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轩辕骁的语气中更是不信。"好端端地怎麽会中毒?"眼神的凛冽就像在说,如若误诊格杀勿论。
"臣确信,这定是中了‘梅遍焚'"虽被轩辕珏一眼看得没底气,但是这摆在眼前的事实,总不能让他胡说吧。
"哼.."轩辕珏冷哼一声,"那你到说说这西域奇毒天下谁有啊,又该如何解?"心里虽是急得发躁,在表面上却还要装得漠不关心,君王啊,最悲惨。
"据臣所知,天下能拥有这奇毒的人并不多,但是在宫内就有。"太医作了番思考回答到。
"宫内?宫内怎会用到这阴毒的药剂?"轩辕珏对这个答案万分不确信。
"皇上,臣...."太医一脸的窘迫。c
"但说无妨。"轩辕珏知道这法子的用法恐怕又是无法上台面的用途。
"臣遵旨,这‘梅遍焚'虽极毒,但是却能够以毒攻毒,以阴防阴地治好那妇女的痛经病,这宫中妃嫔娘娘众多,所以自然就备了些。"
"那可有解法?"轩辕珏还是比较担心儿子的安危。
"破解之法不难,只需喝些臣的独门药剂便可,只是这良药苦口,恐怕还得委屈了大皇子。"太医看著轩辕骁微微肿起的脸,怜惜地说著。
"嗯...这无妨,只是父皇到底是谁要害骁儿?"眼中闪著懂事的光,变得格外懂事的轩辕骁,甜甜地笑著。
"骁儿,放心,这事你父皇一定会查个究竟。"轩辕珏心疼於儿子的懂事,又看见那昔日白皙粉嫩可爱的脸变得如此不堪,恨地牙痒痒,心中暗自下决定,一定要使那下毒谋害他骁儿之人粉身碎骨、不得好死。
"骁儿休息吧。"拍著轩辕骁的脸蛋,轩辕珏笑著。
"呃?"经这几日来的调查,轩辕珏发现了个有趣的结果,眸子中闪过阴戾,这个孩子想要做什麽?
"小德子,父皇这几日可有收获?"轩辕骁慵懒地半躺在自己软软的床铺上,语气里全是得意,这样的小毛孩儿,却露出这样神情,突然让人觉得他很欠扁,但是在小德子眼中,这孩子却表现得再普通不过了。
"大皇子,最近皇上为你被人毒害的事可花足了功夫,奴才听来些消息,皇上已经查出端倪了,所以皇子您很快就能知道是谁想害您了。"小德子由衷地为这孩子感到高兴。
"哦?是吗?"话音未落,宫外的小太监尖锐的嗓音便响起来。"皇上驾到。"
小德子听闻立刻双膝跪地,而轩辕骁的眼中也无了前一刻的老成和玩味,而是多了一份楚楚可怜的感情,调整了身子,端坐。
"骁儿,近日来身子可已好转?"远远地就看见那轩辕骁急急调整位置,轩辕珏眼中有了一层薄薄的笑意。"朕近日亲自多次推测调查,已查明真相。"似乎很在乎那轩辕骁的神情轩辕珏说完这句便暗暗地观察起他的神色来。
轩辕骁一刹间露出阴谋得逞的微笑,却在下一刻被那泪眼迷蒙代替。
"多谢父皇为骁儿做主。"说著竟用手挡住了眼,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
轩辕珏危险地眯拢了双眼,这孩子...不简单,不愧是我轩辕珏的种,我倒要看看他要玩什麽把戏。
"父皇,那是何等贼人想要谋害骁儿?"抬起头露出脓疮刚刚消退却还有些印记的脸。
"凌桃儿...对就是她,你的亲姨母,她月月腹胃不适,每次都会用到这药剂,而你出事那天也正是她不适之时,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且她这月拿得药剂特别多,足够用整整2月了,最重要的是,她这月经常上你这探看,你中毒之日,正是她拜看之时,证据,证据就是守门的太监说她曾多次鬼祟地出入药膳房,急急地抱些药草出来,而这药草正是‘梅遍焚',在此宫外竟有人拾到她的丝帕,这也未免,太多巧合。"轩辕珏一口回应,却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
