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傲风间----呼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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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面,不禁互相打量了一番。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清丽脱俗;一个如寒梅傲骨,一个似娇兰清幽。
曲云再次见到白衣,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又妒又恨。曲云其实是有资格怨恨白衣的。当初如果不是白衣无法嫁给不二刀,就不会有选妃的事情,没有选妃的事情,曲云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守寡的地步。就算身份再高贵,但对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
甚至自己的夫君从来没不曾看过自己一眼,情何以堪?
夫君生前最爱的人现在在自己的面前,又让他如何不妒不恨?
曲云傲慢的走到白衣面前,伸出手抬起白衣的下巴,用轻蔑的口吻对他说,"哦,你的确有几分姿色啊!听说你又跟别的男人结缘了?真是个贱人!"
曲云凑近白衣的耳边,轻声的说,"你既然是我夫君的心上之人,那么生该是他的人,死也该是他的鬼!"说话间,手指收紧,纯金的指甲深深嵌入了白衣娇嫩的面颊。疼的白衣一皱眉,退了两步。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明白!"白衣心中莫名恐惧。
"哼,你以为你装失忆就可以蒙混过关?你敢不敢在不二刀的牌位前说,你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恩?"曲云最看不得白衣那无辜的样子!说着,曲云一把扯着白衣的头发,半拖半拽直奔宗祠。
白衣疼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但是进入腾龙殿之前就已经卸了宝剑,如今手无寸铁,又在人家的地盘,也无计可施。
曲云将白衣一把推进宗祠的大门,白衣被大门前高高的门槛绊倒,一下子摔了进去。抬头一看,墙壁上挂的都是历代的帝王画像。
看到其中一幅年轻人的图像,白衣的脑中忽然不停的闪过许多的画面,一幅接着一幅。他看到画上的人背着红衣的自己,看到他为自己排的萤火虫之阵,最后,最后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白衣惨叫一声,后退了数步,一口鲜血上涌,再也无法支撑,昏迷了过去。
洛子商接到希望宫城的消息,说白衣去了腾龙殿,心中就觉得不妙。立刻飞奔而至,没想到看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场面。
天策听属下说太子妃殿下召见白衣,还带白衣去了宗祠,当时就急了。在不二刀的婚礼上,天策就明白了风之痕那话的意思。白衣是自己的亲骨肉,不二刀也是自己的亲骨肉,这的确是不能结的孽缘。不二刀已经死了,而白衣死而复生,无论如何是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的。可是天策也晚了一步。
天策抱着浑身是血的白衣,几乎乱了方寸。
好容易在御医的诊治之下,白衣转危为安。御医说,白衣是一时间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气血攻心而昏厥。将养一阵子,就会好的。只是不能再受刺激了。
洛子商狠狠地看了一眼天策和曲云,撂下一句狠话,"此仇不报非君子!"说完就背着白衣扬长而去。
天策也没有立场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洛子商带走了白衣。转过头来,天策看着曲云,目光难得的严厉。半晌,天策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留下曲云孤零零一个人伫立当场。

风之痕、忆秋年接到消息,急急赶回步云崖。白衣仍然在昏迷。大家的心都忐忑不安,真不知道白衣醒过来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隔天,白衣缓缓睁开了眼睛,除了有些虚弱,却也未见异常。他绝口不提不二刀的事情,弄得风之痕、忆秋年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白衣躺在子商的怀里,乖乖的让他喂药喂饭,不哭也不闹。大伙的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
只有洛子商明白,所谓洗去记忆不过是用术法封印,发生过的事情不可能抹灭,它如冰山一般,沉在水下看不见,但是不表示不存在。一个适当的契机就好比一把钥匙,开启的潘多拉的魔盒是无法再次关闭的。
白衣小心翼翼的掩饰着心中的秘密,又怎么逃得过夫君的眼睛?子商心中酸楚,无论怎样,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
白衣越是乖巧,越是顺从,子商越是难受,觉得白衣不再是原来的白衣,变得虚假,不真实。子商渐渐烦躁,平生头一次,不想回到家里看见曾经心爱之人。于是找各种借口下山,借酒浇愁。
白衣看着这样的子商,心都碎了。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跟子商结缘,心中就不该再有任何其他人。他也试图再次忘记不二刀,可是怎么也办不到。就算办不到,他也仍然在努力。可是他的努力并未得到认可,他的夫君还是不肯原谅他。这让他该怎么办?满腹心事的白衣更加的憔悴了。

