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恨————风岚

　　"你压在我身上，要我怎么起？"墨戎一脸无辜，看起来简直......让紫宣全身发寒。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还说我，真受不了你，起来。"率先一滚，滚到床边就准备下床--反正昨天睡的时候也没脱衣服，今天就连着衣这道程序都免了。

　　"回来，紫宣。"衣服的下摆被拖住，紫宣只要无奈的回头，"你又还有什么事？"话未了，墨戎大力一拉，紫宣身不由己的倒回墨戎身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挣扎着抬头，紫宣有点想发火，搞什么东西啊他。

　　"我昨天对你说了那些话，你不给我点奖励吗？"不怀好意的笑，紫宣知道，墨戎绝对没在想好事。

　　主动的凑上唇，在额头上轻轻一点。

　　"行了吧。"翻身要走，又被墨戎拖回去。

　　"就这样？紫宣，你把我想得太好了吧？我想要的，是你。"

　　要我？梦魇一下倒映，紫宣僵直了身躯，脸上的笑容也凝结，开玩笑，一次就痛成那样，他绝对不要。

　　"墨戎，别闹了。上次是因为要救你才不得以那样做，现在你好好的，那......那个......，而且我们都是男的，虽然我不曾在人间走动，但也知道两个男人是不应该做那种事情的，这点，你总该比我清楚才是。"绞尽脑汁的想借口，其实最怕的，还是那时刻恢复最初无情的墨戎。

　　"我们都非凡人，又何必去守人间的规矩。紫宣，你怕我？"

　　"......不是怕......你，真的很痛，墨戎，算了好吗？"

　　"是我上次不对，伤到你了。紫宣，我保证这次不会痛的，你就不想要我？"

　　"......要......你？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在上面？"

　　什么？

　　青天霹雳，这次换墨戎的表情固结。

　　"说起来，我也是男子，凭什么都是你在上面，这次不是要疗伤，那就换我来。"紫宣倒是开始来劲了。"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不会让你受伤的，我保证。"

　　瞬间角色颠倒，轮到墨戎干笑着，极后悔自己好死不死的提出这个要求。

　　"......紫宣，你现在的身体......不行......"55B81957CE66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墨戎，你不答应我以后就别想碰我。"使出杀手锏，就不信他不答应。

　　"............，随你。"算了，看他那么开心，倒象找到新玩具似的，大不了以后再补回来好了。

　　"真的？那你教我怎么做？对了，先脱衣服。"

　　"............"

　　"接着呢？你说要怎么做？"

　　"............紫宣，你别乱碰好不好......"

　　"好，那后来......"

　　"啊......紫宣，痛。"

　　"哦，对不起，我轻点就是了，还痛不痛？"

　　"............"

