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心眼————有效期

金子平脸一红，又有些恼："你认识我之前还是个雏吧，你又知道谁叫的好听谁不好听了？"
陈川苦笑："老师，你就这么瞧不起我是个雏啊，明明男人都喜欢对方没有过去的吧。"
金子平冷笑："你是想说我不是男人还是你介意我有过去？"
陈川一怔："......老师你伶牙俐齿我说不过你。"
"操！"金子平恨得直咬牙，"伶牙俐齿那是说女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川躲着金子平的怒视，"你是不是男人我还能不清楚。"
金子平冷哼一声算是放过了他。
"对了，老师以前交过几个男朋友？"
金子平脸色又凝了起来："我交过十个男朋友还当了三年鸭子，怎么，犯着您大爷的洁癖了？"
陈川一愣："什么是鸭子？"
金子平懒得解释，不理他。
陈川急了："老师你别什么都不跟我说，我是真想了解你！"
金子平心说我要是解释了那我岂不是真成做过鸭子的人了，陈川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
"别又不说话啊！"
金子平回过神，掩饰地清了清喉咙："知道了又怎么样，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过去根本不重要。"
陈川被唬得一愣，又缓过神来："怎么可能，不了解过去怎么了解一个人，老师你别忽悠我！"
金子平心说不忽悠你难道我忽悠赵本山去？但嘴上还是硬着："你一小屁崽子知道什么。"
陈川苦笑："老师你只比我大七岁，我已经二十一了怎么可能还像个屁崽子一样。我该懂的都懂。"
金子平有点不好意思，一想想也觉得对，自己二十一岁的时候也蛮成熟了，跟现在变化也不算大......难道我七年一点长进都没有？金子平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于是他很严肃地对陈川说："你活的岁数只有我的四分之三，在我面前你不是屁崽子是什么？"
陈川也不跟他争，笑得一脸宠溺，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宽容成熟了起来。心中一动便伸手抚上了金子平软软的头发。
金子平猛地打了个寒战，恶声恶气地说："别碰我头发！"
陈川更是觉得自己像一个面对闹别扭的孩子的父亲，于是非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嘴上更是温柔地说："我要做你一辈子的亲人。"
金子平总算瞧出来陈川的幻想，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女人还是小孩？告诉你，我这辈子亲人就只有我哥一个了，没你什么事！"
陈川讪讪地把手收了回去："但是我是要跟你过一辈子的，他不能！"
"一辈子？你以为你现在能决定你的一辈子了？你连个工作都没着落将来在哪里更不知道，你凭什么现在跟我说一辈子？"
"为什么不能，我将来找工作留在这里不就行了，你不能因为我年纪比你小点就否定我吧。"
这话算是触到了金子平的痛处，他一直以来心理上对陈川的抗拒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他觉得陈川的年纪太小。沉默了半晌，就在陈川几乎以为他睡着的时候，他开了口："因为即使你没有做到我也不会怪你。"
"......他们都没做到吧。"
"他们？"金子平笑了，心说你还真信我有十个男朋友？
陈川点点头："你以前的那个男朋友还有你哥。"
"那个是哪个？"
陈川支吾了一下："那你到底有几个？"
金子平笑开了："你想套我话是吧？"
陈川被说破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讪讪笑了一下。
金子平却开了口："我高中的时候喜欢上一个男生，他不是同性恋。"
陈川立即竖起了耳朵。
金子平瞅都不瞅他一眼，盯着天花板回忆："我跟他考了同一所大学，然后就跟他表白，他答应了，我们就在一起了。"
陈川打断他："你不是说他不是同性恋吗？"
金子平侧目瞄了一眼他，又移开了视线："所以后来他跟女人一起出国留学了。"
"这样......"陈川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安慰他，因为金子平的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甚至没有愤怒。陈川心疼地想，他这么多年来一定掩饰的很辛苦吧。
不知道陈川脑子里在想些什么的金子平继续说："那件事被我哥知道了，他很生气，之后就对我寸步不离。托他的福，我一个人都不敢再找。"
"那我不算？"陈川皱皱眉头。
金子平冷哼一声："那是因为他结婚管不着我了。"
"可是......你哥他上次在宾馆......他好像......"
