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手术要多少钱?"我知道动手术要很多钱,虽然目前我没有什麽钱,但知道了数目才好想办法。
"这点你不用担心,已经有人为你妹妹预支了很大一比医疗费用。因为你是病人唯一家属,所以动不动手术,还是要先征求你的同意。"医生诚恳说道。
我讶异不已,是谁为我们两兄妹支付了这麽大比的费用。
"能告诉我是谁吗?"
医生摇了摇头,我签了手术同意书,带著疑惑踏出了医院。
我沿著马路,缓慢行走於这喧繁都市,脑中一直不停思索到底是哪位长腿叔叔,救我兄妹於危难之中,直到一辆加长林肯,嚣张而耀目的停在我眼前。
车中走下几个彪形大汉,领头一人径直朝我走来,并用极为恭敬的姿势请我上车。
我看他们穿著气度,绝非一般保镖,心中默念流年不利。这些年来我与非言都已收起了往日的猖狂不羁,再未惹祸,不该有任何机会招惹上如此厉害的人物。
俗话说敬酒不吃便要吃罚酒,我一向自命最识时务,当然不会在没弄清楚状况的状态之下贸然出手。
於是十分合作的上了车。
□□□自□由□自□在□□□
眼前占地颇广的别墅,处处显示出了主人高雅的品位并透露出某种黑暗与邪恶的恶趣味。
黑,白,红,居然有人会使用这样三种极端又分明的颜色来装潢如此气派的别墅。连种植的花也都是这三种颜色,让人一进这个地方,心中便毛骨悚然。
纯黑玫瑰铺成的花床上躺著一个人,被强制打开的完美躯体终於全部进入我的视线,我瞳孔剧烈收缩──那人竟是非言。
一个高大优雅的男子,捧著极品红酒,居高临下扫视著非言,他动作从容而优雅,如同非洲雄狮,充满力量的躯体完美的被包裹於剪裁贴身的西装之下。在我眼中健美如豹的非言,在他面前,弱小如同初出生的猫崽。
"我已经如约付了那笔医药费,也请了世界一流的脑科权威为那小女孩主刀。现在该你付清尾款了。"
那低沈悦耳的声音,如同魔魅,能让人一点一点被诱惑,被吞噬。
我却如被电击,心脏处传来阵阵麻痹感,非言,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取青梅的医药费用。
"要做就快点,老子没时间陪你玩其他游戏。"
非言的定力显然不够,他被身上那头狮子的悠游自在弄的心浮气躁。
"那天你不是说你後面还没人碰过,我才肯出这麽高的价格,为了证实这一点,我当然要请个证人。"
绝对优质的声音却吐露出比恶魔还要恶毒的话语
从未见过如此邪恶的人,邪恶到让我心中的恶魔也蠢蠢欲动,我眼中闪过嗜血的黑芒,如此强烈到想要杀人的冲动,已经很久都没有被唤醒过了。
非言听了那恶魔的话,终於转了头,他震惊的看著我,神情有若做错事被大人抓住的孩子,他挣扎了起来,我这边也已然动手。
一个,两个,三个......
我的眸中已然赤红一片,包围著我的人却越来越多,杀戮染红了我的学生制服,我想突破重围杀了那个胆敢碰我的非言的人,可是那些保镖的身手个个也是一流,与往日那些街头混混有著天壤之别,纵然我反应如何的灵活,速度如何的敏捷迅速,面对越来越多且杀不完的蚂蚁也没可奈何。
我的耳中传来非言的一声闷哼,那压抑的痛苦,是心灵深处传来的凄惨呼救。我知道那代表著什麽,我的心也似被活活撕成了两瓣。
天使若被折了羽翼,便是堕天使,那堕天使若被折断羽翼,又是什麽?
那恶魔似乎嫌我两还不够痛苦,不知低头在非言耳边说了些什麽,非言竟然在这麽多人眼前呻吟了出来。
那屈辱而痛苦的呻吟,把我本就残破的心,撕裂的粉碎,心中的野兽撕咬著那粉碎的红色,我的眼中一片黑暗。
"青岚!我是永远的攻!"