　　满室春光，旖旎流连，不闻远处街边，声声叫卖起落，一日之计在于晨......

　　~~~~~~~~~~~~~~~~~~~~~~~~~~~~~~~~~

　　"墨戎，你别一直臭着脸啊，你看别人都被你吓到了。"午后，精神饱满的紫宣死拉活拽的把墨戎拉出客栈，径直往幽州最繁华的街道走去。

　　"............"

　　"是不是......还是很痛？"紫宣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悄声问道--说实话，墨戎的脸色真的很难看，从下床开始就没好过。

　　"你别再提这事好不好，要买什么就自己去。"没好气的回话，墨戎只觉得下半身传来阵阵的刺痛，早知道会这样他死都不会提要抱紫宣的事情，结果惨的却是自己。

　　"小气，你上次抱我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大不了，以后我们轮流来，行了吧。"

　　还轮流？死瞪紫宣，但见他只顾四周的新奇玩意，完全没注意自己的抗议。

　　"你说这么大声干什么，怕别人听不见？"果然，离得比较近的几个人都开始用异样的眼光注视这边，虽说宋朝包养娈童倌人并非稀罕事，但也仅限富贵人家而已，更何况这般大声嚷嚷的，实属罕见。

　　"啊？哦，对不起，对不起，你别生气了。你看，那边好多人，我们过去看看。"

　　"吞刀子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能吞火都不希奇，但是人能吞刀子就希奇了，走啦，我们过去看看。"语毕，紫宣已经独自一个向戏耍的地方跑去。

　　"你等等。别仗着我早上又传了功力给你你就可以乱跑。你忘了难受的时候吗？"

　　"是，是，那你快点。"

　　人山人海中，但闻声音，人？早就不见了。

　　"你看你看，他还能从手里变出火来呢。墨戎，你可不可以？"

　　"废话，当然可以。"

　　"好，那你教我。"

　　"教了你也没用，你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能用。"

　　"............"

　　"......紫宣？"

　　"......等我回客栈就教你语诀，行了吧。"

　　"真的？"

　　"真的。"

　　"哈哈，墨戎，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你装的？"

　　"呃......墨戎，你看这个东西，风一吹就会动，买一个好不好。"

　　"......好。"

　　边走边逛，转眼便到黄昏时分，市面上的摊子都渐渐撤去，紫宣手上的东西是越提越多。

　　"紫宣，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明天再来不行么。你经不起劳累的。"

　　"哦！墨戎，你看，那个老爷爷在捏东西，五颜六色的，我们过去看看。"

　　"你没听到我的话是不是！回去了。"

　　"我们看看他捏的东西就回去好不好？"

　　墨戎刚想说"不好"，紫宣先于他的话语，已溜到面人摊子旁边去也。

　　"............"

　　自己是不是把他宠得太过火了？墨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老爷爷，你捏的是什么？"

　　"这个啊，是嫦娥奔月，月亮我还没捏出来，等会捏出来就象了。"

　　"嗯，老爷爷，你是不是什么都会捏？"

　　"当然了，也不是我老孙吹牛，这是祖传的手艺，从曾祖爷爷一代就开始传了，绝对是捏鸡象鸡，捏狗象狗。"老爷子边捏面人，边笑呵呵的回答。

　　"那你能不能捏人？"

　　"捏人？这我倒没试过，不过如果有画像或者人站在我面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小娃儿，你是不是要捏谁的样子啊，该不会是你心上人吧，呵呵呵呵。"

　　"不......不是。"一句话，说得紫宣脸红地一塌糊涂，幸而红霞照天，不注意也看不出。

　　"老爷爷，你能不能捏我和他的样子？"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墨戎，紫宣有点心虚的问。

　　"啊？捏你和他？"

　　"是......不可以吗？"

　　"也不是，不过......"

　　知道捏面人的老人起了疑心，墨戎是不在乎，但知道紫宣面皮薄，只好开口解释。

　　"他是我弟弟，我们从小相依为命，不过这次我要出远门，他不习惯，所以他大概想捏个面人来陪他。"

　　老人恍然的点点头，"兄弟相亲啊，那行，我就给你们试试，小娃儿，你要捏两个单独的还是一个两人在一起的？"

　　"一起的。"想都不想的，出了口才看到墨戎的笑容。

　　笑什么笑？无声的用口型说完，看到墨戎的笑容更甚，紫宣干脆回过头来看老人开始摆弄手里的面泥。

　　"好了好了，小娃儿，你看看怎么样，象不象？"

　　紫宣接过大功告成的面人，看着栩栩如生的形貌举止，开心得不得了，站了半个时辰，总算很值。

　　"老爷爷，这是银子，谢谢你。"

　　"哎！用不了这么多的，小娃儿。"

　　"不用找了。"看着远去的紫宣，墨戎只能摇摇头，快速跟上。

　　"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别想玩了，明天再出来。"

　　"是是，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象老头了，这么唠叨。"

　　嫌他烦？

　　"走吧，不然天都黑尽了。"紫宣接道，笑咪咪的把墨戎未出口的话全数堵了回去。

　　拖拖拉拉的回到客栈，天早黑去。用过晚膳，紫宣就一直把玩着那个面人，爱不释手，摆弄着，叹息老人的精湛手艺。

　　"一个面人罢了，你还要玩多久？早些睡了，今日走了这么多路，你就不累？"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它？"继续低头赏看，就如一件无价珍宝般珍惜。

