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之影----趵言

毫不掩饰的言语让莫熙怀身体猛然僵硬，竟然沦落到要成为泄欲工具，无法遏制自己满心的反胃感。
看到眼前人拿着勺子的手用力到泛白，段予风抛开心中浮现的点点疼惜，再加上一句，"其实这本是你情我愿的事，是你太麻烦，只好采取特殊手段。"
终于忍不住心中汹涌翻腾的愤怒，莫熙怀冷笑出声，"说得好听，不过是我刚好撞上枪口罢了吧。"不想再面对蓦然间面目可憎的男人，眼前色泽鲜艳的食物也让他味同嚼蜡，刚刚从男人叉子上咬下的肉块更是在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猛地将盘子推开，站起身就往餐厅外走去。
段予风一愣，随手扔下几张大钞，迅速地跟上前面走得飞快的背影。
餐厅门前刚好有辆出租车停着，上一位客人付完钱正下车，莫熙怀飞快地闪入车内，在男人阻止前关上车门告知司机去处。闪过男人面前时看见他暗含怒火的脸色，心里却并没有解脱的感觉，知道这样的示威其实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却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像没有理智的小孩子，做着无法解决问题的幼稚举动。捂着脸，莫熙怀疲惫地深叹了口气。
下午快下班时男人竟出现在医院，又引发一阵激动的远远围观，但这次莫熙怀再不能向以往那样平静以对，只能逃到另一间病房询问病人状况。
过了不久同事郑医生敲门进来，"段先生想问你他父亲的情况如何了。"
男人的冠冕堂皇让莫熙怀怒火更甚，但也只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快速结束和病人的对话后回到休息室，男人正坐着等他。深吸一口气走进去，男人的眼神深不可测。张张嘴又闭上，双手紧紧握在两侧放好，莫熙怀从来没有觉得要说出一句话竟是如此困难，但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不是从很早前就明白的道理么？自嘲地勾勾嘴角，"一个月，答应你的我不会反悔。"男人眼中诧异的光芒一闪，但迅速掩过，"那今晚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不再做任何回答，莫熙怀转身就走。

下班后没有异议地坐上车，男人却没带他去餐厅，几个转弯到了一个超市停下。
"今晚你做饭？"段予风打开车门。
他给了他选择的余地么？莫熙怀没有回答，只是顺从地跟了上去。
吃过饭，莫熙怀起身准备收拾碗筷，男人深思的眼神不断打量，知道自己表面上看似非常冷静，其实心里紧张到极限，男人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让他神经衰弱。
洗完最后一个碗，只想躲在厨房不出来，正望着放好的碗碟发呆，男人嘲弄的声音就从身后飘来，"你不会打算一晚上就呆在这里吧？"眼前单薄的背影一僵，段予风故意忽视眼前明显能感觉到的拒绝感，走上前将他拉着转过身，俯身吻了上去。
下意识要伸手推开，但一下子想到什么，推拒的双手紧握成拳放下。
男人明显经验丰富，湿热的舌反复在口腔梭巡，更在已知敏感的上颚处舔弄，即使心里再如何的不愿，身体却诚实地给予反应，完全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愈来愈热的体温。
段予风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带入房内，眼见莫熙怀又要挣扎，不由一笑，"又不是没有做过。"
这句话效果明显，莫熙怀脸上青红交错，神情变化煞是精彩，段予风再次顺应心中蠢动的欲望触上他颤抖的红唇。
感觉自己背部陷入柔软中，莫熙怀鸵鸟地闭眼不想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男人的手指在身前移动，凉意刚袭上身，湿热的舔吻随即覆上。满意的看着眼前湛白身躯浮现淡淡红晕，紧闭的浓长睫毛轻轻得颤抖，段予风褪下身上衣物，撑起在柔白肢体上温柔地印下安抚的亲吻。
"不要紧张，我不会弄痛你的。"
他知道不会痛，那晚的记忆虽然模糊，但感觉却并未泯灭。原本只要刻意不想就能当作已经被遗忘，现在躺在同样一张床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身躯散发出埋藏于脑海深处的熟悉气味，蓦然间记忆全然苏醒，自己满足的低吟，与对方呼应的喘息......如果只是疼痛还好......不断拒绝的，更加是在男人身下变得全然陌生，不再受自己理智控制的身体......