第七章 造化弄人
天忌好久没看到洛子商,再次在孤寂滩边相见,他却喝的酩酊大醉。天忌走上前,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皱了皱眉,问他到底怎么了。
洛子商也不回答,呵呵直笑,邀天忌也一起饮酒。洛子商一站起来,就身形飘忽,差点跌倒。天忌赶忙扶住。无可奈何,天忌将子商的一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决定先搀他回自己的房内休息一下。
喝醉了洛子商加上双目失明的天忌,一路跌跌撞撞,回到了千飞岛的府邸。
天忌将子商扶到床上,准备出去给他打盆热水。忽然子商伸出手,拉住他往怀里一带,天忌促不及防,一下子跌进子商的怀里。
子商紧紧的抱住天忌,浓重的呼吸让天忌心慌。子商一翻身,将天忌压在身下,仔细的端详着天忌的脸,天忌虽然看不见,但是也被他的目光灼烧的羞涩不堪。子商轻声一笑,霸道的吻启开了天忌的朱唇。天忌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被动的被子商牵引着情绪。子商一只手慢慢解着天忌的衣扣,天忌雪白的肌肤接触到夜晚湿凉的空气,引起一阵颤栗。
天忌的心中开始害怕,伸手抗拒着子商进一步的行动,毕竟他曾经唯一经历过的一次性事是那么的恐怖。子商察觉到天忌的不安,怜爱的抚摩着他身上的伤痕,用几乎让人窒息的热吻转移天忌的注意力,试图让他放松自己的身体。
青涩的天忌又怎么会是洛子商的对手?不消片刻,就四肢绵软,香汗淋漓。天忌娇喘的模样和子商体内的酒精刹那间起了化学变化,点燃了洛子商心中炙热的欲望,烧光了仅存的一点理智。
子商无法忍耐,拉开天忌修长的双腿,坚挺的骄傲直奔主题。
天忌痛得"啊"了半声,一口咬住子商的肩膀,才忍住没大声叫出来。身上的汗几乎浸透了被褥。
肩膀上的疼痛稍稍唤回子商的一些理智。他略作停顿,将天忌的身子翻转过去,趴在床上。这样的姿势对毫无经验的天忌而言,稍稍轻松一些。
子商再次缓缓插入,将欲望送到终点。天忌隐忍着哼了一声,咬住枕头,强忍着身子的疼痛。子商温柔的摆动着天忌的腰部,浅浅的抽出,又深深的送入。渐渐的,随着子商有节奏的律动,天忌感受到小腹内升起一种充实的快感,扩散到全身每一寸肌肤,疼痛又夹杂着欢娱的呻吟忠实的从齿间溢出。
耳边听着天忌隐忍的呻吟,身下感受着处子一般的紧窒,子商不禁也心旌动摇,不再保留,令每一次的冲撞都更加的有力。天忌此刻神态迷离,如入云霄。只听天忌忽然"啊~"的一声,无法忍耐,蓦然收紧了身子。子商全身的毛孔都爽快至极,再也无法把持,喊着"白衣"的名字一泄如注。

洛子商早晨醒过来的时候,头痛欲裂。睁开眼睛,看着周围陌生的陈设,半天没醒过味儿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起身撩开被子,发现床上的点点绯红,洛子商打了个激灵,一夜的风流全都想了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看见天忌的影子,洛子商暗暗松了口气。此时若是见面,还真是尴尬。不如大家都冷静一下再说吧。

子商匆忙的赶回了步云崖。看见白衣坐在院子里,拿着一本书也不知道看进去没有,布满血丝的眼睛显然是一夜未睡。
白衣原本被风之痕教导的每日作息都非常规律,什么时辰练剑,什么时辰静心,什么时辰用膳都是一定的。只是因为这些日子白衣的病,才不再约束。
白衣看见子商,站起身来,"你回来了?我去叫剑理给你烧浴汤。"
子商有些心虚,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句,就急忙躲进屋子。
片刻,白衣也进屋来,习惯性的上前帮子商宽衣。子商忽然想起肩膀上被天忌咬了一口,哪敢让白衣看见?连忙用手一挡,说"我自己来就好。"说着,衣服也不脱了,直接拿着干净的衣裳去了浴室。
子商并没有看见,身后的白衣心已碎成一片一片的,捡都捡不起来了。

