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青春 之 为了爱情————堕落天使刹那

汪洋陷入了沉默--吴靓可能会错意了，抱紧秦天的同时，汪洋深沉地朝电话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给你属于你的东西......"，他停了停，"我不想到最后还欠着你，吴靓，你不要说你认为我会对你耍手腕"。
吴靓听到汪洋的话，也开始沉默。最近两年，汪洋变了太多，很多时候，吴靓难以捕捉到他的想法，以前那个叛逆、思想暴露无遗的汪洋已经死了。现在跟她连线的，是个冷漠的商人，变得城府很深，这让她也开始怀疑汪洋做事的用意。
"我想相信你"。吴靓如此回答汪洋。
汪洋嘴角动了动，但是语气还是没变，"吴靓，我还是汪洋，没变。是你认为我变了。"不等吴靓说话，汪洋又继续说："美国那边我都安排了，有事我们电话联系，不要发邮件"。
"好"。吴靓打算放弃追究。
"还有......"，汪洋犹豫要不要嘱咐。
"什么？"吴靓问。
"......，提防大姐"。
"什么？！"吴靓不能相信。
汪洋不想多说，"你好好休息吧！"说完，汪洋挂了电话。
秦天一直在一旁听，他没有动，没有发出声音。等到汪洋挂了电话，他才问："是学姐？"
"嗯"。
"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汪洋为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回到秦天身边，"她去美国了"。
秦天低头不语了，垂着眼，他在心里说：那就是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D市城郊。看守所。
汪洋在门栏外，盯着在探视房里坐着的秦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天乖乖坐着，等待。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很希望把能见的人都见一面，于是，他瞒着李天正拜托汪洋陪他来到这里。
钥匙抖动的声音，"咯啦"一声，那一面的门被拉开，秦天抬起头，一个轮廓分明的脸映入眼帘。
眼睛还是不听话地潮湿起来，秦天缓缓站起身，张了嘴，半晌才发出声音："......爸............爸......？"
那人从进来起就表现地很吃惊，等到秦天这么呼出声音，他更是诧异无度，短短2、3秒后，他连忙转身对警卫说："送我回去，我不想见这个人"。
"爸爸！"秦天放大声音喊了出来。
"7984，坐下！"一个警卫命令道。
犯人乖乖地坐了下来，秦天凑上前，想要好好看看那张脸，却被警卫拦住："对不起，不能离太近"。
再次坐下，秦天平静了些，对面的男人选择沉默，于是秦天开口："抱歉一直都没有来看你"。
沉默。
"爸爸？！"
男人终于抬起头，盯着秦天看了半天，忽然开口道："像！真像！"
"嗯？！"秦天不懂。
男人继续说："你是李天琴的儿子？！"
"嗯"。秦天充满了期待。
"我没有儿子"。
我没有儿子。--秦天的心，扭成一团，停了跳动。
门外，汪洋听地一清二楚，他爆发了，踹了一脚铁门大喊："喂！说什么呢？他是你儿子哎！"
"我、不、是、你、爸、爸！"男人直视秦天，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
"我靠！你疯了？"汪洋在外面爬在铁门上喊道。秦天安静地站起来，汪洋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感到秦天的心在哭，汪洋抓住警卫："放我进去，放我进去！"
"对不起，我们有规定......"
汪洋急红了眼，冲着警卫，语言没有经过大脑就喊了出来："放我进去！他有病，他有白血病，活不了几天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快放我进去！"
几个警卫对视了半天，一个摸出来钥匙，打开了铁门。
汪洋不等门全开就冲了进去，一把抱住秦天，在他耳边低语："秦天，没事的，没事的......，有我......，秦天，你有我......"
秦天仿佛没有感觉到汪洋的怀抱，两眼直钩钩看着对面穿着囚服的人："你骗人"。
那人显然听到了汪洋刚才的喊叫，虽然汪洋喊得急，可是"白血病"三个字还是清晰入耳了。
"你说什么？谁有白血病？！"他问。
汪洋刚才急疯了，失口说了出来，此时被问到，才想起这是他一直以来千方百计瞒着秦天的事情。
穿帮了。
沉默。
怎么办？
汪洋拦着秦天，握着的手紧了紧，看到秦天沉默不语，他感到自己的无助，本来还打算找个恰当的机会再告诉，却不想......
