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城————婆婆

作者:婆婆  录入:01-06

两人谁都不记得卧室的门有没有认真锁上,从对方那久久无法放松的身体,水城知道他肯定在心里大叫着"这下死定了!",可是自己却抱着无所谓的心情,叛逆地想着,如果被父亲看到,再次露出因为惊讶而青白的脸色,这样才好呢......于是便硬是打开阿勉的腿,托起他的腰强做,甚至因此而觉得刺激无比。
在推开失败后,李多勉甚至用力来扯自己的脸皮,就像他曾经去碰触小菊时一样。
欧阳菊......
想到那个死去的女孩时,林水城依旧感到心痛,不过他也并不是失神到不知道当时与自己搂抱缠绵的男孩,是李多勉。--欧阳菊曾经喜欢过的家伙。
于是林水城在趁势挣扎开后再次吻住了他。亲吻的次数在最近极为频繁,不过与半年前的那次意外不同,那时给予自己性的愉悦的,更多的是幻想中的小菊的身体,即使这种幻想是荒唐到离谱的,把男性的身体当作女性,即使是手心里碰触到对方与自己相同的性器,也故意忽略掉,所以就算表面上一副冷静的样子,脑子里其实非常混乱--而现在却是清晰的,膨胀着的,高过皮肤许多的血液热度,从那紧窄的入口汹涌而进,然后缓缓抽出的感觉甜美异常。
流连着,直到最后的时刻,也还是深深留在对方的身体里。
无论是嘴唇还是身体,李多勉,果然有干燥的阳光的味道。
只是那阳光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吗?不会在自己伸出手时,却瞬间就从指缝间流走么?
水城仰起头,天花板上,是镭射灯流转落下的斑驳光影,光影之下,是群魔乱舞的场所。水城捏紧手中的饮料,讥讽地扯起嘴角,想,这哪里还是能看得到一丝阳光的地方?
纠缠着贴上自己的大腿非常柔软。林水城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孩,他上前一把揪起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压倒在大堂的立柱上。在被再次吻住嘴巴时,女孩发出了惊呼的声音。慢慢便顺从地回应起自己来。
周围的哄闹声林水城充耳不闻。没有喝酒,但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努力睁大眼睛,染着脂粉香味的脸庞就在眼前,过长的睫毛,过大的眼睛,鼻子不够翘,嘴唇画得也太过浓艳精致。在被激烈地亲吻过后,那红色被晕漾开,脸颊和下巴都留下残迹,很是不堪。水城拆出纸巾替她细细擦干净。"对不起......"他道歉着,却在女孩凑过来想要安慰他时转头避开。
遮住眼睛的指尖慢慢湿润。
还是忍不住伤心得想哭......
林水城终于发现,有时候,即使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想忍耐情绪,但人总是无法自已。
"小菊,对不起......"
看来,他太过于高估自己了。逼迫着自己压抑心情,还是太过勉强。
而没道理因为小菊的缘故,来安慰这样郁闷无趣的自己,对于此--也许笨阿勉早就觉得疲于应付了。


歧路
阿勉不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是走到了哪个地方。
也许在多年之前,从欧阳菊把那个孩子介绍给自己的时候,自己便踏进了一个对自己来说陌生的地方。
水城说自己从那个时候开始便一直看着他。当时下意识便否认了。不过事后每次想到这件事便尴尬不已。
--他的确是在乎林水城的。从很久之前便一直在乎他。更甚至如果被人强硬地认为那是临界于爱慕一般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辩驳。
只是他却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一种感情。......因为对方是男孩么?
向来开朗的阿勉不禁为此有些黯然。他当然可以和以往一般,很容易地看开。但光是看开却抵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如果是真的承认了与众不同的性向,阿勉便知道自己一定会认真地去考虑很多的事情。
和初恋时不同,那个时候的阿勉,光只是能和小菊在一起便觉得开心。但是当那意外的惨剧发生后,他却想了很多很多。
他太想看小菊穿着婚纱朝自己露出笑容的样子了。他太想看到有一个和小菊长得一样的小孩,纠缠着自己叫爸爸,更甚至是其他男人。但这些通通已经是永不可即的事情了。所以他常常为此觉得悲伤。
对他来说,如果是喜欢,那么付出的东西则必定要更多。至少,得让对方能因为自己而幸福。
而与水城之间,却开始得太过突兀。
阿勉并不是讨厌性,可是如果连彼此的心情都没办法先确定的性,却会让人觉得害怕。
只是因为那人的轻慢,让自己成了扑火的蛾。
看到对方黯然的表情便不由得心软,所以还是想安慰他呀......
