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喂!"他揉着脑袋,一个扑身,将子西压倒,张牙舞爪地,哇哇叫着:"你好不讲道理!是我救了你耶!要不是我够义气,够胆量,够英雄,够本事,你现在指不定被那个超暴力男压在床上做到死!你还......"
还没哇啦完,便又挨了一下。
"呀,哒,哒,......你居然又匝我,没良心的,没风度的,没内涵的!呜,......好痛!"
子西只好哭笑不得地替他搓揉着脑袋:"无论神或是精灵,请你听从我的呼唤,带走伤、带走痛!"
"好棒哦!一下子,一点儿疼的感觉都没有了!白魔法还就是有这点儿好处。你教我吧!教我,现在就教!"
子西被这伶俐的猴精,闹得直喊头疼。
正要发脾气,转念一想,心里暗叫"坏了"。推开小男孩儿,胡乱拉整了衣服,就往外冲。
"喂!怎、怎么了?"
"我的徒儿,这会儿一定急疯了!"
且说那时,子西看到汩汩冒血的头颅飞落到眼前,惊吓得失了心志,大叫个不停。
熊熊烈火之中传出一阵狂嚣的笑声。
那男人浑身浴火,一步步逼近子西。
子西再度念出[烈焰地狱]的咒语,不相信焚魔化鬼的地狱之火烧不倒他这个人。
说那时,那时快,男人瞬间消失。再度出现时,子西已被他踩在了脚下。
轻佻的嘲讽声灌进耳中:"我更讨厌,遮遮掩掩、老鼠一般的蠢蛋!光天化日,只有污秽的、见不得人的东西,才会把把自己裹在遮羞布里,你呢?又做了何种亏心的事,需要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哼,如果那种得了好处还卖乖的猪,我见一个扁一个!那么,你这种黑不溜秋的家伙,我就见一个想杀一个!你不是很会玩儿火吗?试试这个怎么样?"
只见他,双掌并拢,,对指弯曲,竟从口中喷出烈火。
子西企图用[冰护之术]形成冰钝来抵抗,哪知,厚厚的冰钝竟如薄纸一般不堪一击。
真真正正的血肉之躯,承受着烈火的焚烧,那种万针扎身的灼痛、那种焦糊的人肉味,子西忍受不住昏死过去。
火熄灭了,人却完好无损,竟是幻术。
男人轻蔑地笑着:"这么一会儿就不行了,被火烧焦的滋味可否很棒?"
踢踢一动不动的人,男人疑惑,这魔导师是否真的被幻觉吓死了。
弯腰抓起衣领,扯下遮面遮头的袍帽,欲试探鼻息,却在下一秒呆住了。
那男人显然是用下身思考的动物。
子西被他随便扔在一家妓院的床上时,依然昏迷着。直到胸前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才猛然惊醒。那时已赤裸裸地同男人纠缠在淫香扑鼻的床铺之上。
曾凌尚的封印尚未完全解开,子西的魔法处于越是危急越使不出来的状态,
一千次一万次诅咒着那老混蛋,令他堂堂的魔法先祖,竟落到人皆可欺的地步。
又是抓、又是咬,拼命地摇着身体,企图摆脱男人沉重的身躯,只弄的适得其反,男人欲望暴涨,吼着嘶哑的声音,兴奋地喘息:"还是活人感觉爽。"
子西几乎要晕倒,难不成自己死了,他还打算奸尸?
疯狂的的吻缠着嘴唇,男人巨大的肉棒摩擦着大腿跟部。
子西冷汗直冒,不甘心,却无耐地等着疯狂的到来,只祈祷自己不要被他这种人给整死。
"啊......"男人一声低吼,跳下床去,一股鲜血洒在子西的腰上。
他呆呆地躺在床上,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便见雪白的布单蒙了过来,之后,在那男人的怒吼声中,身体凌空被人抗了起来。
不知颠簸了多久,几乎连胃都要颠出来,一阵恶心,失去了知觉。
......
