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们的恋爱————阿列

「这个当然。」对方答得乾脆。

「为什麽如此肯定?」

「为了俊峰，你可以改变原本花心浪荡的性格，变得实务认真，我想这是必须对一个人很执著才能做到的吧!而且最令我意外的，是你从伟扬手上将俊峰抢过来，虽然这样做是横刀夺爱，但这种敢於争取的精神却很酷。」

「是.....是吗...」即使对方说得这般认真，可感觉就像在听别人的故事，赵磊亦曾经听俊峰提过他们与伟扬之间的三角恋，起初他抱著半信半疑的态度，但现在连第三者都这样说了，他没理由不相信。

「真可惜，你们的恋爱才刚要开始，你却发生车祸，现在的你，简直和以前判若两人，丧失记忆後，就连性格和言行举止都改变了，我想最伤心失望的还是俊峰。」

赵磊低头无言。

「老实说，你现在对俊峰还有感觉吗?」

「..........」赵磊继续沉默。

「一点点都没有?」

「..........」

「究竟有没有?」

看著对方审问般的样子，赵磊实在窘於回答，这时玄关处传来开门的声音，Simon将焦点从他身上移开。

当俊峰出现在客厅时，赵磊霎时变得坐立不安，尤其刚才Simon的一番话，让他意识到自己与俊峰过往的情人关系。

「我走了.....」为免尴尬，他只好站起来离开。

「咦，你才刚坐下，这就要走吗?」Simon嚷道。

「嗯，忽然想起有些事做。」

『傻瓜，这样做也太明显了吧!人家一定知道你在躲他...』赵磊在心里暗暗咒駡自己。虽然知道，但还是没勇气留下。

当他来到走廊时，原本目无表情地站在屋内的俊峰追了出来。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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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赶在新一年之前出了这文,.....因为接下来不知道何时才有时间，对了，阿列今晚没有逛花市，也没有看电视，就窝在电脑前打文，来年我希望有更多人喜欢这几个男人间的故事，票数和留言都会增加，所以我会继续努力!~~

农历年不厌其烦地祝各位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29.

看著焦急地追出来的俊峰，赵磊下意识停下脚步。

这个男人连上班的恤衫也未换，而且脸容显得相当疲累，是工作太忙的关系吗?

「干吗见到我就走?」对方问出了自己窘於回答的问题，赵磊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害怕我，还是讨厌我?」

「.........」赵磊没有答话，俊峰自嘲般笑了笑。

「对了，不管是什麽，总之你就是不想见到我吧!」

「不....我只是不懂得如何面对你。」

俊峰疑惑地看著他。

「你喜欢我，而我亦知道自己从前很喜欢你，但现在的我什麽都记不起，每次想到你曾经那样尽心照顾我，我就很内疚，因为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在你面前，我真不知道应该用什麽身份面对你。」

『内疚』.......俊峰想著，曾几何时，他亦对伟扬说过相同的话。

「你不用顾虑我的感受......」他压抑著胸口那份熟悉的悲痛感觉。「我们只要像普通朋友那样。」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奢望能够取回赵磊昔日付诸其身上感情。

望著说得一脸委屈难堪的俊峰，赵磊心也不其然跟著痛起来，明明不愿意，明明感到难过，却要装作没事人般，他走到俊峰面前，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其实，你和我都很明白，如果大家回不到从前那种情人关系的话，做朋友只会更加辛苦。」

俊峰明显抖了一下。

「不过，我会尝试。」

知道对方指的是朋友方面，尽管如此，俊峰还是安心地闭上眼睛，感受男人温柔的拥抱，虽然难过，但现在他们亦只能够选择这条路。

「所以你就来找我喝酒了?」浩然拉开酒罐拉环，可能是刚才摇晃过的关系，他赶忙喝了一口几乎溢出罐外的啤酒泡。

「嗯，因为我想找个人聊聊天。」和俊峰分手後，不知怎的，赵磊总是耿耿於怀、满心郁闷，他不想就这样回家，於是找了同样放假的浩然出来，之所以没有直接到酒吧喝酒，而选择买啤酒和小食到商场外的休憩场地，是因为赵磊觉得那种嘈吵的地方只会令心情更加烦乱而已。

