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一生----離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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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身后传来缺月的声音。
凌风站立着,依然背着身不动也不吭声。他已经够难堪了,不想再看到缺月。
良久,身后传来上马声以及嗒嗒嗒的马蹄声。
直到声音渐行渐远,凌风方才转过身来,视线只来得急抓住那一抹小小的很快便消失的月牙色身影。
看着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凌风开始出神。
自从他跟踪楚彦被缺月伤了后,他与缺月之间的关系就好像变了。
缺月变了,变得不像初见时那般冷漠无情。好似出了天水宫,缺月便不再是缺月,而是换了一个人。对他更是变得温柔关心。
而他,好像也变了。本以为自己应该是喜欢女子的,但经过昨夜......
昨夜,他根本就没有睡着,睁着眼直到天明。脑中充斥的都是缺月。那琥珀色的眼眸,那温和而单纯的笑容,还有那令他心悸的吻。
他不得不承认,他在不知不觉中,已喜欢上了缺月。但同时,心中又无比矛盾。
生平第一次知道何谓喜欢,可偏偏彼此都是男子。
想到这里,凌风神色有些黯然。
找到雷管家,凌风告知想去城内走走,并谢绝了韩云陪伴。
内心纷乱,他只想一个人找个酒馆,好好喝个痛快。
虽然是第一次来姑苏,但一路询问,凌风还是顺利到达了城内。走在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上,凌风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才这么一会儿,他竟又想起了缺月。不知道缺月是去做什么......
抬头看去,秋阳高照,浮云如纱,淡蓝色的穹庐一片宽阔。这本应是一个惬意的天气,可凌风心事重重无法感受。
在街道上四处走了走,凌风来到一间酒馆前。未看名字,便踏了进去。
找了一张靠窗的座位坐下,小二拿来一壶酒,说是酒馆内最有名的好酒。凌风挥了挥手,示意小二不用再招呼他。
看着窗外时不时经过的马车行人,凌风兀自倒了杯,一口便灌下了肚,嘴中也未尝出这酒是何滋味。
现下,对他来说,酒是何味早已不重要。他只是单纯的想喝酒,如果能再醉一次那便更好。只有这样,他才能忘却世俗之见,忘却伦理纲常。就像昨晚一般......
"你们听说了没有?五天前,那嚣张一时的飞刀门一夜间被灭了。全死光了。"
再次倒满了一杯,凌风正欲喝下,却听得旁桌人谈话,拿着酒杯的手一下停在了半空。
"这事谁不知道,早闹得沸沸扬扬。飞刀门人一夜之间全部惨死,那飞刀门主死相更是惨不忍睹。不但四肢皆被砍断,身上皮肉被刀割得支离破碎,连下身也被......"
"听说他想强娶凤飞凰之女凤凝双。有人从他手中救走了凤凝双,并替凤凰山庄教训了他。那飞刀门主仗着自己武功高,便以为无人能敌,嚣张无比,经常欺男霸女。这次,也算是恶有恶报。只是,报复手法残忍了些。"
"是啊,也不知是谁做的。那凤凝双被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送到了山庄门口,醒来后竟也不记得当日发生之事。你们说奇不奇怪?"
"唔......确实奇怪,救了人却不留痕迹,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无心再听下去,凌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听那些人所说,灭了飞刀门必定是缺月指示无疑。虽然缺月行事手段毒辣,他无法认同,但也确实做了件好事。
接连灌下几杯酒,却依然没有一丝醉意。难道真的只有缺月那"一醉千愁"方能让他醉倒吗?
一醉千愁,一醉解千愁。可是他却醉不了,更别说解千愁。
"这么个喝法,实在是糟蹋美酒啊。"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凌风抬眼,一张温润和煦的笑脸出现在面前。此刻,这笑脸的主人正站在桌前,手摇折扇,看着他。
"卫大哥?"凌风有些惊讶的喊道。"快请坐。"
"贤弟别来无恙。"卫子衣含笑,坐在了凌风对面。
"很好。没想到这么巧,又碰到大哥。"
卫子衣爽朗的笑了几声。"正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这次我来姑苏城办些事,也没想到会又碰到贤弟。如此看来,你我确实有缘。"
凌风露出笑颜,招来小二,再添了一只酒杯与一壶酒。
"贤弟不是回金陵红叶山庄了吗?为何会来到姑苏?"
