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现在,立刻收拾东西给我回家,少泡在这里了。"
"你真是罗嗦,你可以去见你的小慈了。"
"要不是时间还早,我才懒得在这里陪你呢。"
"早点去显得有诚意嘛。"
"又不是第一次约会,干嘛弄得那么神圣?何况大家都是玩玩的,你当什么真呀。"
安吉尔脸色有些暗淡:"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本来还想再补充点什么,可绞尽脑汁都想不出。
"你少教训我,你对菲儿好一点就行了。"
"要是我找到了我真正所爱的人,我会爱她一辈子的,一生一世永不改变。"
缪傻了一下,仿佛听到了惊世怪谈:"傻瓜!说你傻你还真傻了。"
安吉尔只觉黔驴技穷,涨红了脸,说不出话。久久才憋出一句:"你可以走了。"
"什么?!你居然赶我走?!"缪气结。
"不是啊!"急忙辩解,"那么晚了,小慈一定等急了。"脸愈加红了。
望着他绯红脸颊,缪轻叹一口气,将笔扔在桌上,和颜悦色:"你这傻瓜,亏你还能活到这么大,老天爷还真待你不薄。"
安吉尔被他说得莫名其妙,星眸中流动着困惑。
缪浅浅一笑:"不要像小狗一样看着我,你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幼稚啊?"
"不要老是说我幼稚,我又不是小孩子。"安吉尔不满。
"我不说,总有人会对你说的。不和你废话,我去见小慈了,你自己慢慢啃砖头吧。"缪走开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喂,不要看太晚了,你爸妈还在等你回家呢。"
"嗯。"安吉尔点点头,露出可爱的笑容。
"还有啊,不要对我傻笑,我可消受不起!"
安吉尔哭笑不得。
望着缪渐渐远去的背影,安吉尔忽然怜生出一丝不舍,他拾起桌上的笔,努力挥去这份不安的阴影。
"安吉尔,那么晚了,还不回去?"
"啊,老师!我......再等一会儿。"不经意间,安吉尔又在图书馆留到很晚,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天已入夜。
图书馆的老师环顾四周--还有几个孜孜不倦的学子苦干的身影:"你们这些人真是刻苦,其实也应该注意休息,早点回家才对。太晚了,会有危险,不要以为你是男孩子就可以掉以轻心。"
"哦,我知道。"安吉尔脸微微一红。
老师起身,关爱地拍了拍他,又走想其他几位学生。
为了补充缺氧的大脑,安吉尔深深吸了口气,俯身趴在桌上--很累,不知为什么,这一天异常地疲惫。
寂静的图书馆好象被抽成了真空似的,偶尔听见几声书的翻动。
安吉尔昏昏欲睡,似乎就这么睡着了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恍惚间,想起早晨与父母离别的话语,猛然惊醒,糟糕,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啊,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都忘了,爸妈还在家里等着呢。
安吉尔摇了摇昏沉的脑袋,整理好书本,匆匆离开了图书馆。他把所有的东西放入储物柜,渴望回家的心情突然急切起来。
那辆黑色的车依然停在白天停留的树后,只是车内已经换了人。不见了那个狂傲的男子,换了两个受人指使的小角色。长久的等待使得车内弥漫着烦躁不耐。
安吉尔走出校园,月光亦如往常般皎洁,在暗夜的衬托下,他的一身洁白分外刺眼--当然,这一点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
"就是那个了,穿白衣服的,手脚干净点。"后座的泰下命令道。
前座的两人难以掩饰兴奋,迫不及待得冲出去。
"喂!"泰喊住他们,"不要把他弄伤了。"
安吉尔低着头,踩着月光,数着步子,只盼尽快回家。不想,被人从身后一把拽住。
"啊!放开!什么人?"
并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他挣扎了一下,却被一只粗壮的手抓住了手腕。那不知轻重的力道,安吉尔几乎以为自己的手要断了。他挥起另一只自由的拳头,毫无目的地砸去。
"唔!好痛!他可真有力气!"一人嘟囔了一句,却丝毫没有松手。
"救--"安吉尔刚想喊,就被蒙住了嘴,下意识得他想去咬,鼻间掠过一道香甜的气息,一下字身体变得绵软,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个瞬间,安吉尔的眼前浮现出一只插着十六岁蜡烛的蛋糕,伴着父母慈爱的身影,菲儿追随的目光,缪戏谑的笑容,以及一切他将要失去的东西......