将所有事情告诉对方，原以为会得到一番见解，怎料对方只是静静地喝酒。

「我说你其实是害怕面对他，因为你忘记了他那份感情。」

「嗯，我根本想不起曾经喜欢他的事。」

「换言之，你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赵磊沮丧得垂下头，看著手中的饮料没有说话，过了片刻，他抬头瞥了浩然一眼，问:「喜欢男人究竟是什麽感觉的?」

「什麽感觉?」浩然拿出袋里的薯片拆开来吃。「就和男人喜欢女人的感觉一样嘛，想和他一起，想亲吻，想做爱。」

「是吗...」赵磊觉得，他就是没有那份冲动。「搅不好我已经不喜欢男人了。」他喃喃说。

浩然坐在赵磊对面，边喝酒边看著这人落寞的脸，彷佛想要为对方打气般，他倏地拍了一下赵磊的肩膀。

「别这样，爱情这种东西是不能勉强的，慢慢找就好，说不定对方失去你後，会找到更适合自己的另一半。」

赵磊点了点头，无奈地笑笑。

「老实说，失忆後的你，比以前沉隐多了。」

「咦?!」赵磊不解，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

「虽然你失忆前我只见过你一次，但现在不论怎样看，我都无法将你看成那天晚上向我搭讪的男人。」

一提及往事，赵磊便挺直背脊专心听。

「我想，我以前一定是个很差劲的男人。」他说。

「你指喜欢玩一夜情的事?」

「不单这样，就连性格似乎也很糟。」

「喔...」浩然晃然大悟，喜欢玩一夜情的就是坏男人吗?他拿起啤酒，侧身将腿搁在旁边的椅子上。悠閒地喝起酒来。「但你不是说後来改变了?为了喜欢的人。」

「嗯，听说是这样。」

这时二人都沉默下来，赵磊望向远处，一个年迈的妇人正在为她的老伴穿上外套，他忽然觉得这个景象很温馨。

「我有点羡慕那个男人。」宁静中，浩然冒出这句话，赵磊想了一会，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俊峰。

「为什麽?」

「因为有人真心喜欢过他。」

这些话由一个外表放荡不覊的男人口中说出，让人有种怪不协调的感觉。

「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晚，你说想和我好好聊天，我一直以为你是闷得发慌，想找个倾谈对象罢了，但刚才听你那样说，我忽然觉得，那时候的你，说不定是想向其他人诉说内心的痛苦。」

赵磊看著说得既谈然又感触的男人。

「如果那时候我没有走，听你将话说完，或许我会喜欢上你。」浩然恶作剧般笑了。

「其实你也可以。」

「可以什麽?」浩然挑眉问。

「可以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

「我?!」他侧头嗤笑，彷佛听了一个可笑的笑话。「我那些只是玩玩罢了.....」

「玩?」

『就是那些只会建筑在性上面的爱。』对方又说，然後自若地从袋中拿出香烟点上，白色的烟圈在黄昏湿暖的微风中飘散著，赵磊觉得，面前这个侧身坐著抽烟的男人，看上去竟是那麽的寂寞萧然。
＊　　＊　　 ＊

赵磊一直不明白浩然那天所说的话，直至一星期後，对方突然说要带他到同志俱乐部见识的某个晚上，他才体会到有些事真不是表面看得那麽简单。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会否喜欢男人的吗?」对方以这个理由硬拉他去，尽管赵磊不断推诿，浩然就是没有放过他。

占地不大的俱乐部有著时尚新颖的设计，开放式长形吧台以及柔软舒适的沙发组合，场内暗淡漆黑，只有五光十色的跳舞灯在当中左右穿插，浓烈的酒味再加强劲的摇滚音乐，这里与其说是俱乐部，倒不如说是的士高还比较贴切。