"哦,我随朋友来姑苏游玩。"凌风不知该怎么解释,但他知道绝对不能照实说自己是被挟持来的,只得随便编了个谎。
"那为何只见贤弟独自一人?看贤弟喝酒的模样,又像是有心事困扰?"
"呵呵,其实也就一点小事而已。"见卫子衣关心,凌风有些不好意思。
"若贤弟不嫌弃,到可以说给我听听,或许可以帮上一些忙。"
"这......"凌风犹豫,此事让他如何说出口。但卫子衣既然问了,他又不能直接回绝了他的好意。
看着卫子衣疑惑询问的眼神,凌风鼓足勇气开口道:"我、我喜欢上一个人。"话刚说完,脸便一下子红透。
看到凌风的模样,卫子衣有些讶异。"原来贤弟有意中人了?既然如此,为何要烦恼呢?难道贤弟的意中人心中所属并非贤弟?"
"不,不是。"应该不是吧。看缺月对他的态度,应该也是喜欢他才对。但是......
"那又是为何?"
"若我和他在一起,必定会遭他人反对。"甚至是唾弃。
"既是两情相悦,自己觉得幸福便好,何必管他人如何看呢。"卫子衣摇扇笑着说到。
"是吗?......"凌风轻扯了下嘴角,笑得有些苦。真的可以不必管他人看法吗?卫子衣不清楚缘由,自然也不知他喜欢的是个男子。若是知道,也许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来了。
"不知贤弟的意中人是哪家姑娘?"
"啊?"凌风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看出凌风面有难色,卫子衣又笑道:"贤弟若不便说那便算了,只是日后若与那姑娘结为秦晋之好时,可别忘了给为兄一杯喜酒喝。"
"嗯......好。"凌风含糊的应了一声。秦晋之好?只怕他此生都不会有这一日了。
"不知贤弟现下住在哪家客栈?若有时间我便去找你。"
"呃,我现在没有住在客栈。"凌风想了想,觉得若照实说应该没什么,便说到,"我住在冷月山庄。"
"冷月山庄?"卫子衣依然笑着,但眸中心思流转。"原来贤弟的朋友是冷月山庄中人。"
"是啊。"凌风点点头,接着看了眼窗外天色。"我出来太久,该回去了。不知大哥住在何处?若有时间我明日再来拜访。"
"我就住在这姑苏城内的来运客栈。贤弟若来找我的话,直接到天字号房便可。"
"好的。"凌风起身道,"卫大哥,那我便先告辞了。明日再来找你。"
第二十一章 冷月山庄
第二日,凌风依约去找卫子衣,却只得到卫子衣的一封留书。书信上说,突然有急事需要离开,来不及向他告别,深感歉疚,若下次再相见,定当自罚三杯以此赔罪。
凌风无奈,又不想一人独饮,便回了冷月山庄。
独自坐在梅林间,凌风有些无精打采。缺月有急事离开了,卫子衣也有急事离开了,最后只留下他独自一人。
在冷月山庄内,众人都把他当贵客来对待,除了管家每天都会来找他问一些生活上的需要外,便无人可与他说话。庄内家仆都是他问一句答一句,态度恭敬,绝不与他多说一句话。
再过明天一日,缺月应该会回庄了吧。
不过也就过了一日,他竟已想起缺月很多回。看来,他实在是太闲,所以才会老是想着缺月回来之事。
随手折了一根树枝,以此代剑,凌风开始练起了剑术。
因为从小体弱,师父只传了他轻功。后来因缘巧合,他习得了师伯的绝学"无影连剑诀"。只是,他很少练,更很少用。
随着凌风身形越来越快,剑气划过之处,一些细小树枝纷纷被折断,掉落一地。很快,体力耗尽,身上也汗湿了。但是,大半天的时间也过去了。
第三日,凌风依然靠练剑来打发时间。只是,空暇之余,还是会不断想起缺月。
第四日,凌风来到离山庄大门不远处的碧池凉亭内赏鱼,时不时看向门口是否有人进来。
今日,便是缺月所说的三日后,回庄的日子。虽然凌风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在等缺月。然而,坐至夕阳落下,也未见缺月回庄。
第五日,凌风依然在凉亭内等着,直至天黑。