"哈哈"我用力的咬他弹性极佳的腹肌:"非言,你要是做受,也只能做我的受!"
当年床畔的关於零号还是一号的嬉闹,在我的脑中如同碎裂的玻璃,扎的我浑身刺痛,大约天堂掉入地狱,便是我这番光景。
我被那痛苦折磨的逐渐失去理智,血的香甜,刀锋在人肉上轻划的快感,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手中流逝的满足感,渐渐把我淹没。
终於全部都杀光了,当我靠近非言时,那恶魔已经满足的穿戴整齐,他冲著我笑了。
那是一张充满魅力的男性面孔,那笑容光辉灿烂如同六翼的天使,那言语却恶毒如魔鬼。
"真是不错的身体,我难得能如此尽兴,血的味道总能让我更加兴奋!"
我冲了上去,我的脑中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轻轻一甩,我便飞出很远,我知道我那迅捷的动作在他眼中如同儿戏。那样恐怖的力量,让人惊悚的力量,可我已然发疯,只想即使搭上性命,也要杀了他。
我正要再次冲上去,以卵击石,却感觉小腿被人拉住了。
非言,匍匐著拉住了我,他轻轻的喊道:"青岚,不要!"
我的理智稍稍被唤回,若我死了,非言所做的一切牺牲便是白费。
那恶魔微笑著踩著玫瑰花下用血肉铺垫的路,优雅的离开,仿佛方才的杀戮只是为他的欢愉所做的伴奏。
青岚之欲 5
噩梦宛如深黑色的漩涡,我挣扎著,逃逸著,却始终未能摆脱。
昏暗的破旧小屋中,我沾著药酒,轻轻的按压著非言被那男人折磨出来的痛处,明明受到伤害的是他,可更为疼痛的却是我。
如同蝴蝶飞舞一般落在我脸侧的是非言温柔缠绵的吻,一遍又一遍安抚著我的心灵。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青梅那样的情况,没有那笔钱,很危险。我不想让你也尝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他那低沈如大提琴一般的音色,慢慢的沈淀了我的浮躁。
"我明白,可是非言,就算是用身体去换那笔钱的,也该是我!"该被那样侮辱,该被那样伤害的人,本该是我才对。眼角晶莹的液体,被温暖而厚实的手轻轻擦拭。
"青岚,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麽的美好,我可舍不得我的青岚被其他人碰。"非言用那温柔而痴迷的眼神看著我,而在我眼中他才是美好到无法无天的那一个。
"可是我也舍不得你被其他人碰,看到你被那样我会发疯!"我郁闷不已的重重的按了下那人在他身上留下的青紫印记。
"痛!痛!"非言吃痛叫出声来。
我低了头,放缓了手里的力道,舌尖和柔软的唇代替了手指,轻柔的吻著那每一寸的青紫。
"还痛麽?"
我低声道歉,心中却苦涩不已,那个男人,就像是我心中那一根扎的极深的鱼刺,我知道不该去嫉妒,不该去愤恨,不该去在意。但即使心里头明白,让我一点都不在意又怎麽可能。
想著想著,我的手来到了非言被那人伤的不轻的地方。
"我帮你弄出来吧,我不要其他人的东西留在你身体里。"
因为著急於离开那恶魔的地盘,我与非言都没有清理就回家了,我自己身上都还是满身的血腥。
"嗯。"非言小心的脱了裤子,轻轻打开了自己,我看了眼他那红肿的地方,倒吸了口冷气,如果有机会我必定要把那恶魔千刀万剐。
我一手拿了湿毛巾,一手伸入了两根指头,仔细的扣著非言体内的污秽,非言被我的力道弄的疼痛不已,他痛的直哆嗦,我却因嫉妒而加重了力道。
"你说过,你要做受,也只会是我的受。"我一定不知道我发出了怎样嫉妒与痛苦的声音。
"在我的心里,青岚才是我唯一的攻,那个人只是......青岚,别再想他了。"非言像是要证明些什麽,伸了手解开了我的牛仔裤,并套弄了起来。