"竟然是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轩辕骁表现得十分难过,"凭她一人之力?"不够,还有人要受到惩罚,藏在那丝被下的小拳嘎嘎作响。
"哦..还有她身边那个心腹,叫什麽翠儿。"轩辕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麽...父皇打算如何处置她们?"轩辕骁作出苦涩状。
"很简单,敢毒害我大皇子的人当然是死路一条",轩辕珏挑眉曰也。"不过...当然不能让她们死得太过痛快。"轩辕珏一眼望进轩辕骁的眼里,"赐鸠酒一杯毒不至死,再用那盐水浸泡马鞭抽上那100鞭,将指甲拔光,五马分尸可好?"眼中早已有了嗜血的快乐。
"呵,随父皇处置。"可爱的笑容中却隐藏了多少杀机。
一旁的奴才们听了都瑟瑟发抖...虎父无犬子,这话放在这,再合适不过了...一样的残忍....只有那小德子还在为那轩辕骁的笑容痴迷。
"好,朕这就下令去办。"招来身边的太监,耳语片刻,小太监点著头,一路小跑地离开了。
"你们都退下。"对著那躺在床上的轩辕骁看了半天向奴才们命令道。
"奴才遵旨。"全体跪安,然後退下。c
"骁儿,为什麽要这麽做呢?"轩辕珏的话十分暧昧、含蓄。
"父皇又是什麽意思?"他打算装傻到底。
"哼,你自己将那剧毒之物涂抹在脸上,可有何目的?"冷哼一声,他当他轩辕珏是三岁孩童麽?
"父皇..."轩辕骁没有说什麽解释的话,只是低下头,讷讷地问"为什麽。"
"呃?"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轩辕珏惊讶於这一句反问。
"为什麽这样完美的阴谋都能揭穿的父皇,为什麽当年母妃,母妃明摆著是被诬陷的,父皇却没有看出,还逼死我的母妃?"轩辕骁抬起头眼中有怒火,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骁儿",一声大喝,轩辕珏第一次对这从小疼爱有加的儿子大吼。
"是谁...是谁告诉你田的事情。"轩辕珏总是冰冷的脸上出现了极度扭曲的神情。
"呜..."肩膀被捏得生疼,轩辕骁不悦地痛呼出声,就算心虚也不必这样的恼羞成怒。
"回答我..."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是谁...到底是谁说的,轩辕珏像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这宫里传闻多,骁儿无意见听到的。"骁儿何等聪明,见风使舵,做的比谁都好,看见轩辕珏真的怒了,语气立刻软了下来,他可不能把小德子拉下水。
"这样啊...."眼神迅速暗淡,失了一个君王应有的霸气。
"其实...."声音因前一刻的吼叫变得哑哑的却很有磁性,"其实我是明白的...我真的知道...可是我不能...."轩辕珏的玉掌轻盖了脸颊,不再用那象征身份同时也代表孤独的称呼──朕。轩辕珏肩膀开始微微地颤抖....
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我的田....他是无辜的.....可是.....理智却在柳妃指著证田的那一个瞬间覆灭,为什麽....为什麽田要这样的偏激,他可以解释的.....但他却选择了说抱歉....对不起?他对不起谁了?到底对不起谁了.....
但是....