他明明说是三日,为什么还不回来。凌风心中浮现出一丝焦躁。但他无法向韩云问出口,也无法向管家问出口。只是时时在庄内四处徘徊。
第六日,又至夕阳落下之际,凌风开始有些不安。
明知缺月的武功很高,不会有什么事,但他就是无法不去担心。就像明知这样的感情不应该再深陷,但他就是无力制止一般。
从来没有这样牵挂过一个人,更从来没有这样想见一个人过。
不过短短几日,却仿佛过了很久。这短短的几日,也让他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内心。
他,想他。想见他。明知是错,可还是想继续。
日落月升。墨穹之上,星星点点。
凌风坐在窗前,望着上空那一弯明月。看来,今天缺月还是不会回庄。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起。凌风应了声,知道定是管家来询问明日所用菜式。
缺月离开后,管家每日晚上都会来询问他第二日想吃的菜式。想必是缺月临走前交代了。光看那些家仆将他待如上宾便知。
打开门,果然是雷管家。凌风一如前几日那般说了声随意便好。雷管家离去,关上门,凌风心中顿时有些惆怅。
刚才在听到敲门声的刹那,明知肯定是管家,但他还是期盼着那门外之人是缺月。
忽然间,觉得心中疲累,也许是前几日练剑过度。凌风便索性躺上床,盯着顶上蓝色的帐幔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竟睡着了。
睡梦中,凌风忽然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下意识的想张开嘴,却发现依然喘不过气来。同时,感觉到有一个湿热柔软的东西蹿入他口中翻搅着。
凌风顿时从睡梦中惊觉,牙齿下意识的咬去。口中那湿热飞快地退了出去,嘴终于能喘气了。
这时,凌风发现,身旁有一个人。
透过洒进房内的一缕月光,凌风看清了那人面貌。正是这几日他一直在想在等的人。
此刻,那人正侧躺在一旁,一手撑着脸颊,双眸幽幽含笑看着他。
心又开始不规律的跳了起来。
"你回来了?"没有在意缺月与他同躺在一张床榻之上,凌风开口问到。黑色星眸闪亮,绽放出一丝连自己也未察觉到的欣喜。
"想我了?"缺月笑道。此刻,他早已将长发放下,丝丝缕缕散在月牙色衣衫上。月光下,亮泽如绸。
"我才没有!"凌风看得心中一动,但嘴巴仍习惯性否定了。
"是吗?那不知是谁,这几日一直在大门附近的凉亭内守着?"缺月双眸盈水,笑意更浓。
被说中,凌风脸一烫,有些恼羞成怒,撇过头去不看缺月,嘴硬道:"我那是在赏鱼!你回不回来关我什么事!"幸好现在是晚上,月光下根本看不出他脸红。
"哦,原来是在赏鱼啊。"缺月边笑边捏住凌风下巴,强迫他转过脸对视自己的目光。两人靠得很近,近得能闻得到对方的气息。
凌风被看得心里一慌,下意识地闪躲着,双目不知该往哪看,最后只得垂下眼,看着缺月的衣襟。
许久,缺月开口道:"口是心非。看来,你一点都不诚实。我可是一回庄就直接来找你了。"
他一回来便来找他?凌风抬眼,正撞上缺月幽如深潭的双眸,本就已心擂如鼓,此刻,更是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
忽然,缺月一把拥住凌风,头靠在他颈间。发丝滑过凌风的脸颊,有一丝丝凉意,凌风有些不适的动了动。
"这几日,我很想你呢。你,想我吗?"缺月在凌风耳边再次轻声问到。
那一瞬间,凌风呼吸窒了窒。两人躯体相触,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相融,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他说他很想他。