毫无意识的安吉尔被塞入后座泰的身边。泰望着他沉睡却痛苦的神情并没有流露出几多怜悯,反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当他看到安吉尔被抓红的手腕,却为难得皱紧了眉头。泰仔细端详着安吉尔,果然有一张充满单纯诱惑的脸。
就为了这张脸,金就想把他占为己有?他未免有些太随性了。
想到这儿,泰无可奈何得摇着头,伸手为安吉尔拂去脸上的发丝:"现在你倒是睡得香,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一扇大门在身后紧紧关上了,另一扇大门早已敞开,悄悄地滋润了潜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根源,轻轻唤醒了熟睡在灵魂深处的罪恶。
第二章
不知道是不是迷药下少了的缘故,安吉尔已经渐渐有了些感觉,但是大脑的思维和四肢的触觉仍然迟钝。他觉得自己一路受到轻微的颠簸,随后又被人抱起,最后躺在了柔软富有弹性的物质上。
他努力想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体虚得无法完成这一细小的动作,于是他一动不动得躺着,带着虚薄的意识。
他隐约感觉到有个高大的身影向他靠来,并不需用眼睛去证实,从那人身上散逸的张狂的气焰,无情地摄住了自己的内心,本能地紧张。
一只宽阔的手抚上脸颊,安吉尔微微挣扎,却无力摆脱。耳边传来低沉而得意的轻笑,那只手并未更深得探寻,离开了脸颊,却残留了余温。
身下绵软的物体并没有给安吉尔带来多少踏实的感受。从他紧闭的双眸中流散着的不安如同烟雾般弥漫缭绕。足以致命的危机早已充溢着他的四周,而本人却浑然不觉。
他半敛着眼。房间空旷却昏黄,几乎一半掩藏在了黑暗中。他呆呆望着,漫无目的,脑中的思维是停滞的。他略微挪动了一下身躯。
"你终于醒了。"
心里一惊,不知该从哪里寻找这声源。
终于睁开了双目,看着金向他走近。那人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容让自己不禁想卷缩起身子。
金伸手将安吉尔拉向自己。安吉尔惶恐得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发现喉咙嘶哑得无法出声。
"你想要说什么?你只要乖乖听话就行了。"金把安吉尔按倒在床,吻住他的唇,霸道得好象不容许他人迟疑的意味。
失去了氧气的安吉尔扭动着四肢,试图推开身上的人。无力的反抗,却像是接受了爱抚,非但没有收效,反而更加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他腾出一只手抓住安吉尔的手腕,揿在床上,手上的力道远超过劫走安吉尔的那人。
安吉尔涨红了脸,仅存的一点意识也要在抑制中消亡--快要窒息了!--他不计一切后果地狠狠咬下去。
"唔!"金松口,手指抹了抹被咬到的下唇,抹到几丝血,随即结结实实地给了安吉尔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声音与昏暗的灯光格格不入:"警告你,我可没有很好的耐心!"金的言语中自有一种凌人的气势。
血红的掌印比起安吉尔原本脸上的红晕还深上三分。他捂住脸颊,胆怯得回视着金夹着愤怒和情欲的眼睛。大脑的反应远远落后于行为举止,显然他还没有清楚得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眼中的恐惧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不知所措得撞在了树桩上。
金再度将安吉尔掀倒在床上,这次的动作却是粗野的。他伸手撕开安吉尔的衣襟,裸露出他莹白如玉的脖颈,因为血管的扩张泛出微微红色。
"啊!你想干什么!"哽在喉咙里的话终于喊了出来,随着滚烫的泪珠,内心涌出从未有过的屈辱感。
金无视他的痛苦,抓起他的手臂扣在身后,为他脱衣物,直到他痛得闭上眼睛。
裸呈了整个白得耀眼的背部,婴儿般滑润的肌肤,羞愧使得肤色愈加鲜嫩。金毫不遮掩地表现出贪婪,索取着安吉尔的一切。
安吉尔想用脚蹬他,他低声威胁:"再警告一次,这可是我耐心的底线。"
......
发泄过后的金安然地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丝毫没有内疚,只觉自己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悠闲地坐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安吉尔。
安吉尔俯在床上,额前的发丝沾了汗水粘成几束。他默默坐起身,倚住床背,拉起被单轻掩身躯,环抱住自己,脸上的红晕尚未褪去,急促地呼吸着。吹干了的泪水在眼角划下两道泪痕。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任何的悲伤或是愤怒,只是木然地盯着洁白的床单。完整的精神不但没有从刚才的羞辱中恢复,也没有从药物的催化下苏醒。仅仅只是木木的,没有思考,没有情绪。
"想要吗?"金凑过去,将手中的酒杯送到他的唇边。
安吉尔顺从得接过手,一口灌入喉中,炙热经过喉部冲入胃,又反涌了出来,直奔向大脑。原本就迟钝的大脑在经历了难以承受的刺激后,再也忍受不了酒精剧烈的冲击,轻哼一声,一下子,一切感官感受都消失了。
在安吉尔晕倒的一瞬间,金把他拉入了自己怀中,望着怀里受惊的人儿,金的嘴角荡起骄横的笑容。
睁开双眼,却依然看不清眼前的事物,笼罩与周身的除了昏黄,还是昏黄,而寂静也似乎是黑暗的伙伴,如影随形。
那个男人早已不在,陪伴着的只有无尽的恐惧。屈辱感席卷而来,一幕幕情景此刻异常清晰,嘲笑着自己的软弱无能。
安吉尔呜咽一声,拉被单裹紧赤裸的身体,仿佛因此一切都会消失。至今为止,自己仍然处于一种一无所知蒙蒙胧胧的状态,惟独希望这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掀开被子,又会回到熟悉的小屋。
可事实就是事实,陌生的房间载着一夜的混沌,房门正对着床,安吉尔愣了许久,猛得冲向门口。药效尚未完全退去,又掺合了累累的伤痕,身体在离开床的一瞬间栽倒在地,被单裹在身上,卷下了床,安吉尔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屈服的叫声。