自己不是更该死....为什麽不再一开始就选择相信....一定要到,他已经失去了,离开了....不复存在了才下令秘密调查?为什麽.....如果一开始就选择相信他,这一切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父皇?"从未看过这样的轩辕珏,绝望、孤独、自责带带著丝丝的痛不欲生的情愫,轩辕骁有些怜悯他自己的父亲。
过了片刻,轩辕珏,才抬起头来,以一个叙述者的身份,说著一切。
"骁儿,你的母妃,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善解人意,又单纯,他不习惯生活在这个金丝编织的牢笼中,但是却因为爱朕而留下来。"停了一会儿,确定轩辕骁有在听,"他啊,这麽好的一个人,却被人指证,玷污了朕的妃子。你知道这代表著什麽吗?代表著,他一个男宠,为了在後宫夺得一席之地,而用卑鄙手段害了别宫的妃子,这是死罪啊....而朕当时也确实气昏了头,天知道朕有多在意你的母妃,朕说了一句话,一句懊悔至今的话。‘任凭发落'哈哈,朕竟说了这句...把他交给太後处置....."还记得田眼中的不可置信与痛楚还有那顿时的开阔...轩辕珏的心中一阵刀绞。
"父皇竟然这样对母後。"轩辕骁又开始憎恨这个无情的帝王了。
"是啊....但是....其实朕是爱他的,只要他解释,朕会替他开罪的,一切还是会恢复平静的,但是他没有解释...."轩辕珏的情绪有点激动。
"哈哈...."在床上的轩辕骁却大声地失笑出声,"父皇,你错了...."下一刻的语言中净是不符年龄的老成,"爱,是要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的,但是...您在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相信",故意地停下,"而母妃...一定认为您不爱他吧....而对一个已经对自己感到怀疑的人...解释只能越抹越黑而已,他在你不信任的眼神中...早就失了解释与生的勇气,正视吧,父皇,您逼死了他...."轻轻地叹息一声,现在谈这些似乎,已是毫无意义的事,毕竟...母妃已经会不来了。
轩辕珏似乎被儿子的话所震撼,久久不语。
"父皇,难道你查明真相後就没有打算找回母妃的遗体、杀了凌桃儿为母妃报仇麽?"
"呃...."轩辕珏的眸子好一会儿才有了光,"朕...有想过,但那河水湍急,打捞了半天什麽也捞不著,再说是秘密行动,幅度也不可太大,而那个贱人...朕当然更要惩罚,只是总想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毕竟当时她也是这样害死你母妃的。"轩辕珏开始认真‘研究'自己的手掌,"如今这机会来了,骁儿你设了个如此周密的套子,朕虽然看穿了,但是却顺水推舟地报复了。"但是,你的母妃、我的田还是回不来了。
"皇上....皇上...."‘遍雨'宫外,喧哗一片,"大胆..."轩辕珏站起身来,对著那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侍卫和一个衣著凌乱的女人喊著。
"朕的旨意,你们不从?应该处死的人怎会出现在这?"前刻的痛苦与颓废一扫而空,现在的他是君王....
"回...回..皇上",太监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著头,"皇上,奴才要行旨意时,"贤凝"公主她竟拿著剪子,步步紧逼,硬是要来这‘遍雨'宫。"小太监已经有了哭腔?
"你们连一个女人也对付不了?朕要你们何用?"瞥开眼,看那涕泗横流的女人。
"皇上明察,桃儿什麽也没做啊",和凌桃儿相比边上的翠儿显得平静的多。
"哼,你这女人竟敢毒害朕的大皇子,罪无可赦,不必多言了。"挥挥手,小太监们赶紧要将这失控的疯女人拖离皇上身边。"冤枉啊...."凌桃儿哭得凄惨,翠儿也出了声,"皇上,奴婢什麽也没做,皇上千万不要冤枉了奴婢,更不能冤枉了公主。"
"是啊是啊,我们是冤枉的皇上。"凌桃儿连忙接了下去,"皇上再想想我唯一的大哥吧,他虽然犯了错,但是好歹皇上也是爱过他的,如今他死了,这世上就我一个妹妹了,别错杀了我啊。"凌桃儿在关键时刻搬出那被众人刻意遗忘许久的凌田,希望这死去唯一的大哥能够救她。
"够了。"这一说彻底戳痛了轩辕珏。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这多年的愤怒堆积起来,愤怒终战胜了理智,小德子终於不再选择沈默以明哲保身。
"想当年就是你和这个贱人害死凌田大哥的,竟还敢在这搬出他来为自己脱罪!"小德子彻底地怒了,当年他在怀疑的基础上进行过暗查,确实是这两个女人害死了凌田。
看见小德子跳出来了,躺在床上被忽略的轩辕骁脸上泛起了预谋已久的微笑。
"小德子,你说清楚,你说凌田是被她们害死的?"虽然早知此事,但是轩辕珏还是想借旁人之口为凌田翻案,强忍住心头的酸楚。
"是的皇上,这才是事实。"小德子从暗处走出来,跪在了地上,开始叙说那件事情....