忽然,凌风又想起了几天前的那个酒醉的夜晚,心开始慌乱。
"我......"凌风咬了咬下唇,吐出一个字。他等了他几天,他其实也很想他。
终于,凌风双手颤抖着,缓缓回拥住缺月。"我、我也......想你。"难以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凌风闭上眼,心中的压抑一瞬间消散。
那晚他是有些醉了,可是今晚他很清醒。现在,他什么都不想管,什么都不在乎了。
缺月稍稍放开,抬起头注视着凌风,眼中闪过欣喜之色,但同时又参杂了一些复杂情绪。只是,在凌风睁开眼时,那抹情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双目对视,身体相拥。如此的亲密距离暧昧气氛,凌风开始紧张起来。他害怕着发生什么,但又渴望着发生什么。
"今晚,不会再有人来打搅我们了。"缺月轻声道,伸手抚上凌风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
凌风怔怔的看着缺月,双眼如着魔般,挣脱不开那双深琥珀色的眸子。呼吸渐渐有些沉重起来,身体也渐渐开始发烫。
缺月忽然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凌风,挑逗般用舌尖描绘着那微启而有些颤抖的双唇,再轻轻含住吮吸,轻缓温柔,却是浅尝辄止。
不同于前几次强势的吻,凌风只觉得那舌尖舔在唇上时,有如触电般酥酥麻麻,身体兴奋得一阵战栗。在醉心于那温柔的同时,心中的欲火也迅速被挑起。
他,好难受。下身的欲望已经高涨,身体开始如火烧一般。可是,缺月却只是轻轻的吻着,没有其他动作。
凌风试着想动一下身体,却发现缺月轻哼了一声,气息渐重。
"你......"缺月忽然抬头,看着凌风的双眼变得深沉漆黑。
再次覆上凌风的唇,吻不再轻柔,变得急切而粗暴起来。齿关被撬开,舌探了进来,疯狂翻搅纠缠着。凌风只觉得此刻的缺月像是要将他一口吞进去般。
"嘶啦"一声,身上一凉,凌风发现衣服竟被缺月撕破了。接着又是几声撕裂声,身上竟已无寸缕。成为碎片的衣物被扔到了地上。
凌风心中顿觉害怕,之前那渴望也同时被害怕所代替。此刻,他很想逃。他想打退堂鼓了。
想的同时,身体也开始行动。在缺月正褪去自己衣物时,凌风飞快起身想越过缺月下床。
一脚正欲跨过去之时,手臂却被扯住,被往后一拉。"砰"的一声,凌风整个人毫无防备倒在了床板上,引起一声闷响。在他痛呼的同时,身体被另一个同样滚烫的身躯压住。
"你点了火,就想逃吗?"缺月的脸对上凌风,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看似有些不悦。
缺月生气了。凌风心惊,更觉可怕。"我、我们改天吧,你、你、你现在太激动了。"凌风有些结巴的说着。虽然他刚才也很想,但他就是莫名的害怕。
"我本来是想慢一点,"缺月盯着凌风说到,"但是,你刚才浇了一勺油。"
什么?他刚才什么都没做啊。感觉到搁在腿上与他同样的炙热坚硬,甚至更胜于他,凌风愕然。
"我--"凌风正欲说什么,嘴巴却一下被堵住,说不出话来。吻再次如暴雨般袭来。
双唇被吮吸噬咬着,有些刺疼,但同时心中却又觉得酥痒。
胸前的两点敏感被缺月揉弄着,很快便变得坚硬挺立。两人体温急剧上升。
"你真敏感。"缺月离开凌风的唇,含糊的说了声。双唇开始往下转移阵地。
时轻时重的噬咬,舌尖不时地舔舐,从颈项来到胸前,留下点点红斑,引起凌风阵阵轻颤。此刻,凌风浑身已毫无力气,只能抱着缺月不停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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