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节
暗香弥漫,轻沙飞扬。
一席绸质淡紫色绣飞龙单袍,黑兽革镶金边筒靴;乌黑柔亮的长发松松地随意挽在脑后,几缕儿发丝松散地垂在耳际;白净的皮肤闪着柔和健康的光泽;
斜身庸懒地侧卧于细软舒适的床塌上,修长的手指无聊地捻动翠绿的雕花玉杯,薄薄丰润的双唇沾着酒液,展出优美的弧度,仿若泛露的桃花;
俊挺的鼻梁上方,墨眉飞扬,长长地斜入两鬓,英气逼人。
倘若被那双眼睛盯着,你会心跳加速、幸福的要死;倘若那双眼睛瞟向他人,你会落寞欲绝、嫉妒的发狂;
如黑夜之明星,若翱翔之苍鹰;如碧潭之秋水,若捕猎之猛兽;
令男人自惭形秽,令女人痴迷疯狂。
这便是一位优人对他们的新主刘充相貌的赞美。
据说,当时有个清高的舞姬,鄙夷那个优人对国君的谄媚。但她见到刘充,顿感优人挫词失色,被刘充的神资迷倒,失了心智。
此事实也好,戏说也罢。
只是,当年二王子刘宗谋权篡位,囚禁了太子,发沛了三王子和六王子,把四王子"嫁于"邻国大域的公主,把七王子软禁在未央宫的花园里对着百花自恋。
由于八王子和九王子还小,十王子还在娘肚子里不予理会。
就只有五王子刘充,因相貌过于俊美,又终日流连于钗裙美色之中,被刘宗轻看,未受到算计。
然而正是这位"无威胁"的五弟毁了他的春秋帝王大梦。待他弑父未成,欲血洗长乐宫,被威风凛凛的五弟一箭穿心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最大的威胁竟是刘充。
裙摆微扬、钗饰呤响,幽香袅袅、美人入帐。新贵人今夜即将受王的宠幸。
去钗解赏,绣发瀑垂、雪肌曝露,娇羞万分,匐上新主。
握帝茎而心忐忑,帝含贵人舌。以精液涂抹,上下揩擦,含情仰受;
帝从头而抚弄,掀脚而过肩,雪股高抬,玉茎振怒而头举,金沟颤慑而唇开。
屹若孤峰,似崔峨之挞坎,湛如幽谷,动趑趑之鸡台。
于是精液流液,淫水洋溢。
贵人伏枕而曲腰,帝王据床而峻膝,玉茎乃上来下去,左右揩抹。
阳茎直入,邂逅遇于琴弦,隐干邪冲,参差磨於谷实。
侧拗旁磨,臀摇似振,暖滑湿润。
或慢送浅插如婴孩含乳,深刺似冻蛇入窟,扇簸而和核欲吞,冲击而连根尽没。
乍浅乍深,再浮再沈,舌入其口,猛刺其心,或则据。
或则捺,或久浸淹留,或急抽而滑脱,方以绸揩拭,再纳其中。
袋兰早而乱摆,茎逼寨而深攻。
纵婴七之声,每闻气促,举摇摇之足,时觉养风,然更纵湛上之淫。
淫迷之气氛正浓烈,忽听室外有传报:"右丞相大人到!"
贵人大惊,娇喘未平,伏于塌上,绸被遮身,抚摩着帝王的光洁结实的的胸膛,怒嗔:"李守大人好没规矩!"
刘充唇角微扬,目流星光,那贵人刹时痴了。
"传他进来!"他有如此之相貌,就不需要如此之声音;他有如此之声音,就不需要如此之相貌。略低沉,圆润浑厚,悠扬性感,优伶也不过如此。
怨不得,被此王弟摆了一道,刘宗死都难以瞑目,高呼:"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此儿色性如此,流连花丛,怎会有做帝王的野心,怎可有做帝王的本命?"
李守晋见,面对室内淫乱的场面并不惊慌。
只是,刘充白皙紧实、毫无赘肉的健美体魄裸漏在外,还是令他这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阵紧张,匍匐跪下,问主龙安。
刘充命他不必拘礼,有话直讲。
李首吞口唾液,润润喉咙,正言到:"请我主节欲,女色伤身,女色误国!"