"....当时奴才就在想,这样善良的凌田大哥是不可能犯下这样的事情的,所以奴才到处求人,打探消息,终於发现,凌田大哥什麽也没做,都是这两个女人...雇人办事,然後再将那男人送出的宫。"想当初他花了多大的功夫才找到那个男人,原想将他带回宫为凌田大哥申冤,却在商议好的後一天天明,那男人上吊死了。
凌桃儿和翠儿被吓得望了哭喊,只是愣愣地看著小德子。"万事都要证据,你说话可要讲证据!"翠儿第一个反应过来,她吃定了小德子拿不出证据来。
小德子犯了愁,这证据,他还真没有。s
"我就是证据!"轩辕骁大喊,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没错,母妃在那天没有可能去干这样的事,因为事发当天....母妃一直陪在刚满月的我的身边。"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轩辕骁就是轩辕骁,竟将事情记下了,"父皇,母妃和我等了你一个晚上...."语气落寞。
轩辕珏也记起了那个满月之夜的约定,一个预谋犯案的人,不可能和人有约定吧。
"是啊..凌田大哥他还托我去买了一双虎头鞋,因为民间有种说法认为虎是百兽之王,穿上虎头鞋可以辟邪恶保平安,护佑孩子健康成长。"小德子也想起来了。
"就是这个..."轩辕骁小心翼翼地拿出这双鞋,轩辕珏盯了许久,转身回头对太监们吩咐"拖下去,杀无赦!"他的田....清白了,那女人的哀求声,和众人的吵杂对於轩辕珏来说...都不存在了....
"父皇。"自从把奴才们赶走後,轩辕珏久久未语,轩辕骁也只是跟著他沈寂,轩辕珏呆呆地看著外面,动了动嘴,最後憋出一句,"骁儿,过些时候....我们出宫走走。"语气中的感情很复杂,读不明白。
"父皇....这是为何..."轩辕骁被轩辕珏这一决定惊得有些缓不过神,为何有这一想法,轩辕骁满脸的疑惑。
"没什麽,只是..."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轩辕骁的头,"你也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轩辕珏的眼神变得很奇怪。
轩辕骁偷偷地吐了吐舌头,怪人,却仍有轩辕珏有些冰冷的手掌抚摸著,凉意使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脑袋。
"父皇,您上个月不是说,过两天就出宫的麽,都过了1个月了怎麽都还没有出去。"在御花园中,轩辕骁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骁儿,这出宫可不是说出就出的。"轩辕珏头疼得紧,这小鬼从知道要出宫後就的无时无刻不在催著。
"可是父皇,骁儿真的好想好想出去啊。"轩辕骁不悦地嘟起了嘴。
"可朕打算带骁儿去母妃的家乡啊。"弯下尊贵的腰,与轩辕骁平视。
"不管不管,骁儿明天就要出宫!"骁儿耍起了小脾气,这宫里也实著闷得慌,外面的世界对於骁儿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骁儿!"轩辕珏最受不了旁人的吵闹不自觉地将声调提高。
轩辕骁先是眨巴著他漂亮的眸子,过了片晌终於‘哇'地哭出声来。
"父皇坏,父皇凶骁儿,骁儿却没母妃疼,骁儿好可怜。"这句句字字都击到了轩辕珏的痛处,眼中闪过,挫败,却在小人儿的奔跑中被惊愕代替。
"快快快,你们给朕捉住他。"看著轩辕骁小小的身影轩辕珏心慌起来,不,不要离开朕,朕的田就是这样淡出朕的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