双手无意识地在床上滑动寻找支撑，最后紧紧抓住床单。男人的头颅不断下移，从线条优美的颈项到纤瘦白净的锁骨，一一烙下灼热的痕迹。划过锁骨时忍不住张嘴轻咬一下，立即感受到身下人猛烈的一震。
"你真的很敏感。"男人的声音不知为何低哑难辨，略略粗糙的手指在锁骨下的凹陷中来回摩挲，莫熙怀虽然紧紧咬唇抑制自己几乎出口的呻吟，却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热烫身体的微微颤动。
段予风紧盯眼前红霞一片的美丽身躯半晌，低下头触上胸前白皙中更显艳丽的红蕊。
"啊......"身体一挺，却将敏感处更深地送入男人口中。男人滚烫的舌不断研磨，更尔或用齿轻轻拉扯，只觉得自己脑中混乱一片，无法忍耐火热的触感，抬起手就要推开，男人却在此时伸手圈住他抬头的欲望。
"别！"慌张地要躲，直冲脑门的快感却让他身体完全无法聚集力量，刚才要推开男人的手只能软软搭在肌肉贲结的手臂上，无意识地紧握又放开。
段予风被怀中人迥异于平日的性感模样激得欲火焚身，虽然不断提醒自己为了以后的"幸福"这次一定要小心的慢慢来，但现在的状况实在是让他无法再有多一秒的忍耐。手上动作没有缓下，另一只手伸到床头柜摸出一瓶润滑剂，胡乱挖了一大块就伸指进入上次让自己失去理智的紧窒之中。
异物入侵的不适让莫熙怀涣散的神智稍稍回笼，脑中慢一拍地反应过来男人在做什么，心中一阵紧张，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安抚的唇舌已经缠了上来，手上动作更快，不断上扬的快感让好不容易聚集的神智再次远离，男人撬开他紧闭的牙关，诱哄着他发出满是情欲的呻吟。
蓦地声音一高，忍不住咬下去，淡淡的血腥味立刻蔓延在紧连的双唇之间。自己没有感到疼痛，那......一下子张开眼睛，首先对上的就是男人灼热深沉的黑眸，里面昭显的欲望不言而喻，脸上的热度不受控制地上涨，别过眼神，看见对方嘴角的一抹殷红，果然咬到了他的嘴......
后方的手指在狭窄的甬道里四处按压，不知何时竟已被放下三根手指，男人的身躯紧紧贴住他的，细嫩的腿间清楚地感受到男人滚烫炽热的欲望，刚刚自己释放的液体更是让两人紧触的下身间湿滑一片，闭上眼拒绝去看，感觉却更加清晰......忽然间蠢动的手指划过一点，凶猛袭来的酸麻让他低叫一声，后方一阵收缩，段予风眼神更黯，伸手揉捏刚刚被吸吮得肿大的红蕊，在怀中人烧红的耳垂上一舔："我要进去。"
男人的声音愈加低哑，吐息间气体的撩拨更让他感觉痒痒的，只想扭头避开，却被男人牢牢锁在怀里动弹不得。
腿间抵住物的变化明显得不容忽视。那里......竟然更加涨大了......