"有什么不能直说的，我哥，金子青，他喜欢弟弟我，但是没胆子乱伦所以跑去结婚了。"
"那你......喜不喜欢他？"
金子平沉默了半晌，声音虽然轻，却很坚定地说："我一直很尊敬他。"
陈川满意地笑笑，却突然又皱了眉："难怪你不相信我！"
"嗯？"金子平不解。
"因为他们最后都跟女人走了。"
"也算正常，我哥他本来就不是同性恋，那个人倒是个BI。"
"BI？"
"双性恋，就像你这样的，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但后来发现男的也行。"
陈川急忙为自己辩驳："我不是双性恋，我彻头彻尾一同性恋！"
"得了，你要是同性恋就不会大三才发现。你第一次勃起是女人吧？"
陈川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遗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是女人，是......一只白猫。"
金子平愣了两秒："操，还有你这样的，搞了半天你深藏不露啊。"
"后来就没有过了啊，只有那一次是白猫而已......"陈川心说我这不算骗你，白猫只有那一次，后来的东西就丰富多样了。
"怎么着，还嫌不够？"
"不是......我现在对着猫也硬不起来啊，那次......意外吧大概。"
金子平突然就笑了出来："那你告诉我，公猫还是母猫？"
"诶？我不知道啊......"m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没看到它下面带不带把？"
陈川摇摇头："没有啊，我只是梦到它舔我......"
金子平脸突然就白了，一声不吭转过了头。
"怎么了，你一听到这个就......"
"别说了，我讨厌这个。"
"哦......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没等金子平开口，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金子平顺手从床头摸过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忍住摔电话的冲动，按下接听键："喂？"
"小平平？你还没睡啊......"金子青在电话那头皱起了眉。
金子平把粘在身上的陈川推远了点："我要是睡了还能接着你电话么。"
"......也是哦。"金子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同于平常的深沉。
金子平再次推开不甘心而再度缠上来的陈川，烦躁地踹了他一脚："操，你喝酒了？"
"喝了......朋友一起......"
"你现在在哪儿？怎么不叫嫂子接你！"
"我不要她......我要你！"金子青像个小孩子一样闹了起来。
"你他妈快说你在在哪儿！我去还不行么！"金子平着急地吼了出来，拖着没力气的身子就拽过裤子，却因为后面的疼痛而总是穿不上。
陈川着急了，自己刚才把金子平折腾成那样，现在他有力气对付醉鬼才怪，只好跟着穿起衣服。
金子青那边却突然没了动静，金子平着急地问："你倒是说话啊！"
"我......在路上，我要去看你......"
金子平刷地白了脸，手抖了起来："你别告诉我你还在开车啊！"
"嘿嘿，我开着呐！"金子青得意起来，声音突然又变了变，"前面好像有东西诶......"
没等金子平再说话，手机那头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一声漫长的碰撞声，还有，金子青的一声闷哼。
金子平已经快要拿不稳手机，颤抖着唇："哥？哥？哥！"
手机那头再也没有反应，金子平的泪水早已不自觉地滑下，手机也掉在了地上。
陈川刚才也听到了手机中大得惊人的撞击声，再看金子平的反应，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也怔住了。
金子平立刻反应过来，甩开死活穿不上的裤子，只穿着睡袍就往门外冲，却重重地摔在门口的鞋柜旁，腿间一股殷红缓缓流下。
陈川急忙扶起他，却被金子平狠狠甩开。看着金子平几乎狰狞的眼神，陈川的心脏有那么一刻停止了跳动，浑身突然就泛起了寒意。恍神之间金子平已跑出好远，血一路滴到楼梯口，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阴森的气息。
陈川一时间也说不出心里头的滋味，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地令人窒息。
拎起沙发上的黑色长外套，陈川刚想摔上门追出去，回头看见地板上躺着的手机，捡了起来才发现通话并没有被切断。
陈川把手机贴在耳边听着那头嘈喳的声音，关上门追了出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金子平，金子平一瘸一拐地下了楼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陈川不由苦笑，这回恐怕不送他去医院都不行了。正这么想着，耳边的手机中传来了警笛声。
陈川二话不说就扯住金子平，在他爆发之前把手机贴在他耳边，金子平果然立刻安静了下来。
手机那头很快传来"快""伤患怎么样"之类的吼声，然后渐渐归于平静，没一会儿便有一个男声传来："喂？"
金子平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说不出话，咳了一声才说："你好，他怎么样了？"