"嗯......啊......非言......你在做什麽!"我阻止不及,被他得逞,他看我已然勃起,竟然拉开了自己的腿,坐上了我的欲望。
瞬间,我的下体如同被包裹入天堂,那里与湿润的口腔不同,那种绵密紧致匝裹的我几欲疯狂。
"非言,你疯了,你那里还受著伤!"我心痛的抚过他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心。
"我说过,你才是我心里唯一的攻,能让我心甘情愿这样做的人,只有你,青岚。"那在一室的昏暗中,黑的发亮的眼,牢牢的抓住了我的灵魂。
在那样的包容下,我发出了极乐的喘息,非言,我的非言,你是我的另一个天使。
空气中残留著做爱後的气息,我知道疼痛的非言根本没有享受到任何的快乐。我从他体内轻缓的退了出来,小心的再度擦拭著他被我弄的一团糟糕的身体,心虚的瞄了眼性感的非言,却对上了他依然温柔的眼神。
"砰"的一声,破旧的木门被砸碎,也打散了一室的情迷意乱。
我与非言齐齐的抬头望向门口,却见走进来一个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我不著声色的拉高了被子,把非言裹的密不透风。
"费恩少爷,我叫塞司,特奉了瑞德老爷德命令,来接少爷回阿格尼利家族。"标准而流利的中文从一个肌肤雪白的欧洲美男子口中吐出,著实另人惊讶不已。
他说话的时候,右手揽向胸前,那是欧洲上流贵族向皇族行礼时才用的动作,那姿势非常的优雅,和他说话的语调一样。
"这里是我的家,请你们出去。"我听了那人的来意,非常不客气的下著逐客令,心头却已然一片冰冷,他,要带走我的非言麽。
"我不知道什麽阿格尼利家族,我叫林非言,我也不认识什麽费恩少爷。"被单下,非言的手紧握著我的,传递著异常的坚定与温暖。
"既然这样,那就先请费恩少爷恕罪了。"那人打了个响指,身後跟进来两个穿著蓝色西装的肌肉男,两把QSW06式5.8亳米微声手枪,正对我的脑门,迷你而危险。
我与非言都没想到,突然进入这个破旧小屋的人,竟然会拥有特种兵的武器。非言与我紧扣的手中都泛起了冷汗,我的唇如失血般冰冷苍白。
"还请少爷穿好衣服跟我走。否则,这位先生的性命......"那男子用命令的语气说著请求的词语。
非言裹在床单里的躯体僵直了,我能感觉他正为我的性命紧张不已。
"我跟你走,不要伤害他。"非言坚定而温柔的望著我,我知道他要我不要冲动。
我点了点头,紧握著的双手却不舍得放开。e
我们四目相望,眼神纠缠,空气似乎也在那样的纠缠中缓慢的凝结。
那叫塞司的男人似乎已是等的不耐烦,他一把抱起了裹著床单的非言,走出了曾是我们三人避风港的破旧小屋。
手中空空的,刚才还紧握在手中的温暖,一下子就没了。空泛的手指紧紧的握成拳头,想要冲出去的冲动被强行的抑制住了,指甲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扣入肉中。非言被抱走的时候,看著我的眼神依旧是满载著温柔。我看著他的眼,看他微张的唇,我知道他说了什麽。
他说:我爱你青岚,活下去,一定能再见。
青岚之欲 6
夜色包裹之下是浓重的情欲纠缠,酒吧的大门挡住了尖锐的世俗,也遮掩了赤裸裸的欲望。
"岚,16号包厢,三杯蓝方。"
折翼天使是我打工的这家同性酒吧的名字,它与别的酒吧最不同的地方是他拥有很私密的包厢。在外人眼中,它或许也就是一家大一些的贩卖酒水和做皮肉生意的销金窝。但是我知道,很多毒品与军火之类的非法买卖便是在这里成交的。
我用标准的姿势端著这三杯价格不菲的威士忌,优雅从容的从窄道走过。
一只脚,一只穿著黑色小牛皮靴的脚,迅速的扫向我的小腿。在我眼中那个想绊倒我的人的动作却是幼稚无比。
可是,为什麽不呢?