这里成双成对的皆是同志，有男有女，赵磊很不习惯这种喧闹的地方，只待了一会便感觉浑身不自然，浩然则与某些经过的男女打招呼，一副经常来光顾的样子。

「我是在这里认识你的。」他坐到一张圆型的玻璃桌前，向侍应点了两杯酒，赵磊实在难以想像，自己从前会喜欢来这种地方。

「我们今晚玩个痛快，我顺便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

说不定从前的你也认识他们啊........浩然贼笑。

他们才坐下不久，便有两个男人上前搭讪，赵磊和他们有说有笑，天南地北什麽都聊一番，赵磊则目无表情，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著，他根本没有兴趣结识这里的人。

他环顾四周，尽是些在谈情喝酒的男女，他们衣著不但新潮时髦，就连行为都大胆出众，热吻、搂抱、甚至抚摸对方身体，在这里彷佛成了理所当然的事。

浩然上厕所期间，旁边的男人亲腻地搭上他的肩膀。

「你好面熟，我以前好像见过你，经常来?」男人凑近他耳边说，脸几乎要贴上他的。

「不.....我第一次来。」

「第一次?是初哥吗?不像喔。」

赵磊甩开他的手。

「我只是陪朋友来。」他适度转移话题。

「朋友?我说是他bf吧!在这里谁不知道Leo三天换一次男人?」对方忽然想起什麽，邪笑说:「对了，是炮友吧!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陪你玩。」

赵磊抓住对方突然伸过来的手。

「我没有兴趣。」赵磊冒上一股无名火，相较起男人肆无忌惮的举动，他更不满那番形容浩然的说话，感觉就像在诋毁对方一样。

30.

慑於赵磊突然表现出来的怒气，男人霎时闭上嘴巴，同桌的另一个男人则露出厌恶的眼神，赵磊还想说什麽时，场内响起嘈吵的駡声，不消一会，那里便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赵磊看见肇事者之人竟然是浩然，他想也没想便跑上去，只见对方正和一个衣著打扮颇为中性的男人发生争执。

「想不到你这个低级的男人还有脸来，难道你以为自己真是万心迷吗?」男人十足挑衅的口吻，完全不把浩然放在眼内。

「我为什麽没有脸来?你算老几?敢批评我，如果我低级的话，那麽你就是下贱。」浩然也不甘示弱，粗鲁地指著对方吼回去。

「你........抢了别人bf还如此嚣张!!你以为Sam真的喜欢你吗?他只是玩玩你罢了。」

这时赵磊已经大概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他想上前拦阻，却反被浩然推开。

「那麽，你又以为我是来真的吗?告诉你，一开始是他先搭上我，我根本什麽都没做，要怪就只能怪你没眼光。」浩然从鼻腔里啍笑出声。

「胡说，分明是你刻意介入我们，谁不知道你最擅长破坏别人感情?」

「破坏你们?别开玩笑了，倘若Sam无意，我能够介入吗?」

彷佛掀动起男人激动的情绪般，对方狠狠踢翻旁边的椅子，走上前揪起浩然的衣领。

「可恶!!你这个每晚只懂得和不同男人鬼混的王八蛋，连喜欢Sam的资格都没有。」

「我呸!」浩然拍掉对方的手，盛气凌人地说:「那种会背著情人出去玩的家伙，老子我亦看不上眼，是他死缠我不放罢，倒是你，反而贱得去维护他，我真替你悲哀.....」

「你?!」对方忿怒得面容扭曲，但又想不出可以反驳的言词，唯有怒吼道:「再说我就打烂你那张臭脸，看你怎样玩男人。」

「怕你吗?有种我们就来较量，混蛋!!」

二人用尽辛辣的言语侮辱对方，这种宛如女人间争风吃醋的话实在叫人听不下去，赵磊打算强自拉走浩然时，对方已经被男人揍倒地上。

「你没事吧....」他上前扶起浩然。

「走开!不关你的事。」浩然同样露出凶悍的表情，他用手背擦了一下被打的脸颊，发现嘴角因牙齿磨破而渗出血时，压抑已久的怒气一下子爆发开来，他推开赵磊，冲到男人面前使劲回以他一拳。