"秦天......，你听我说......"汪洋想解释。
"我"。秦天的声音很大，打断了所有的话和思绪，"我得了白血病"。
短暂的沉默。
"你......知道了......？"汪洋问。
"你得了白血病？！"男囚问。
"我活不了多久了，爸爸"。秦天淡淡地说，并没有把"爸爸"两个字加得很重。
汪洋愣在秦天身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看到中年男人走了回来，在凳子上坐下。他望了警卫一眼，请求道："能多给我点时间么？"
警卫毕竟也是人，刚才一折腾也差不多知道了这是场生死离别，于是没有太多为难，只说了句："快点"。
男人坐定了，看着秦天还站着，于是温柔地说："你也坐下吧！"
秦天自己无法移动身体，汪洋按了他的肩，这才坐下。随后，汪洋在秦天身边坐下，桌子下，他紧紧牵着秦天的手。

第033章
"你是哪个？"对视了一段时间，男人舒了气，仿佛他放弃了对什么的坚持，直视着秦天问。
"哎？！"秦天不解，他身旁的汪洋更是诧异起来--这算是什么问题。
男人看到两个人不理解的表情，有点不耐烦，再次问："我问，你是哪个！秦天，还是秦空？"
汪洋感到很意外，这种说法，表明......
"秦天"。秦天回答，"我叫秦天"。
男人点点头，接着又问："另一个呢？"
"什么？！"
"你是秦天，那秦空呢？！"男人问得很轻松。
"谁？！"秦天问。
男人终于忍不住了，烦躁起来，"你的双胞胎弟弟！秦空！！"
汪洋感到自己要窒息，他抓紧秦天的手，偷偷看了秦天一眼，秦天正面无表情地坐着。秦天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有过兄弟，还是双胞胎，那就意味着他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汪洋在心痛，眼前的囚犯刚刚才否认自己是秦天的父亲，就立马又告诉他一个天大的秘密，这等于是在要秦天的命！
"哎，你不要瞎说，秦天什么时候有兄弟了？"汪洋反问。
男人笑笑，对汪洋不以为然，接着说："他们都没有告诉你？谁把你养大的？"
"舅舅"。秦天低低地说出两个字。
"李天正都不告诉你？他也太狠了"。
"你什么意思？"汪洋听出来这话里有话。
男人无所谓地笑了，"你是哪蹦出来的？秦家的事，轮不着你管！"
此言一出，秦天的眼睛亮了亮，"那刚才你是故意不认我的？爸爸？"
男人表现出莫名其妙，带着手铐挠挠自己的脸，说："对不起了，我还真就不是你爸爸！"说完，起身要走。
秦天猛然起身拦住他："不说清楚，不能走"。
男人一抖，挣脱了秦天的手，"没错！你是跟我的姓，可是你的确不是我儿子！要问为什么，就问你妈李天琴去！她知道谁是你爸爸！还有你的兄弟，找到李天正问个清楚好了！"朗声说完这些，他迈步踏出铁门。
"我妈死了"。秦天低着头，声音沉闷地如同暴风雨前的空气。
男人停下脚步，在铁门外看着秦天，笃定地说："相信我，那个女人还活着"。
"哎......"，汪洋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说什么都不会带秦天来这里，眼看着那中年男人消失在视线，汪洋很不甘心，等到收回视线看到秦天，说什么都迟了。
"医生！医生--！"汪洋扯开自己的外套，一面把秦天的头昂起，一面用衣料捂住他的鼻子，心急如焚，他冲着外面高喊："开门！！叫救护车！叫救护车啊----！"
救护车的声音在汪洋耳畔呼啸，他面对秦天，无言以对，不论此时他如何悔过，秦天也不可能笑着对他说"没事"了。
秦天陷入了深度昏迷，身体烫地如同烧红的碳，鼻血还没有止住。
汪洋沉痛地抓住秦天的手--
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现在就离开我！！
"慢点跑，别摔倒啊！"远处传来女性柔和的声音。
"喂！小天，阿姨让我们不要乱跑"。
秦天停下脚步，回身，"咯咯"地笑起来，"追不上我吧？"语气很得意。
"哼--，我那是让你！"
秦天做了个鬼脸，"鬼才信，你是没我跑的快嘛！"
"那我们来比赛！"
秦天抹了抹脸上的汗，"比就比！"说完，撒腿就跑。
"哈哈哈哈......"，孩子的笑声欢快轻松，整个空地充满着童趣地温馨。
"哎！"男孩子停下脚步，"好久都没有看到妈妈了啊！"
"妈妈？"秦天也停下步伐，回头问。
"啊！上次她还有带好吃的糖给我们，你不记得了？"
秦天双手撑了膝盖，喘着气，就地坐了下去，努力搜索着回忆，最后放弃地摇头说："糖么？我怎么不记得？！"
另一个男孩子走近了，"小天，你还跟我抢糖吃哎，敢说自己不记得！"
秦天双手撑住额头，仔细地想，除了舅母的鞭挞和谩骂，他却什么都想不起。再张开眼睛，看到一个男孩子站在自己眼前，只有4、5岁的样子，他问："你是谁？！"
男孩很吃惊，靠上来用稚嫩的小手摸了摸秦天的额头，问："小天你发烧了么？我去叫阿姨！"
秦天抬手拉住小男孩，问："阿姨--？"
"对啊，就在那边！"男孩子伸手指了指空地对面。那边的女人看到这里有人指她，欢快地说："小天、小空，一会过来这边，你们妈妈要来了！"
"哦--！"小男孩高兴地回答。
"小空？！"秦天重复这个名字。
"秦空？！"
男孩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秦天，再次把手放在他的额头，"小天，你怎么了？"
"呃......"，秦天发出一声短短的呻吟。
汪洋迅速赶到床前，抚上秦天的额头，"还没退烧......"，汪洋无奈地在床边坐下。看着秦天不断渗出汗珠的脸，幽幽地说："求求你，别扔下我......"