我敏锐的感觉到了那只脚能给我带来的危险,同时也更明锐的感觉到了附近极为强烈的气息,那是强者才拥有的气息。
我假装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依旧用最标准的姿势向那包厢走去。
小腿骨上传来了一阵刺痛,重心不稳的直直迎接地面,虽然能躲掉,却更抱著看好戏的心态,没有闪躲,更何况酒吧的地毯质地上乘,柔软舒适,摔下去我也安心。倒是踢我的那人不知到底与我有何种的深仇大恨,那一脚踹的极为用力,如果不是已经事先知道,有所预防,顺著他的脚力提前跌倒,也许还真能落个跛脚残废。
我与地毯相亲相爱的情形,并未如预料中的出现,我和那三杯蓝方果然被一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英雄所救。
淡淡的烟草味弥漫於鼻间,我终於抬了头。
踢我的是"折翼天使"最红的一个叫Angel的男公关,现下他一张俊脸青白一阵,原本总是含春带笑的桃花眼,含著满满煞气的盯著拉住他这个启事者的英雄,顺带还赏了我这个不知道哪里碍到他的小服务生几个怨毒的眼刀。
"虽然我很感谢先生你的救命之恩。"我的眼扫向了紧紧搂著我的腰的那只胳膊。"还请这位先生放手。"
"我这个英雄救下了你这个美人,难道多搂一会儿都不行麽?"
那人在我的身後,我看不到他的脸,只一听他开口,便觉得那嗓音说不出的低沈悦耳,那曾经沧桑的沙哑质感,和沧桑中带著的霸气,绝非一般毛头小夥所能拥有。
"敬谢不敏。"我看这人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手肘向後用力一击,趁他躲避松手之时,托著酒盘,一个华丽而流畅的转身,如起舞的仙鹤,原本倾斜的身体,在那一转之下,优雅而笔直的朝著16号包厢继续走去。
响亮的口哨声,不知道从哪个嘴里溜了出来。
全酒吧的目光此刻都已经集中在我们三个身上,我的直觉告诉我方才扶著我的那人是个变数,我连头也没转,只凭那身手,那气势,像他这般厉害的人物,不论长成怎样,都必定是很迷人的男子。
身後传来了Angel不知好歹的叫声,那声音中充斥著无尽恨意:"顾青岚,别以为有庄亦罩著你,你就可以这麽目中无人!"
我顿了一顿,却没有转身,他如此恨我,视我如眼中钉,原来是为了庄亦。
庄亦是"折翼天使"的所有者,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他曾伸出援手。那个时期,我失去了一切,青梅被接到了国外接受治疗,非言也被强制带回了那个强大而神秘的家族,我身无分文,孑然一身,孤单而脆弱。庄亦见我几天没去酒吧,也没请假,在那破旧的小屋中找到了几欲崩坏的我。
他说:"青岚,正式的来'折翼天使'帮我吧.我会尽我所有,来帮助你。"
我与庄亦认识了十年,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他对我的友情,我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也知道,我唯一的愿望就是找到非言。
没托酒盘的那只手,手指勾起了一半,还是放下了,听见Angel被酒吧的保全绑走的声响,小小的混乱之後,酒吧在暗淡昏黄的射灯的照射之下,回归了适度的嘈杂。
送完酒之後,左手轻缓抬起,按了下贴著假皮,在左侧眉心的那颗美人痣。
院长曾经说过,那颗痣配著我的明豔凤目,是一颗勾人心魂的美人痣,黑暗之中,我眼波流转,一抹绝丽豔光隐约浮现。
青岚之欲 7
被庄亦气急败坏的拉进了酒吧後面他专署的休息室,我用指甲轻轻的挑开了那层覆盖在左眼皮之上薄薄的假皮。
"我才出去一天,你就把‘折翼天使'弄的鸡飞狗跳!"声音中塞满了控诉。
我只用或可撩倒众生的眼神,静静的看著他,休息室的空气沈闷了下来,安静到连针尖落地都清晰可闻。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小岚!"庄亦似乎不能忍受那样的安静,但他仍然忍耐住了大吼的冲动。
"我想要什麽,你不是很清楚麽。"我轻捧了庄亦清秀斯文的脸,指腹摩擦著他的两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