场内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男人後跌的冲力撞倒了桌子，酒瓶和杯子碎了一地。

「Shift!」

随著粗俗的怒駡，二人开始扭打起来，双方使尽全身力气挥拳相向，混乱间还推翻了不少桌椅，在一连串殴打後，男人忽然一个踉跄摔到後面的沙发上，浩然立刻乘势扑上前揍他。这时场内的职员纷纷走出来，出尽九牛二虎的力气分开他们。

双手被箝制，但脚还在乱踢的二人，此时仍不忘冲著对方破口大駡。

赵磊扶著额头倒抽一口气，面前这两个丧失理性的男人行为有如小孩子般任性，他走到浩然面前，两手按著其肩膀猛力摇晃他。

「闹够了，拜托你清醒一点，看看这里是什麽地方。」

「少罗唆!」浩然挣脱他的手。「我的事关你屁事?」

「就是关我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已经造成其他人困扰吗?」赵磊大声吆喝，彷佛被这股怒忿震慑住，浩然全身猛地瑟缩一下，稍微冷静过来的他，随著对方的说话望向四周。

他们打斗时，附近已经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每个人脸上都挂著鄙夷亵笑的表情，浩然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般，在演一场可笑的闹剧供人欣赏。

「唓......」他不屑地咋了咋舌。

「这个....」赵磊走到另边厢的男人面前，随手给了他一些钱。「抱歉给你带来麻烦，这就当是医疗费吧!」

男人讶异得说不出话，愣在原地看著手中的钱，怒气亦因而消了一大半。想不到赵磊会突然给钱对方，浩然越看越不爽，再待下去只会令自己面目更加无光，於是他推开人群，气冲冲走了出去。

即使是夜深时份，酒吧林立的街道依然充斥著玩乐的男女，浩然拉高衣领稍微遮掩肿起的嘴角，他发现除了脸颊外，被揍过的胸口和肚腹也传出阵阵刺痛。

「可恶.....」他低吼一句，早知道会这麽痛，就多揍那家伙两拳，要是下次再看见他，一定要强烈还以颜色。

就在他一个人独自纳闷时，身後传来赵磊的声音。

声音越来越近，他无视对方的叫喊，加快脚步往前走。

「等等....」对方不死心地追上来，和他并肩而行。

「你生气了?」

「...............」

「刚才我无意吆喝你。」

「...............」

「我只是怕你们再打下去会一发不可收拾，弄至两败俱伤。」

「................」

「你也太冲动了。」

这时浩然停下脚步。

「我冲动?别忘记是他先出手.......」他侧头瞪著赵磊。「还有，你干吗给钱他?好像错在我们似的。」

「我没有这麽想，我只是认为事情必须有个解决。」

「啍!这就能解决事情吗?你想得够天真。」浩然皱眉嗤笑，却因而牵动起脸上的瘀伤，痛得他轻轻咬牙。

「很痛吗?我去买些药膏给你。」

「不用了。」浩然像泄了气的足球般，拖著沉重的步伐继续往前走，看著面前这个有点孤寂的背影，赵磊忽然生起一种不能置对方不顾的想法，如果就这样放对方回家，他一定不会好好处理身上的伤。

与其担心，不如直接行动..........他边想边迅速走上前拉住浩然的手臂。

「干什麽?」

「我和你一起回去，你的伤不能放著不管。」

「什麽?」自己何时说过不理身上的伤了?浩然还未及反应，赵磊便截了部计程车。

「喂?!.....你......」

在不容拒绝的情况下，浩然便莫名其妙地被硬拉上车。

＊　　　 ＊　　　　＊

这绝对是他意料之外的结果，自己最後还是敌不过对方执拗的态度，让对方随自己回家。

回家前，赵磊还飞快地往车站旁边的便利商店买了药膏和胶布，对於这不经意表现出来的体贴，浩然多少都有点感动。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麽你们要如此仇视对方?」将药膏小心涂在肿成一块的眼角上，赵磊问。

「我没想过要仇视他，是他先来招惹我罢了。」一提及那个男人，浩然就一肚子气，看著对方如此口不对心，赵磊不禁偷笑对方这种孩子气的态度。听那个男人的口吻，似乎是说浩然拆散了人家的恋情，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很明显的是浩然不对，但为什麽他要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