第13节
甩了那缠人的鬼精灵。子西飞速赶回旅店,不见辛蓝郁的踪影,知道他还在漫无边际的找自己,一阵懊恼,生出了强烈的杀意。
本想立刻找那男人以报羞辱之愁,却怕蓝郁回来,不见自己更加焦急。便洗了澡,换了衣服,躺到床上休息。
感到怪异的是,扛自己出逃的人,肩膀宽阔,身材高大,绝对不会是那个小孩儿。虽然自己被他所救,但是,如此难堪的场面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看到,子西还是越想越怒,越想越羞。
要解开曾凌尚的封印,一是曾凌尚自己良心发现,二是杀了曾凌尚。
但着两种方法都难实现,所以,子西只能等待曾凌尚要么自然死亡,要么哪位盖世的英雄,有本事干掉云潭山的祖师。
否则,子西的魔法将一直处于时有时无的状态。
翻来覆去地思索着,竟不知不觉睡过去了。
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臂紧抱了自己。子西知道是蓝郁回来了,便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对方小小的身躯,惊得子西大叫着跳了起来。怒目瞪着笑嘻嘻的男孩儿,心想,单这一天工夫,就足以把自己吓出病来。
男孩儿古怪的笑容,令子西心里直发毛。这孩子,一点儿也不单纯,没有该有的天真,心俯深得怕人。
看着子西惊魂未定的样子,男孩儿撒娇似地撇撇嘴,嘟囔着:"什么嘛!对救命恩人竟是这种态度,真是的现在人的悲哀!我来只想告诉你,你的徒儿,正在一位漂亮姐姐的床上不知干什么呢!"
子西心里一沉一痛,竟升起不尽的凄楚。
什么也没说,勉强笑笑,重新躺下,抚摩着小男孩儿光洁的头发,悠悠地说:"他没事就好。"
小男孩嘟了嘟嘴,用指尖请搔着子西裸露的左肩,享受着丝绸般柔滑的触感,感叹道:"哎!他一定会喜欢上你的!"
子西不解地望向男孩儿的眼睛。
他不理会子西询问的目光,眨巴眨巴灵动的大眼睛,扮个鬼脸,说:"不用担心,是我告诉你徒弟,说你受人侵犯,然后他就喷着火去寻仇,结果被打的很惨,现在由我姐姐照顾着,死不了。"
男孩儿伸伸胳膊打个呵欠道:"好累哟,老这么跑来跑去的。我回去了,你休息好了到宁府找我,到时候把徒弟还给你。记住了,我叫宁程星。你若进不了大门,报出我的名字就行了。等着你呢,美人儿!"
看着拽个不行的宁程星风似地刮跑了,子西终于松了口气,笑道:"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嚣张。"
第14节 崩溃
第二天一早,我便穿了件白色的长袍,遮的的严严实实的去宁府找回我那徒儿。
他平时很冷静,有时候理智的竟不象个十六岁的孩子。
但是,只要事情关系到我,他就会变得很冲动,而且常常弄的自己遍体鳞伤。
我很清楚他对我的感情,但我无法回应。
我想让他自由,不要被我束缚,同时也不想被他束缚。
因为,无论是楠桂的爱人还是小凡的母亲甚至是曾凌尚,这一笔笔的帐总是要清还的。
那时侯,我希望他离开我好好的生活。
宁府是个很出名的地方,我只随便问了一位过路的老人,便顺着他指的道儿,来到了宁府所在的都中街。
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兴盛,是别的地方无法相比的。
走了几步一打听,已在宁府院墙之外。
继续前行,走了大半日,才见街北蹲着两尊麒麟,十人来宽的红漆大门雕着一对飞天的童子。
门前列站着使来个衣冠华丽之人。
我上前对为首的说出"宁程星"这个名字。
他朝我鞠躬作揖,很是尊敬,然后对手一手下说:"少爷的客人到了,你领他到浸绿堂。"
手下必恭必敬地迎上来,作个请的手势,却不进大门,继续前行。
大约一百来步,才又看到一扇别致的侧门。
那侍者敲开侧门,一年纪梢长的女子迎了出来,行礼后,请我们入门。
之后,门又闭上,女子在里侧守侯。
我暗自感叹,现在人们的贫富、贵贱的等级差别真的好大。
一种很不舒服的、不平等的感觉涌上心头。
进了一扇垂花门,两边是抄手回廊,当中是穿堂,当地放着一个紫檀架子大理石的大屏风,转过屏风,是不太大的三间厅房,厅后就是正房大院。
正面三间大房,雕梁画栋,两边挂着各色鹦鹉等鸟雀。
如此扩大的地方竟无一人一影。
侍者引我进入正中的大厅,便鞠躬退去了。只留我不知所措地寻视着四周。
大厅十分宽敞。南北两边是全套青绿色雕花椅,当中摆着云石桌子、云石凳子。
东面靠墙正中是一个玻璃柜子,里面陈设着碧玉、玛瑙、珊瑚、怪石种种玩器;柜子两旁是书架,架上放着各色书籍。
我就着最近的云石凳坐下,心里竟略有些酸留留的羡慕。
同时又不满地想:"宁程星这孩子,有如此家世,为何还要窃人钱财。定是生活过于优裕,自觉无聊,寻些刺激的事情玩耍,却令我身陷险境,也累及蓝郁和那胖子。无论何时遇上有钱人家的孩子,总会多多少少地惹些麻烦,又是骄傲、又是调皮......"