首次因为自己的糟糕,也许并不是那么美丽的回忆。只是迷乱中的对方故意忽略了而已。
可惜的是第二次还是过于莽撞,因为疼痛而不禁绕过大腿摸着交合的地方,结果指尖却沾染上血迹的自己,脸上肯定露出了世界末日般恐怖的表情。
其实在对方恶作剧地提醒自己一般买了润滑工具时,也并不是完全觉得厌恶的阿勉,在知道那人并没有做准备便打算进入时,表现得相当气急败坏。生气地嚷着自己这次一定会得痔疮,硬是秀逗地将那沾染了淡红色的手指伸到对方面前警告,反而却被对方露出一脸你真可爱的揶揄表情,笑着将自己的手指狠狠咬进嘴里。当然顺着那冲撞的力道,下面也便更加过了火。
起先还抗议着,扭动喘息到最后,却变成求饶的哀叫。自己也知道,向来便可称得上是对方嫉妒对象的自己当着水城发出那居于弱势的声音,肯定会完蛋。果然,林水城失控了,加快速度抽刺的样子就像是出精的前兆。那种感觉让人担忧,不禁皱紧了眉头。身体也理所当然地僵硬到无法动弹。也许这让林水城感到不高兴,焦急地喊他的名字。
"阿勉,阿勉......"可是被这样叫着名字的感觉比之性器的挑逗更要来得亲密,呼吸在水城那独特的沙哑嗓音里,慢慢沉重起来。然后甬道里也渐渐宽绰,甚至最内的那里也被不停刺激到,酸麻地带出越来越多的液体,飞溅着,和着那鲜血的湿润,反复擦撞,发出了爽滑的声响。因此兴奋而勃起的性具根本无从隐藏,分明没有被碰触,却高高地翘起来,竟连自己都被惊吓到了。
"怎么会这样?笨阿勉......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而对方那听不出意图的调侃口气更是让自己惊慌。这种状况是完全不曾估计到的。性对于他们这样年龄的孩子来说总是出乎意料,阿勉自然也察觉到自身出现的异状,不能言说的羞耻,因而揪着林水城的头发几乎要飚泪。林水城也一副懊恼得想哭的表情,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分明有过一次错误经验,分明知道再不推开就会糟糕,只是说不出话来。
紧张担忧的结果是先于对方出了精。那简直是糟糕得不得了的状况。一下子失去力气的自己张着嘴巴,像离岸的鱼一样喘息不停,一副任凭宰割的样子。而身上的罪魁祸首,却笑得如同吃到糖果的孩童。
"笨阿勉,你输给我了......"偏偏林水城还故意将嘴巴贴到阿勉的脸上,靠在他耳边那么说。
阿勉看着他的笑脸,有一瞬间根本还回不过神,许久,额头上贴着的几根湿润的黑色发丝倏地拉直,"这有什么好比的?"生气地伸手去扁。时机竟非常恰当,身体才微微一动,水城便泄在了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堂而皇之地占领了自己,他当下便全身一个激灵,口舌也干燥起来。不自觉地嘤咛了一声,逃避现实地闭起了眼睛。而在高潮的余韵还保留着的时候,被对方趁着那倦懒的感觉还没消退,伸出舌头舔自己湿润的嘴角。
"会很舒服吗?"林水城摸摸他的耳朵,又将手往下探,沿着脖颈,锁骨,胸口,腰线,一路揉搓到他的性器,并轻轻抚摩他的大腿。"以前都没发现,你的身体很软呢阿勉。"水城单手支起腮看着他,好奇道,"还是因为刚刚做过才会这样?"