伤心的人并非只有白衣一个。
那一夜,洛子商醉的五迷三道,天忌可是清醒的。洛子商的一声"白衣"就如同三九天兜头一桶雪水,将天忌浇的寒心彻骨,万劫不复,直接从天堂掉进地狱。原来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醉酒后的一场错误!
天忌再也无法承受心中之痛,摸索着起身,背上自己的剑,趁夜要离开千飞岛。但是当初他被燕子丹带来的时候是昏迷的,又目不能视,并不认识路途。他也不知道这是个全岛,没有船根本走不了。天忌身心俱伤,茫然地在岛上四处走着,也无法寻着出路。
当侍女容衣在寻秋林里找到昏迷的天忌之时,已经是隔天的黄昏。天忌高烧不退,惊动了岛主醉轻侯,特特地请了名医来诊治天忌。医生说天忌是心血郁结,导致血脉不通,真气不畅。先要服用几副退烧的方子,再对身体进行调理,性命不至于有忧,但是要治愈则需要长期的疗养。醉轻侯命容衣好生伺候着,不得有失。
天忌昏昏沉沉的睡了几天,烧是渐渐退了,内心却万念俱灰。要不是还背负着全族和师尊的血海深仇未报,天忌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容衣每日里尽心的照顾着天忌,为了让他尽早康复,绝不肯让他动用真气,自然也不能够练剑。虽然容衣变着花样的做各种药膳,煲各种补汤,但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下来,天忌反而越发消瘦,眼看着形容枯槁,病入膏肓。
容衣心里急得不行,只能禀告岛主。岛主再次请来了名医。
名医也觉得纳闷,按常理,这些方子下去,应该很快见效的,为什么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呢?伸手给天忌一号脉,医生大吃一惊,有些犹豫该不该说。
燕子丹看出医生的顾虑,挥手摒退了下人,把医生请到外室。
医生尴尬的笑笑,"恭喜岛主了,令公子已经有身月余了。"
醉轻侯听了勃然大怒,天忌尚未婚配,医生却说他已经有身,这不是昏聩至极的话吗!?
眼看父亲就要发作,燕子丹赶紧出来打圆场,给医生使了个眼色,命人包了双份的诊金。那意思很明白,不要出去乱说话。
医生走了之后,醉轻侯依然余怒未消,嘴里不停念叨着"庸医!庸医!"
燕子丹不以为然,对父亲说,"爹亲,吴医生再怎么无能,也不至于连喜脉都诊错吧?依我看,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
醉轻侯愕然,难道真是天忌......?醉轻侯不愿意作此推论,但是心中已经对天忌大失所望。自己看在好友遗愿的份上,怜悯天忌的身世和遭遇,对他视如己出。没想到天忌竟然如此不懂得洁身自好,真是丢尽了千飞岛的脸面!
醉轻侯问燕子丹,"若果真如此,那你觉得这事儿该怎么办?"
燕子丹冷笑一声, "真是这样,也好办。问出那个人是谁,在事情张扬出去之前让他把天忌娶走。"
"要不,"燕子丹停顿了一下,"就干脆一剂藏红花!悄悄打了便是。"
燕子丹早看天忌不顺眼,以天忌现在的身体状况,藏红花不异于砒霜,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命。可见燕子丹真是歹毒。

醉轻侯进到屋内,看见天忌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心里也暗叹了一声。
天忌听见醉轻侯进来,欠起身要行礼,被醉轻侯轻轻地按住。
醉轻侯帮他拉了拉被子,语重心长的说,"忌儿,你跟为父说实话,你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天忌听了,如晴天霹雳,几乎窒息!孩子?孩子!真是造化弄人。

第八章 黯梦云惊断,旧欢新怨
天忌打定主意死也不说,醉轻侯也没办法从他那里得到任何关于孩子父亲的信息。醉轻侯虽然恼怒,但是碍于天忌毕竟是好友的托付,也不忍心直接下药。正在没奈何之际,忽然想到专门伺候天忌的侍女容衣。
容衣一个小丫头,没经历过什么场面,被三唬两吓的,就说出了公子最近接触过一个什么样的青年。
燕子丹听了容衣的形容,再一联想,就明白了大概。哼了一声,对父亲说,"天忌还真是不简单呢,连风之痕的乘龙快婿都敢勾引!咱们还真小看了他!"