贵人震怒,欲斥责,刘充拜手制止,淡笑道:"李卿家,当年建议朕,不问国事,只恋娇媚的又是哪位?"
李守镇定自若:"陛下明见,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为避开二王子的耳目,臣才出此下策。现在,陛下乃一国之主,思则为国,虑则为民,请节身制欲,莫再沉迷美色。"
刘充以绸单遮体,移坐到高椅上,目露煞气:"其实,即使李卿家不来提醒朕,朕也正打算找你。李卿家看着朕从小长大,可以说,除了母后,最了解朕的人就是你。李卿家对此有何看法?"
李守微震,转而恢复平静,坦然对答:"自古帝王,不用打江山的臣子辅江山。臣想,臣此命恐怕已难久已。"
刘充扬声大笑,那种神韵、那种气势,贵人眼中已再难容他人。
"李卿家,知朕者莫若君。你说的丝毫不差。"
贵人颇为惊讶,虽讨厌李守,但没恨他致死。
为展示自己宽厚惠德,讨好道:"陛下仁慈,虽然李大人行事莽撞,冲撞了陛下,毕竟忠心耿耿、立下汗马功劳。陛下开恩,饶恕李大人性命。"
刘充冲贵人温柔一笑,道:"既然贵人为你求情,朕也不忍杀你。你带上妻儿去朔方偏地,享受余生吧!"
李守不语,三次叩首谢恩,之后便退出去了。
皇上居然会因为她的话而改变注意,饶了李守的性命?贵人满心欢喜,认为自己定将是帝王的宠妃。
侧屏里闪出一个,温文尔雅的俊朗公子,大约与刘充同年。
只见他笑嘻嘻捧上刘充的服饰,伺候他穿戴完毕。
贵人大失所望,愿以为云雨之事尚可继续,不禁又暗自咒骂起李守来。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受宠,免不了日后,夜夜欢歌,独宠自己,便不再黯然神伤,心情好转。
倘若你以貌取人,定会被那温文尔雅的俊朗公子单余翔给骗到。
别看他一幅文文静静、弱不禁风的样子,他可是百万禁军的大统领。
当年刘宗弑父,他一人救护驾前,刘宗招罗的上千名高手,楞是无法得手。
刘充赶到时,已是尸横遍地。单余翔浑身染血,杀气仍然猛不可挡。
从此单余翔便有了浴血将军的称号--静若天使,动若魔鬼,是个万万惹不得的人。
单余翔嬉笑着:"陛下如此苦心,希望李守明白,不要记恨陛下。"
刘充淡然:"你怎知他不晓得朕欲保全他?"
刘充跨出房门,单余翔紧随其后。一机灵、秀气的太监笑弯了嘴巴着迎了过来。
却听单余翔低陈:"景安,那贵人知道太多了,你去处理掉。"
太监景安观察刘充的彦色,见君主平淡无反应,会意一笑,道:"遵命!"
自古红颜多薄命,奈何落入帝王家!
......
第17章
"小桥,、小桥,我讨到吃的东西了。
那,有馒头,有烧饼,还有菜粥,快来吃哟!"
子西强扮笑颜,捧着一包食物和小半碗菜粥,扑到小桥的身边。
瘦小的人儿,此时欲发憔悴,颤抖着苍白的嘴唇,摇摇头。
这次韩老大的强暴就在子西和莫老头的面前,小桥除了伤了身体,更伤了心。
两天下来,不吃不喝,子西的的安慰只能换来他枯涩的笑容。
莫老头儿知道小桥这次真的伤的很深,锁了一向乐观的眉头,静静地守在他的傍边。
展龙飞心里犹如针刺,如此可爱的孩子,却如此不幸。
他强颜打趣:"小桥,你可得赏脸啊,这可是人家子西初开得胜的成果。
说实在的,我展龙飞还从没见过这么木头的人。
莫老头儿的话他倒是背的滚瓜烂熟,可他子西哪个大爷不好找,偏调挑担子卖烧饼、卖馒头的主儿。
到人家面前一鞠躬,就念叨:
‘老爷您是大贵人,百元银票给两张。祝你娶妻再纳妾,接着玩个新花样......'