阿勉楞了一下,推开他喜形于色的表情,却还是坦率地点了点头。"嗯......身体很酸。"
"哼!"水城拉扯他的脸皮,"谁叫你那么紧张?身体绷太紧了才会那样。"
阿勉失笑地看着他。不想告诉他,自己之所以瘫软无力,是因为做到后来的时候后面竟起了性,忍不住要去迎合的冲动,让他惊慌失措得失去了忍耐的力气。这种让人清楚意识到畸形性向的感触,如果让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知道,不知道是会嘲笑自己呢,又或觉得理所当然。
终于冷静下来时,还牵连着的部位有液体顺着软掉的性器滑出的麻痒触觉,相当奇怪。阿勉伸手拥住对方,好半晌才从能听见对方呼吸的安静中,意识到水城的父亲已经离开。
想起下午有课而起身,同样打算离开,但被那家伙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腰,说什么也不放开。终于承认其实学校里是放了一个星期的温书假的林水城,几乎让阿勉怀疑是蓄谋已久。不过那孩子却只是用天真的样子笑着。
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上一个礼拜吧?这么挑衅后对方却摇了摇头。
"只要三天。三天以后我有一场球赛要打。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比赛。"
"不过你却打算旷掉练习对吗?"不怀好意地问。
"......嗯。"虽然有稍稍犹豫,但最终得到的,却还是这样满不在乎的回答。
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个嚣张的小鬼。可即使那是一条也许并不那么正确的路,偏偏自己却心甘情愿地随着他疯狂了。
后来林水城才想到要把人拖到浴室,他拿上次对方留下的医用袋灌了温水帮他浣肠,在自己的反对声中执拗地拿手指去碰触那沾染了粪便和精液的肮脏地方。阿勉很懊恼,厌恶地叫着根本就不应该做那样异常的事情,而既然做了就更不该徒劳地放马后炮。但水城却不说话,只像个怪异的变态一样,反复地流连着那被温水浸泡过而变得松软的地方。最后将紧箍着的肛口松开后,腿间便不自控地有失禁感,厌恶之外,并且即使是温暖的水流,也刺痛到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对不起,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水城握着阿勉的手,仔细地注意到他的表情,用着那把低沉的嗓音如此说话,这让阿勉呆楞了半晌。他推开他:"林水城,这种事情,你真的不讨厌吗?"因为再也没人比自己更清楚对方是个十足的异性恋者了。他那么爱着的小菊,是个女孩。
沉默了好一会儿,对方回答:"我不讨厌你。阿勉。你身上,有小菊的味道。"
这样伤人的话,林水城总是可以无所知觉地说出口来。
因为膝盖无力而搂住水城的肩膀,阿勉背着他轻轻地笑了。
只有三天么?也许三天过后,自己便能从那看不到尽头的歧路上返回到原点了吧......


陌路
天气很热,无法集中心思考试。
英语是学位课,占学分的比例多自然考试时间也便越长。
这个时候,林水城的比赛应该也已经是下半场了吧......
阿勉左手支着额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林子间,飞鸟躁动地吵闹着。微风吹过,扑拉拉地响。
指关节敲着课桌的声音把阿勉从走神中惊醒过来。阿勉抬起夹着铅笔的右手看--不是自己。
眼睛翻起,往上--监考老师面部神经失调的酷脸。
对视半晌。
"同学,注意时间。"
阿勉笑,"谢谢老师!"