风之痕的乘龙快婿这一个多月来,都在外面四处忙活。借口说要调查兵燹的事情,其实多半是因为愧对白衣而刻意逃避。虽然是借口,但这一个月来的调查也并非全无收获。
洛子商偶然间从希望宫城紫嫣夫人那里发现了一个与兵燹带的相同的白玉面具,便从紫嫣夫人以及与她相关之人开始着手,查找关于兵燹的线索。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就牵扯出许多上一辈的恩怨情仇。
紫嫣夫人当年生过一个儿子,却在办满月酒的当天被人偷抱了去,至今生死不明。此乃紫嫣夫人毕生的遗憾。
这桩无头公案里,最大的嫌疑者是三大恶人之一的邹纵天,他曾经暗恋过紫嫣,对希望宫城又非常熟悉,是最有可能从戒备森严的希望宫城神不知鬼不觉抱走孩子的人选。
此人生性残毒,作恶多端。传闻他喜欢把人活剥了,放在火上烤成控肉烧,然后吃掉。以此观来,兵燹的种种劣迹与他如出一辙,倒象是得了他的真传。
可是此人行踪诡秘,紫嫣夫人查找多年未果,最后只得不了了之。
因为这件憾事,希望宫城从此避世,不再涉足武林。
如今白玉面具再现,兵燹会是紫嫣夫人的儿子或者是邹纵天的徒弟吗?又或者,两者皆是?

醉轻侯怒气冲冲的来到步云崖,向忆秋年和风之痕兴师问罪。
忆秋年听了醉轻侯的话,不以为然,自信满满的拍着胸脯打包票,一口认定爱徒洛子商风流归风流,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言下之意,是对方想要讹诈。忆秋年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事情总有万一不是?何况俗语说无风不起浪,对方言之凿凿,也让人不由得不信。
身边的风之痕看着醉轻侯口沫横飞,面无表情。忆秋年心知这是风之痕发飙的前兆,紧紧的握着风之痕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风之痕的怒火烧光了步云崖。
醉轻侯碰上这么护犊子的师傅,简直有理说不清,气得七窍生烟。
燕子丹在旁边看着,冷笑一声,说,"既然如此,何不请出令高徒当面对质?他把我家小弟弄到有了身子,要是敢做不敢当,那我们也无话可说。就算让人说了闲话,我们千飞岛也不愿意天忌嫁给一个不是男人的货色!"
燕子丹的话说的这么难听,风之痕气得浑身发抖。
忆秋年在底下轻轻拍了拍风之痕的手,开了口,"洛子商现在不在步云崖。我们自会查明真相,给贵岛一个交代!送客!"
"哼,最好你的交代能让我满意!"醉轻侯怒然而去。

千飞岛父子走后,风之痕冷冷的唤了一声,"剑辰,去希望宫城把洛子商叫回来!" 剑辰急急忙忙的走了。
忆秋年帮风之痕倒了一杯茶,又抚摩着风之痕的后背,帮他顺着气,生怕他气坏了身子。风之痕一句话也不说,显见是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化出魔流剑。

洛子商一看见风之痕的侍童剑辰,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再听剑辰的口气,心就更加沉到谷底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也躲不过,洛子商只好硬着头皮跟剑辰回去。
一进屋,洛子商就感受到了冰窟的温度。他战战兢兢的给师尊和岳父行了礼,忐忑不安的站在下面,等着训示。
忆秋年哼了一声,开门见山,"洛子商,你跟千飞岛的二公子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千飞岛主今日可是来兴师问罪,说天忌怀了你的孩子!"忆秋年顿了一下,"接下来你的回话,最好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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