我当场晕倒。那卖烧饼、卖馒头的还真是有定力,居然没吐血,反而乐悠悠地塞给他不少烧饼、不少馒头。
我就纳闷儿,近来竟碰上些比赛白痴的人。"
小桥看着展龙飞摆出的一脸困惑滑稽样,忍俊不禁,咯咯地笑了。
子西和莫老头儿松了口气。
深夜凉如水。露水下在人的头发上,衣服上,手上和脚上,冰冷而潮湿。
有家的人都把凉床子换作软褥子,关好门户,收拾睡了。
六村的下等乞丐们,只能用身体感受这清冷的夜。
子西静躺着,他已养成隔着破败的草棚观望夜空的习惯。
这上面夜的天空,寄怪而高,子西生平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而高的天空。
他仿保要离开人间而去,使人们仰面不再看见。
然而现在却非常的蓝,闪闪地映着几十个星星的眼,冷眼。
他的口角上现出残酷的嘲笑.似乎自以为大有深意,而将繁霜洒在干冷的土地上。
子西告诉自己,夜还是美的--黑暗与沉寂的美。
无意中听到隔壁不远处小桥发出轻微的呻吟,子西轻轻地移了过去,
侧躺在他身边,用手臂环住他清瘦的身躯。
"子西。"小桥一声轻唤。
"嘘......"子西轻拂小桥单薄的脊背。
小桥借着月色凝视子西黑糊糊的脸,只觉的那优美柔和的线条,
令他凉凉的心里朦朦胧胧地洋溢起甜甜的温暖。
他蹭蹭肩膀,把头埋入子西的怀里,一动不动睁大着眼睛,感受着轻柔的心跳。
渐渐,虚无飘渺的歌声越来越清晰,
......
我深深爱着的孩子,
温柔地依偎在我身旁,
洁净的屋里洒满了月光,
我的心儿轻轻为他绽放,
依偎随着歌声在飞扬,
我把思念对他讲,
他会一直在我身旁,
爱象永远那么长,
在每一个月光淡淡的晚上,
爱你的孩子静静成长,
......
小桥在子西轻哼的歌声里闭上了眼睛,安心地睡着了。
******
那天真的是个大日子。
新主刘充首次祭祖于平宣门附近的净慈寺。
在旗帜飘飘下,仪仗队奏着鼓乐,马队迤逦向前。
街道两旁,万头钻动,大家争先恐后的拥挤着,要争睹皇上的风采。
子西和身体初愈的小桥手牵着手,四处寻找被冲散的莫老头儿和展龙飞。
刘充盛装,坐在一顶龙舆内,在臣子、侍卫们的簇拥下,威武的前行。
风吹开轿帘,子西所处的角度刚好窥见皇帝的身姿:
只见他身着紫红金龙箭袖绸袍,头上戴着束发紫金冠,肤白发黑,气宇轩昂。
子西心念暗转:这就是大家畏惧又崇尚的皇上吗?这就是操控一国之民生死贵贱的主人吗?
即使出行在大街上,他也高高在上,可曾想过来看看他脚底下踩着的众生和他所处的境地有多么的不同?
可是民众仍然夹道欢呼,你推我挤,叫着,嚷着,人人兴奋着。
大家的欢呼不断,吼声震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路有群众匍匐于地。
刘充无动于衷地在群众这样的欢呼声里,懒懒地斜倚着柔软的靠垫。
他并非不想做皇帝,只是不清楚自己为何想做皇帝。
群臣的俯首、百姓的敬畏激不起他心中丝毫的波澜,反倒不如夺位过程来得刺激、来得兴奋。
子西拖着小桥,在纷乱拥挤的人群里,焦急地串来串去,搜寻着莫老头儿他们的身影。
小桥兴奋地、不相信的喊着:
"子西!子西!你看,那是皇帝呀!
我们看到坐在轿子里的皇帝了,是不是?是不是?
我们竟然看到最最伟大、最最高贵的人!"
子西揉着被他扯的生疼的手,平息他的激动:
"是、是!不过,我虽然没他高贵,可是比他‘伟大',
你就看着我激动好了!老是这么跟着轿子乱跑,怎能找到老伯和展龙飞?"