"妈妈......"，5岁大秦天在孤儿院前的马路上跑着，"别扔下我！"后面的阿姨跟了出来，拦住了秦天，可是他还是不停地喊，撕心裂肺：
"求求你，别扔下我......妈......妈......"
被阿姨抱起来，擦了把眼泪，秦天继续泣不成声："......空......，别扔下我......"
"空......"，秦天在呓语。
汪洋看到他嘴唇的微动，贴了耳朵在他嘴边，听了很多遍，终于分辨出秦天说的话：
妈妈......空......
感到自己眼角的湿润，汪洋起身擦拭自己的眼角，抽噎了两口，抬眼看到了刚刚赶来的李天正。
"秦天--！"李天正一进来就扑到秦天的病床上。
汪洋看到这个男人，痛苦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怨恨的火熊熊燃烧着：
"你还敢来？！"汪洋冷冷地说。

第034章
李天正抹掉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滴，他转身面对着只有20出头的汪洋："你刚才说什么？"
汪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平静地说："我陪秦天去过看守所了"--就是这么简单，什么解释也不需要，直接戳到对方的软肋。
"你说什么？"李天正不但没有表现出愧疚之情、悔恨、歉意统统没有，取而代之，他身体颤抖着，杀气逼人。
汪洋不吃他这套，秦天躺在病床上，可以说都是因为他抱了20年秦天的秘密，他狠狠地说："怎么？敢作不敢当了？秦天的妈妈，秦天的兄弟，秦天的爸爸，你还真能守秘密！眼看他没有多少时间了，你还是瞒着......"
"啪--！"响亮地一声巴掌，不偏不倚落在汪洋脸上。
李天正控制不住自己了，刚刚抽过汪洋的手整个都麻了：
"你要我怎么说？怎么说？"李天正理直气壮走到汪洋跟前，眼睛里闪着泪花："告诉他，他是个私生子？没有父亲的孩子？还是，告诉他，他妈其实是扔下他，不要他了？或者，明明知道不可能找到秦空，还在他生病后告诉他，他还有个双胞胎兄弟，让他空欢喜一场？"李天正出乎意料地强硬，他颤抖地手抓住汪洋的衣领，心中满肚子愤恨无处发泄。
一辈子背负秘密，守着秘密，他才是痛苦的那个。
"他才20岁不到，他受了太多苦"，李天正回到秦天的床边，含情看着秦天，"这些，都是他不知道才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带他去啊......，为什么......"
汪洋语诘，跌坐在病房的沙发里。
--我错了。我不该带他去。只要给他快乐，就够了。
"啪--！"又是响亮地一声，汪洋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腮帮子麻麻地，汪洋说："我真混蛋！"
吴靓前脚到了纽约，汪洁后脚就飞回了芝加哥。汪海感到事情不妙，现在看起来很平静，可是直觉告诉他，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就要来了。
但是，这个时候，汪洋又玩失踪了。
--所有的会议全部不参加，所有的命令、指示都是从他的助理那里下达。
汪海很急，他很想看到汪洋，他觉得很多话，只有面对面才能跟汪洋说。可是，现在就连他，也不能跟汪洋通话了！
站在汪海面前的是贾秘书，他刚刚拒绝了汪海跟汪洋联络的要求。
"你说什么？"汪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胆，你再说一遍！"
贾秘书振作了一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董事长有交代，这几天，什么人都不能联系他，汪总经理有问题，交给我好了，我会转达给董事长的"。
汪海怒不可遏，拍了下桌子道："什么时候，我们兄弟之间的事轮到你一个秘书来插手了？！公司一个星期不见自己的老总，要不是你能拿出来昨天汪洋的签名书，我早就报警了！"
贾秘书故作镇定，说："总经理息怒，是董事长这么交代的，你不要为难我"。
汪海看到自己不会得到肯定的答复，于是退了一步，说："那好！我不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汪洋去哪里了？他人在哪里？在干什么？"
"恕属下无可奉告"。
"什么？！"汪海有些失控，"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工作了？！"
贾秘书咬了自己嘴唇，最后说道："他临走的时候特地吩咐不让汪家的人知道......"
"汪家的人......？"
自己说漏了嘴，贾秘书很自责，低头不再言语，看着汪海陷入思索，立即以工作为由逃开。
"汪洋，你要做什么事情？要瞒着家里人？"汪海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