收拾手中的文具和试卷,端端正正地交了卷。监考的先生傻眼了。左看右看,总觉得没填多少个字......推推眼镜,叹了口气。把试卷推了回去。"不用急,还有时间。"
"对不起,老师,我赶时间。"
阿勉的确是赶时间,不过他却并不能确定自己做得是错是对。放弃重要的科目,却去找一个也许自己对他来说并不那么绝对的人,他知道自己大概是昏了脑袋了。所以在一跑出教室时便有些为自己的冲动后悔。
走廊上,艾玛从后面叫住了他。
"唉?你考完了吗?"李多勉看向那平素总是吊儿郎当的女孩此刻意外严肃的脸,疑惑道。
艾玛拉过了他的手,翻起眼睛看他:"和你一样。"
阿勉讪讪,艾玛冷冷地笑:"笨阿勉,我可以载你去见他。"
阿勉也不想否认什么,坦率地笑了。
水城就读的YZ私高离W大很近,不过私立高中的氛围与大学自然不同,宁静而充满肃然感的校园,进校时还要被门口警卫盘问。幸好由于那场比赛的进行,仿佛已有不少外校人员申请进入,有着集体自豪感的大叔听明来意,最后不但放行,还热心指明了方向。
停妥了她那辆拉风的越野摩托,连艾玛也不仅好奇,"你那口子上的到底是啥比赛?貌似乱给他牛一把的。"
阿勉尴尬笑:"好像是全国性比赛的预选,水城他们这次是和我们学校附中打,如果赢了就直接进半决赛,一个半月后会去济南再打过。"
"哎哟,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肯定给别人加油去了。"艾玛假着声音冷笑。
李多勉一头黑线地觑她,这小妞,他还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那么有同校爱了,分明是连本校附中具体是在哪个位置都闹不明白的家伙......
"......赢倒是其次,这次比赛对水城来说的确很重要。因为听说会有国家队的教练来看。"
说话间场馆的门被推开,里面的声音于是一下子漏了出来,篮球撞在空心地板上发出的沉重击打声,混杂了球鞋转动摩擦地面以及观众奋力加油的声音,扑眼是气势恢弘的景况。阿勉怔了怔,被后面的艾玛用力地推了进去。
几乎没有人回头朝他们看。当然现下被瞩目的是场中那些孩子。人群中,阿勉一眼便看见正式上场的林水城。他的速度让他很是惹人注目。不过光看体型,却并不是其中最出彩的。虽是高中生,不过场中每个人的身高都与年龄差距很大,有几个看起来甚至接近两米,相比之下,林水城倒显得非常单薄。阿勉没想到现在高中生的身体条件能那么出色,估计说什么自己打的是中锋位置,也只不过是那个小P孩的虚荣心作祟。
已经没有可以坐的位置,也不是阶梯型的观看场地,阿勉仗着个子高,倒还可以站在那里悠哉地观看比赛,而一边身材娇小的艾玛,怀臂无奈了下,便二话不说巴上了阿勉的脖子。这小妞倒是做事从不怕人侧目,扒着扒着,若不是阿勉极力推却,看她那样子,还真是一副恨不得要坐到勉爸爸脖子上的嚣张婴幼儿架势。
艾玛两个眼睛终于成功瞄到场内时,林水城刚射出一个长投。外线正缺防守,球成功脱手,循着完美的弧度中空进篮。
"哗!"难得赞人的艾玛也不由睁大眼镜直起身子,"那小子不错嘛!"
阿勉不自觉地咧开嘴,听到林水城被称赞,阿勉傻傻地感同身受。
可惜看得并不过瘾,才进馆没几分钟,连那长投也还没叫上好,裁判一声哨响,比赛戛然而止,球砰地击落在地,声音渐小......
阿勉下意识去看分数。59比57,极为接近的比分,水城最后的那个关键球,让他就读的YZ私高主场险胜。场中,还呆立在原地,仿佛还没回过神来的林水城被队友们一拥而上抱住,顿时欢呼声震天价响。
--林水城学校的那些同学,也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么冷淡嘛!
艾玛不经意地回头,看到阿勉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撇嘴道:"算了,待会我们也去恭喜他,让那小子好好嚣张一下。"
"不了,我要回去了。"阿勉苦笑了一下,转身便要离开。艾玛不解地睁大了眼睛,猛地上前抓住了阿勉胳膊,"搞什么?"
阿勉挣脱不了那个瘦小女人的力道,却离谱地被她拉着,一直走到了此刻显得有些混乱的场内。
也许是自己不想挣扎吧......在艾玛放开他后,阿勉由着对方的力道,踉跄地被推搡到水城前面。林水城身旁的队友们似乎注意到有人靠近,俱都疑惑地回头看李多勉两人。只有林水城,却仿佛无所觉一般,仍低着头,抬手接过球队经理递过来的水,慢慢旋开了盖子,仰头喝着。

推书 20234-01-06 :荏苒光景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