"等下......"感觉男人的灼热顶在股间，心跳剧烈得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只能徒劳地挣扎，"先关上灯好不好。"
刚刚睁眼时才发现室内竟一片明亮，男人压抑的神情和赤裸的身躯更是一清二楚，虽然立即别开眼，映象却完整地不断在眼前浮现，让他本就被男人熟稔手法挑逗得神智恍惚的心神更是支离破碎。
"不好，我要看你。"不理会他的请求，下一秒，段予风缓缓推进自己。
"嗯......"虽然男人已经尽力做好润滑工作，但进入物体的体积实在超乎想象，瞬间的压迫感让莫熙怀低哼出声，放在男人手臂上的手指握紧至泛白。
段予风深吸一口气，终于勉强忍耐住几乎烧毁理智的强烈渴望。知道怀中人并不好受，俯身覆上略略苍白的唇瓣，碾磨几下后探舌深入，拉起里面的柔软一同交缠。感觉到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略略抬高手臂让纤长手指顺势滑至肩头，绕过颈项攀好。双手下伸拉开仍微合的双腿捞在臂间，开始缓慢的抽送。
男人体贴的举动让莫熙怀渐渐不再那样紧张，抽送间疼痛渐渐被快感代替，男人更是有意屡屡擦过某一点，让他无法自已地婉转低吟。
"你里面好紧。"男人抽送间的粗喘全喷在他敏感的耳后，直白的言语更是让他羞恼不已，只想捂住耳朵不听，挪动的双手却总是在男人愈加激烈的冲撞中不争气地再次缠紧。
满室的光亮下，两人交叠的身体紧密地互拥。莫熙怀酡红的脸庞埋在男人肩窝，压抑的声音断断续续飘出，男人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体内的坚硬触感没有丝毫软化的趋势，忽然男人狠狠辗过体内那一点，莫熙怀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呻吟声蓦然抽高，身前的欲望再一次喷发出来。原本就湿热的甬道不断绞紧，难以抵制的快感让段予风低吼一声，猛地将自己送入最深处后释放。

感觉自己被轻轻抱起，莫熙怀不适地动了下身体，男人警告的声音立刻在头顶上响起："不要乱动，否则後果自负。"
心里一紧张开眼，正好与男人灼热的眼神对上，连忙慌张地别开。刚刚战况激烈，明明想著决不能示弱，最後却还是极其丢脸地啜泣著求饶，结果现在他累得摊在床上连小指头都懒得动一下，男人竟还精神充沛，将他拦起时气定神閒，气都没喘一下。越想越羞耻，只觉得再没脸与男人对视，正想开口提出要回去，男人已把他放进浴池中，水温稍烫，却恰到好处地让他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氤氲蒸汽中，莫熙怀舒适得有些昏昏欲睡。

"喂。"感觉枕在他手臂上的头颅渐渐地往水里倒去，段予风连忙伸手扶好。只见怀中人原本白皙的脸庞被热水烘出健康的红晕，刚刚激烈情事中被他反复吮吻的唇更是红红肿肿，叹一声，无法克制地再次俯身印上一记吻，然後收敛心神，笨拙地完成清洗工作，抱回床上，拥入怀中躺好。整个过程中，怀中人连眼睛都没有眨动一下，知道若不是累极，根本不可能任他这样肆意碰触，唇在光洁额上再触一下，一闭眼，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中。
慢慢地睁开眼，舒适的睡眠让莫熙怀清醒得颇爲不舍，眷恋地又想闭上，却被窗帘间射入地阳光惊得睁大双眼，倦意一扫而空。天，什麽时侯了？！
连忙要撑起身体，身後传来的声音更是让他大惊失色，"醒来了？"
蓦然发现腰间还紧缠男人的手臂，脸上一热就要睁开，男人忽然用力将他拉回怀抱，猝不及防地倒下，眼见男人的脸庞越来越近，惊叫声还没呼出，唇上已经触上温热。
绵长一吻后，段予风放开他，"早安。"
"现在几点了？"现在实在不像"早"的样子......感激地看见床位整齐的一叠衣服，抓起来就往身上套，好笑地看著他难得慌乱的样子，段予风帮著展开长裤递过，"七点。"
还好，不会迟到。松了一口气，手上的速度稍缓，脑子也慢慢反应过来现在的状况，顿时脸上一青一红，身体放松之际後方的不适感渐渐涌现，同时浮上脑际的是昨晚的支离片段，让他的神情更不自在。
"你先出去好不好。"
男人眉毛一扬，拉开被子，以爲男人要答应，莫熙怀眼睛一亮，又被男人毫不掩饰的赤裸身躯难堪地转过脸。一只手臂从眼前伸过抽出衣服，穿衣声自耳后响起，知道男人的字典中没有羞耻两个字，莫熙怀无奈不再坚持，只能动作麻利地穿戴整齐。
用过早餐段予风将他送至医院，放他下去之前沉默一会问道："你下了班后有事吗？"
能有什麽事......这人根本明知故问。莫熙怀只是望向他等待下文。
"那我来接你。中午也一起吃饭。"