男人犹豫了一下："他出车祸了，他撞的应该不太严重，但他没系安全带，头可能撞车窗了，你是他家人吗？"男人回忆起方才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小平平？"
金子平一愣，继而明白对方何出此言，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我是他弟弟，你知道他被送哪家医院了吗？"
"噢，送长海了，你尽快过去吧。"
"好的，谢谢。"
金子平挂了电话就继续往公寓大门走。陈川拉住他，把钥匙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自己开车比较快。"
说着便把大衣披在了金子平身上，扶着他往车库走。
金子平恨恨地挣扎着，死命地把陈川往外推。
陈川却把他抱得更紧，手在他背上重重地安抚着："不会有事的，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金子平一时愣住，没有继续挣扎，听着耳边软软但坚定的安抚，觉得好笑。心说我明明是气你把我弄成这样行动不便，又不是被车祸吓到精神崩溃。但心里头却莫名地安定了下来，便由陈川扶着走向车库。
金子平载着陈川体验了一回头文字Ｄ的惊险，七分钟不到便驶到了长海医院。跟在后面的一个小警察也刹了车。
"站住！"
陈川扶着脚步依然踉跄的金子平停在急诊厅的台阶上。
小警察气喘吁吁追上来："你们可以啊，连闯八个红灯，不想要驾照了是不是！身份证拿出来！"
陈川先开了口："我们有亲人出车祸，现在着急，您通融一下好不好？"
小警察一愣，豁达地挥了挥手："边走边说吧。"
陈川边扶着金子平边从他的大衣口袋里翻出钱包取出身份证。没办法，他还是学生，没有随身带身份证的习惯。
那小警察拿了金子平的身份证一瞧："小平平？"
陈川立刻火了，把金子平的腰搂得死紧："你他妈乱叫什么！"
小警察一怔，金子平却一肘捣在陈川腰侧，面对小警察很是惊喜："你就是刚才那位警察吧？"
小警察点点头笑了："可不是，竟然这么巧，我们有缘分啊！"
金子平笑笑，心里头却只记挂着金子青，脚下便加快了一些，一个不留神又把后面的伤口狠狠扯了一下，忍不住闷哼一声。
陈川急忙低头一看，这才发现金子平拖鞋的后跟处已经染红了，大衣遮不住的脚踝处也是一道鲜血。陈川手都抖起来："你要不要紧，我......要不先送你去看医生吧。"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救护车鸣笛声，小警察一回头，说："金子平，你哥到了。"
金子平吓了一跳："怎么会这么慢？"c
小警察苦笑："救护车也比不上您飚车的速度啊。"
金子平扯扯嘴角，退在走道一旁，正瞧见几个护士推着小车冲了过来，上面躺着一个人，浑身的血，熏天的酒气。面容已经模糊得看不清，浑身完好的只有左手，上面一个精致高贵的婚戒。
脚一软，金子平勉强靠陈川围在腰间的手才堪堪站得住，眼神却几近绝望，泪水一下子飚出来："哥！"

第七章
脚一软，金子平勉强靠陈川围在腰间的手才堪堪站得住，眼神却几近绝望，泪水一下子飚出来："哥！"

陈川一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情况竟然这么严重，而小警察却在一旁手忙脚乱："不是，这不是你哥！"
金子平如同抓住救命救命稻一般刷地回过了头，抖着嘴唇问："那我哥怎么样，到底在哪啊！"
"子平？"突然另一个声音响起。
三个一齐回头，六颗眼珠子都要齐齐瞪出来。
只见金子青坐在小车上被两个护士推进来，头上包了一圈绷带，右手指上也包了一圈，但是衣冠楚楚，连半点血迹都没沾上。
金子平松了一口气，冲上去捉住他的手："哥，你没事吧？"
金子青一扁嘴，指着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个背影，委委屈屈："他撞我！"
"我知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疼？"
金子青挥着绷带手指："这个，疼！"
金子平理都不理，手颤抖着触上他头上的绷带："这里呢，疼不疼？"
不等金子青说话，旁边一护士说："一点儿事都没有，那是他觉得好玩硬要我给缠上的。"
陈川也走了过来："那为什么坐小车上？"
护士小姐翻了翻白眼："这一醉鬼谁扶得动他。"
陈川不禁讪笑一下："那他除了手上的伤还有没有撞到哪？"
"没有，他本来速度就不快，又有安全气囊挡着，没有什么事。"
"那怎么会突然没声音了，我是说当时我正跟他打电话，突然他就什么声都没了。"金子平安心了一点，问道。
一个医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过来："据初步推断，这很可能是他之前的行为导致消化系统失常，内分泌失调，间接影响脑神经，再加上外界撞击导致脑神经错乱严重以至产生错觉，所以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金子平愣住了，陈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小警察却不尴不尬地清了清喉咙："常医生的意思是他喝太多酒本来就容易睡着，安全气囊软软的像枕头所以他就睡过去了。"
金子平脱力一般长吁一口气，金子青不满大家不理他，把受伤的手指伸到金子平面前："小平平，舔舔。"
金子平一愣："哥，你知道你是谁吗？"
金子青笑着说："我是小青青！"
金子平脸刷的一下子白了，心说该不会撞成傻子了吧："你知道自己几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