正有的没的地赌气,数落着宁程星的不是,却发觉,早有一女子悄无声息地站到了我身旁。
我侧目仰视,竟呆住了:
那一双清澈流动的眼睛,伏在弯弯的眉毛下风和白皙的面庞对照,越显得晶莹;
那苹果绿丝质的贴身绸裙,陷衬着垂到腰际的黝黑卷发,越显得艳丽;
那窈窕的身材,散发着兰花的清香,那轻笑的脸庞,荡漾着浅浅的酒窝。
欧华,是欧华!
我竟在此时、此地见到了欧华。
兴奋地跳起来,扯下帽子,扑过去紧紧地抱住她熟悉的纤腰,蹭着她柔柔蓬蓬的秀发,感受着久违的亲切。
欧华用手指梳理着我的头发,抚摩着我的脊背,轻轻地呼唤:"子西、子西......"
暖暖的气流传遍全身,我此刻幸福的湿了眼睛。
抱了好久,笼罩在淡淡的兰花香气、平静宁和的呼吸声中,我心安得几乎昏昏欲睡。
终于,欧华推我坐下,她淡淡地微笑着盯着我的眼睛。
好久都只是淡淡地笑着。
我张嘴试图想说些什么,她她秀眉微颤,右手食指扶上我的嘴唇,轻轻摇着头。
我默不作声,静静地看着她,跪到我的面前,柔滑的食指无声无息地拂过我的前额、眉毛、眼睛、鼻尖、嘴唇、下巴、发丝,最后停在我的手指上。
她亲了亲我的指尖,脸埋进我膝盖上的衣褶里,带着淡淡的笑意,柔声低语:
"日月为何失去光华?因为子西在低声哭泣。
飞鸟为何停止飞翔?因为子西在在漫舞;
花儿为何欣然绽放?因为子西在嬉戏;
只为回首望子西,行人停住急匆匆的脚步。
子西,这首情诗是不是很拙劣?嘻"
我我摇摇头,不知她为何突然对我说这些。
"这是我无意在臣凯的房间里发现的。
我当时,又笑又哭整整一夜。
我笑臣凯居然笨笨地写笨笨的诗,我哭,因为我爱的人爱着别的人。
子西,爱你的人千千万万,为何你只爱上臣浩?"
我迷惑了,有一种感情使我不能自抑--一种模糊的不安,仿佛面临一场灾难或者一条陌生的遥远的道路似的。它,这种不安,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什么四方。
她似乎越来越激动,肩膀微微地颤抖:
"子西,你知道吗?爱上一个爱自己的人其实是一种奇迹。
只有瞻望着前方这种奇迹才会发生。
无论将来怎样,你一定要记住,臣凯爱着你,无论何时都不曾动摇过,不曾改变过。"
"欧华,为什么,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臣凯出事了吗?你们三人在一起的,不是吗?他呢,臣凯呢?"
我的心沉坠的象灌满了冷铅,却在她的下一句话后--懵了!
"辛蓝玉是臣浩寻了一万六千年的爱人!"