"你公司离医院不近，中午我在医院吃就可以了。"不满于男人强硬安排，莫熙怀忍不住抗议。
意外男人竟真的稍稍考虑了一下，"嗯，今天事情多，中午也刚好处理一下。那下午再来接你。"
"哦。"这样轻易同意自己的要求，实属意料之外，结果莫熙怀也稀里糊涂地点了头，一点异议都没提。打开门下了车再反应过来，已经只能看著飞驰远去的汽车尾烟独自懊恼。
今天病房一连收进几个，主任又到国外参加会议，莫熙怀虽然一一尽快处理，但还是有些分身乏术的感觉。一直忙到下午下班，手头还有几件事需要收尾，回想起段予风早上的约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手机翻找起来--记得某次见面时男人夺过他手机不由分说就输了自己号码进去。
简单说明晚上没有空，编辑好发出信息后刚好护士通知七号床病人情况有异，连忙跑去查看，男人的事就抛在脑后没再想起。
几个病房都仔细再确认体徴平稳，莫熙怀终于松了口气，病程记录完成之後准备回值班室稍事休息。路过一号房时不经意向里面看了下，段冉非已经入睡，脸部綫条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恍然想起男人相似的轮廓，不由又握紧了拳。段冉非恢复得很好，再过两天如无意外就可以出院，看见各项监视仪器上数据图象都没有异常，正要离开，忽然发现房间角落隐于黑暗中的一抹身影，仔细辨认，渐渐适应暗光的眼睛描绘出清秀的轮廓，是常常在段冉非身旁汇报公司情况的助手张翎炜，倚在沙发上睡著了。莫熙怀站了会，还是轻声开门将房内备用的薄单取出小心覆上，再退出房门向值班室走去。
推开值班室的门，奇异的感觉一下涌上，大脑刚在转动回想，下颚已被凶狠地抬起，双唇即陷落在浓厚地烟味中。是了，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惊愕地瞪大眼，连忙推开男人。
"你怎麽在这里？"
"你竟然放我飞机？！"段予风相当不爽，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点。
"我是真的有事。"莫熙怀皱起眉头，用力推著男人埋在他颈间的头颅，"你做什么？！"
段予风狠狠一个吸吮，满意地听见怀中人倒抽一口冷气，"你说呢？"
低头看进男人满是情欲的眼睛，腿侧更是感觉到硬热的一块，莫熙怀大惊："你疯了！现在是在医院里！"
段予风不置可否，这对他来说构不成任何影响，不理会莫熙怀猛烈的挣扎，他伸手就要解开白大褂......
"放手！"莫熙怀只觉得怒火几乎要将他焚烧，他疯狂地躲闪，双手不顾一切地推开碰到地一切事物。
"喂！"男人不满的声音响起，这家伙全力挣扎起来竟然还颇有威摄力，抓紧他乱打的手，把人紧紧压在自己和墙壁之间，瞪向怀里依然不死心的莫熙怀。
莫熙怀毫不畏惧地回瞪，"放开我！"
"不放又怎样？你打又打不过我，更何况还有把柄落在我手中。"段予风嘲弄一笑。
不回答，莫熙怀的挣扎却没有稍止。段予风被激得凶性毕露，镇压得更彻底，手指伸入对方衣中碰触已知的敏感点肆意玩弄，执意要挑起怀中人的欲望。
男人力气惊人，怎样都没有办法逃脱控制，何况只被他碰触过的身体对他的气息敏感至极，反应根本无法控制。对这样陌生自己的厌恶加上强烈的羞耻心化成浓重的酸涩袭上眼喉，差一点就想要失声痛哭，连忙咬紧嘴唇阻止，决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一丝的软弱，这也是自己最後仅存的一丝尊严了。
忽然，一切的火热进攻全部中止，莫熙怀一怔，男人直起身紧盯着他，深眸里翻滚的情欲慢慢被不知名的情绪替代，段予风抬起一只手划过长睫："生气了？"
"？"事情变化太快，莫熙怀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回望。眼里刚刚还被埋藏完好的温热却一下涌上，连忙闭上酸热的眼别过头，男人幷没有阻止，只是帮他把衣服拉直抚平，再扶过他的脸，在湿痕上轻吻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莫熙怀坐在原位良久，值班室又只剩下他一人，只有仍未散去的淡淡烟味和自己满脸的水渍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幷不是梦境。伸手在脸上随意一拂，上次哭已经是模糊于记忆之外的事情了，结果现在却被男人几个举动轻易挑起，想著这次一定会恨死他，男人竟真的中途刹车......只要见到段予风，自己的情绪就不再由自己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