唇瓣渗了血丝,他扑向房门,试图开启它。门已经上了锁,他摇晃着把手,但这扇牢固的房门纹丝不动。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安吉尔嘶声力竭,绝望得拍打着门,汗水混合了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流淌。安吉尔的手拍得通红,却丝毫没有回应,就连一点生气都没有,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原本就不善言的他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重重得靠在门上。大脑的思维开始通畅,无助的安吉尔只能依赖背后坚实的物体来寻求一点点慰籍。
被单散在地上,床上显出鲜艳刺目的斑斑血迹。安吉尔倚着房门,缓缓滑倒,瘫软在地。
咸咸的液体迷住了双眼,安吉尔揉了揉,用他那对琉璃似的眼睛第一次打量这房间。
昏暗的灯光模糊着视线,他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只有四面密不透风的墙围成了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的房间没有昼夜,看不见阳光星月,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完全与外界隔离如同另一个世界。或许是意识到的缘故,安吉尔顿觉压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身体充满不干净的感觉,还留有他人的味道。安吉尔厌恶这样的自己。他挣扎起身,抛开被单,找到了可以把自己洗干净的地方。
第三章
"你满足了?"泰一边开车一边问着身边的金。
金似乎并没有在意泰的提问,只是注视着前方,过了许久,才不情愿似得开口:"没有。"
泰冷笑一声,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真是个不知足的家伙。"
金不反驳,眼眸中映出公寓的影象越来越大:"阿陶很不乐意吧。"
"那当然,他说你自作主张,也说我维护你。"
"这里我说了算。"
"所以我帮你把那孩子带来了。"
车子径直驶进花园,停在门前。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金关上车门,似乎并没有想回答他的意思。
"当了一回你的司机难道这点话也不肯透给我?"
金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一眼泰:"我根本没想过下一步。"
泰又露出那种"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不过,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至少,有件事是一定要做的。"
泰脸色微变:"金,你玩玩就算了,不要故意去惹是生非。"
金的目光顿然犀利:"这里我说了算!"
泰回避着他的眼神,却不松口:"长得他那样的,满街都是,只要出钱随时随地都能买得到。"
"买来的就没有乐趣了。"不屑的口吻。
泰怒火中烧,吼道:"金!凡事不要做得太绝!"
金瞥了眼泰,淡淡地说:"我就是这样的人。"随即走向大门。几秒钟后,背后传来一声重击金沉闷的巨响。
安吉尔走出浴室,双眼微微有些浮肿。他几次尝试着打开房门,却一无所获。他看见墙上的挂钟指在十点二十五分,可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摸索着开了灯,室内顿时明亮,反倒令他有些不适应了。
可能是热水的冲刷抚慰了他,安吉尔显得平静多了,至少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肚子有些饿了,曾记得从学校出来就没有吃过东西。忽然注意到了桌上透明的酒瓶,无意识的驱使下,他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没有颜色的液体固然是纯净的,但透过它已经看不清对面的事物了。
他喝下一小口,有点熟悉的味道,回忆,是那个男人给自己喝过的。如果说那一口只是浅尝辄止的话,那这一口就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
刺激的反决,大脑又变得迟钝了。很好,这样就用不着想太多了,就这样,感觉,非常好。
他转动着酒瓶,记住了上面印着的三个字母"gin"。
随着门开启的声音,他走了进来。
安吉尔神经质地抽搐,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金环视着灯光充溢的房间,又看了看斜倚在沙发上的安吉尔,微微一笑:"看来你很惬意嘛!"
安吉尔把自己卷成一团,缩在沙发一角。偷偷用眼角看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机会能好好打量这个男人。黑曜般的眼,冷竣高傲的眼神,那是通过无数历练才能拥有的。略薄的唇总是勾起似有若无的蔑视的微笑,好像任何事物在他眼底不过是一烟尘土。同样是夜般黑的头发和高挺的鼻梁构成他近乎完美的脸。结实却又不过于粗大的肌肉隐藏在衣服下,随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无论是谁都别梦想逃脱。
金坐到他身边,指了指酒瓶:"喜欢?"说着,伸手去搂他。
安吉尔乘他的手还没伸到自己面前,推开挡路的矮桌,冲向门外--印象中,他进来时并未锁门。
门真的没有上锁,安吉尔拉开房门,门外的自然光倾然流泻。可门缝还没足以大到让安吉尔出去,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又把门压了回去。
金单手支在门上,把安吉尔限制在自己和门之间狭小的范围内。
"放我出去!我根本就不认得你!放我出去。"
金扼住安吉尔的脖子,任他哭泣的脸在挣扎:"你还挺机灵的,以后我可要多加小心了。"
"别碰我!你想干什么?!放了我!"苍白的言语以至泣不成声。安吉尔在他怀里又哭又闹,金视之为儿戏。他俯身亲吻安吉尔樱红色的唇,双唇在酒精的调拌下愈加诱人,诱惑着他重复昨夜尚未尽兴的事。