我的心脏由停滞开始跳动,越跳越快越跳越狂,汇合成一股情感的巨浪向我扑来,我只觉得挥身软绵绵、轻飘飘;仿佛象一只飞舟装载着我的心,在浪花飞溅的大海里飞腾。
我猛地站起,欧华跌坐在地上。
她神色平静,似乎早已作好了说出这番话的准备。
"开玩笑,你在开玩笑,对不对?欧华,你太狡猾了,刚一见面,你就要报复我曾把你们三人冰冻起来。"
我努力地笑着,仿佛只要微笑,就不会有坏事情发生。
"子西,还记得,他第一次看到你异于常人的蓝色真气,‘蓝玉儿'三个字脱口而出吗?
那深蓝色的柔和的光笼罩着你,仿佛一块儿晶莹的蓝色玉石。
我们都觉的他的形容恰到好处,就把‘蓝玉儿'当作你的绰号。
子西,你知道臣凯为何从来不肯叫你‘蓝玉儿'吗?
那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明白,臣凯呼唤的是‘蓝郁儿',他深爱的哥哥‘辛蓝郁'。"
"哈哈、哈哈......那我算什么?我为他什么都不要了,我为他召唤了黑暗魔王,我为他毁天灭地,我为他冰封一万五千年,我算什么?我算什么?......"
她的话,顿时,犹如-把寒光闪闪的尖刀扎进我的脑壳,我两眼发黑,呼吸窒息了。是死神在刺我......它是那么残酷无情,可又为什么偏偏不一下子把我刺死......
"臣浩的哥哥,因为蓝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从出生就被囚禁在深深的庭院里,从不准踏出一步。
臣浩五岁那年无意闯入庭院,被蓝色、幽静的人儿吸引,他偷偷地陪伴着孤单的蓝郁儿。
十五岁时,才得知辛蓝郁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已无法放开彼此,偷偷逃了出去。
当年瘟疫爆发,人们把罪过加在辛蓝郁的头上,疯狂地追回他们,残忍地用熊熊的烈火烧死了辛蓝郁。
他死的时候,凄凉而愤怒地对愚昧的人们下了住咒:
你们不是时时刻刻惧怕着蓝色吗?只为了自己的安心便要剥夺我的生命。
如果也神愤怒了,将来的一天,就让蓝色将那一切愚蠢而自私的动物全部的毁灭,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我会回来,回来看着你们悲哀的下场!
臣浩悲痛着、愤怒着,离开了家到云潭山学魔法,他本来想偷偷修炼黑魔法,报复伤害辛蓝郁的所有的罪人。
直到他看到你,看到闪着蓝光的你。他看到了希望,他要实现辛蓝郁的预言。
他引诱你一步步地毁灭一切,然后在茫茫的岁月里等待着辛蓝郁的重生。
臣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他夹在朋友与他偷偷爱着的人之间经受着煎熬。
你知道臣浩为何不笑吗?因为他失去了最爱的人。
你知道臣凯为何不笑吗?因为他不想背叛朋友,有不想心爱着的人背利用,而他选择了前者。
"欧华,嘻嘻,我几乎相信你了。你一向喜欢想一些希奇古怪的东西,然后表演给我们看的。不过,这次的一点儿也不好玩,停止吧,结束吧。再演下去我会发疯的!"
欧华不理会我的请求,继续她的故事:
"有一次,臣凯对着月亮把自己灌的不醒人事,我守了他一夜,才从他的胡言乱语中猜出了原由。
我震惊,我震怒,我要揭露事实的真相,臣浩和臣凯苦苦的哀求也无济于事。
子西,那次我突然找到你,吞吞吐吐地好一阵子,却哭着跑开了。因为,我想告诉你,告诉你臣浩的企图。
可是之前,师父竟也来求我,他说,子西无法承受这种打击,臣浩是他的唯一支柱与希望,告诉他比逼他毁天灭地更残忍。
子西,请你记住爱你的人真的很多、很多。好好的活下去吧,开始新的生活,属于自己的生活。"
我全神贯注地去听去看都无济于事,相反我甚至神智模糊了,专心地听却听不见,紧张地看她,又看不清。
我躲开那嗡嗡的尖刀,发疯地逃离残酷的她。
大门一扇扇地被我甩在身后。我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陡然感到晕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