在那黑压压的人群中,子西他们四个,像是四粒沙尘,那么渺小而不起眼。
散了就很难再汇聚到一起。
群众们继续高喊着:"皇上万岁万万岁!"跟着轿子往前涌。
子西无奈抵不过人潮的力量,只好紧拽着小桥顺着人潮往前流,
放弃寻找莫老头儿的打算,只求能找个空隙穿出去。
哪知越转越往里,竟然转到皇帝的轿子旁,被随轿的侍卫举着刀壳往外打,苦不堪严。
子西和小桥正边痛叫着,边往外退,却听的一声大吼:
"狗皇帝纳命来!"
一个身轻如燕的灰衣女子和一身型强健的男子,均蒙着脸面举着长剑朝轿子直扑了过来。
变生仓卒,单余翔和几个武将,护卫着刘充。
景安紧紧的跟靠在刘充身边。
众人皆惊慌,独刘充兴奋异常,这种刺杀事件仿佛是枯燥烦闷生活中的调味料。
刘充踢帘出轿,迎风安立,饶有滋味地欣赏着面前的撕杀。
仰望着巍然而立的刘充,子西砰然心动:那眼神竟和臣浩八分相似。
一失神,被众人冲断了和小桥相牵的手。
小桥尖叫着子西的名字,越来越远。
突然间,子西身旁一衣衫褴褛的老太婆哗啦一声,
从腰间抽出一把尖锐的匕首,直扑刘充,吼着:
"刘充小儿,我给二王子报仇!"
众将士的经历均集中在那功夫高强的一男一女上,老太婆的攻击,竟措手不及。
单余翔飞身反扑已来不及;景安没见过这种架势,早魂惊身定,动弹不得。
刘充眼见利刃直逼胸前,而自己疏于防范,退无可退,闪无可闪。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子西飞身而起,直撞刘充,挺身去挡那把刀。
只见利刃"噗"的一声,插进子西后肩。鲜血立刻喷了出来。
刘充大震,心生感动,什么都顾不得了,
伸手捞起子西,护住这个素未谋面、却救自己于危难的破烂乞丐。
同时,单余翔大喊着飞扑过来救人,和那老太婆大打出手。
谁知,百姓队伍里竟飞出一群高手,同侍卫打得天昏地暗。
群众喊着叫着,摔着跌着,四散奔逃,场面混乱。
子西仰着滴血的后背,盯着刘充急切的眼睛,自嘲道:
"我第一次救人,用的居然是自己的身体!魔法何用?"
说完推开震惊中的刘充,跌入了撕杀不断的、万人逃串的人群。
待刘充回神寻找,那乞丐已不见了踪影。
单余翔将老太婆打倒在地,众侍卫砍杀了那男女。
反叛者见大势已去,开始纷纷逃离。
他们终于安全了。
刘充低头,看着沾血的双手、滴血的衣袖,哑声大喊:
"找到他,找到他,找到舍身救朕的乞丐!"
树下,子西依着树干,涂的黑鬼似的脸,看不到越来越惨白的颜色。
血一直滴到地下,心慌意乱:
"不能死,我还不想死。我得告诉臣浩,看到和他相似的眼神还是会痴迷。
虽然我不原谅他,可是我已经不在乎了,他和蓝郁再一起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只想开始新的生活,有小桥、有老伯还有展龙飞。
大家不会一直是乞丐,大家一定会渐渐过上好的生活......"
好痛,吸着气,觉得每次呼吸,血就跟着流出去。
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为什么,想死的时候死不了,想活的时候,却要送命?
胡乱地怪罪着,呻吟叫叫喊着:
"臣浩,不原谅你!我子西不欠你的,却还是间接被你害死!臣浩......"
一阵要命的惨痛,子西一挺身,痛喊出声:"啊......"
却听得,一声低陈:"皇上,刀已拔!"
迷迷朦朦的视线里,闪过浑身溅血的皇帝,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第五章 安逸
第18节
御医惊讶地查看着子西的伤口,不住地摇头:
"怪哉,怪哉!伤口居然愈合的如此迅速、如此良好,怪哉......"
子西烦闷地把乱哄哄的脑袋压在枕头底下,这医生老头儿还会不会说其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