上来,“对不起,越不记得玉碎曾提起与覃兄相识,且他这几日害病,不便出行。过几日待他痊愈──”

“闭嘴。”悦毅没什麽耐心地打断了平宁越的话,看向他的眼睛,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我不是来询问可否接他走,只是出於礼貌,来告知你一声,我要接他走。”

被悦毅突然且生硬的抢白噎住,平宁越半张着嘴愣了有一瞬,“你──”刚想开口责难,却想到什麽,不情不愿地把後半句咽了回去。思索几下,想开口说些什麽,却被侧门闪进来的几个人影惊得没了言语。

悦毅顺着平宁越的眼神看过去,算上满意地点头笑了笑,“那麽,覃某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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