　　"因为是我和你？"

　　"做梦，如果是这原因我早扔了。"

　　"你敢。"眯眯眼，墨戎露出凶恶的表情。"你敢扔就给我试试看。"

　　"开玩笑的，这么凶干嘛。放心，我活着，这面人就一定在，这面人没了，就代表叫紫宣的花魄已经灰飞湮灭，你就准备另外找一个家伙陪你好啦。"

　　"哦，你不吃醋？"把紫宣一把抱上床，墨戎用手指把紫宣长长的黑发绕住。

　　"我死都死了，还吃哪门子的醋。而且你这么喜怒无常，我猜也没哪个笨蛋敢要你。"

　　"是吗？这么说来，你岂非承认你是笨蛋？"

　　"废话，我不是笨蛋怎么会爱上你，别玩了，我的头发不是玩具。你早上那样......就不累？"

　　"你还提？把面人放下，睡了。"

　　乖乖的把面人放到枕边，紫宣拉拉墨戎的衣领。

　　"墨戎，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什么？"刚想睡的墨戎纳闷的问，望进了无睡意的紫宣眼里。

　　"你答应我要教我炎咒的咒语的，想反悔？"

　　"我说过了，你的身体根本不能用，学来也是徒然。"无奈的拍拍紫宣的头，墨戎打算合眼。

　　"我就是想学，大不了我不用。男人说话算话，放心，我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的。除非......你不会？"

　　"......你什么时候学会激将法了？跟着我念，先说好，我只念一次，学不会就不是我的事了。"看他一脸的热衷，也不知道他学了不用又学来做什么。

　　"天地之极，焰以万盛，以吾清身，唤三界无极，引四方地火，焚掩苍生万物，痕消迹灭，散·形·落·起·结。"

　　"就这样？未免太简单了吧，你耍我？"默默念了两遍，紫宣说什么都不信咒术会这么容易。

　　"信不信随你。以心念意，以意唤神，辅以炎咒，自然就可引来天界圣焰。我警告你，这由不得你乱用，此术引来是三昧真火，只能自生自灭，到时候就算你的身体能负荷，若是控制不当，会焚得你尸骨无存，听到没。"

　　"听到。"翻翻白眼，都说了不会乱用，还这么一本正经的训话，这未免和那寡言的墨戎相差太多。

　　"紫宣，别敷衍我。"墨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担心，不知因何而来，还是不该依了他的性子的，只是，又不想看到他失望的模样。

　　"......罗嗦。"

　　"你说什么？"

　　"墨戎，你是不是不想睡？那好，我们就商量一下明天去哪。我听说城东的灵庙好玩，明天我们就去，还有，离那不远还有个四季不断繁花的山谷，我们顺便......。"

　　"............"

　　如是游玩十数日，紫宣竟将偌大一个幽州及其周边览尽，期间更是遇到早前失散的两名王府侍卫，直把那二人高兴得无以复加，连声道终可免了王爷的责罚。C38D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墨戎嫌那二人多事，几番欲甩了他们，却被紫宣拦阻下来，只说再忍耐几日，便叫他们回去交差。

　　这夜，已近三更时分，万籁俱静，只有入睡的呼吸声，微弱的起伏。

　　"紫宣，起来，我在外面。"轻细若无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一下将本就不曾睡熟的紫宣唤醒。

　　谁？

　　迷糊的揉揉眼睛，紫宣凝神倾听。

　　"紫宣，是我，涟尘，我在客栈往左走的绣庄门口，你出来。"

　　涟尘？

　　紫宣一惊，回头看看墨戎，正是熟睡未醒。

　　小心翼翼的将环住自己的手臂移开，惟恐惊动了他，尚好他大概睡得太深，只习惯性的皱皱眉便接着睡去。

　　随手拾了件衣裳披上，紫宣依照涟尘所说的位置走去，果然，修长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依旧惑人艳丽。

　　"花神，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见面高兴之余，紫宣也奇怪涟尘为何会找到这北地之处。

　　"紫宣，我不是说过了吗，叫我涟尘，你总是难改。对了，我问你，你的魄珠是怎么弄的？"涟尘难得的失去以往和缓的微笑，脸色是说不出的凝重。

　　"我......给墨戎疗伤了。"小小声的说完，眼看涟尘的怒气更甚，紫宣颇为踌躇不安。

　　"你给了别人？"涟尘的音量忽的拔高，划破一夜寂静，但立刻就压低回去。

　　"你知不知道花魄没了魄珠的后果？如此你居然还给了别人？尤其是墨戎。他也是个男人，这点难道还要我提醒你？"提到墨戎二字，涟尘隐隐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知道。他不在乎，我也......而且我爱他，所以绝不能看到他死在我面前。更何况......他也是为了救我，才会受那么重的伤。"

　　苦笑，就猜道花神知道以后决不会有什么好的反应，但也没想到会这般的激烈。

　　"你......，没了魄珠你只怕时日无多，打算以后怎么办？"

　　看到紫宣无怨无悔的样子，涟尘只能暗叹。

　　呵，又一个傻子。

　　痴情至此，生死无视。

　　情之一字，究竟何解？却累人生生世世，甘愿束缚于斯！

　　"若非此次我担心你，费尽千般方式由你的气息寻到幽州，你这条小命就没了。"缓下语气，涟尘沉吟半晌。

　　"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补救，保你复原，不过风险也有，就只看那墨戎愿不愿意为你冒这个险了。"

　　听到还有恢复的方法，紫宣自是兴奋莫名，但续听后话，又不禁犹豫。

　　风险？

　　也就等同危险，要让墨戎涉险么？为了自己的性命......

　　若说不怕死是假的，尤其是在如今的幸福时候，就这般离去，心也不甘，但是......涉险么......

　　"你可以为他性命不要，他就为你冒点险都不可？"看到紫宣犹豫，涟尘略带讥讽笑意。

　　"不是，他定然是会肯的，但是，我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